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妍想了一整晚, 还是决定去当面问清楚。
有些事情，憋在心里是得不出答案的。
她早早地起床，将自己收拾好, 正打算出门，却撞见了陆霜。
陆霜穿着的手里正提着洒水壶, 她刚从家里的花园过来, 她放下水壶，温声问道：“去上课？”
陆妍穿鞋的动作一顿，淡淡地嗯了一声，她不想让对方知道她要去见姐姐。
“我正好没事，我送你去吧？”陆霜笑容温和地说。
陆妍穿好鞋站直身子, 与陆霜对视了一眼：“不用麻烦了。”
陆霜弯起眉，笑意盈盈地说：“不麻烦, 我正好要去学校一趟，顺路，而且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
见不好推脱, 陆妍索性答应了：“好。”
两人坐上车后, 陆霜转头看了陆妍一眼, 见她系好安全带，才启动汽车。
“你想和我说什么？”陆妍攥着身前的安全带，出声问道。
陆霜语气温和地说：“我想和你说一声……抱歉。我很抱歉占据你的身份, 还害得你被妈妈责骂，林之遥的那个婚约，也本该是你的。”
陆妍微微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天晚上你和妈妈的吵架, 我都听见了，你想见见林之遥吗？”陆霜问道。
“不必了。”陆妍垂下眼睫, 低声道，“毕竟现在你现在依然是陆家的大小姐，和林之遥青梅竹马的是你不是我。”
“其实，我很羡慕你，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陆霜弯起眉，认真地说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的人生没有交换。”
提到姐姐，陆妍的目光柔和下来，说话时嘴角不自觉地扬着一抹笑：“交换的事，也不是你的错。”
陆霜脸上是一贯的温和笑容：“无论如何，我还是觉得亏欠。我们是同龄人，又是校友，现在又是姐妹，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来找我聊天，如果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也可以来找我。”
陆妍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陆霜笑着回应。
到了学校后，陆妍就在一个路口和陆霜分道扬镳了。
确认陆霜走远后，陆妍才跑到学校门口，打车去了姐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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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素这天早上起得比较迟，门铃响起的时候，她正在做着早餐。
她将煎好的荷包蛋倒进盘子里，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眼，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陆妍。
沈素连忙打开门，目光落在陆妍耷拉着的嘴角上：“你今天不是有课吗？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听到沈素的话，陆妍立即扬起嘴角：“原来姐姐还记得我有课，我以为姐姐有了别的妹妹，就不会把我放在心上了。”
“所以，有课吗？有课的话我送你回去上课。”沈素挑了挑眉，问道。
陆妍伸手抱住沈素，笑嘻嘻地说：“没有，老师出差了，今天早上就没课了。”
沈素拉着陆妍进来，关上门：“你在陆家过得怎么样？”
陆妍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没有回答沈素的问题，反问道：“姐姐，昨晚你发给我的录音为什么剪辑过了？”
沈素微微一怔，内心不禁怀疑起自己，难道自己剪辑得太明显了？不至于吧？
于是她眉头一皱，问道：“你怎么知道那是剪辑的？我剪辑是因为有一些内容不希望你听到，怕你多想。”
“陆霜发给我完整版，她还跟我说，她是故意抛出诱饵，然后你就上钩了。”陆妍低下了头，面露愧疚，“姐姐，她是在挑拨离间吗？”
可她想起今天早上陆霜的表现，又觉得她挺像个好人的。
“完整版的录音还有吗？我想听一听。”沈素拉着陆妍在沙发上坐下，陆妍拿出手机，播放那段完整的录音。
沈素听完，不怒反笑，鼓了鼓掌：“真是好谋略啊！可惜没用在正途……她确实是挑拨离间，不过，中计的未必只有我们，昨晚，你听完录音后有没有去找陆夫人。”
陆妍骤然攥紧了手机，明白了沈素的意思：“我……找了，我问她伪造亲子鉴定的事，她生气了。”
“然后你也很难过，对吗？”沈素微眯双眸，眼底略过一丝寒意，“无论她做没做，只要你问了，陆霜的离间计就成功了。”
陆妍微张嘴唇，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怪我太冲动了。”
“还有那段被我剪辑掉的话，因为我觉得她在说假话。”沈素定睛看着陆妍，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只见陆妍点了点头。
