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敲锣打鼓的喧闹声从外头传来, 屋里一身喜服来回踱步的人骤然停住脚。

  “镜子镜子,小圆!”魏鱼喊了声。

  这场补办的喜事一切从简,魏鱼这头只有秦兴这个假亲戚, 但魏鱼不乐意人守着他穿衣打扮,就撵了人去,秦兴趁机同江连一起混在了迎亲队伍中。

  这会儿屋里只有小圆帮着忙前忙后。

  听着魏鱼急切的呼唤,小圆忙从床头找出一把精巧的小铜镜递过去。

  魏鱼对着铜镜瞅了瞅自己的唇瓣上的胭脂口脂, 抿唇啵啵几下,满意地放下镜子。

  这张脸不用涂别的脂粉, 还是很能拿出手的。

  欣赏完了脸蛋, 又上下前后把自己一身红艳俏丽的行头检查了一番, 嘴唇的弧度就没压下来。

  小圆在一旁看的脸红心跳, 心想夫郎很懂得自己哪里好看, 老爷这遭是彻底爬不出夫郎的手掌心了。

  就是不晓得夫郎的心思……

  门前传来动静,短短几息,迎亲的人已然从大门前来到了屋外。

  魏鱼故作冷静地坐下来, 无奈感叹:“真快啊,瞧瞧江冬子急的, 这才什么时辰,没等多会就到了。”

  小圆看了眼他眉间轻愁,心里咯噔一下。

  这般不情愿,夫郎难不成还记挂着……

  脚步声很近,也很急切。

  魏鱼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心,忽然真情实感地又叹了口气,“娶哥儿真好, 能省好一笔钱呢。”

  小圆被喜悦气氛感染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试探问:“夫郎是说江哥想省钱才……”

  屋门被敲了下, 魏鱼刷的起身过去,不忘回小圆的话,“省了一笔红盖头的钱呢。”

  “……”

  门从外面推开,闯入视线的男人身姿高挺,面目锐利俊朗,一身红色婚服将他眉眼晕的多了丝温情,魏鱼看的眼眸弯弯,三两步扑了上去。

  江饮冬接住人,小红鱼光彩夺目,比任何时候都要明艳,一双含水明眸情意绵绵,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家男人。

  江饮冬蹲下背起魏鱼,轻声说了句,“久等了。”

  魏鱼双臂拢住他,下巴抵在江饮冬肩膀上,“是有点久,等了好几个月呢。”

  从跳进江饮冬的鱼缸起,终于又了名正言顺的家。

  他听见江饮冬笑了声。

  低沉愉悦。

  魏鱼眸子转了转,轻轻在他颈侧印下个小红唇。

  迎亲队伍就在院外守着,等到江饮冬将人接出来,再度吹响乐声。

  魏鱼被掐着腰,一把抱上马时还没反应过来。

  他双手抓了抓马头上挂着的红绸布,等着江饮冬从他身后上马,骑马前进的时候,才侧头小心问,“你是不是忘了?”

  马儿稳稳地前进,街道两旁满是看热闹的人,有些个大胆的还直接将一些吉祥话喊了出来,夸着新婚夫夫是如何的俊,如何地相配,这排场又是多么的羡煞旁人。

  魏鱼本就红润的脸蛋更是羞红的厉害。

  “忘了什么?”江饮冬一手揽住他腰,在他耳边问。

  “你不会骑马呀,前两日还搭乘了人家的顺风马,被人护着给送回来呢,”魏鱼嘴唇一动一动的,对外的表情却管理的恰到好处,让人瞧不出异样,说出的话也只让江饮冬一人听见。

  “我昨日说的是玩笑话,你要是不骑马来接我,我还能不跟你走吗?离茂山村还有好一段距离,这匹高大健壮的马儿一个不服气,咱俩都要遭殃……”

  江饮冬拦着他腰上的胳膊紧了紧,看在前半句话的份上,姑且饶了他。

  “我忍不住了。”

  魏鱼嘚啵的小嘴戛然而止,紧贴着江饮冬的脊背都僵了,紧张的心口怦怦停不住。

  他极小幅度地侧头,磕巴:“我、我没坐住你,咋会忍不住,那这么长的时间可咋办?”

