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贺归御说出“他也是首富”这几个字时,姜因竹心中忽然就涌现出了异样的感觉。
她和贺归御互相凝视着彼此,俩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他刚才说的那么话,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姜因竹眨巴眨巴着眼,一时无法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贺归御也不说话,只看着姜因竹,眼神很柔和。
姜因竹发现贺归御在她面前好像一直都是温和的。
但作为首富的儿子,贺家未来的继承人,合泉集团的下任掌权人,贺归御不该是温和的。
他该是强势而又说一不二的人。
……所以,他只在我面前温和吗?
姜因竹不敢确定,毕竟之前她没留意过这方面的事。
就在姜因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人提醒直升飞机准备开始降落。
姜因竹看看贺归御,决定假装没事发生。
反正贺归御没明说,她就当不知道吧。
直升飞机降落在贺家的私人停机坪上,吉叔和保镖早就候在一旁,这时见飞机舱门打开,连忙叫人开着叉车把移动台阶移过来。
贺归御先下的飞机,然后转身把姜因竹扶了出来。
“吉叔,”姜因竹和吉叔打招呼。
“副董和因竹回来了啊,”吉叔恭敬地引着贺归御和姜因竹坐上只有顶棚没有两边车身的代步车,“一路辛苦了,家里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只等两位回来了。”
贺归御去了江市几天,一回来就很忙,所以晚饭过后,王津就已经过来了。
贺归御将人带去书房的时候,姜因竹还坐在餐桌前吃着黑松露面包。
贺蕙然今天也在,她看见姜因竹正望着自家弟弟的背影发呆,就笑她说:“他有什么好看的,我待会和你去俱乐部玩,一定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妖……”
她话还没说完,坐在主座的贺老爷子咳了一声。
“蕙然,”贺老爷子看了贺蕙然一眼,“家里的花该修剪了,你不是喜欢花吗,去摘几朵来。”
“花有什么好摘的……”贺蕙然嘀咕着,颓然道,“是,等下我就去摘花。”
贺老爷子这才放下碗筷,和气地让姜因竹慢慢吃,然后离开了餐厅。
贺蕙然看着她爸连看都不看她这个女儿一眼,生气地啧了一声。
姜因竹吃饱了没事做,于是陪看贺蕙然去摘花。
有钱人摘花也是要有仪式感的。
一名围着带有花边围裙的家政人员撑着把小碎花伞,一名家政人员手里提着一个长方形的小竹篮,贺蕙然拿着剪刀,站在花墙边,把喜欢的花剪下来。
而姜因竹对着夕阳坐在铺着格子台布的小圆桌子前,喝着红茶吃着点心,顺带给贺蕙然指挥着要剪那朵花。
所以晚上的时候,姜因竹得到了贺蕙然送她的一篮子花瓣,被她用来泡了花瓣澡。
夜里睡觉的时候,姜因竹在床上翻来翻去地睡不着,一直都在想着白天贺归御在直升飞机上对她说的那些话。
按照他所说的,自己被豪门找了回来,以后的婚姻很有可能会和其他豪门联姻,而在她没有喜欢的人的前提下,就算是她的妈妈,也是会同意她去和豪门相亲的,毕竟父母都是希望自己的儿女得到最好的一切。
所以贺归御的提议是,如果自己要和豪门联姻,那倒不如选他,因为他也是首富。
逻辑通,没毛病。
“唉!”姜因竹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睡不着,出去走走。”
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姜因竹穿着拖鞋下了楼,坐在鱼池边发呆。
贺家的院子太大,绿化多,有花有草,有喷泉有鱼池,还有各种虫鸣鸟叫声。
夜班的安保人员很尽职尽责地在房子的四周巡逻,看见姜因竹独自坐在鱼池边也当没看见,径直从鱼池边走了过去。
“在和鱼儿说什么?”
身后传来声音,姜因竹不用回头也知道来的是谁。
“来打扰它们睡觉,”姜因竹抬头看着贺归御。
夜色下看着贺归御,比白天看着更好看,朦朦胧胧的,有种神秘的感觉。
贺归御慢慢走到姜因竹的身边,垂眼看着她。
姜因竹披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抬头看过来的时候,嘴巴微张,眼神带着些许的嗔怪,像有千言万语的话语藏在眼里。
“鱼儿都睡了,你为什么还没睡?”贺归御屈膝坐在姜因竹的身边。
“我是大人,我有晚睡的权利,”姜因竹扬着小脸说。
都怪你白天说的那些话,瞧瞧,损人不利己了吧。
贺归御无声地笑笑,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对姜因竹说:“手给我。”
姜因竹傻傻地摊开手心伸过去。
“给你个小礼物,收了礼物就回去睡觉吧。”贺归御把锦盒放在姜因竹的手上,然后站起了身,“早点回去休息,晚安。”
说完,就走回了屋里。
走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不是,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姜因竹愣愣地看着贺归御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锦盒,呆坐了一会,抓着锦盒跑回了房间。
关了房间门,姜因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贺归御送给她的那个锦盒。
锦盒里面装着一串珠链,那些珠子的颜色很少有,是粉中带橙的颜色,借着光临细看,还能看着每一颗珠子都有着细细的纹路。
是一串很漂亮的项链珠串。
姜因竹对这串珠链爱不释手,先是戴在脖子上,又绕了三圈戴在手腕上。
“好看啊,这是什么珠子?”姜因竹想拿手机出来扫一下,但又怕扫到的不准确,于是决定第二天找贺蕙然问一下。
……就是无缘无故的,贺归御为什么突然会送她一串珠链?
