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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幕后第三人

  那一句话说完,费兆兴又冲向跌倒的费惕,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子,将人拖到祖祠牌位面前,硬生生压着对方跪下。

  费兆兴掐住费惕后颈,把他额头摁在地上,简直愤恨到了极点。

  “我以前只是觉得你资质差了些,至少还有可教导的余地,可没想到你眼瞎心盲,竟是蠢到了这个地步!你口口声声说,我没把你放在眼里,寿宴上那事如果不寻个理由将你撇开,最后牵扯进去招惹一身腥,你和安向就是同样的下场!你可知道背地里有多少人想要安向的命?我明面上罚了你,让你和他们脱开干系,那些人就不会动你,你明不明白?!”

  费兆兴说:“然而你不知悔改,给我玩刺杀陷害那一套,好,我让你玩。你想陷害城警总队,趁机拿回自己的职权,我就替你停他的职,把权力都放给你。你还想利用副首领的追悼会,一箭双雕,让我死在殡仪馆里,顺便除掉副首领一家,我也配合你。到了最后,我那样苦心劝说你,但你还是一点悔改之心都没有!”

  费兆兴松开他,走去房间角落,找了一个东西出来,狠狠摔在费惕身上。

  费惕垂眼一看,是那个真正灌满浓烟的毒气面罩。

  “我默许你做了那么多事,给你无数次反悔的机会,你犹豫过一次吗?”费兆兴指着他,气到嘴唇发白,“你没有!你的良心叫狗吃掉了,你想弑父啊费惕!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这么恨我,这么恨费家,既如此你怎么不早说?我早让你回安家去!”

  “我不该恨你吗?我不能恨你吗!”费惕陷在憎恨的情绪里出不来,目眦欲裂质问,“我付出了那么多,痛苦了整整八年,结果到头来,还是在为别人做嫁衣!你永远只想着你的好侄子,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寿宴去给他扩充人脉,你想铲除安家想除掉我,不就是为了给他铺路吗?他才是你心目中理想的继承人!说什么为了我着想,别自欺欺人了费兆兴,这话也就能骗骗自己而已。”

  闻言,费兆兴突然笑了两声,笑声中尽显悲哀。

  “你这么惦记首领的位置,当真觉得这个位置有那么好?你说我做的那些事都是在给小慎铺路,那我想问问你,如果有一天你当选了首领,会给他活路吗?”

  费兆兴一步一步靠近费惕,半蹲下身,两人目光处在同一水平线上,近距离对视。

  他说:“费惕,我太了解你了,一旦坐上这个位置,你会把所有看不顺眼的人,统统赶尽杀绝,你不懂平衡之道,缺乏主见没有半点包容心,恰恰是一个能作为傀儡的最佳人选。你以为安向在帮你,可实际他的目的就是想完全操控你,他和你背后的那个人,都只是把你当成傀儡而已——”

  咚咚咚——

  话未说完,忽而一阵重重的拍门声响起。

  祠堂外传来温回的说话声:“抱歉,你们暂时不能进去。”

  紧接着起了阵推搡的动静,温回大概被赶去了一边,只听有人猖狂道:“滚开!一个小小的助理,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片刻后,一道老态龙钟的嗓音,穿透门板浑厚地传进耳内。

  “费首领,你好大的面子啊,如今的祖宅你说来就来,还拦着不让别人进去,是不是连我这个老头子,也没资格进来了?”

  此话一出,祠堂里三个人动作都不约而同停了。

  费惕上秒还疯狂厌恨的神情,竟隐隐现出了一抹欣喜,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

  费慎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旋即微微蹙眉,并不清楚外头人是谁,但心里下意识讨厌这个声音。

  唯独费兆兴,没有太多意外之色,直起身整理了一下激愤的心情,冲着门外道:“温回,开门。”

  温回依言办事,摸出钥匙打开外面的锁,将两扇门轻轻推开。

  室外郎朗日光乍泄,照亮了祠堂的景象,也让祠堂内三人瞧清了外面的情况。

  门外一共有六人,除去温回和两名政府军,另三人则是一男一女,还有一位气势威严的老者。

  凭声音推断,方才对温回大呼小叫的人,应该就是那个男的没错了。

  此刻见到费兆兴,他仍旧无所顾忌,出言不逊道:“首领不愧是首领啊,这架子摆得也跟别人不同,都会在长辈面前耍威风了。”

  “阿左,不得无礼。”

  待他说完了,那位老者才开口阻止了这么一句,俨然不是真心的。

  名为阿左的男人,装模作样说了句:“阿公教训得是,阿左知错。”

  随后便退去了老者身后。

  费兆兴跨过祠堂台阶,去到离对面三人几步远的位置,不卑不亢道:“伯公莫见怪,晚辈刚才在教训不听话的儿子,都道家丑不可外扬,怕惹人笑话,所以把这门关上了。不知道伯公会来,晚辈并非故意怠慢,还请您见谅。”

