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说好的大家都不用起太早,最晚一个起来的是缪蓝。
贺京桐订了早餐让人送过来,安排弟弟妹妹先吃饭。
一顿饭快吃完了, 缪蓝还没下来, 纪幼蓝不免担心:“姐夫, 我阿姐从来不赖床的,她是不是生病了?”
毕竟昨天确实有感冒的症状。
贺京桐一句话打发:“你阿姐变了,现在最爱赖床。”
纪幼蓝:“……”
霍嘉树显然想到别的地方了。
昨晚他哥找他借吉他, 大方地又给他转了五位数呢, 说多亏他带了琴来。
那肯定是要弹给他嫂子听的啊。
弹完了可不得庆祝一下。
“哥, 我那吉他可以二手出给你, ”霍嘉树把手掌推到他哥眼前, “五折。”
贺京桐不懂他没头没尾的话, “我要你吉他干什么?”
“你不得买下来纪念一下吗?”
贺京桐同样伸了一个巴掌到他眼前,“我也可以赏你一个纪念。”
“……”
不必了。
吃完饭后, 贺京桐便开始赶人了。
他让司机过来送纪幼蓝和霍嘉树,他们爱回哪儿回哪儿。
他只叮嘱两句:“别落东西。落了东西也别回来。”
两人被发配上车, 一去不回头。
贺京桐上楼回到主卧, 缪蓝已经醒了,但是脑袋昏昏沉沉的不想起来。
之所以会是这个境况,纪幼蓝和霍嘉树猜测的原因都有。
一是他昨晚疯得厉害, 说什么新年愿望就是让她满足他不知节制一回,弄到半夜不知道几点才结束。
二是千防万防没防住, 他把流感传染给她了。
总之, 贺京桐是方方面面的罪魁祸首。
现在他好了跟没事儿人一样, 她睡了不充足的一觉后,开始头疼咳嗽, 嗓子尤其难受。
……真应了他先前说那句:等我好了照顾你。
贺京桐给缪蓝量了体温,好在没有发烧。
“你想不想吃点东西?我给你端上来。”
缪蓝只问了弟弟妹妹怎么样,得到答复后便躺下了。
她把被子拉高蒙住自己,翻了个身,“我现在只想睡觉。”
“哎,我错了,蓝蓝,对不起行吗。”贺京桐拽她的被子拽不动,也不强来。
“你晚上还是去别的房间睡吧,”她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底下传来,“省得我再把你传染了。”
那岂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传了我也认了,是我活该。”
“……”
缪蓝没忍住在被子里笑出一声。
贺京桐这回掀被子能掀动了,手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俯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温柔得很有欺骗性:“我错了,真错了。”
“知错但下次不改那种吗?”
“改改改,我以后再也不许那种愿望了。”他还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除非你许,我来满足你。”
“……”
被子再次被拉上,再跟他对话她别想好受,“你走开!”
假期三天,本来是要跟各路朋友见面聚会,晓说裙叭衣四巴一刘就刘三,还更漫画广播剧哦缪蓝因为身体不适,也怕传染别人,一直待在家里没出门。
贺京桐便也陪她一起。
新年假期大家都空闲,朋友消息电话齐轰炸,愣是一次也没把他叫出来。
在家安心休养,除了吃饭就是睡觉,缪蓝的身体恢复得挺快,第三天就感觉大好了。
吃过午饭,在家里午睡醒来,她的手机上收到一些消息。
意外来自贺京桐的好朋友桑茂。
桑茂说他今天过生日,怎么请贺京桐都请不动。
三毛流浪记:【嫂子,你跟桐子一起来玩儿玩儿呗。】
Miaomiao:【抱歉了,我下午还有事,他可能自己过去。】
三毛流浪记:【嫂子,你不来他肯定不会来的。】
缪蓝奇怪这个说法,他们朋友之间过生日庆祝,还非要带家属吗。
桑茂唰唰唰一连发来好几张图片。
她点开来看,是某个群的聊天记录截图,群名挺奇怪,叫“妻管严迷惑行为大赏”。
约莫是群里某位声名远扬。
里面似乎都是贺京桐的朋友,截图内容是这两天不管什么由头约他出去聚会,全被拒绝了。
而他拒绝的说辞:
HE:【在家里陪老婆,走不开。】
HE:【我们家蓝蓝不让我去。】
HE:【我老婆不让我跟你们这些纨绔子弟一块玩儿。】
缪蓝:“……”
她什么时候不让了??
顿时反应过来。
群名里的妻管严,指的不会是贺京桐吧……?
缪蓝把这些截图转发给他。
贺京桐正在书房里保养那把许久没拉的二胡。
刚收到她的消息,还寻思她这么想他呢,醒来没见到就急着找他。
结果是兴师问罪的。
缪蓝推开书房的门进来,看见他在,直奔主题质问:“你在外面就是这么宣传我的吗?”
