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名字是……”
“玛丽苏-阮欣。”
现场再次沉默下来。
知情人都摸不准她究竟失忆没有, 不知情的大部分人以为她又开始作妖了,在配合和不配合之间犹豫。
令人窒息的氛围里,阮欣怡然自得, 一副“姐就是女王”的样子。
忽然间,她抬眼看向高处。
不知何时站在房顶的散兵双手抱胸, 正戏谑地看着院中的人。
紫发紫眸, 长纱垂于身后,无风而动。
一股莫名的危险感油然而生, 假装失忆的阮欣把他瞧了又瞧,隐约感觉这只散兵好像有些不一样。
这是失忆到哪个时期了?
她收回目光, 忽地一甩床单,潇洒地跳上了石桌, 抬手指着他。
其余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达达利亚却悄然退入人群之中。他暂时不想和这位同事打招呼, 以他的敏锐, 万一……
不对, 这个世界的散兵听起来不聪明, 或许不会注意他。
而阮欣挺了挺八块腹肌,傲慢地说:“小子, 想要引起我的注意, 光有一张脸可是不行的哦~”
“而且, 我讨厌有人踩在我的头顶。”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房上的人偶勾起了一抹笑容。
“那真是不巧,”散兵的目光依次扫过四位神明,悄然捏散手中的雷球, “我正好喜欢踩在别人的头顶。”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最引人瞩目的人类身上。
“哦?竟然如此嚣张?”
阮欣嘴上挑衅着, 心底却是一跳,难不成一夜回到解放前,他的记忆停在了1.0没相遇的时候?
虽然说那时的散兵调戏起来很好玩,但是下手也是真的狠,而且绝对不可能配合她们的剧本。
她的手懒散地搭在腹肌上,指尖轻点,琢磨着圈住他的办法。
这时,万叶和提纳里突然一前一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走在前面的提纳里神色如常,走在后面的万叶却表情迟疑。
只因为魈让他信任的人无疑就是提纳里,可提纳里却说他和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不对,前执行官,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时间回到两个时辰前。
提纳里和散兵、空分开,然后一个人蹲在角落想了半天怎么去糊弄万叶,并把他拐上散兵的船。
散兵拿走了信物,打算留作后手,同时交代提纳里,让他去挑拨万叶和阮欣的关系,至少让他不能按着阮欣的剧本走。
于是,提纳里想了半天以后,才悄摸摸地去了万叶的房间。
不料,那时万叶正已经查看完了圣遗物,正坐在窗边慢悠悠的翻着一叠书信。
他和行秋是书友,而阮欣又是个对朋友,不对,特指对温和无害的万叶上心的,走哪里都记得给他捎一份当地特色读物。
一来二去,他那里就堆了不少的书。
此外,万叶有个友人,时常从稻妻给他写信,再加上话唠的枫原家主和活泼的宵宫等人,万叶可以说是往生堂里信收的最频繁的人了。
提纳里站在门口,正准备打招呼,眼尖地暼见了最上面的那封信赫然是赛诺的。
“你什么时候认识的赛诺?”几乎是下意识地,提纳里疑惑开口。
“根据这些信来看,应该是上次去须弥的时候。”
“你不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吗?”提纳里仔细回忆了一遍,中途就分开了一会儿,他去给一个教令院的学者解答一个问题。
万叶摇了摇头,只说:“这位朋友的笑话很有趣。”
提纳里:“……”
说着,万叶抬头看向他,眼底有着浅浅的好奇。
提纳里在心里打了一遍草稿,刚准备开口,却看到了万叶那种看狗都深情的眼神,突然噎了一下。
不是,这个万叶怎么看起来,气质更洒脱,也更有故事感一些?就像是加了一层滤镜一样。
难道失忆还有美容的作用?
提纳里挠了挠头,一时之间,那些骗人的话竟然说不下去了。
良久,他看到万叶依旧是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长长的耳朵抖了抖,说:“其实,你失忆了,你是知道的吧?”
