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啊……”谈画转着她的大眼睛, 灵动又狡黠,拖长尾音卖起了关子,“后来他跟我一块出国了, 我们一毕业就在国外结了婚, 还生了两个孩子。”
“我已婚已育带俩娃, 你有什么感想吗?”
即便能猜到她八成是诓他的,贺为聿还是酸得冒了泡,他能怎么办, 他不像她, 优秀出众又讨人喜欢,被人追求、有过感情经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谈画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 估计会笑出声,也就贺为聿觉得她讨喜,别人都说她难伺候。
“我和他谁做得更好?”
她从俯卧变成跪坐,乍一抬头,后颈被贺为聿捏住, 轻轻摩挲着,“做什么?”
“你说呢?”
呼吸逼近, 热气喷薄在她脸上, 谈画痒得想躲, 后路被他堵住,不得已正视他,瞧见他眼中浓烈的欲色,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腰,谈画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我怎么知道。”
谈画的脸涨红, 贺为聿的视线移到了她嫣红的唇上,他很想问, 对方是不是跟他一样吻过她。
“不是你说孩子都生了?”贺为聿平铺直叙,话锋一转,“是他亲得比较舒服,还是我亲你更舒服?”
听得谈画想把耳朵堵上,破罐子破摔道:“我跟他离婚了!”
“离婚?为什么?”
“因为他老是喜欢问问问,我嫌他麻烦。”谈画意有所指。
“我不会跟你离婚的,画画,我们之间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贺为聿再三强调,没被她带偏,“那孩子呢?”
“什么孩子?噢,你说孩子啊,跟他爸爸,你知道的,我比较忙。”
谈画做作地拨了拨头发,体面没维持几秒,腰间的手一用力,她不出意外地摔到了贺为聿身上,他凑过来就要亲她,谈画在他距离她只有一厘米时按住了他的肩膀。
“停停停!你还当真了啊?我说什么你都信?”
她好气又好笑,贺为聿不厌其烦地重复,“你说什么我都信。”
谈画有些不忍心了,只能道:“我骗你的,我没结过婚,哪来的孩子,要是真的已婚已育,我怎么好意思勾搭你。”
“也……不是不可以。”贺为聿垂下眼道。
“你要为爱做三?”
他没回答,贺为聿也不知道自己在谈画已有家室的情况下会做什么,他不能想,一想就呼吸困难,喘气声更加粗重,“你还没回答我。”
“你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那你呢?”
眼眶湿润,无辜又纯良,谈画跟他实话实说:“我也是啊。”
“为什么?”贺为聿按捺住激动。
能为什么,无非就是没心思和没时间,但贺为聿都这么问了,她再这么回答很不解风情,揉了揉他的脸,左右各亲了一口,“在等你。”
贺为聿明显受用,是哄他的他也认了,攫住她的唇,手按在她浅浅的腰窝上,和她贴得更近,空气慢慢变得潮湿黏腻。
一通电话打破了两人的温存,是公司那边打过来的,让他过去一趟。
临近年末,工作只增不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贺为聿回衣帽间换衣服,收拾准备出门,顺便把早上谈画拿出来的包放回去。
不一会他拿着包折返,手上是几张照片,拍的全是他和颜薇,“画画……”
见她望过来,贺为聿紧张的同时不忘和她解释,“刚刚不小心掉出来的。”
“我相信你,不是我找人拍的,有人寄给我的,已经在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谈画本来没想告诉他,底下的人追查也不用那么多张,留下了一部分,好巧不巧被他看见。
贺为聿点头,心情复杂地转身回房,在听到另有其人时眼底划过暗芒,抿紧了嘴唇。
“对了,外公说让我们回家吃饭,你看你哪天有时间,叫上表哥一起聚一聚。”
“我知道,外公跟我提过。”
“那你……”谈画脱口而出,贺为聿想看她又没看她,行为举止暗含控诉,她想起那时候他们在闹矛盾,自然不好交换消息。
“时老师也一直想邀请你去他家做客。”
“好说好说,都安排上,你不是赶时间吗?快去吧。”
再不走就走不成了,谈画避开贺为聿恋恋不舍的目光,等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才从沙发上坐起来,拉起滑到胳膊上的衣服,将几粒扣子扣好。
要不是那通电话,照这么发展下去,谈画又要失身了,不是她不愿意,大白天的没拉窗帘,怪难为情的。
用冷水洗了个脸,热度稍稍降下去,手机弹出一条消息,尤夏瑶发来了照片,一从X市回来,谈画赶工完成了她那条裙子寄过去,没想到这么快派上了用场。
几条语音紧随其后,谈画按下播放键,声音从那头传来:“怎么样?好看吧?我超爱!”