  “忍不住堵了新婚小傻瓜的嘴。”

  魏鱼唇角一弯,看着前头走出了镇上大街的小路,“想亲嘴还这么拐弯抹角,再忍不住也得忍,大庭广众你还想留个急不可耐的形象不成?”

  颇有点教育自家汉子的稳重夫郎形象。

  江饮冬忽然伸出手掌,虚虚捂住魏鱼的嘴巴,遮盖了他的大半张脸,“这样堵。”

  魏鱼眼睛瞪大,一把甩开他的手,气道:“怎样堵都不行!”

  耳边又是一道笑声传来,不用多想,都是恶意的笑!

  为了报复戏耍他的江冬子,魏鱼不着痕迹地欠了欠屁股,继而往后重重一坐,成功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哼,得意地翘了翘嘴角。

  这份得意没来得及持续多久,腰上的手指挪了位置,刁钻地寻着地儿,将他揉捏的坐都坐不稳。

  身下的马儿这时还突然提速,魏鱼只能紧紧抓住江饮冬牵着缰绳的那只胳膊,脸蛋红的滴血,一想到街上的人能瞧见他这副丢人的模样,都想抱住江饮冬咬一口。

  “冬哥想让我下马腿软的走不了路?”

  “我抱你进屋。”声音正经冷淡,手下却做着流氓事。

  魏鱼磨牙,气哼哼。

  “两位新人感情真好啊,迎亲时都如胶似漆的。”有路人感叹,另一人也附和了两句。

  魏鱼心里的气莫名顺了些,觉察到身后人微微低头,在他耳尖贴了下。

  紧抿的嘴角重新咧开,男人也没再欺负他,魏鱼放心地靠在身后宽厚的胸膛上。

  马儿跑的稳健又快,比牛车速度快两倍,一路上很顺利,到了茂山村之后,迎着村人一溜巴结羡慕的眼神,魏鱼反倒放松下来。

  平日最冷清的村西头,如今热闹一片。

  江立诚在江饮冬家忙活了大半天,招呼着各路来的客人。

  江饮冬扶着魏鱼下马,倒没如他所说那般抱着人进屋,两人牵手,相携进堂屋拜堂,又去给江饮冬爹娘的排位磕了头,宾客接连贺喜,坐上了席面。

  即使是办喜事时江饮冬面上看起来多了几分和气,也没人敢提去闹洞房的事。

  村人都老老实实吃肉喝酒,暗自比对不久前的李秀才一家的酒席,心道今非昔比。

  江冬子可比秀才风光了数倍,且不说如今那李秀才的家底如何,不仅在镇上被读书人排挤,新婚不久两口子都闹得人仰马翻。

  镇上与江饮冬交好的一些人,亲来的提着厚礼来一趟,没来的也派人送了礼,又叫村人看的眼馋,不住庆幸当初没和江饮冬面上闹难看。

  江饮冬在外同江立诚招呼客人,江连和秦兴也在帮忙,两人间的氛围瞧着没前些日子那般僵硬。

  “哟,二婶来了?二婶来了给上坐!”

  有人眼尖一下就发现了老远探头的李秋兰,吆喝着让她过来。

  李秋兰今日没再宴席上露面,村人可猜测了不少东西,江饮冬瞧见他二叔欲言又止,假装诧异道,“叔,二婶病好了?”