贺京桐:“……”
二胡保养得差不多了,要不然他直接给她拉一段儿认罪吧。
他起身朝她走近,“我胡说的,他们也没信哪。”
一个两个发的表情包都是“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还说【我们蓝蓝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虽然妻管严的名号先给他安上了。
缪蓝没跟他多计较,毕竟这两天他真的一直在家里陪她。
“晚上桑茂的生日派对你去吧。”
他果断干脆:“不去。”
她劝他:“我下午要出去一趟,你也去跟你的朋友见见好了。”
“你出去干嘛?”
“我去顾老师家里看望一下。”
别的都可以推,这是早就约好的事情,她一定得去的。
“顾老师……?”贺京桐反应了一下,“顾俊语家?你去顾俊语家不带我一起?”
缪蓝被他高八度的声音惊到,“……你不是不愿意见顾医生吗?”
为了不见顾医生,生病了都不去医院。
贺京桐:“……”
我是不想你见到他!
“我要见他!”
缪蓝:“……你也不用这么坚定。”
好像他跟顾俊语因外力阻隔好几年不得相见,即将见最后一面似的。
贺京桐重复一遍:“我要见姓顾的,你必须带我一起。”
“你一口一个姓顾的,我带你去砸场子吗?”
“……”
“我保证彬彬有礼,去见你的顾老师,还有顾医生,他们一家几口?”
缪蓝接道:“一家三口,顾医生的妈妈是大学教授,我叫葛老师。”
“愿意带我一起了?”
不愿意他能愿意吗。
“你保证彬彬有礼?”
“我保证。”
换好衣服去车库开车,缪蓝告诉贺京桐目的地是平波苑。
导航规划好路线,他开出去觉得莫名熟悉,“这地儿……我好像有套房子在那里。”
“是吗?那还挺巧,我也有套房子在那里。”
那是她上大学时赚的第一桶金购入的房产。钱不算多,综合考虑,选了地段和价位中等的平波苑。虽然不及后来买的其他房子,但是对她很有意义。
贺京桐听到她这么说才想起来熟悉在哪儿。
不是他在平波苑有套房子,是他在缪蓝的资产报告上见过她这处房产。
他当时还疑惑了一下,这房子平平无奇,地段和面积都一般,投资价值也不高,怎么入了她青眼。
“你以前跟姓——”
没说完被缪蓝斜过来一眼。
彬彬有礼,彬彬有礼,他记住了行吧。
他重新问,也不藏着掖着:“你以前跟顾医生住那么近?”
……她要是敢说是因为姓顾的才买在那里,他非得把房子卖了不可。
“那套房子我住得少。”缪蓝跟他好好解释,“而且是顾老师夫妇住在平波苑,顾医生早就不跟父母住了。”
这还差不多。
房子暂时保住了。
路上,缪蓝跟贺京桐简单讲明了自己和顾家的渊源:“顾老师跟我爸爸是几十年的挚友,我小时候生病都是找他看的,这么多年顾老师一直对我多有关照,所以我跟顾家人一直保持联系。”
她说得笼统,贺京桐自然有疑惑:“我小时候看病的医生,是男是女都不记得。”
“给你看病的医生肯定记得你。”
“怎么说?”
他等着某种夸奖,比如长得太好看让人印象深刻之类的。
她夸人总是很到位的。
缪蓝没有满足他的幻想。
她陈述自己推测到的事实:“你生病了连吃药都不愿意,打针肯定也不配合,医生见了你都要头疼两天。”
贺京桐气得无缘无故鸣了声笛。
缪蓝看他的反应觉得好笑,“承认吧,小皮蛋。”
“……”
车开到目的地,顾老师家楼下有空余车位,他们旁边一辆车也下来人。
正是顾俊语。
贺京桐去后备厢把带来的礼物拿下来,缪蓝先打招呼:“顾医生,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蓝蓝。”顾俊语不免意外,“贺先生也一起来了。”
“嗯,正好有时间,带来给顾老师他们看看。”
贺京桐:“顾医生,又见面了。”
以往见顾俊语,都是在医院的场合,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鼻梁上再架一副眼镜,五官给人的印象被极大地弱化。
今天他穿着日常的衣服,眼镜应该是换了隐形戴,面庞完整地展露出来。
乍一见,贺京桐其实没有认出来。
仔细看两眼,这人也是有几分姿色的。
三十来岁年轻有为的俊俏医生,背后一个院长爸爸一个教授妈妈。
多么得丈母娘青眼的女婿条件。
结的那个怎么会离?离了以后怎么不再结?
他到底有没有在惦记谁?
