“我还能更不老实。”
蛊惑的音色渗进耳膜, 酥麻顺着耳根蔓延到头皮,迅速蹿至全身每一个细胞。蓝苏打了个战栗, 戒备地看向这人,手里却突然一空,水果刀和苹果在恍神之间被收走,下一秒,穿着宽松睡衣的某人就压了过来。
“喂!”
蓝苏惊呼,下意识伸手去推,又想起这人有洁癖,手上残留的苹果汁会弄脏她的衣服,只能勉强用小臂抵住她的肩。
“你你你......你干什么?”
急得舌头打结, 话也说不利索。
霍烟被抵挡在小臂之外,两手搭在纤细的腰肢两侧,感受着掌心下紧张的身体的起伏。
“怎么这么紧张?”她问。
“你突然凑这么近,不紧张才有鬼。”蓝苏说话急促,娇小的耳垂红得几乎滴血。
“呵......”低沉的笑隔着空气穿进胸腔, 激得蓝苏脚跟一麻。
“你笑什么?”蓝苏质问。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吻你?”霍烟问。
不, 不是么?
蓝苏愣了一下, 稍稍冷静——原来是她太敏感, 霍烟只是想抱抱她。
抵住肩膀的小臂收了力道,自责地想,大概是自己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太多, 才会这么草木皆兵。
然而,下一刻,唇上便传来蜻蜓点水的酥麻的吻。
啾!
蓝苏一怔, 瞪圆了眼睛,紧接着是怒气冲冲的责怪:
“你不是说你——”
这下, 霍烟打断了她:
“——猜对了。”
五分得意五分宠溺的语气惹恼了蓝苏,但仅仅只恼了一秒,很快又陷进这人的甜蜜风暴里,不服输地凑上去,咬了下这人的唇。不轻不重,能让这人感受到痛感,却不会留下痕迹。
一滴雨水坠入镜湖,嘀嗒一声,漾开一圈一圈的漫漫涟漪。
嘀嗒!嘀嗒!嘀嗒......
逐渐,雨势急了起来,湖面陷入黄豆批量落向面鼓的震动,似琵琶奏到琴瑟纠缠之激烈处,嘈嘈切切,抵死缠绵。
“唔......好,好了。”
一吻结束,蓝苏急促地喘着粗气,纵然霍烟教了她许多次,但她还是没能熟练地在接吻过程中换气。整个身子缩在沙发垫里,抵住身上蠢蠢欲动的某人。
“差不多了,你手还没好。”
霍烟不满:“我还有左手。”
蓝苏瞪她:“我不是说那个!”
“那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要真要那个的话,到时候一个不注意,你的伤口很容易裂开。还,还是等你痊愈了再说吧。”
“注意一点就行了。”霍某人不死心,抬起展示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我左手也可以单手解.内.衣。”
蓝苏哭笑不得:“然后你就一直给我表演单手解.内.衣?我扣上,你解开,然后我再扣上,你再解开,今天一整天没事做,就跟内衣杠上了。”
说着,两手从后背的衣服伸进去,把刚刚接吻时被某人暗度陈仓解开的内衣重新扣上。
霍烟有点可怜:“真的不行?”
蓝苏十分坚决:“不,行。”
从沙发起来,穿好拖鞋,一面朝卧室走一面说:
“你先吃苹果,我洗个澡。”
霍烟疑惑:“你昨晚洗过了。”
蓝苏拿着换洗衣服从卧室出来,声音拔高:“我出汗了,早上再洗一次不行啊?”
“也行。”
行倒是行,但,蓝苏以前没有早上洗澡的习惯。
而且,方才什么都没做,怎么就出汗了?
霍烟的分析不无道理。实际上,蓝苏的确没有出汗。
只是方才的接吻太过激烈,动.情之间……要不是跑得快,沙发上都得留下印记。到时候被霍烟看到,知道她也想要得不行,肯定会忍不住,大汗淋漓地口一场。
到时候伤口崩开,重新拆线缝合,得不偿失。
“真是的。”
浴室里,蓝苏脱下双层布料湿透的内内,烦躁地打开水龙头,假借洗澡的名头搓洗起来。
明明已经是成年人了,这些东西应该能控制才对。居然一下子流了这么多,真是丢人。还好霍烟没发现,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笑她。
“烦死人了......”