  江立诚讪讪点头,江饮冬道,“那我叫她进来,不然给外人瞧了笑话。”

  江立诚拦他,“你走不开,我去带人过来……唉,你婶子就这性子,也不敢翻出什么大幺蛾子,冬子你谅解些。”

  江饮冬没说话,嘴角扯了扯。

  李秋兰落坐后是老实的很,没和人搭两句话,精神劲看着很差,衣裳都没怎拾掇,不如旁人吃席穿着体面。

  村人不由得琢磨,这得有多咽不下江冬子发达这口气,把自己给折磨成了这副模样,想不开呐。

  李秋兰是想不开,她觉得江饮冬每每扫过来的眼神,都像是刀子,在她身上割下块肉来。

  她紧紧抓着衣摆,整个人紧绷到极点,邻座的妇人察觉到她的一样,搭上她的肩,“不舒服了?前头发的病还没好透?”

  李秋兰跟触了霉头似的,猛地避开她,反而给那妇人吓一跳,这下人也懒得理她,暗骂几句拖着凳子挪的远远的。

  一个小身影从眼前溜过,江饮冬捞住麻花辫小姑娘,“去新房送点吃点……这两日身子弱,别让他沾上凉水。”

  江饮冬站着的地方正好离李秋兰那桌不远,李秋兰如今对他的声音敏感的很,隔着席面嘈杂的说话声,一下就捕捉到了江饮冬的说的后两句,眼皮控制不住眨动。

  李秋兰如坐针毡,两刻钟后,她忽然拉着老脸对先前和她说话的妇人说,“我去个茅房。”

  妇人:“……谁管你。”

  席面上不少人站着对江饮冬和江立诚敬酒,加上天色渐暗,李秋兰的身影并不起眼。

  她慢慢摸到了卧房门前,正好撞见从里头出来的江月。

  江月狐疑地看着她娘,“娘你咋来这了?”她忽然想起自己娘整日在家说冬子两口的坏话,升起防备心,“你要是进去欺负小鱼哥儿,我可喊冬子哥了。”

  “你这说的啥话?”李秋兰瞧着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又是一阵暗恨,她很快装出一副愧疚之色,“先前是我心眼小了,冬子如今过的好,我也想通了,趁着这喜庆的档口,和他夫郎处处关系,怎么说我都是他们唯一的婶子。”

  江月被骗了过去,高兴的说,“娘你这样想就好,那你先等着,我去和冬子哥说一声。”

  李秋兰不耐烦,正想拦着她自个进去,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道低沉的男声,“和我说什么?”

  又来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都觉得脑壳发疼,浑身发颤!

  李秋兰转身拉着江月就走,“没!我来找月月。”

  江饮冬也没多说,推门进了屋子。

  李秋兰没走几步小心回头看,愣是看着江饮冬把门开了一道缝,自己挤了进去,立即又把门关了严实,愣是瞧不见里头一丁点人影。

  李秋兰眼神变了变,越是这般小心,越是有猫腻。

  席面上正是热闹着,李秋兰撵了江月去玩,避着人等了会,隐约听见里屋传来响动,像是哗啦搅动的水声。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未上栓的门,映入眼底的景象让她双眼死死瞪大——

  屋里点着喜烛,烛火摇曳的床边,一条半人高的墨蓝鱼尾在浴桶中直立而起,其上是大红喜服的人身,顶着张艳丽绯红的脸颊,依靠在浴桶旁的江饮冬怀里。

  只见江饮冬忽然侧过脸,和门缝中李秋兰的眼睛对上。

  李秋兰一屁股坐地上,来不及思考跑开了。

  等她恢复冷静,才晓得自己发现了个惊天大秘密,江饮冬那哥儿,竟真如纪宁所说,是个长着鱼尾巴的妖精!

  刺激过头,反而前所未有的胆大和坚定,不解决了江冬子,她后半辈子过不安生。

  李秋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怕江饮冬趁着这会时辰瞒天过海,扯着嗓子就喊,“大家快来看,冬子娶了个妖精夫郎!”

  这话一出,全场静了下来,众人诧异的目光集中在面容憔悴的李秋兰身上。

  李秋兰走到桌边,抓住江连的胳膊摇,“儿啊,你信娘!屋里头的大浴桶里装着个鱼尾巴的妖精,难怪以前偷藏不让人见,养着妖精要害了村子啊!”