万叶点了点头。
“关于失忆的原因,就是阮欣下得毒手。”
“阮欣?”万叶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是幻境里的人物。
“就是那个黑头发的小姐,看一眼就有想揍她的那种冲动。”
万叶:“抱歉,我不是很明白。”
“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她是我们的敌人,”提纳里向他解释道:“要不了几天,你的记忆就能够恢复了,而在这期间,她必然会想办法害你,所以,你可以和别人合作。”
万叶沉吟片刻:“和谁?”
提纳里肯定道:“斯卡拉姆齐。”
时间回到现在,万叶想着散兵的事情走进了院子里。
众人的目光从散兵的身上收回,又落到了万叶身上。
空主动朝他打招呼。
其余人也点头示意。
其中,某几位女士已经开始想象他女装的样子,而万叶还一无所知。
对于万叶而言,既然这里是幻境,再加上他不知晓自己是如何进入的,以及幻境的目的不明。因此,他只能小心探索,尽量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这个幻境里的“万叶”却过着他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一种生活。
可以说,过于幸福了。
又或者说,在无数种可能中,选择了最圆满的那个可能。
这里没有阴谋与算计,没有纷争与战火,雷电带来的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威压,而是高贵守护者微不可察的垂怜。
万叶垂下眼帘,眼底思绪如缥缈的云雾。
此时,阮欣却注意到房上散兵的表情顿了顿。
他的目光在万叶的头发上流连片刻,接着恢复如常,又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不对,这个反应不对。
阮欣的目光深了深。
假如是1.0没遇见她时的散兵,看到万叶的反应绝不会如此平静,他的身上压抑着一股幽暗的愤恨,掩盖在傲慢的表象之下。
而他们相遇之后,散兵幽暗的情绪被她一点点磨平,后来从世界树里得知了真相,他才终于和自己和解。
想到这里,阮欣直勾勾的望着他,散兵挑了挑眉,散漫地看了过来。
对视几秒后,阮欣得出了结论。
——散兵在演他们。
他肯定是装作不认识我,阮欣暗道。
行,很好,既然是这样,就看谁演得过谁。
事实上,房顶的散兵此时什么都没有想,他并不在意这是另外一个世界,还是一个幻境,又或者说……是他的梦。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除了这个世界过分可笑以外。神明竟然会像凡人一样聚在一起,喋喋不休的样子和水边的鸭子无异?
还有那个四肢发达的家伙,在那群所谓的好人中,竟然扮演着一个花瓶蠢货?
如此拙劣的演技,不愧是拉低了执行官能力下限的人。
哦,对了,还有那位黑发的小姐,原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奇葩的人类,看起来似乎没有一点能力,胆子却出乎意料的大。
有恃无恐?还是她的伪装?
被猜测是“伪装”的阮欣确实没有什么能力,当然,如果她知道了钟离认为她可以磨损神明的话,必然得高兴的连吃三大碗饭。
再如果,她知道了钟离口中的磨损,是磨损神明的智力的话,必然得生气地把吃了的三大碗饭吐出来。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钟离这话简直是诛心之语,太损了,她甚至没有理由反驳。
幸好阮欣现在不知道,所以她才断了钟离的后手,却没有想办法算计他。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她就不去捏这个最硬的柿子了。
可硬的柿子捏不了,软的柿子却主动来了。
“这是谁?”
她目标明确的看向万叶,正要开始作妖,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隐约带着敲锣打鼓的动静。
众人侧目,只见行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家仆,家仆抬着一个担架。
一块破破烂烂的毯子搭在上面。
“哎呀!”
刚一进来,他就猛拍大腿,叹气道:“各位啊,我把胡桃带回来了!”
导演芙宁娜立马迎了上去,惊慌道:“怎么样了?还有的救吗?”
行秋摇摇头,脸上表情悲泣,“白大夫说,胡桃这是中了毒,命不久矣啊!若是病人有什么愿望,你们这些……你们这些……”
“朋友,我们这些朋友!”芙宁娜赶紧搭戏。
“哦,对,朋友,你们都是她的朋友,”行秋强行压下笑意,配合道:“你们可一定要满足她。”
“那必须滴!”