“放心,我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她们了,不过先说好我得排她们前面,而且你要对我这个老顾客友好一点。”
谈画回了个“OK”的表情包过去,不忘夸她漂亮,背景音有些嘈杂,结合尤夏瑶发的照片,约莫是在她小姐妹的生日会上。
一连收到好几条好友申请,谈画给尤夏瑶发了个红包,对面也没跟她客气,这下就等客人主动找上门。
把手机放回去,谈画调出先前完成的设计稿,稍作修改,用笔轻轻敲了敲屏幕,“系统。”
“我在。”
“哟,真稀罕,这是你响应得最快的一次。”
系统有苦难言,它想问这一个两个连着叫它是为什么,这次它学聪明了没有先说话,谈画就像心血来潮叫了它一下,再没下文,弄得它心痒痒的,“宿主,有何贵干?”
“不干什么,有点无聊,就是想叫叫你。”
“……”
“宿主,你看现在你任务也完成了,我能不能退下了?”
“退哪儿去?你要走了吗?”
“是的,我要回总部复命,要是觉得我做得还不错的话,能不能给个五星好评?嘿嘿嘿。”
系统笑得很憨,谈画能猜到这对它很重要,故意装傻,“做得还不错?你做什么了?”
“你是指把我带到这里第二天就跑路,我找你的时候装死不回应,还是指把我唯一一次查询机会随随便便就用掉?”
“又或者是你在我和阿聿之间挑拨离间?”
“可是……可是……”系统欲哭无泪,没明白怎么好好的说翻脸就翻脸,“我把任务对象换成贺为聿,也算是帮了你,你不能倒打一耙。”
“说得有道理,”都出现“滋滋”的电流声了,看来是真的很害怕,谈画也没准备为难它,“功过相抵,那我就原谅你吧。”
“之前让你走你不走,为什么现在又要走了?”
“那会任务才完成一半,我走不了。”
“什么叫‘才完成一半’?”
到这份上也不用再隐瞒,系统亲身验证,和这对夫妇玩心眼没有好下场,“让男主爱上你,任务进度条实现50%,你爱上男主,任务才算彻底完成。”
“你又骗我!”谈画从沙发上弹起来,“是你说只要男主爱上我就算任务完成,万一我没有爱上贺为聿,那我岂不是又被你诓了?”
“我没骗你,此任务非彼任务,男主爱上你以后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可以留在这个世界,让你俩相爱,是总部下发给我的指标。”
系统语速飞快,都快蹦出火星子,怕她一激动反手就是一个投诉,谈画意味深长地“噢”了声,它表达有歧义,她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从男女主相爱,到只需男主点头同意和女主试试,前世系统已经尽力在做最大的让步,底线拉得不能再低了,系统想说它也不是毫无作为,想起贺为聿的警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是担心影响你们的感情进展。”
“我懂了,但你不能走。”
“为什么?”系统声音拔高,谈画脑袋都要炸了。
“反正暂时别走,还没结束呢,你再留会,我有事情没弄清楚,反正你也没有损失,我答应你到时候给你打五星。”
“成交。”
好歹是自穿越初就一直陪着自己,系统突然离开,谈画不大习惯,总觉得空落落的,更要紧的是她和原主之间的关系,这次她要自己找到答案。
被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振动,屏幕亮起,面容解锁自动识别,谈画看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内容,挑了挑眉。
而另一边,签完文件的贺为聿也没闲着,他往后一仰靠在办公椅上,钢笔在指间转动,照片的来源不用猜,除了贺为谦他想不到第二个人。
蛛丝马迹被连成一条完整的线索,颜薇一次次靠近背后都有人授意,巴不得他犯错。
深谙谈画的脾性,不会容忍任何背叛,贺为谦不说能借此让谈画接受他,至少能把贺为聿拉下马。
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可问题是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没有道德底线,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