  江连整个人都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李秋兰,心里却对他娘的话半分不信,还诧异他娘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席面上一片哗然。

  李秋兰这是嫉妒她侄子嫉妒的发疯了?

  有人却顺着李秋兰的话去想,且不说江饮冬的夫郎的确漂亮的不似常人,就看江饮冬身上的变化,跟那一夜之间在镇上发财的妖怪似的,倒还真有可能是得妖怪相助。

  人群小声议论着,江立诚脸色大变,眼看好好的成亲酒快要被自家婆娘给毁了,他上去拽了人拉她回去,李秋兰躺在地上撒泼起来。

  眼看宾客都躁动起来,若有似无往卧房那处瞟。

  江连忙站起身安抚:“我娘许是近日噩梦做多了,精神头不好……若是大家不信,可让堂兄嫂出面澄清,却是坏了当下融洽的气氛,搅扰的人家夫夫不和……”

  江秀才都出面说他亲娘发疯,旁的人哪里想冒着得罪江饮冬的风险去瞧什么鱼尾巴的妖精,可非有一两个不嫌事大的。

  “这可是关乎我们茂山村安危的大事啊。”

  “口说无凭,迟迟不见主家的出来——”

  “要什么凭证?”

  话音未落,被一道声音打断。

  江饮冬面色凛然地走出来,牵着个唇红齿白的红衣哥儿出来。

  先前两人同骑一马,众人已被他的夫郎惊艳。如今再见面,险些信了李秋兰那话。

  可不是妖精才能长出这么个漂亮人儿么?可江饮冬表现的沉稳大方,众人瞬间清醒,纷纷端起看好戏的姿态安静了下来。

  李秋兰仗着闹了起来,又有那么多人在场,身板硬了,“你磨蹭了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肯定早就藏好了狐狸尾巴,敢不敢给那妖鱼浇一盆水,给大伙好好瞧瞧?!”

  众人抽了一口气,这李秋兰撕破脸皮可要结大仇啊。

  这时,一直站在江饮冬身边沉默的魏鱼动了动,他扯着江饮冬的袖子往后缩,精致的眉毛蹙起,一双清澈的眼眸仿佛含着委屈的水光,软声软语地念了声“冬哥”。

  江饮冬摸摸他的头,“别怕,你若是妖精,想必也只祸害我,不像某个老妖婆,叉着腰就会妖言惑众。”

  魏鱼无辜眨眼,望向众人,“冬哥说我只祸害他,大家别担心。”

  众人没忍住大笑起来,李秋兰要骂回去,却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江立诚气的心肝疼,从来不晓得那婆娘这么能祸害,要不是气急,也不会当众扇她巴掌。

  “二叔不必,婶子这些话傻子都不信,你也别放心上,免得惹了您家宅不宁。”江饮冬劝道。

  众人诧异地看向江饮冬,若是往常,遇见李秋兰撒泼,江冬子怕不是早就硬扛上了,这会反而劝江立诚收手,话也不冲,硬汉子娶了夫郎,性子都软和不少啊。

  李秋兰紧紧盯着江饮冬的脸,从中瞧出他眼里的闪躲,此刻只想跟江饮冬拼个你死我活,若是这妖精显形,自个就是大功臣。

  也不晓得哪来的力气,李秋兰推开江立诚,猛地跑向灶房,恰好地上一盆水,她抱盆出来,对着魏鱼的方向就是一泼。

  江饮冬眼疾手快护住人躲开,木盆里的水看看泼到魏鱼小腿,打湿了婚服,正红色愈发深重,却无一丝异样。

  众人一片哗然,对李秋兰指指点点。

  江立诚丢不起这个人,拖着李秋兰就走,门外还能听见李秋兰不甘心的喊声,“再等上一刻钟他就变了!你们这群蠢货不信我!”