陆妍双手放在膝盖上，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这也是离间计之一。姐姐把我当亲妹妹，我却觊觎姐姐，姐姐要是信了，肯定会默默远离我的吧？”
沈素见陆妍想明白了，顿时间松了一口气：“的确是离间计。”
她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
陆妍迟疑了片刻，说：“可是……今天早上陆霜还找我聊了聊，她和我道歉，还关心我，我感觉她好像很真诚。”
沈素轻呵了一声：“漂亮话谁不会说？看一个人对你如何，关键要看她的态度。她要是真觉得愧疚，就会离开陆家，而不是拿着本属于你的东西，来蛊惑你。”
陆妍恍然大悟：“姐姐，你点醒我了……”
沈素又问：“她是不是还特意问了你去哪儿？”
陆妍嗯了一声：“我当时说，我要去学校，她还顺路送我去了。”
“不仅掌握了你的动向，还让你觉得真诚。不费吹灰之力让你放下敌意。”沈素目光渐凝，“但是她昨晚才背刺过我们。”
“姐姐你看，陆霜背刺你我，陆夫人偏爱陆霜，陆先生至今未露面，我一点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了……带我走吧，我们回湛星。”陆妍后悔了，她想，她就应该第一天回绝陆夫人，不该抱着侥幸心理，想着让她和姐姐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回那个水深火热的陆家。
这样姐姐不会有其他妹妹，陆霜也没机会挑拨他们。
“你真的要舍下那些吗？陆霜所拥有的一切，本来就属于你。”沈素摇了摇头，如果她要把陆妍带走，意味着她得在这个世界陪陆妍一辈子，用掉那张一生体验卡。
倒不是不愿意，只是总觉得很憋屈。
凭什么呢？凭什么有些人能这么理所当然地鸠占鹊巢。
“姐姐，你是在为我叫屈吗？”陆妍探指勾住沈素的小指，“可陆霜才是你的亲妹妹，她要是得到了陆家，你也能获利。”
陆妍歪了歪头，目光里带着一丝疑惑与期待。
为什么陆妍会下意识代入她的视角呢？
是因为这么多年的感情吗？
沈素不在意地轻笑了一声：“背刺我的亲妹妹吗？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陆霜又不是她的任务对象。
对于不相干的人，她一向不愿意花费心思。
更何况，陆霜还是世界详情里将恋爱脑小姐推入深渊的渣O。
“姐姐，我和陆霜不一样。”陆妍挽上沈素的手，“我回到陆家，不只是为了我自己，我希望我们的生活都能改善。”
“姐姐，你帮我吧，我的就是你的。”
沈素看向陆妍无比纯澈的眼底，有一瞬间怀疑，真的是单纯的姐妹情吗？
但她很快就把这个想法抛之脑后。
不重要了。
沈素承诺：“我会帮你在陆家站稳脚跟。”
陆妍喜笑颜开，亲昵地和姐姐靠在一起：“那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你不会？”沈素挑了挑眉，轻轻点了点一下陆妍的眉心，“就拿出你平时对我撒娇，还有装可怜的那股劲就行。”
“我做不到。”对于陆妍来说，陆夫人就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且，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她已经有点寒心了。
“那我们就换个着手点。”沈素捏了捏陆妍的掌心，“打蛇要打七寸，你觉得那位未曾露面的陆先生如何？”
陆妍斟酌了一会，说道：“我感觉陆夫人和陆霜都很敬重他，甚至有点怕他。姐姐是希望我从他身上入手？”
“聪明。”沈素昨晚查了一下陆家明面上的消息，陆家的企业基本都在陆夫人名下，而陆先生从军政，是星际联盟的最高指挥官之一。
并且他是S级Alpha。
陆先生才是陆家真正的掌权人。
陆妍低声说：“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面对未知的事物，人总会心生惧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沈素微微蹙眉，“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信息差。”
但是这个世界有钱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尤其是想调查陆先生这种人。
沈素想起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变慢了，或许，她可以慢慢谋划一下。
“对了，姐姐，我听陆夫人说，陆霜是个S级Omega。我已经做过基因检测了，是A级Omega，不如陆霜，这大概也是陆夫人不愿意放陆霜走的原因。”陆妍垂下脑袋，有些不甘心地说。
“别放在心上，所谓等级不代表一个人的全部……”沈素安慰的话语倏地一顿，眉头紧锁，“等等，你说陆霜是个S级Omega？！”
陆妍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是啊，陆霜是S级Omega，不过，我不知道她超出常人的那个能力是什么。”
“爸妈一个是B级Alpha，一个是B级Beta，是怎么生出S级的？”沈素从沙发上站起来，伸手摩挲着自己的后颈的腺体，上面贴着阻隔贴，但她依然能感觉到温度，她低声喃喃，“概率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