其实蓝苏失算了,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而她千辛万苦想要瞒下来的所谓的“色.欲.熏天的身体”,在被霍烟开发之后,实则变成了秘密花园。
“蓄水能力有待提升,但不提升也挺好。”
霍烟时常这么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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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底,三叔霍衷德生日那天,正好是元宵节。
50寿辰,在古代知天命的年纪,寿宴自然风风光光,业内业外许多名流慕名而来,一祝霍衷德管理的梅艾丽娅和问心世家风生水起,二祝霍衷德早日找到一位佳人,为霍家延续香火。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宴会期间,两个四十岁左右的老总在阳台闲聊,说起霍家风云变幻的这些年。
“可不是么?去年这个时候,霍家的一把手还是霍烟。这才一年,三爷就取而代之,一下子拿下霍家最大的两家公司。”
“所以说,越是大家族,大企业,人品就越重要。霍烟有能力不假,但现在众叛亲离,就守着那个破影视公司。反而看三爷,一直和和气气的,与人为善,大家都愿意跟着他干。”
“之前梅艾丽娅年终大会,霍烟都没出席。对外是跟咱们说,她公事繁忙。实际上,怕不是老爷子不让她参与这些大雅之堂的场合了。”
“我猜也是,归根结底,霍烟也只是老二家的私生女,老爷子本来就爱面子,怎么可能让一个私生女掌管家族企业?当然还是亲生儿子更值得相信。”
“这话有道理,姜还是老的辣,等老爷子两腿一蹬,以后这霍家,就是三爷一个人的了。”
角落里的谈话不止这一处,却心照不宣的,都说着差不多的意思。如今霍衷德成了霍家的一把手,还维持着谦逊的为人处世态度,大家都心悦诚服。
只是,没想到,前一秒议论的“被霍家赶出大门”的霍烟,下一秒,便出现在了酒店大厅的正门。
霍烟变了。
浅淡的栗色头发染成幽黑,自然披垂着,单侧拢在耳后,耳垂坠一根黑色长流苏耳饰,发尾垂在胸前的位置,与漆黑的西服套装融为一体。
尽管还是坐着轮椅,可那张轮廓立体的脸却在乌发之下显得阴沉,光线似乎都聚焦到她身上,在那张脸切割出明暗清晰的界线。
“二,二爷......”
霍家伺候的老佣人一个愣怔,恍惚叫了声霍恺生。
一旁,霍衷德眼皮一跳,再看向霍烟的眼睛,的确,无论眼睛的形状,还是眉宇之间的距离,都跟霍恺生十分相似,只是霍烟继承了母亲的俄罗斯血统,眼窝深邃许多,跟霍恺生相比,多出几分刀光剑影的凌厉。
从前没觉得,如今染了黑发,上半张脸几乎跟霍恺生一模一样。
压下心口的芜杂,霍衷德笑着迎上前去:“小烟,你来了。”
霍烟在他面前停下,仰头微笑:“三叔,生日快乐。这是送您的贺礼,祝您身体健康,事业攀升。”
身侧,艾厘把包装精美的礼物盒递了过去。霍衷德忙让助理收下,又看向霍烟:
“人来就好了,怎么还带礼物?之前年终大会,你有事,没能过来,你爷爷很想你,念叨了一整天。不是三叔说你,有什么事比见老人更重要的?”
语气温和,却在试探霍烟那天到底去了哪里。
霍烟轻一勾唇,脸上不露山水:“有点事情要处理,小事,就不劳三叔费心了。”
说着,抬手扶了下眼镜,不动声色地露出手背已经结痂的伤痕。
霍衷德的眼皮抖了一下,挤出担忧的表情:“手怎么回事?”
霍烟仍是微笑:“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真的是摔跤?”
“三叔不信我?”
“这倒没有。”霍衷德找补说,“三叔就是担心,轮船爆炸的事情才过去多久?我是担心,有人找你麻烦。”
“没有的事,三叔您多心了。”
至此,霍衷德确信,霍烟消失的这几天,在国外一定干了什么。并且,是连他这个“霍烟在霍家最信任的人”都无法得知的,霍烟自己盘算的秘密。
一番算计在心里谋划着,决定让陈六暗中去查一查。但,具体的计谋还没定下来,助理就从门口小跑过来:
“三哥,蓝苏来了。”
“蓝苏?”霍衷德诧异,“她来干什么?”
话音刚落,一席盛装长裙的蓝苏便从门口走了进来,高声说:
“我当然是来给三叔贺寿的。”
嗒,嗒,嗒......明媚的身姿吸去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高跟鞋停在霍衷德面前,眼睛一勾,蓝苏的眼神深不见底。
“顺便,送三叔一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