  江立诚才捂住李秋兰的嘴,就被几位腰上别刀的捕快拦住了路,“哪个是李秋兰?跟我们走一趟。”

  捕快手中还绑着个拼命唔唔却说不出话,脏的看不清面容的人。

  江立诚慌了神,李秋兰惊恐的瞪着那个人。

  当晚,李秋兰被绑着带去了衙门,宾客散去,唏嘘不断。

  而处于事发中心的新婚夫夫,不仅没受丁点影响,反而在众人离去后,深夜坐马车返回了镇上,去了宽敞安静的宅院度过洞房花烛的一夜。

  “你二叔会不会接受不了?”魏鱼小脸上满是担忧,“你们这么亲近,却因为我让二叔家庭破碎。”

  江饮冬牵着他的手打开了宅子主卧的门,淡声说,“那把你个小鱼精交出去,换了二婶回来。”

  魏鱼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拉住江饮冬的手就咬,牙齿在男人的手背上磨了会,也不见他阻止,咬的没意思极了,遂干巴巴松嘴,“让你嘴上没把门的。”

  江饮冬失笑。

  宅子如今只有江饮冬和魏鱼两人,红灯笼亮起,魏鱼随着江饮冬来到这间秘密的主卧房——成亲前两日,江饮冬不让他进,背地里不晓得在捣鼓什么东西。

  宽敞的卧房增添了不少家具,看着都贵气的很,床外摆着一扇巨大的屏风,上头是浪花裹着游鱼的花样,不细看,那跳跃的小鱼连着虚影,竟像是个长着尾巴的小人儿。

  魏鱼美美观赏了会儿屏风,啵唧一口对着江饮冬的脸亲了下。

  “对了,你上回也没和我说清楚,纪宁怎么会晓得我是条美男鱼?”魏鱼仰着小脸问江饮冬。

  江饮冬沉吟了下,道:“因为他偷看了你洗澡,也就瞧见了你那没藏住的尾巴。”

  “……啊?”魏鱼怔住。

  江饮冬面上无甚戏谑的神情,魏鱼勉强信了,气愤开口,“这小绿茶还有偷窥的癖好,我那么好看的尾巴被李秋兰看了就算了,还被他看光光,亏大发了!”

  江饮冬赞同点头。

  “我要补偿。”魏鱼理直气壮,江饮冬牵着他的手,带人绕过屏风,魏鱼点点他,“给不给?”

  江饮冬没立即回话,魏鱼喋喋不休,“才成亲你就不心疼我了?是不是成了亲的鱼就不值钱了?”

  江饮冬转身:“我去牢里把人捞出来,给你揍一顿出气。”

  魏鱼拽住他,小眼神不满,“那倒不必。”

  都不晓得说两句好听的话,成了亲还这样嘴笨可是会跑老婆的。

  “你又怎么补偿我?”江饮冬缓缓道,“好不容易娶到的小鱼却被别人看光,我也吃亏。”

  “昂?”魏鱼双眼噌的亮了,期待地问,“你觉得哪里吃亏呢?”

  “哪哪都亏,”江饮冬牵着他到床边坐下,“小鱼是我的,舍不得被别人多看一眼,尤其是那条美的惑人心神的鱼尾。”

  魏鱼笑的收不住嘴儿,拍拍江饮冬的胳膊,飘飘然道,“别在意么,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什么?”

  “……”

  “啊,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呢!”魏鱼噌的起身往桌边寻摸,“得重视规矩,不然就不完整了。”

  还没够到桌上摆的两个小酒杯,余光就被不远处立着的等身铜镜闪花了眼。

  烛火折射在上面,泛黄的铜镜此时锃亮锃亮的。

  但那不是重点。

  重点是,江冬子为何要买那么大那么高的镜子,还放在卧房,是想时不时照一照他这个不规矩的小妖精吗?

  想着想着,魏鱼脸蛋羞红,眸底盈着水光回看江饮冬。

  莫不是想和小鱼一同出镜?

  江冬子瑟瑟的功夫更上一层楼了咧。

  作者有话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迟来 2瓶;京 1瓶;

  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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