阮欣突然大喊一声,“这位病人有什么遗愿啊?”
行秋蹲下去,把毯子掀开,露出了闭着眼睛的胡桃。
她的脸颊涂着白色的粉,嘴唇又抹了很红的口红。
“回光返照,这是回光返照。”行秋解释道。
见演员胡桃还没有就位,他的另一只手悄悄放了下去,准备掐她一把。
这时,面前绿光一晃,似墨滴入水。
“她怎么了?”
魈突然牵着可莉出现,冷冷淡淡的目光落在了担架上。
可莉对阮欣眨了眨大眼睛,表示任务已完成。
阮欣悄悄给她点了点头。
“中毒了,马上就要死了。”行秋顿了顿,继续演戏。
“什么毒?”
“一种可以让人神志不清的毒。”
“怎么中的?”
“某个女王给的毒苹果。”
闻言,魈看向现场最像“女王”的人,指排场和气势最像。
阮欣:“?”
此时,担架上,没有人发现胡桃的眼皮动了一下。
她悄咪咪地屏住呼吸。
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人抬着,都不可能淡定,而抬着她的人,竟然还是好友行秋。
胡桃以为这是行秋的恶作剧,配合着他回了往生堂。
可周围怎么这么多人?什么她中毒了,还神志不清?
胡桃懵了。
她这是睡了多久,睡到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
不等胡桃多想,头顶又响起了陌生的声音。
“哎哎哎,你什么意思?”
阮欣不屑地说:“你谁啊,你们这些人真可笑,我花钱请的演员,怎么不按我的剧本走?”
“谁是你请的演员?”
“你们啊!”
阮欣理所当然地给自己加戏:“我知道你们都很崇拜我,但姐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注定只是配角。”
她拆芙宁娜的剧本,温迪则对她说:“朋友,你又糊涂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你怎么突然病发了?”
“什么病发?”
温迪露出同情的眼神:“你忘记自己有精神分裂症了吗?朋友,现在的你,又是哪一个人格呢?”
阮欣:“……”
芙宁娜也说:“对啊,快下来吧,有病咱得治,不能像胡桃这样。”
说着,她也蹲了下去,想要把胡桃掐醒。
听了半晌的胡桃只觉得脑子有问题的是自己,她在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决定静观其变。
“嘶——”
静不了了,好疼。
胡桃猛地睁开眼,行秋和芙宁娜殷切地看着她。
“胡桃,你还有什么遗愿未了?”
胡桃怎么知道自己有什么遗愿,她一脑袋问号甩都甩不掉。
行秋感觉不妙,她不是关键时候失忆了吧,于是赶紧向芙宁娜使了个眼色。
芙宁娜倒吸一口凉气,马上说:“胡桃,你不是说临死之前就想看到自己的偶像和哥哥穿女装吗?”
“我偶像?我哥哥?!”胡桃惊声道,“什么玩意?”
“啪!”
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的阮欣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不能这么没礼貌!”
胡桃:敢打我,你死了。
阮欣按着她的肩膀,指了指面前的万叶,又指了指旁边的魈,“就是他俩吗?”
万叶:“?”
魈:“?”
胡桃眼睛睁得圆圆的:“万叶啥时候变成我哥了?这合适吗?”
万叶也跟着说:“这不合适吧?”
“什么合不合适的?”芙宁娜打住他们的话,对胡桃说:“魈才是你哥啊!”
魈:“!”
胡桃:“?!”
“你刚刚说我的遗愿是什么?”她好像没有听清楚。
“他俩,女装。”阮欣简明扼要道。
倒吸一口凉气的变成胡桃了,这下子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毒,不然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
太可怕了,简直太可怕了。
魈沉稳地看着他们,忽地问:“胡堂主这毒,当真没救了?”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钟离先生。”阮欣下意识地说,说完才看到芙宁娜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
她默了默,算了,摆烂了。
魈侧头看了钟离一眼。
钟离还没有开口,他便说:“既然如此,我提前送她一程。”
“什么?”
