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被他这简单粗暴的砸钱方式弄得无语:“你要是这么做, 我都等不到第二天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薛逢这次反而开口很快:“我不会让他们骂你。”
虞微被他噎了一下,她想秦姐早就跟她说过了,有人在背后又是出水军替她洗广场又是在各大论坛网站大张旗鼓地禁言封号, 她想再这样下去估计过不了多久自己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资本恶势力了。
虞微说:“你……有没有稍微考虑一下其他人的心情?”
薛逢理直气壮:“为什么要考虑别人?”
他借着窗外的灯光回头看了虞微一眼, 语气认真:“我只不想看你伤心。”
“那个袁至清,我早就说过不是好人。”
虞微心里一个咯噔,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反正也分手了,你也不要管了。”
男人脚下猛地一个刹车, 虞微没有坐稳,额头“砰”地一声磕在了车窗上。
“你干什么!”虞微捂着额头怒视他。
薛逢的眸光氤氲如春雾, 语气却寒凉:“我为什么不能管?”
虞微撇过脸不去看他,后知后觉地有点心虚:“和你没关系。”
她本意是让薛逢少多管闲事, 但是薛逢显然难以容忍虞微有什么事居然和他无关。
“你凭什么觉得这些事和我没关系?”
薛逢冷笑了一声,为了充温雅而戴的金丝眼镜如今也难以遮掩他眼瞳里升腾而起的怒火:“那个袁至清能为你做什么?被你打的那个人,是恒华副总的儿子,如果刚才在场的人是他, 你以为他能为你做什么?他只会叫你冷静,叫你忍气吞声, 叫你逆来顺受!”
“虞微,我不允许你有那一天。”
虞微下意识犟嘴:“你还怕我给你, 给薛家丢人现眼吗?”
薛逢眼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虞微被他眼底惊人的掌控欲吓得愣住,有一瞬间居然觉得后颈渗出了冷汗。
她往后靠了靠, 脊背几乎贴在了车窗上:“你……你干嘛?你冷静一点……”
薛逢轻笑了一声, 他本身就是极好的颜色,这样称得上是柔和的笑如同乍暖还寒冰雪初融, 看得人心尖都霎时发烫。
他眼里映着霓虹,人流,虞微。
虞微在他的眼底微微发愣。
“既然现在你没有其他人,我们是不是也不算是偷晴了?”
虞微在他的眼神下像是被卸去了所有的力气,无法动弹。男人一本正经,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等一下……”她喃喃着出声。
薛逢却已经在她唇心落下一个吻。
和之前不一样,这次的吻温柔如一片羽毛,只是轻飘飘地珍而重之地落在她的唇上。
痒痒的,泛着点微麻。
连同指尖都被这种触电般的感觉麻痹得动弹不得。
明明也不是初次恋爱的菜鸟,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初恋一样的紧张?
虞微觉得自己确实是喝多了,酒劲后知后觉地开始上头,全身都是烫的,像是泡在一泓沸腾的泉眼里。
连骨头都变得软烂。
她晕晕乎乎地小声吸气,怀疑是有人给自己的酒里加料。
昳丽眉目都浸在一片泡得酥软的绯红里。
薛逢摩挲着她的唇心,摘掉了眼镜之后,虞微可以清晰地看见他长长的眼睫毛。
虞微大概十三岁的时候开始学化妆,这个年纪正是哪哪都焦虑的时候,虞微嫌弃自己的眼睫毛不够长,跟着网红学用睫毛增长液什么的每天比做功课还认真地往自己脸上涂。
后果就是脸上过敏一双漂亮大眼睛肿成了核桃包。
虞微哭得撕心裂肺好像人生走到了尽头,薛逢也被她弄得无语,后来拿起剪刀剪了自己的一簇睫毛放在她手心。
“现在我也和你一样了。”男孩盯着女孩核桃包似的眼睛,小声地叫她,“别难过了,小蝴蝶。”
他说虞微的眼睫毛像是蝴蝶一样漂亮。
虞微怔怔地看着男人垂落的如同鸦翅般的睫羽,心想我们到底谁是蝴蝶呢?
蝴蝶其实一点都不好,轻飘飘的,被风一吹就飞走了。
想要抓住蝴蝶,只能残忍地用珠钉将蝴蝶的尸体钉在丝绒上。
虞微不想把薛逢做成死气沉沉的标本,也不想让自己变成标本。
虞微的脑子更混沌了,她眨眨眼睛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现实还是虚幻。
恍惚间好像看见当年的男孩,她模模糊糊地叫他:“哥哥”
薛逢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的动作越发爱怜:“我在。”
虞微皱起眉,推开他,语气好认真:“你是哥哥。”
薛逢说:“虞微,你喝醉了。”
虞微摇摇头:“我没醉。”
她的掌心抵住薛逢的胸口,微微地发力,眼尾勾起,如同狐狸:“你是哥哥,所以我们不能被发现,对不对?”
她认真等了一会儿,没有听见薛逢在说话。
酒精刺激了她的神经,骨子里的疯狂病态再也压抑不住,她手掌用了点力,指尖像是钩子轻飘飘地挠着薛逢的胸口。
薛逢低垂下的眼睫如同神明慈悲的垂目。
虞微最讨厌薛逢这个样子,好像只有她丧失理智,像是个疯子。
其实都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
明明,明明最开始是你动情,为什么到最后置身事外,疼训君羊爸八三铃企七五弎陆日更完结文还有开车小视频只有我一个人患得患失癫狂潦倒。
好吧,或许我该承认,虞微慢吞吞地想,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把自己名义上的哥哥变作裙下之臣,也是她很早就想干的事。
她忽略掉心尖那一点微不可查的酸胀,手指用了点力,抓住了薛逢胸口的衬衣将人又重新拽回自己跟前。
醉醺醺的小狐狸带着点恶意伸出绯红的舌尖,在薛逢的唇上飞快地舔了一下。
薛逢眼神压抑,喉结上下滚了滚:“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虞微?”
虞微抿起嘴笑:“我知道,反正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不是吗,哥哥。”
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虞微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发现已经重新回到了薛逢的地盘。
红底高跟鞋散落在地上,风衣外套揉皱成一团,红裙横亘在皎白的身躯上,像是一条烧灼着的艳河。
唇心水光潋滟,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映出新鲜吻痕。
落地窗外华灯如昼,而他们是在黑暗中共生的罪人。
虞微恍恍惚惚地抓着薛逢的头发,懵懵懂懂,像只得逞的坏猫:“哥哥,我们这样是要下地狱的。”
薛逢露出唇边森然犬齿,笑容里透着点叫人毛骨悚然的血腥味:
“我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