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小林同学的话来说, 她见过那么多人,你是她认识的人里最能惹事的。
用艾尔海森的话来说,你迟早有天会因为自己的性格被打。
陌生人你没有逗弄的兴趣。对熟人是普普通通的惹个事, 得到的结果也不过是无语的白眼和气急败坏的笑骂,还远不到被人打的程度, 谁让你的朋友们对于你总是很包容,毕竟他们都知道你的性格其实不坏。
而对莱欧斯利的撩拨找事,最终也没有如艾尔海森所说的那样被打一顿。以前莱欧斯利都好脾气地包容下来了, 甚至有点纵容,只是直到今天你才发现实际上那些行为并没有得到原谅, 反而被莱欧斯利一件一件地记了下来, 于是现在开始算账。
扣着你手腕的人再一次面对你展现出了睚眦必报以及说一不二,低头吻你的动作又急又凶。你最开始还能迎合一下,慢慢地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 直到最后,一个吻变成单方面的掠夺, 稀薄的空气令你逐渐窒息,眼前有些发黑, 一向清明的头脑也变得混沌起来。
你开始挣扎。莱欧斯利松开你, 敛眸凝视着你还有些空茫的眼睛, 眼角的艳红像是从眼眸里晕染开的, 多添妩媚,勾人心弦。
你想争夺主动权, 但战局在一开始就有了倾斜。
他手里握着你的腰, 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指腹带着粗糙的茧,掌心的温度热得你腰都软了下去, 而他一瞬不眨眼地注视着你,好像要将你的姿态全然铭刻在心,眼里的欲.望也不加遮掩,坦坦荡荡,烘烤着暧昧潮热的气氛。
明明是冷寂凶狠的蓝色。却比代表着火的橙红色更加滚烫。
……
潮湿细密的吻伴随着炙热的呼吸毫无规律地落下,像是下了一场闷热的大雨。明明夏天还没有到来,你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夏天的温度,意识在一次又一次的潮起中沦陷。
先前的红领带早就不知道在迷乱中被丢到哪儿去了,这会儿按下你争夺主动权的心思的,是冰冷的银手铐。手腕囚困在手铐中,手指无能为力地蜷缩进手心,又被强硬地拉开,与罪魁祸首十指相扣。
你咬着牙,怒道:“你有本事松开我。”
莱欧斯利眯着眼,享受地蹭蹭你的嘴角,哑声道:“你自己挣脱开啊。”
你气得咬他。莱欧斯利及时躲开,松开扶着你的腰的手,顺着往下探去,笑道:“怎么咬人?这可不是好习惯,得罚。”
突如其来的刺激冲撞着你的理智,你下意识屏住呼吸制止住喉咙里将要发出的声音,莱欧斯利吻着你,温柔而亲昵,但动作激烈得似乎要冲开你唇齿间的阀门,让那些甜腻的声音暴露于世。
你受不住,有了第一次松懈就有第二次。随后边骂边喘,时不时停下来,直到最后骂的声音逐渐被讨饶声替代,你诚心诚意地反省自己造下的孽,并发誓以后再也不招惹他了。
你体力好,身体柔韧性佳,感觉足够敏锐,为了自保而锻炼的这些能力,在此刻似乎都成了拖你入深海的条件。
深海的压强正在碾碎你的身体。
*
日上三竿时是你的起床时间。
今日迟了些。
你一直睡到中午十二点,才被饭菜香味勾醒,睁开眼时还不太清醒,只是饥饿的感觉盖过了一切,让你多少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睡了十天八天、好久没吃过饭了。
菜香勾着你起床,你在床上翻了个身,正准备下床,感受到身体上的酸软,又不太想起床了,趴下去安静地扮演一具尸体,并试图催眠自己忘记饥饿。
你的胃表示碰上你这种主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但幸好有人记得照顾你的胃。
莱欧斯利将菜热好后端上桌,便走进卧室来喊你。你的姿势和他刚起床时见到的姿势有很大差别,看着就像是转身想起来但是起不来于是干脆趴下去了那种,于是他也猜到你醒了,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指蹭了蹭你的脸颊,问道:“竟然还不饿吗?”
你闭着眼一声不吭,他捏捏你的脸颊,又拨弄下你的头发,最后低头下来亲了下你的侧脸,哄道:“乖,起来吃饭。”
你终于开口:“正在启动程序——程序启动失败,请重试。”
莱欧斯利配合着你,问:“自检一下,哪里出现问题了?”
你:“机身损坏。”
莱欧斯利“哦”了一声,将手伸进被子里,摸到你的腰,稍微用点力帮你揉了起来:“胳膊和腿酸吗?”
你闭着眼享受着这种舒服的按摩,被他揉两下,好像之前那点惫懒也一并消失了,还没消下去的困意又作祟起来,让你一下子没听清他问了什么,随便含糊地应了一声。
莱欧斯利见你又要睡过去,干脆捏了你一下,道:“别睡,先吃饭。”
你不情不愿地坐起来,一边下床一边嘀嘀咕咕:“一顿不吃饿不死。”
“身体不要了?”他挑眉,轻轻地拍了一下你的后腰,没料到你腿一软,差点给他跪下去,险而又险地撑住了,回头不可思议地说:“你打我?”
