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妍眼眸微闪, 在沈素的耳畔缓缓说道：“没什么，我想说……谢谢你。”
“不客气。”沈素弯起眉，抬手拨弄了一下额前的碎发, 将其别于耳后，似是无意地抚过陆妍的唇瓣。
陆妍只觉得自己心漏跳了一个节拍,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手, 下意识说：“糖糖，我发现你的手特别好看。”
“是吗？”沈素收回手，认真地看了看，眼底蕴着笑意，“谢谢夸奖。”
正在两人耳语之际, 陆妍的余光里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脸色微变, 有些紧张地勾住了沈素的小指。
沈素抬眸看去，眉梢轻挑，哟, 盛苏语还没下线呢？
系统：温馨提醒, 该人物对恋爱脑的威胁尚未解除, 请保持警惕！
沈素：难怪……
“听说你们方才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盛苏语抿了一口杯中的葡萄酒，沉着脸说道。
“是吗？”沈素喝了口果汁，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过，我倒是想给小盛总提个醒，公司内部内斗得太厉害，可不是件好事。尤其是将斗争的精力放在毫无意义的事上。”
不仅是CY, 盛家内部也内斗得厉害。
而且盛家有CY公司的股份，虽然不多, 但陆妍在场，盛苏语来参加晚宴这事并不是很让人意外。
“这就不劳沈小姐费心了。”盛苏语目光移向陆妍，目光微沉，“我和我的员工说点事，沈小姐不会介意吧？”
沈素挑了挑眉：“说呗。”反正她是不会走的。
盛苏语见沈素没有回避的意思，咬着牙道：“我们要说点公事，还请沈小姐……”
“呀！”沈素故作惊讶，“这可是下班时间，你们公司这会还要压榨员工，也太不厚道了吧？”
盛苏语一噎：“你……”
陆妍忍不住掩嘴轻笑了一声，怼人的沈素怎么这么“可爱”呢？
她开口说道：“小盛总，如果是公事，可以发我邮箱，如果是私事，该说的我都说过了。”
陆妍看向盛苏语的目光里没有一丝波澜，就好像她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甚至连同事都不算，盛苏语又不来公司上班，她只需要适时用脚投票，坐等分红就好。
“小盛总，您还有事吗？”沈素毫不掩饰自己赶人的目光。
盛苏语冷哼一声，举着酒杯离开了这个位置。
见人走了，陆妍松了一口气：“总算走了……”
“说起来，你和盛苏语到底产生过什么纠纷？”沈素慢悠悠地问道，“你之前在网上说的爱人，真的不是她吗？”
陆妍轻声说了一句：“她不配。”
沈素挑了挑眉：“所以那个让你魂牵梦萦、念念不忘的白月光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陆妍挪开自己粘在沈素脸上的目光，垂下眼睫，看着杯中的西瓜汁，“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帮过我很多次。但是我配不上她。”
沈素语气很温柔，但内容却是一针见血：“所以，你和盛苏语互相拿对方当替身？”
陆妍微微一怔，她没想到沈素就这么点了出来。
盛苏语拿她当替身的事，沈素很容易推测出来，但是她把盛苏语当替身的事，沈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看出来什么了？
陆妍不禁呼吸一滞，如果沈素知道她喜欢沈素，还找了个低配版的替身，会怎么样？
“是不是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沈素的语气依然温和，听不出任何生气的意味。
但陆妍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她慎重地点了点头。
只见沈素拿起手机，打开小绿书：“呐，你是不是忘记自己发过一条动态了？”
陆妍看见沈素翻到的是她半年前发的一条动态——一张随手拍的池塘，池塘里还倒映着月亮，还配了一句文案。
【水中月，终究是假的】
其实，陆妍还发了一条仅自己可见的动态。
【她不是你。】
不过，沈素应该没看见。
陆妍抿了抿唇，问道：“只是因为这一条动态，你就看出来了吗？”
沈素笑着说：“我哪有那么大的脑洞？只不过是结合了你这一年来说的话，还有你对盛苏语的态度。”
“原来是这样……”陆妍松了一口气，没看出来就好，她就怕沈素知道，她会落得和许茗一个下场，甚至还不如她。
“你就不怕因为这水中月，错过了白月光吗？”沈素意有所指地问道。
陆妍低眸道：“白月光是我难以触及的，所以我只能去捞水中月了。”
“如果你的白月光看见你找了一个赝品，不高兴呢？”沈素又问。
陆妍缓缓抬起头，将杯子放在桌上：“那我便不找了，只要她给我一点希望，我可以不顾一切。”
“看来妍妍对那位白月光小姐真是一往情深呢……”沈素单手撑着脑袋，笑吟吟地说道。
陆妍张了张嘴，差点就说出来了。
这时，晚宴的表演开始了，沈素适时地将目光移到台上唱歌的人身上，不再追问。
陆妍松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随口问道：“糖糖觉得公司的这场晚宴策划得怎么样？”
“乏善可陈。”沈素喝完杯中的果汁，看向陆妍，“妍妍，你要不要考虑跳槽，以你的能力留在CY，大材小用了吧？”
陆妍眨了眨眼，既然谈到工作，她索性换了个称呼：“小沈总……这是在挖人吗？”
沈素嗯了一声，就算不是沈氏的公司，也不能是盛苏语有投资的CY公司。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挖人，实在不行，就想个办法把盛苏语踢出局。
