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你的问题问的突兀。
但再突兀, 莱欧斯利也不可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口。
然而事实是，他确实这么做了。
“没错。”他笃定地说。
结果就是你们俩都愣住了。
你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并没有对答案有太大的期待。而莱欧斯利……
他在怔愣之后看向自己的茶杯：“你把药倒进我杯子里了？”
虽然语句是询问的, 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听他话语里还带着一点笑意，是一种习惯性的笑意, 根本没什么真情实感，于是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猛然一翻身就要往外跑, 但莱欧斯利比你更加敏捷，他眼疾手快地扣住了你的脚踝, 朝着你逃跑的反方向一拉, 你就不得已停下动作，随着他的力道重新贴近他。
他把杯子递给你：“只有我一个人喝，有点孤独啊。来陪陪我？”
你看看这几乎递到你嘴边的茶水, 再看看他此刻浸润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深邃危险的眼眸，沉默两秒钟。莱欧斯利将瓷杯边缘抵上你的嘴唇, 挑眉沉声道：“嗯？”
你往后仰了仰：“不是说公爵也许是整个梅洛彼得堡最讲道理的人吗？我现在想解释一下。”
“可是我现在不想听。”莱欧斯利握着你脚踝的那只手手指微微用力，指腹压着你的皮肤, 摩挲了两下, 似笑非笑, “我就想你喝, 不如满足我这个想法吧？反正最后你也要喝的，不要浪费你我的时间。”
他的直言不讳真是打碎他过去的形象, 你抽了抽嘴角, 还是伸手接过了这杯茶：“……行, 喝就喝。”
你其实尝不太出来这杯茶和普通的茶水的区别，一口闷下去之后就把杯子还给了莱欧斯利, 然后问：“满意了吗？”
他点头，随手把茶杯放到一边，松开你坐好，抱起胳膊道：“你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么，现在换我了。”
他不易察觉地吸了一口气，但在你看来，这个动作无比清楚明显：“你的态度呢？”
“这很难说，”你把腿从他身上收回来，坐好，又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不太分得清这种感受，但至少，我并不讨厌你，也不讨厌你喜欢我，可能还有点开心。”
你拍拍他的肩膀，真诚建议道：“要不，你加把劲，追下我试试？”
古往今来，你大概是第一个请别人追自己看看结局如何的人了。饶是莱欧斯利见过这么多大风大浪，自诩包容力极强，也不免因为你的建议而静默了一下。
他问：“你认真的？”
你放下手：“不想就算了。”
“欸——”他拉住你的手腕，道，“没有不想。我只是表达一下我的疑惑。另外，换别人向你告白，你也会这么做么？”
你设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我可能会嫌他麻烦……”
“那，至少我是特殊的？”莱欧斯利笑吟吟地问。
你伸手呼噜两下他的脑袋，又收手回来，低头看了看。手心里还残留着头发蹭过时的酥痒，毛茸茸的，让你很想再来一次。
你半握了一下拳，自言自语道：“不亏。”
莱欧斯利困惑：“什么？”
你双手叉腰，大声询问：“你准备好和我谈恋爱了吗？”
莱欧斯利差点没跟上你的思路：“……我当然同意。但你停一下，你是怎么跳到这里来的？”
“你管我怎么想到这里来的，我的脑子好使就是了。”你往前伸手，跌进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兴奋道，“你同意了？好！那我们现在就是男女朋友了！你想什么时候结婚？”
莱欧斯利哭笑不得地给你调整好你别扭的姿势，让你坐在他腿上，回答道：“慢慢来，好吗？亲爱的，你跳得太快了。”
现在讨论感情这种事你都能跳的这么快，那这东西要是给你破案的时候用，你岂不是说出的每一句都要让人皱眉懵逼？
你不知道他的思维发散到了哪里去，只是自顾自地在他怀里伸懒腰，随后揪住他的领带绕在手指上，纳闷地说：“我这叫一步到位。以后可能碰不到像你一样的人，所以早点套牢你比较好。同理，你要是不好好抓住我，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你可别后悔。”
再说了，要真能遇上更好的，又不是不能离。人总要聪明一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不过慢慢来也好，”你松开他道，“等把幻梦组织铲除了再说。”
莱欧斯利交叠着手指，扶在你的腰上，回忆了一下目前为止的所有情报，道：“还得等一段时间。”
“下一次聚会马上要到了，我争取在这之前和更上游的人搭上关系。如果可能的话，也许还可以代替他们与外面的人进行联络。到那个时候，那维莱特抓人也好抓一些。”
莱欧斯利敛眉：“注意安全。”
你道：“我很惜命的。”
他想想你现在在做的事，不置可否。
002.