男人给女人送礼物……
姜因竹这下更睡不着了。
早上醒来,姜因竹顶着一头稻草似的头发去洗漱。
简单绑了个低马尾,姜因竹把昨晚贺归御送她的珠链放在裤兜里,然后下楼吃早餐。
早餐只有她和贺蕙然俩个人吃,贺老爷子和贺归御都不在。
“你找我爸和归御啊,”贺蕙然半眯着眼睛说,“他们一起出去的。”
“没吃早餐吗?”姜因竹问。
“车上吃,估计有什么事要忙,”贺蕙然拿起了筷子。
姜因竹也不好再多问,于是俩人安静吃了早餐,又一起瘫在阳光房的沙发上晒太阳。
姜因竹看着身边昏昏欲睡的贺蕙然,再想想之前江宁意对她说的话,忍不住开口问:“蕙姨,公司的事你不管吗?”
“啊什么?”贺蕙然一个激灵醒了神,“公司我才不管,我躺着就能有钱分,才不要去管什么公司,我每天都约了朋友出去玩,哪还有时间上班。”
不亏是首富的女儿,有时间玩,但没时间上班。
姜因竹笑弯了眼睛。
好巧,她也是这样想的。
“你问这个干嘛?你想上班?”贺蕙然反问姜因竹。
“没!”姜因竹连忙摇头,“我忙着上课呢,也没时间去上班。”
“这就对了,”贺蕙然抬头一笑,“我做什么都有时间,就是没上班的时间。”
姜因竹和贺蕙然顿时笑成了一团。
于是姜因竹趁机拿出了昨晚贺归御送她的那串珠链。
“蕙姨,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珠子吗?”
贺蕙然一看见姜因竹手中的那串珠链,顿时一怔,看着姜因竹的眼神都变了。
姜因竹瞬间觉得这串珠链怕是来头不小。
贺归御到底给她送的是什么了不得的珠串啊!
贺蕙然却在下一秒就又露出了笑容来,她指着姜因竹手中拿着的珠链说:“这是海螺珠,也叫孔克珠。”
“没听说过,”姜因竹老实地说。
她确实没见过这种珠子。
“粉色的孔克珠也叫粉珍珠,”贺蕙然又笑了,她故意收了一下笑容,说,“粉珍珠可是天价。”
天价?!
姜因竹倒吸了一口气。
“粉珍珠这么贵?”姜因竹惊讶不已,“网上很便宜啊。”
“傻姑娘,网上那些是养殖的加工珍珠,珍珠有养殖的也有野生的,养殖的和野生的都属于天然珍珠,但那些经过加工的养殖珍珠最不值钱。”
“我真不清楚这些,”姜因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不清楚也正常,你不买这些东西也没必要去了解它,”贺蕙然爱花钱,对这些珠宝首饰方面的事很清楚,“你这串是野生的孔克珠,每一颗珠子都有着不同的火焰纹,颜色有棕色米色或象牙白,其中最稀少的就是粉色*。”
姜因竹看看手中的这串珍珠,正是粉色的。
“你这串是粉珍珠,因为太昂贵,所以一般都是一颗颗来用,像是做戒指或是耳环,很少会拿来做一整串的链子,哪怕是手链都是天价,更别说你这串是项链。”贺蕙然伸手拍了拍姜因竹的手臂,“可以拿来当传家宝了。”
姜因竹只觉得自己拿着珠链的手有千斤重。
“这么贵的啊,”姜因竹后仰了一下头。
这么贵,贺归御昨晚就那么给了她,连说都不说一声。
“贵只是一方面,这粉珍珠,还有一个故事。”贺蕙然神秘兮兮地说。
姜因竹看着她,想听,却又有点不敢听。
最后一咬牙,问:“是什么故事?”
“知道明朝只娶一个老婆的皇帝朱佑樘吧?”贺蕙然对姜因竹眨了眨眼睛,“相传这粉珍珠,就是他送给他后宫中唯一的皇后的礼物。”
“这串珠链,代表着一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