“可是，我刚才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要和CY合作？就这么挖人真的好吗？”陆妍贴在沈素耳边说道。
“我可没说要和他们合作。”沈素拿了一小块绿豆糕，含进了嘴里，“不过他们领会到什么，我可就说不准了，不过，如果他们给的条件不错，我们这边也是可以考虑考虑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CY好歹辉煌过一时。”
经历重组之后，内部人员大换血，内斗不断，大不如前了。
沈素伸手轻轻点了一下陆妍的眉心：“要跳槽趁早跳。”
陆妍无奈地笑了笑：“如果我要跳槽，恐怕得转行了。”
不用陆妍解释，沈素大概就想到了原因——陆妍大概是签了竞业协议。
“等会晚宴结束，你要回去看猫猫吗？”沈素问道。
陆妍点点头：“好啊。”
话音刚落，宴会厅里的灯光暗了下来，唯有中央亮着灯。
陆续有几位打扮漂亮的人走到中央。
沈素也站了起来，拉着有些懵的陆妍走到耀眼的灯光下：“我可以请这位女士跳一支舞吗？”
陆妍的心跳陡然加快，磕磕巴巴地说：“当，当然可以。”
随着舞曲播放，灯光下的人们开始跳舞。
年会的时候也会有舞会的环节，但是陆妍从来不会去跳，一是怕盛苏语误会，二是不会跳。
但是在沈素的牵引下，她的舞步也渐入佳境。
沈素贴在陆妍耳边，提醒了她这些跳舞的人里的关键人物，能解决她们公司的面临的原材料供应问题。
舞曲结束，沈素的手从陆妍腰间抽离，微微俯身，抬起她的一只手，隔着拇指落下一个吻。
明明和沈素的嘴唇没有直接接触，但陆妍还是难以抑制地欣喜若狂。
沈素后退一步，陆妍的手心一空，心好像也跟着沈素飘走了。
沈素莞尔一笑，做了个口型：“加油。”
陆妍连忙回过神来，进入工作状态。
沈素则回到刚才的位置上，继续吃着甜点。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基本不是CY的员工。
两分钟后，陆妍重新回到了沈素的身边。
“怎么样？顺利吗？”沈素递给陆妍一杯果汁。
陆妍喝了一口，放在桌上，笑着说：“顺利，还有，谢谢你的提醒。”
“举手之劳。”沈素笑了笑，“怎么不坐下来，你一直站着，我的脖子有点酸……”
“对不起，糖糖……”陆妍立即坐下来，手下意识抚上沈素的后颈，“我来给你按摩一下？”
触碰到沈素的阻隔贴时，两人都愣住了。
沈素轻笑一声：“我刚和你开玩笑呢！怎么当真了？”
陆妍红着脸收回手。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点到了陆妍的名字。
现在是颁奖环节，和陆妍连在一起的奖是优秀员工奖。
获奖人员定下后，陆妍就知道里面没有自己。
哪怕她的业绩比那位嘴碎的Alpha好，也比不上那个Alpha的有个股东叔叔的后台。
从那一刻起，她有了离开这个公司的念头，即便她面临的是巨大的沉没成本。
但是，沈素为她出头了，可谓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她也有后台了，她又不想走了。
陆妍毕业后便待在这家公司了，多少有点感情，而且在这里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失败者离开？
而且，她一点也不想和沈素变成上下级的关系。
被叫到名字的员工陆陆续续地走上台领奖，陆妍迟疑了一会，她这个奖估计还和沈素有关。
“这是你应得的，去吧。”沈素轻轻拍了拍陆妍的肩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陆妍抿了抿唇，缓缓从位置上起来，昂首挺胸地走到台上领奖。
领完奖，陆妍拿着一张票下来了，她重新坐在沈素身边：“这个好像等会可以抽奖，不过抽奖环节在颁奖环节后面了。”
“没事，现在还早。”沈素看都没看手机上的时间一眼。
倒是陆妍特地看了时间，已经十点半了。
陆妍眼波微动，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抽奖券，但愿今晚能中份大奖。
颁奖环节结束，王总又站在台上说了一些套话，这场晚宴便圆满落幕了，接下来就是优秀员工的抽奖环节。
沈素陪着陆妍一同去抽奖，陆妍将手伸进抽奖箱里，目光却一直粘在沈素身上。
见沈素莞尔一笑，陆妍便将碰到的那张纸拿了出来，看见上面的字，微微一怔。
“咦，中了什么？”主持人走过来看了看，“哇，带薪休假一年，头等奖吧？”
陆妍眼皮一跳，她可不觉得是头等奖，要是真的带薪休假一年，这个公司还有她的位置吗？
她举起那张纸，看向朝着这边走过来的王总，开口说道：“王总，这个可以折合现金吗？”
王总笑了笑：“当然可以！项目一组可少不了你这样的优秀员工！”
最后，陆妍的头等奖折合了现金五万。
获奖的员工还得和公司领导合影，沈素便在一旁等着，顺便和司机师傅联系，可以开车过来了。
联系完，沈素放下手机，看见王总拉着陆妍说了点什么，不过，陆妍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敷衍。
沈素慢慢走过去，王总才放人离开，她伸出手，陆妍顺势挽上。
“我们走吧。”陆妍笑吟吟地说道。
沈素回头看了一眼那位王总，总觉得他应该和陆妍吩咐了什么，但是直到两人回到公寓，陆妍也没提一句关于晚宴的事。
猫猫和木木一样粘人，两人刚进门，就缠了上来。
不过这次，陆妍没有急着抱起猫猫，反而有些迟疑地看向沈素，欲言又止。
沈素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就是……”陆妍抿了抿唇，试探地问道，“我今天运气还不错，中了头等奖，糖糖要不要沾沾运气？”
“好呀！”沈素换上拖鞋，挑了挑眉，“那我要怎么沾呢？抱一抱？牵牵手？或者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