魈拿出和璞鸢,风元素力骤然增加,仙力流淌在枪尖。
几人:“……”
阮欣连忙道:“不,等等,你就不想听一听你们之间感天动地的兄妹情吗?”
魈冷然道:“不想。”
阮欣:“……”
魈这头崩了,她又看向万叶,“万叶,作为偶像,满足一下粉丝的愿望怎么样?”
万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好像也是偶像。”
接着,他又温和道:“我看上午的时候,胡堂主还好好的,现在的当务之急,应当是查清凶手,不如我现在去找七星报案,你认为如何?”
“想来胡堂主也不愿意害了自己的凶手逍遥法外。”
阮欣和芙宁娜沉默了,这俩人完全不按她们的脚步走,道德绑架是一点用都没有。
“好了好了,”见状,空站出来主持大局,“我看胡桃中的毒,也不是没有办法,派蒙,你去!”
派蒙飞到前面,叉着腰说:“我这里有一瓶药,可以解百毒,来,让胡桃喝一瓶,保准马上见效。”
一瓶绿油油黄彤彤的试剂被她掏了出来,那个颜色看着都很恶心。
“来来来,快喝快喝。”
派蒙飞了过来,胡桃一个鲤鱼打挺,从担架上跳了起来,慌张道:“我不喝,休想害我!”
“不,你必须喝。”
阮欣赶紧按住她,但胡桃动作敏捷的逃跑了,她和芙宁娜赶紧追了上去。
一时之间,几人乱成了一团。
这边,达达利亚蹭到了空的旁边,小声道:“她们在做什么?”
几个人来来往往,每个字他都认识,每句话他都听不懂。
“不用管她们,”空看着小心试探的达达利亚,笑道:“只要不牵扯到你,就可以完全当她们不存在。”
“事实上,已经牵扯到了。”
“嗯?”
达达利亚深沉道:“她们想看的女装,有我一份。”
空:“……”
他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膀,“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达达利亚不觉得会变好。
这个世界太奇怪了,那个枫原万叶和魈,感觉和早上完全不一样,还有一直在扮演神经病的阮欣,他甚至很难分清她是否真的有病。
反正,都不像正常人。
那边,导演团虽然起了内讧,但其他人会来这里,除了看热闹以外,还有聚一聚的心思。
阿贝多好奇地问:“达达利亚,听说你把爆伤堆到了三百,是真的吗?”
达达利亚脸色一僵。
“是真的。”空替他回答:“只不过暴击一点没有罢了。”
“若水虽然好,但冬极才是你的专武。”阿贝多说:“那你打到深境螺旋第几层了?”
达达利亚不清楚,只能含糊道:“不多。”
“我明白了,你还琢磨着单通的事。”
他不问了,万叶则看向魈:“你是不是失忆了?”
魈疑惑地问:“失忆?”
万叶便将中午他提醒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谈到了提纳里的话。
散兵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们,将这些话听了进去。
魈摇头道:“我并未失忆。”
达达利亚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全都不小心吃了一种药,导致失去了一些记忆,但他们全都故意装作不知道,然后看我们表演?”
“确实是这样。”
散兵慢悠悠开口:“可你们全都没有失忆,不是吗?”
几人面色一变。
阿贝多和空不解道:“什么意思?”
散兵并不解释。
他转身往外面走,回到了刚醒来时的院子里。
一条金色的龙被捆在地上,正挣扎着扭成了一根麻花。
散兵把堵住它嘴的布条拿来,冷声道:“你知道什么?说清楚。”
“哥,咱俩是一伙的啊!”
轩辕傲天赶紧从地底下推出一个箱子,里面装着没有用了的神之心,说:“这就是证据,等你失忆以后,你让我来找你。”
“别废话。”
“懂了,哥!”