缪蓝没怎么见过顾俊语不戴眼镜的样子,看起来还有些不习惯。
“顾医生,你今天戴了隐形?好漂亮的颜色。”
顾俊语眨动眼睛笑一下,“很久之前买的,再不戴就过期了。”
贺京桐闻言,视线落到对方的眼珠子上。姝雌
什么颜色,灰不拉几的,哪里漂亮了。
他盯得久了,几乎显得不礼貌,顾俊语自然察觉:“贺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贺京桐扶了下自己的眼镜,面带微笑彬彬有礼:“顾医生隐形眼镜哪儿买的?分享一下。”
“就在我们医院配的,贺先生有兴趣可以去试试。”
“提顾医生你的名字,能打折吗?”
“公立医院,没有打折这一说。”
两个人不咸不淡地你一句我一句,缪蓝作为视力正常选手,反倒插不进他们的话。
但站在底下这么聊也不是事儿。
她开口:“先上去吧,外面挺冷的。”
两人异口同声:“好。”
……还挺默契。
顾俊语开了楼下的门禁,三人一行进去。
走向电梯间的几步路,贺京桐一直牵着缪蓝的手,跟她说话:“他戴隐形眼镜很新鲜?”
“是不太常见。”
“我也可以戴隐形。”
“哦,那你戴啊。”
“我要戴蓝色的。”
缪蓝看着他的眼睛想象了一下,“……都行。”
上楼进了顾家门,缪蓝见到顾家夫妇着实很开心,比她回缪家更觉得轻松。
“顾老师,葛老师,好久不见。”
“蓝蓝来啦。哎呦,还带什么东西来。”
贺京桐把礼品都拎进来,缪蓝介绍:“他就是我先生,姓贺,叫贺京桐。早说着要带来给两位老师见见的。”
贺京桐随着问好。
他正经起来很显沉稳,放低的声线更加成了这一印象:“顾老师,久仰您的大名。”
“哪有什么大名?蓝蓝跟你瞎吹。”
“您的大名不用蓝蓝跟我说。您对儿科医学的贡献足以被铭记,我看过您的新闻报道,每年挽救上百个重病儿童的性命,以您现在的资历,仍然愿意在一线工作,更值得敬佩。河清旗下的简兮医疗主营医疗器械,跟您的团队也有密切的技术合作。就算没有蓝蓝的关系,您这样的泰斗人物,我也会想方设法认识的。”
他拿出谦逊的态度,彬彬有礼得很到位。
连缪蓝都惊讶他会说出这些。
来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顾老师姓甚名谁,也就在家换衣服准备的一段时间,他可以抓取到这么多的信息。
而且表述出来根本不像临时抱佛脚的结果。
有具体翔实的细节,非大话套话,听上去很真诚,让人舒服。
时间还早,不着急吃饭,大家先坐在茶桌上喝茶聊天。
顾家夫妇待要问些贺京桐的情况,一开口对他的称呼犯了难。
对贺京桐的身份,他们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北宁姓贺的或许有很多人,但冠着河清的名头的就那么几位,他在北宁完全可以横着走。
简单的一个称呼也要考虑良多。
贺京桐主动放低姿态,当一个彻底的小辈:“您二位叫我小贺就行。”
到底年纪阅历摆在那儿,顾金霖称呼起来不含糊:“一表人才啊,小贺。跟我们蓝蓝很般配。”
贺京桐笑道:“您眼光自然不会错的。”
缪蓝完全放了心。
他只要比平时收敛三分,就很容易让人产生良好的第一印象。
跟长辈打交道,他不是一味虚头巴脑地客套奉上。
天之骄子的气质压不住,索性他也不压。
这本身也是让人欣赏的点。
顾家夫妇最关心的还是缪蓝的身体状况。
她积极地回答:“除了前两天流感不舒服,一直都没什么问题。顾医生也知道的,我的体检两个月前才做的。”
顾俊语:“她还是胃的毛病。”
贺京桐:“现在养得差不多了。”
缪蓝:“……对。”
喝茶间隙,贺京桐看到客厅的照片墙上似乎有缪蓝的身影,提出去看一看。
缪蓝陪他一起,解说都是什么时候拍的。
有十几岁的照片,几乎都是她爸爸带着一起来的;也有成年以后,只单独她过来庆祝某个节日。
贺京桐逐渐认识到,她跟顾家的关系真的不浅。
他在缪家都没见过她这么多照片。
……以后还真得跟顾俊语搞好关系。
当大舅哥处吧。
“这儿有你那么多照片。”他没提缪家,“我们家都没有。”
缪蓝察觉出他暗戳戳的不爽,转移话题道:“我刚刚发现,顾老师家里也有你的照片。”
贺京桐:“……不要说这种吓人的话。”
他跟顾家人半点渊源没有,怎么可能会有照片在这儿。
“真的,不信你看。”
缪蓝手指着旁边墙上的一幅松鹤延年图,苍翠的松树上立着两大一小三只丹顶鹤。
“这不是你吗。”她解读,“鹤爸爸和鹤妈妈带着小鹤。”
“……”
小贺是小鹤。
贺京桐看看画再看看她,断言:“缪蓝,你完蛋了。”
“哎,仙鹤是多好的动物,比你一下都不行吗。”
他还没有人家仙鹤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呢。
缪蓝以为他是不满意这个说法。
贺京桐抓着她的手,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她看到一幅画就能联想到他。
岂不是满脑子都是他?
