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妍缓了口气, 涨红了脸,嗔怪地瞪了沈素一眼,不过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无耻!”
“你说的对, 我一向很无耻。”不然怎么会勾搭陆妍呢?
沈素低头探了探水温:“好了,不闹了, 先洗澡吧, 再闹水都要凉了。”
陆妍嗯了一声。
沈素很快就帮陆妍擦干身子,抱回了床上。
“明天早朝怎么办?从上次的经验来看,我明天早上恐怕还下不了地。”陆妍抱着沈素的腰,低声说道。
如果是平常的这个时候倒还好,但陆妍发情了, 那第二天确实不能乱走。
沈素揉了揉陆妍的脑袋:“放心吧,青鱼已经安排下去了。你的那位贴身侍女已经回公主府了, 明日皇帝就会听说你生病的消息。”
“那要是陛下问起来怎么办?”陆妍还是有点担心。
沈素说:“他若是想去看你,那得出宫,但是宫里的事情那么多, 他没有空的。”
“那就好。”陆妍顿了顿, 问道, “对了,慈宁宫里有他的眼线,你知道是谁吗?”
沈素嗯了一声:“当然知道。我让人盯着了, 将这个眼线赶出去,还会有新的眼线,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掀不起什么风浪, 还能反将一军。”
“所以,那个去陆文舟那通风报信的太监, 就是陆文舟的眼线,但你利用了他?”陆妍抬起头,凝视着沈素深不见底的眸子。
沈素漫不经心地说道:“是啊。”
“姐姐可真厉害,说不定,我已经被姐姐玩弄在股掌之中而不自知了呢!”陆妍笑着说道。
沈素轻叹了口气,在陆妍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想什么呢?我对你是认真的,没有玩弄你的意思。”
陆妍含糊地应了一声,渐渐睡去。
……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清晨,到了上早朝的时候。
沈素低眸看了一眼陆妍,应该还在发情期内,耳垂和脸颊都是红的。
她沉思了一会,还是决定不去上朝了,陪陆妍度过发情期比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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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朝,殿上难得只有陆文舟一人,可他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有些问题他给不出答案,还有些大臣干脆不说话,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退朝——”
早朝草草结束,陆文舟回到未央宫用早膳,气得吃了一口就饱了。
“李聪。”陆文舟将自己的贴身太监叫过来。
“奴才在,请陛下吩咐。”李聪弯着腰过来。
李聪是当年殷贵人身边的旧人,陆文舟很信任他。
“清河长公主呢?”陆文舟问道。
李聪迟疑了片刻,说道:“清河长公主昨夜便匆忙出宫了,说是染了风寒,怕传染给陛下,所以回公主府了。
“最近阿姐总是生病……”陆文舟眸光微沉,“是真的病了吗?还是出宫去见了什么人?”
李聪说:“陛下若是想见,便出宫去见见,正好散散心。”
陆文舟摇了摇头,眼底氤氲着一丝怒意:“难得太后和长公主都不在,朕得多做点事。那些人只知太后和长公主,完全没把朕这个天子放在眼里,当真是可恶!”
李聪提醒道:“好在长公主是向着陛下的。”
“未必。”陆文舟单手支着下巴,目光落在挂于墙上的秋猎图,“朕总觉得,阿姐待朕不似从前了。
李聪说:“长公主是重情重义之人,陛下待她好,她自然会记着。
陆文舟沉沉地叹了口气:“但愿吧。
他翻看着江南那边递上来的奏折,眉头紧锁,他的人手本就不足,户部侍郎怎么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江南?
陆文舟在想是谁杀了他。
想来想去,他觉得太后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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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到了正午,陆文舟也没过来。
陆妍彻底松了一口气,穿好衣物从被窝里出来:“我好多了,先回公主府,免得穿帮。”
沈素仍侧躺在床上,幽怨地看着陆妍:“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妍妍真是狠心。”
陆妍眨了眨眼,整理衣领的动作微微一顿,回过头看向沈素:“你又胡言了?我哪翻脸不认人?”
“收拾得那么快,巴不得赶紧走,这不就是翻脸不认人吗?”沈素开玩笑道。
陆妍轻哼了一声:“那还不是为了遮掩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我的错,让妍妍费心了。”沈素笑着赔罪,然后看向窗外,“马车已经备好,你便跟着青鱼一同出宫吧。”
“青鱼也要出宫?她出宫做什么?你又要买那种话本?”陆妍警惕地问道。
沈素含糊地应了一声:“主要是办点事。”
“行吧。”陆妍穿好乔装宫女的衣服,走到门口,又回过头,“那我走了?你不送送我?”
