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6）
做了坏事总难免被逮，我带着天元，拎着战利品，溜溜达达地回到咒术特务科的总部，就看到一只高挑的五条悟坐在待客的沙发上，吃着我的甜点和茶品，恐吓着我的下属，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被最强堵着放杀气，又被政府那边问责，老大还没回来，只能自己做着夹心受气包
的悲催打工人们热泪盈眶地看着我，某位发际线有些危险的路人组员脚步飞快地蹭到了我身边，小小声地说明情况。
“浅羽部长，五条先生在这等了两个小时，佐藤长官带队去调查新宿、银座这些地方爆发的低级咒灵群聚事件了，泉小姐去和政府那边交接……”
“哼！”某只猫边大口咀嚼着大福，边气咻咻地哼哼。
我对心态永远八岁的人无奈，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让可怜的路人组员先离开。
“你去忙吧。”
我带着天元坐到了五条悟对面，眼神乱飞的成员们很有眼色地找各种借口遁，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三。
“五条老师……”
“哈，电话一直不接，让老师来这给你守着特务科，结果飞鸟把老师一个人扔在这里！现在还给了老师这么大惊喜——真是超开心呢！”
坐着比我站着还高的五条老师晃了晃手里最新款的手机，比了个超大的手势，眼神凉凉地滑过天元，语气讥诮。
我眨了眨眼睛，鉴于很可能需要甩锅，我难得做了一次乖巧学生。
“五条老师，不接电话是手机没电了，这边这个已经顺利解决了，至于今天的突发事件……唔，咒术师可以不用再处处隐藏自己，处处被限制，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指了指一身咸鱼气息的天元，迎着五条猫变深的瞳色，笑眯眯地继续说。
“五条老师，一池毫无活力的死水只会让人溺毙，把它们搅动起来，才能迎来你想要的改变。”
“警察、军人……他们都能因为自己的工作得到社会光明正大的认同与赞美，而咒术师们堵上性命却还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仅见不得人，连基本的权利都得不到法律的保障，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不是吗？”
“虽然我不太赞同夏油先生的想法，但权利和责任是相对的，我们承担了如此之多，理应获得配得上这一切牺牲的权利。”
五条悟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随后支着下巴，语气仍是懒懒散散，表情却完全不是平时搞怪的模样。
“飞鸟酱，每次想骗人的时候都会套一下乖孩子的皮呢，只是你怎么不说公布真相，会让普通人产生多少新咒灵，超激增的工作量还有都不知道会怎么样的动荡，超级头疼诶。”
“在某些方面，老师还真是够傲慢呢，普通人可没老师想的那么脆弱，翻翻历史书的话，翻天覆地，完全改变生活方式的变革可不止发生了一次，大家可都好好地适应了下来，还是说，五条老师变成那种抱着正论的守旧老头子了吗？”
“咦惹，停，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五条悟脸蛋一胯，想起那群一身腐朽臭味，跟木乃伊似的烂橘子，再把自己的脸往上一套，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恐怖了！就算是好奇心点满的猫猫也不想尝试这种新东西。
我摊了摊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语气无辜又无赖。
“最重要的是，都这样了，五条老师也没得选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被糊弄了太多次，五条悟这次出乎意料地快速抓住了重点，他目光犀利。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怎么会？现在局面这么混乱，我只是想让五条老师帮一点点小忙而已。”
我看着对面炸毛的五条猫，心情愉快地从桌上拿起个小甜点，终于，终于在被这家伙“惊喜”了这么多次后，扳回了一局。
但猫也不是那么好搞的，对面那一大坨像液体一样往后一靠，流淌在了沙发上，两只大长手在空中比了个叉。
“不干，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那……求求五条老师？”
“听起来更不妙了。”
“没办法，这种事只有五条老师能做到了，别人在这方面都没有你有天赋，真的不考虑帮帮忙吗？”
我咬着叉子，含含糊糊地回道，想了想又给了个保证。
“对五条老师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啦，是很符合你平时作风的忙。”
被勾起点兴趣的液体猫半坐起来，好奇地看着我，蓝色的眼睛里满满的好奇。
“五条老师看过超级英雄的电影吗？人类都是肤浅的感官动物，咒术界现在需要一位卖相颇佳的超级英雄来降低普通人的戒备心，让偶像崇拜暂时缓和下超凡与平凡的矛盾。”
“虽然大家有很多脸都还不错，但他们都不太适合这种工作，只有五条老师性格够开朗，对了，如果可以的话，熊猫也请借调给特务科一下！”
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人可以拒绝一只会说话的熊猫……不过那家伙还得培训一下，遮一遮可爱外表下时不时露出来的猥琐中年男子味。
有把握对方不会拒绝的我已经在脑海里开始安排起了后续的操作，直到被一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爪子打断思绪。
“……飞鸟，虽然你眼光还不错，但老师还没答应哦！”他伸出手，扯住我脸颊两边的肉，泄愤一样的揉揉捏捏。
“诶，老师……唔……会不愿意吗？”
我看着眼前明明被夸得很开心的五条悟，难得没有反抗。
“我才不要，到时候一堆人跑过来要签名合照，凑过来超级烦。”
他大声反驳。
我半月眼，认真的吗？咒术特务科里也有不少被这家伙最强名号迷惑的小天真，每次找五条悟合影的时候这家伙都很乐意啊！还跟个JK似地主动摆pose。
“那加上一年份的免费甜品？”
“我差这点钱吗？”五条猫不屑。
“……我做的。”我慢吞吞加上后半句，在我持之以恒的尝试下，烹饪系统开发出了不少效果和味道都比较美丽的菜谱，之前还没闹掰前，五条悟也尝过，但鉴于某人偷摸翻冰箱的恶劣行迹，我给了他个芥末大葱味的大福以做惊喜后，就没再做过了。
不知道是不是得不到的总在骚动，五条悟没少念叨这口吃的。
不过这会儿一年份的甜品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给出了承诺，接下来一年不会跑路，而是留在这处理完这堆烂摊子。
说到这个就让人头疼，五条悟这家伙明明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经验，这位直觉系从我最近越发大的动作里隐隐察觉到了我想要离开，不然上次也不会拖上一堆人来堵我，还问了那句看起来没头没尾的问题。
我从跑偏的思绪中抽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辽阔安静地仿佛雨后天空一样的蓝眼睛，配上那张总带点稚气的精致脸蛋，不说话也不作怪的五条悟终于有点传说中神之子的模样。
他弯了弯唇，眼神认真地看着我，随后伸出手掌，语气雀跃。
“好！五条老师答应了，做不到的坏孩子要吞一千根针哦！”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和那双宽大的手击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