他要点破她。
没等开口,顾俊语过来叫他们去吃饭。
……这半路大舅哥,不处也罢。
饭桌上其乐融融,顾家父母免不了提起催顾俊语结婚的事。
“多大人了天天让我们操心,你看蓝蓝结婚了,人家小两口多好。”
“妈。”
拖长的一个音,顾俊语在表达无可奈何和不耐烦。
“你还有意见?”葛老师被他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到,“蓝蓝,你也帮我们多劝劝他。”
“缘分不能强求的嘛,葛老师,您放宽心。”
贺京桐开口:“顾医生,我认识一些适龄的女青年,改日给你牵个线。”
顾俊语冷淡:“不用了。”
贺京桐抓主要矛盾,直接跟长辈谈:“葛老师,我有一个朋友也是医生,她家里也在张罗给她相亲呢,我瞧着跟咱家顾医生很般配。”
缪蓝:“……”
什么时候成咱家顾医生了。
他要不要这么自来熟。
葛老师听了果然感兴趣,连忙详细问。
一餐饭吃成了间接的相亲大会,贺京桐顺带手把顾俊语的生平都了解透了。
他今天算没白来。
吃过饭以后,在顾家坐了一会儿,时间不早,缪蓝和贺京桐便离开了。
顾俊语送他们下楼,也开车走了。
上了车,贺京桐开得很慢,问缪蓝:“你的房子在哪儿?”
天色渐深,缪蓝也不太记得这里的格局了,“是十六栋,好像在南面。”
“要不要去看一眼?”他转着方向盘,“或者在这儿住一晚。”
“我自己住,你回郁金堂?”
“……我凭什么?”
缪蓝好笑,“这儿没有你的衣服啊少爷。”
少爷知道了。
贺京桐有了新主意:“你把你房子的密码或钥匙都给我,我这两天让人把我的东西全添置一套过去。”
“干嘛?”
“以后有时间,每套房子我们都去住一遍。”
“……”
闲的他。
开出平波苑,顾俊语的车还在他们视线里。
贺京桐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出来可能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但他忍不住。
“你跟顾医生从小就认识,总不能小时候就叫他顾医生吧。”
“他比我大那么多,小时候肯定叫哥哥啊。”
“怎么叫?”
“就……俊语哥哥。”好多年没叫过了,几个字说出口,缪蓝还有点陌生。
贺京桐预料到是这个答案,听起来仍然觉得心口堵一下。
但很快也想通了。
只要她现在不这么叫,他也不是不能当个大度的人。
“那怎么改的称呼?”
“因为长大了啊,不是小时候了。”缪蓝坦荡,“又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的兄妹,成年了再这么叫,好像有点……”
总之是有点叫不出口。
大概从顾俊语明确了职业身份后,缪蓝某次打趣叫他顾医生,以后便自然而然地延续这个称呼了。
贺京桐视线瞥过来,接上她的话:“暧昧?”
缪蓝摇头,她跟顾医生之间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你别乱说。”
他自然信她的话,心里也敞亮了,“那咱俩暧昧一下,你管我叫哥。”
“……”
暧昧被点出来了,哪还有暧昧可言。
他说出来反倒像要跟她歃血为盟义结金兰似的。
“你想听人叫哥,去找嘉树好吧。”
“他叫我听腻了。你叫才新鲜。”
缪蓝看了眼仪表盘上的时间,心里盘算了一下,刻意叫他大名:“贺京桐,我们先别回家了。”
“怎么了?你想跟我去约会?”他顺当地问出口,脑子和嘴都一点磕绊没打。
缪蓝只有叹气。
“桑茂的生日趴还没结束吧。”按常理,他们那群人非玩到半夜不可,“你好朋友过生日,贺总给人点面子吧,好歹去吃个蛋糕。”
贺京桐几乎忘了这茬,没想到她还记挂。“你不用放在心上,回家休息吧。”
“还是去吧。”缪蓝坚持,“要不然我们俩以后,一个母老虎,一个妻管严,真的不用要脸了。”
“那多般配。”
“……”
谁要当母老虎了。
贺京桐见她状态不错,去热闹热闹也好。
他重新喊出导航,换了目的地,“行吧,去般配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