关系确定之后，流言就成了真。
你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似乎也随之发生了变化。
虽然仍旧是从不一起在外人面前出现，但关上门后，双方展现出的自我都更为真实了。
这里特指莱欧斯利。你一直都很坦荡真实。
但关系不确定之前的莱欧斯利没那么好说话，公爵的身份大过合作伙伴的身份，掌控欲说一不二。而且除了一些必要的接触之外，他也不会毫无目的地碰你，说话时有些幽默，却让人听得出来他的意向。
现在上述情况都得更改，公爵是个黏人的家伙，要不是你会妨碍到他工作、降低他的工作效率，你很怀疑他是不是会选择二十四小时黏在你身上。没事儿干的时候总喜欢把你当消遣时间的玩具，捏捏手指、打理一下凌乱的头发、整理一下衣服、亲一下摸一下，要么就毫无缘由地突然把你带回房间，让你一头雾水地被折腾。
你真诚地建议他给自己找点事做，要么多喝点茶下下火，也别加糖了，实在不行就去喝护士长的营养奶昔。
公爵搂着你，但你觉得，他这个动作更像是压着你，结实健硕的上半身紧紧地靠在你身上，要不是你腰好，估计就这么被他压下去了。
这份爱沉重得令人窒息。很难说他是不是故意的。
莱欧斯利将下巴抵在你肩上，垂眼看着你手里的素材本，一目十行地扫过上面的信息，核对着自己脑海里的情报，懒洋洋地说：“你认真的吗？护士长的奶昔会要了我半条命的。”
“能够让你清心寡欲，多好啊。”你翻过一页纸，面无表情，“我还不想让‘拉蒂西亚三天没下床’这个谣传成真，这是对我实力的低看。”
他闷笑两声，学着你说话：“能够让你安静下来，多好啊。”
你抬手想要去揪他的脸，莱欧斯利眼疾手快地抓住你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亲，软声道：“我错了。”
你轻轻地“哼”了一声，再翻了一页纸，目光落在这上头唯一的一句话上，眯了眯眼睛，手指微动，反过来缠住了他的手指：“这个才是我要给你看的东西。”
莱欧斯利也注意到了那句话，那是一个日期，上面还有着两个人的名字。他把这些东西记下来，随后问你：“是你的接头人？”
“不是。”你摇摇头，指了指上面的一个名字，“他们还没有信任我到这个地步，这是这次集会的举办人，也是我要接触的对象。在我和他接触之后，梅洛彼得堡必须因为幻梦而乱起来，随后我要‘消失’一段时间，接着就是他。”
莱欧斯利迅速明白了你的意思，重新看了一眼那个名字，道：“你准备顶替他？”
“让他心甘情愿地被我顶替。所以这就需要你的帮助啦，亲爱的。注意别让他们怀疑我哦。但是你必须怀疑我。”你侧过脸亲了他一口，声音低了下来，“这之后告诉给其他国家，让他们加快进度。可别我这里都要收尾了，他们还在调查……不能一网打尽，就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我不喜欢这种麻烦。”
“水上有那维莱特管理，和我们是同步的。至于须弥和璃月，他们两方已经联手了，都在等你的消息。蒙德那边更是从头至尾都由其他国家的进度决定情况。稻妻离得远，要处理起来很是简单。所以你不用想太多，直接做就可以。”他直起腰，揉了揉你的脑袋，语气含笑，“你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好好保护自己。”
“当然。”你说。
在和莱欧斯利简单商量后，你依照计划行动，搭上了梅洛彼得堡方的组织领头人之一。他并不是很信赖你，但你有大把的手段让他信赖于你。
毕竟，梅洛彼得堡总归是你的后盾，也是你的枪。
你将枪对准你们俩，朝他的子弹首先打出，随后自己扑过去，以暴露自己为代价遮掩住了他。
在糊弄过公爵后，你安慰着领头人，告诉他公爵对你起了疑心，可能会抓走你进行审问，但你保证自己将不会被发现，承诺他也不会被发现，承诺组织还能长久地运行下去。
他望着你的眼神有着狐疑，和一点信任，表面上却截然相反。
你并不在意。
003.
你被莱欧斯利抓进审讯室。
名叫“审讯室”，实际上是“卧室”。
名为“审判”，实际上是“度假”。
看着一手咖啡一手蛋糕翘着腿看书的你，莱欧斯利倚在门上询问道：“你之后出去的话，是不是得有点被审讯后的样子？”
你看看你这样算吗？
你出去之后怕不是能比进来前还要红光满面、舒坦自在。
别人都是脸色惨白、萎靡不振、脚步虚浮、一惊一乍、唯唯诺诺。
你淡定地说：“不要紧，我会化妆然后演。”
“有个方法可以让你看起来更真实一些。”他说道。
你投以好奇的眼神：“什么？”
莱欧斯利走过来，他解下外套扔在一边，活动着肩颈，拉松领带，扶着椅背朝你吻下来，话语在唇齿间含糊：“当然是让谣传成真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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