  听见费兆兴尊称对方为“伯公”,当了半天局外人的费慎,总算回想起这位老太爷一般的人物是何来头了。

  老太爷年龄看着约莫六七十的样子,可若论起辈分,确实比在场人都大了好几辈。

  按照辈分,他应当跟着费兆兴尊称对方一句“曾伯公”,也就是曾伯祖父。

  这位曾伯祖父,是费霄和费兆兴祖父的兄弟,但由于他曾是家中最小的一子,所以比起费霄父亲还年轻几岁。

  也是费家如今的祖辈中,唯一尚在人世的长辈了,大家私下一般统称其为费老。

  但费慎与这位曾伯公接触并不多,可能就是小时候被费霄带着回来祭祖时见过面,后来再没接触过,否则刚才也不会认不出来了。

  费老两只手将拐杖拄在正中间,目光缓慢扫过费兆兴的脸,继而落向了他身后,祠堂里被反绑双臂跪在地上的费惕身上。

  “教训儿子,却把祖宅都围起来,谁也不让进。”费老意在言外道,“知道的是你在教训儿子,不知道的,只当你给谁下马威呢。”

  费兆兴连忙说:“伯公真是误会晚辈了,兆兴绝没有半分这个意思,这里是费家祖宅,您是伯公,晚辈不敢有分毫僭越。”

  费老冷哼一声,丢下众人,独自拄着拐往前厅走去。

  阿左和那个女人立即跟上。

  见状,费兆兴侧目一瞥还在祠堂里的费惕,吩咐温回:“把人带去前院。”

  一行人从祠堂挪去了前厅,费慎当然也没打算错过这场大戏,不动声色跟在后头。

  前厅的布局也是依照着从前古宅的风格,正大门朝对两个主位,两列下首依次是晚辈和客人的座位。

  费老自然而然坐上了主位之一,那两人则从身后挪去了旁边,跟左右护法似的,寸步不离守着老爷子。

  费兆兴领着费惕后一步进来,也没坐下,让他跪在前厅正中央。

  倒是费慎,完全像个围观群众般,随意挑了侧边一个位置,用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坐着,慵懒地靠住座椅扶手,比谁还像大爷。

  费老的视线在他脸上一划而过,遍布皱纹的双眼眯了条缝:“你是老大家的吧?”

  老大,指的应该是费霄。

  费慎翘起只二郎腿,大大方方应道:“对。”

  费老尚未开口,边上阿左看不过眼了,出声训斥:“长辈没发话准你坐,你就擅自坐下了,这是没教养的行为。”

  “到底是谁没教养?”费慎懒洋洋回怼,“这里有曾伯公和我二叔,他俩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一个跟班来插嘴?真当自己是左护法了?”

  阿左怒道:“你!”

  “行了,”费老开口,不容置喙道,“站着干什么,都坐下。”

  阿左只好收敛,和另一个女人各自应了句是,去到费慎对面落座。

  费兆兴却依旧岿然不动,地上的费惕看表情明显不想跪着,但不知为何,他也跟着没动。

  费老拐杖重重一杵地,透露出来的威严不容忽视。

  “我说坐着,听不见吗!”

  费兆兴忽然迈步,走到前厅中间位置,扑通跪在了费惕身边。

  “侄孙费兆兴,向伯公请罪。”

  “你有何罪?”费老问。

  “侄孙无能,没能光耀费家门楣,反倒养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不孝子,败坏了费家百年家风,子不教父之过,侄孙自愿请求伯公责罚。”

  费老左手搭右手,撑在拐杖上,拍了拍手背道:“你张口闭口说,这孩子不孝、有错,那你倒是说说,他究竟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让你连请罪这套都用上了?”

  费兆兴抬起双臂,做了个鞠躬的姿势,而后一字一句,出口的话掷地有声。

  “其罪之一,他勾结安家等团伙,结党营私,陷害同僚。其罪之二,在其位不谋其政,却以权谋私,伙同他人煽动公众情绪,危害社会安定。其罪之三,目无尊长,大逆不道,弑父害兄,企图通过不正当手段谋夺政权,其所作所为不配为人!”

  一番诛心重言落地,前厅陡地安静了几秒。

  少顷,费老徐徐问:“你说的这些,可有实质性证据?”

  费兆兴:“有。”

  嘭!