莱欧斯利赶紧说:“我错了,我骄傲自满了,太不应该了,没有下次。”
认错态度很积极,你要说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咙里,神情复杂地盯着这个春风得意的家伙看了一会儿,认命地拖沓着鞋子去吃饭。
热过的饭菜没有刚出锅的时候好吃,但味道也不差。你吃过饭后在室内溜达,不怎么想去野外,又不知道要干什么事,所以很想去找风纪官问问他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案子。
但这样就把莱欧斯利扔下了,你琢磨片刻,觉得还是带他出门玩玩吧,去野外找片安全点的草地睡个午觉,起来之后再回城、或者去道成林那边找提纳里。
“去道成林的话,那边就正好挨着璃月了。你要去那儿玩玩吗?”你想了想,说,“去一趟璃月港,然后再去一趟沉玉谷,之后就可以回枫丹了。”
正好可以去拿上次林风笛说忘给你们带的茶。
莱欧斯利倒是没什么意见,在这种事情上他听你的,你安排就好。只不过,他看了看你还在捶腿的动作,问:“要不要多休息两天?”
“不用。”你摇摇头,拉伸了一下,说,“我还没有那么脆弱……走吧!去野外逛逛,我带你去看雨林里的遗迹。嗯,要是时间再充足一点的话,我们还能去沙漠走一走。”
于是这个下午你们在雨林里逛了几圈,最后在靠近须弥城的一片草地上睡了一会儿。回笼觉的威力太过强大,你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莱欧斯利喊了你一会儿,你每次都应得好好的,然后倒头就睡,并试图让他一起睡,你们可以不回家。
所幸莱欧斯利记得回家的路,抱着你回去了。就是路上好巧不巧地碰见准备去吃饭的艾尔海森,他看看莱欧斯利,又看了看衣服里还夹着一根草的你,沉默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和莱欧斯利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往餐馆走去。
本来是没什么的事情,但看他沉默,莱欧斯利都不敢想象在他脑海里得出了什么结论,于是在艾尔海森沉默的那一段时间里,莱欧斯利都不知道自己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
总之幸好你哥对管别人的事情兴趣不大,就算那个人是你也一样。
隔天你们收东西去璃月,在艾尔海森家门口给他留了张纸条告知去向,途径化城郭时,提纳里正好没去巡林。你和莱欧斯利在他那里蹭了一顿饭,问了问他徒弟柯莱的学习情况,便往璃月的方向走。
提纳里在你临走前问:“你和艾尔海森说过了吗?”
你点点头道:“那当然,我和他说了我的路线,后面就直接从沉玉谷那里回枫丹了。等我玩腻了再回来。”
提纳里道:“那又要隔一段时间才能看见你了。”
你笑眯眯:“也早该习惯了。”
从道成林到璃月港的路不长,就是难走,你们抵达璃月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离晚饭时间还差一点。走进来的时候你正和莱欧斯利说等会儿可以去万民堂尝尝,而莱欧斯利则惦记着璃月的茶和说书,结果你们正好在吃虎岩看见了正在喝茶听书的钟离,乐得你直说真是有缘。
听书处的位置比平地高一些,你从平地上走过去,钟离也有所察觉地微微偏头回来看你们,像是有些惊讶你的到来,但表情看不太出这种情绪。
你晃着手和他打招呼:“下午好,钟离!”
钟离放下茶杯:“下午好,拉蒂西亚。许久未见,近来可好?”
“好好好,好得不得了。”边上有台阶可以走上去,最多不过两步路的距离,然而你连这两步路都不想走,试图跨过半步宽的水渠,直接抬腿爬上这半人高的听书区。
钟离下意识地伸手给你借了点力,你身后又有莱欧斯利托了你一把,于是成功走捷径在茶桌边坐下,不客气地拿起茶壶,给自己和莱欧斯利各倒了一杯茶。
钟离说你:“有路可走,何必跨上来?不ⓨⓗ说万一失误跌进水渠中,此番行为亦不太雅观。”
你挠了挠脸颊:“嗯……我是没想那么多啦。”
反正莱欧斯利站你边上呢,摔了他也接得住。
等莱欧斯利从台阶上走到桌边,你便给他介绍了一下莱欧斯利:“这位是我的男朋友,莱欧斯利,枫丹人。”再给莱欧斯利介绍一下钟离,“往生堂的客卿,钟离先生,你应该还记得。”
莱欧斯利在你身边坐下,浅笑道:“早就听拉蒂西亚和林小姐说过您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真是器宇轩昂,非寻常人。”
钟离淡然道:“哪里哪里,莱欧斯利先生过誉了。您才是气质非凡、凤表龙姿,有义薄云天之相。”
你点点下巴:“……你们都喜欢见面先夸人吗?”
听着不觉得难受吗?而且莱欧斯利,你怎么璃月化了啊?这就是你那神奇的交际本领吗?
莱欧斯利笑了笑,端起茶杯,先是看了看茶水的颜色,随后闻了闻茶香,轻抿了一口茶,最后点评起来:“这茶香味四溢、味苦但回甘、喉韵清润……是沉玉谷的沉水莺鸣?”
钟离道:“不错。没想到莱欧斯利对茶颇有研究。”
“哎,哪里,略懂一点皮毛拿来卖弄罢了。”莱欧斯利诚恳地说,“要说懂茶、品茶,钟离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还望您多讲解。”
“我也只是略懂一二,莱欧斯利先生若是愿意听听我的拙见,那是再感谢不过。”
于是就着手里的一杯茶,两个相差了六千岁的“忘年交”开始了热切地交谈。
你望望手里空空的茶杯,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茶味,只得出了一个结论:有点苦,但挺好喝。
……但是再好喝也不能当饭吃啊!你还想吃金玉满堂呢!早知道吃了饭再过来找钟离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