“堂堂太后送一个小宫女出宫,这不太像话吧?”沈素挑了挑眉。
“也对,那我真走了。”陆妍同沈素挥了挥手,随着青鱼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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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陆文舟偷偷来了公主府。
陆妍一得到消息,便往床上躺,还往脸上抹了点粉,看着脸色苍白,她顺便戴上了面纱。
“阿姐,你怎么这般憔悴?”陆文舟似是毫不介意地跑了过来,坐在了陆妍床边。
陆妍掩嘴轻咳了两声:“陛下还是离得远一些吧。若是将病过给陛下,便是臣的罪过了。”
“阿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朕不介意的。”陆文舟焦急地问道,“阿姐病了怎么不找太医瞧瞧?”
“瞧过了,说是风寒,容易过给亲近的人,臣便出宫了。”陆妍偏过头说道,“陛下还是离得远一些吧。”
“好,朕听阿姐的。”陆文舟只是将凳子挪远了一些,“说起来,太后今日也告假了,许是近来天气多变,容易着凉,阿姐还是得多加点衣物,别冻着了。”
“让陛下费心了。”陆妍微微颔首,又故作惊讶,“不过,太后告假是怎么回事?陛下可去看过?”
“太医说是体虚,静养就好。”陆文舟想了想,说道,“可是户部侍郎的死讯刚传来,她就闭门不出,会不会设下了什么陷阱,等着朕跳进去?”
陆妍轻咳了两声:“不知道陛下怎么看户部侍郎的事?”
“朕想彻查此事,户部侍郎的死,与太后绝对脱不了干系!”陆文舟沉声道。
陆妍微微一怔,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陆文舟的思路为什么往这个方向走。
到底是年纪小,很多事情他不知道,比如江南豪绅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当地父母官与豪绅狼狈为奸。
这些,陆妍也是让锦衣卫去调查了才知道的。
虽然证据确凿,但她没有轻举妄动。
户部侍郎是和豪绅没谈拢,分赃不均才被杀了。
无论陆文舟怎么想,反正殊途同归,都是将那些信息爆出来。
“阿姐,但是朕手上没有人可用了,今年科举提拔上来的人还是太年轻了,不合适。”陆文舟眼巴巴地看着她。
陆妍点了点头:“这事臣会让锦衣卫去查的,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那就等着阿姐的好消息了!”陆文舟笑眯眯地说道。
陆妍莞尔道:“陛下早点回宫吧,天色也不早了,便不留陛下用膳了。”
“好,那阿姐你好好休息,朕回宫了。”
直到陆文舟消失在视野里,陆妍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没有立即下床,等到红宁过来,她问道:“陛下已经走了?”
红宁福身道:“陛下已经坐上马车了,不过……绿绮还在宫里。”
陆妍直到绿绮是陆文舟安排在她身边的人,从前不在意,现在却需要警惕起来。
她屡次带着红宁回公主府,让红宁以绿绮还在休息所以没有打扰她的理由,将绿绮丢在宫里,一次两次还好,做多了恐怕会引起对方的疑心。
得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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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沈素捧着青鱼新带回来的话本,看得津津有味,但是看久了,难免会有些累眼睛。
她合上书,闭着眼小憩了片刻,然后将青鱼喊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青鱼低眉问道。
沈素朝着青鱼招了招手,贴在她耳边问:“人都找好了吗?”
“找好了,已经在动工了。”青鱼眼皮一跳,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小姐胆子这么大,看话本就算了,还想挖个从公主府通往慈宁宫的密道。
沈素笑着弹了一下青鱼的脑门:“好了,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密道也不仅仅是用来私会的。”
青鱼似懂非懂地说:“娘娘没有从公主府开挖,是因为别的原因?”
沈素嗯了一声,没有说穿:“不计成本,抓紧时间将地道挖成。”
虽然世界详情里陆文舟是在15岁生辰宴上发难,但她们得早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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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日,陆妍将锦衣卫先前查到的消息递给陆文舟。
令陆妍失望的是,陆文舟没有想着立即处理这些人,而是在想会不会影响他的权柄。
陆文舟犹犹豫豫,迟迟不下决定:“那些人在江南颇有权势,朕若是得罪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发动叛乱?”
陆妍劝道:“陛下,若是他们发动叛乱,那便能将那些人连根拔起,不得民心的豪绅,终究成不了气候。放任那些人,反而会给大梁埋下隐患。”
“阿姐,可是朕无人可用啊……”陆文舟看着陆妍,可怜巴巴地说道。
陆妍长叹了口气:“陛下哪里是无人可用,是不敢用吧?武将大多向着太后,能镇压叛乱的人,也都是太后那边的人。”
“阿姐也明白,就不要逼我,好不好?”陆文舟揪住陆妍的袖子,小声地说道。
“文舟,这不是小事,你明白吗?”陆妍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失望,“我会派人去江南,处理这件事的,若是真有叛乱,必须派人去镇压。”
陆妍的人在两天前就派过去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江南了。
能不能和平解决,就看她的人和沈素的人合作是否顺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