  “有”字刚讲完,旁边一道撞击声乍响,费惕躬身伏地,脑袋叩在了地上。

  “曾伯公,我没有!晚辈可用性命担保,绝对没有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一定是父亲误会了什么。”

  费惕语气急切且诚挚,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般,隐忍到这时候才说出来。

  见到这一幕的费慎,不由挑起了半边眉毛,心里头一次觉得,费惕的演技竟然这么炉火纯青。

  若非实时机不恰当,他都想站起来,为对方的变脸速度之快鼓两下掌。

  费惕的矢口抵赖,并未激起费兆兴的怒火,看起来反而比先前更平静了。

  “你的所作所为,我全都保留了证据,证据不会撒谎,到时候让伯公一看便知。”

  费惕坚持道:“父亲,我们中间肯定是产生了什么误会,您不要听信那些小人的一面之词,离间我们父子俩的感情啊。”

  费兆兴不欲同他做没意义的口舌之争,干脆闭了嘴。

  待父子俩讲完,费老面露疑惑,说道:“我们费家上下百年来,信奉的从来都是廉洁之道,一向洁身自好行善积德,从不做恶意伤害他人的祸事,教导子孙更是慎之又慎,若依兆兴所言,难不成这次真招了个败坏门风的白眼狼进门?”

  费惕神色一急,正欲开口,却被对方抬手打断。

  “兆兴啊,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所讲的那些事,都是在国法层面的,既然不归家管,那你应该交由专业的部门去调查判定,而不是在这私自动用家法。”

  “况且话又说回来,”费老蓦地话音一转,“费惕这孩子,还是当初我引荐给你的,我看中他是个好苗子,从根子里就是正的,又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平日孝顺心善,知节懂礼,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做出些伤天害理的事来?”

  在费老这番话出来之前,费慎尚且将今天的事当场笑话看看。

  然而此言一出口,他立马觉察出了几分异常。

  刚才费老的话也顺带点醒了他,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按道理费兆兴揭穿了费惕的阴谋算计,第一时间应该将人押去刑事科或关押所,移交证据接受调查才对。

  但他不仅没有,而且吩咐自己处理干净犯罪现场,过后更是把人带来了祖宅。

  原本费慎觉得,是费兆兴心软,想着用言语感化费惕,让他选择自首以此减轻刑罚。

  可当这个曾伯公突然出现,事情的走向就开始变得不对劲了。

  先是费兆兴莫名其妙地请罪,当众将费惕犯下的罪行一一道出。

  接着费老看似以大家长的姿态,站出来公平做主,实则背后的目的却是偏袒费惕,堂而皇之为其开脱。

  甚至他都没说要看一眼证据,直接就凭借自己所谓的“看人经验”,认定费惕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更巧妙的是,中间费老强调了一点,费惕是他当初引荐给费兆兴的。

  这件事隐约表达了什么含义?

  说好听点是引荐,说难听点,费惕这个白得的儿子,极有可能就是对方硬塞到费兆兴手里的,而当时的费兆兴没法拒绝。

  再结合费兆兴今日反常的表现,费慎大胆推测,对方故意把费惕带到祖宅里,是因为早预料到费老会找过来,并且打算出手保费惕。

  而费兆兴要做的,就是断掉这个可能性,先发制人。

  可仔细想想,今时今日费兆兴贵为一区首领,在科谟没人比他实权更大了。

  现在却连亲手处置个意图谋害自己性命的凶手,都要受到家中长辈的阻挠,还得用如此迂回的方法去堵对方的嘴,说明费兆兴十分忌惮这位伯公。

  再者,祖宅外守了那么多政府军,费老却能轻轻松松进来,不受半点干扰。

  能让费兆兴忌惮的,并且自身实力难以捉摸的人,大概率是个极难对付的角色。

  费慎心中哼笑一声,一双天生漂亮的灰瞳仁里,眼神饶有兴致。

  一个费惕,却能牵扯出这么多幕后的人,倒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费老讲完那番话,费兆兴沉默片刻,一改方才强硬的态度,居然主动让了一步。

  “伯公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该交由专业部门判定,是侄孙考虑不周。”

  谁料退让一步也没用,费老胡搅蛮缠起来:“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我年纪大不中用了,连眼看人的眼光都出问题了?”

  费兆兴立马道:“晚辈万万不敢,伯公一世英名,始终是我等学习的榜样,只是侄孙无能无用,教不出一个好儿子,辜负了您一片期望。”

  “老二,话不必说得这样满,”费老神情沉沉,一锤定音,“最近科谟发生了许多事,我也多少听说了一些,安家贪心不足带坏风气,实当该除。你身为首领,在位期间已是尽心尽力,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身体才刚好没多久,就不要操劳太过,该休息休息,有什么让手底下人去做。”

  费老拄着拐杖,直起身说:“这孩子你教不好,那就交给我,我来替你教。”

  费惕眼底重新亮起来,脸上显现出一抹快意。

  费兆兴面色温度骤降,冷得吓人,阻止道:“伯公,此事万万不可——”

  “费老先生,别人丢掉不要的垃圾,你当宝一样上赶着收回去,是在做公益吗?”

  紧要关头,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插进对话中,打断了在场众人的反应。

  费慎皱起眉,倏然扭头,看见一个女人从院子里走进前厅。

  竟然是乌勒海游轮爆炸后,消失已久的安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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