轩辕傲天立马把这两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你把那药下姐身上了,她估计也会失忆,但我不确定她有没有把解药都扔了。”
“没扔。”他说。
散兵垫了垫神之心,曾经他所渴望不可及的东西,如今却随意的摆在这里,真是无处不荒唐。
“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他又问。
轩辕傲天眨眨眼:“你们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
散兵懂了。
——原来是敌人。
难怪,他看见阮欣就手痒。
另一边,阮欣和芙宁娜把胡桃追出去了好远,直到往生堂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以后,她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胡桃,我感觉你不对劲。”
胡桃喘着粗气,“我感觉你们也不对劲。”
“你失忆到哪个时候了?”阮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根本就没有失忆!”
“不可能,你要是没失忆,怎么不记得和我们一起坑万叶的事了?”
“我都不认识你们,我怎么记得?”
“你不认识我们,还说自己没失忆?”
“我就是因为没有失忆,所以才知道自己不认识你们!”
“你在瞎说什么胡话呢?”
“……”
三个人说了大半天之后,才终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说你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记忆里有空,但他现在已经旅行到枫丹了,而且我的往生堂也不长这个样子。”
“这里的往生堂也过于奢华了吧,我哪里来的钱装修?”
阮欣默了默,说:“是钟离先生的钱,找须弥大师卡维设计的。”
“不可能!客卿穷得很,哪里来的钱?”
阮欣见她不相信,便喊来了特瓦林,背着她去了几个洞府转了一圈。
回来之后,胡桃的表情已经变了。
“如果你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话,”阮欣暗戳戳地怂恿,“回去之后,你一定要记得去那几个地方看看。”
“哦,对了,”她又说:“关于钟离先生就是岩王帝君这件事,你多半也不知道吧?”
胡桃:“?!”
阮欣见她的惊讶不像是演的,便开始慢慢的相信了她的话。
如果胡桃的话是真的,那么,达达利亚、万叶、魈、散兵,以及始终没有表现出异样的钟离,会不会也是她这种情况呢?
抱着这样铱錵的想法,阮欣回去的时候先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将身上乱七八糟的妆容给卸掉。
“说实话,我真的和你们是朋友?”
胡桃打量着不一样的往生堂,啧啧叹道:“哪有朋友一上来就坑人的?”
“我们也没有坑你,这不是为了骗万叶吗?”阮欣站起来,使劲的脱身上的腹肌。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在大姐头那里见过枫原万叶几次,原来这里的他竟然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
芙宁娜赶紧上去帮忙,拽着一边往外面扯。
“有点促狭,还有些不拘一格。”胡桃见她们两个人拽得费劲,也走过去帮忙。
“我们这的人,都不拘一格。”阮欣含糊的回答。
三个人齐心协力,终于将贴的死死的腹肌拽了下来。
“你们先过去,我有点事。”
阮欣收拾好了以后,和她们一块出了院门,只是扭头去了另一个方向。
轩辕傲天正在对散兵摇尾巴,让他兑现自己的诺言。
“哥,说好的能够让我飞起来呢?”
“不急。”
“哥,你不是要反悔吧?”
“没有。”
“哥,你……”
散兵捏出一个雷球,威胁道:“闭嘴。”
轩辕傲天委屈地低下了头。
“好啊,轩辕傲天!”
阮欣刚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她立马愤怒的走了过去,“你竟然背叛了我!”
“姐,我没有!”
“你还说没有?”
“姐,是他逼我的!”
“呵,你觉得我信你吗?”
轩辕傲天再次委屈地低下头。
阮欣质问完了小弟,又看着旁边没有任何表态的人。
“诶,你没有什么要说的?”
“说什么?”
“表达一下自己的忏悔!”
“哦。”
真是熟悉的噎人的风格,阮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着他,又绕着他转了一圈。
“你是谁?”
“流浪者。”
阮欣脚步一顿:“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他面向她,认真道:“没有故乡,没有亲人,没有目的地。”
“和这里的他截然不同,是吗?”
阮欣沉默了。
“羁绊固然是人类生命的锚点,可没有羁绊,如风一般,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
流浪者肆意而洒脱地笑了笑,“渴望成为人类,似乎是每一个非人造物的宿命。如今,我却只为自己而活。”
他的身上有着风的清冽与苍凉,不像散兵那般平和,但存在于骨子里的爱憎分明却始终如一。
“那么,欢迎来到这个世界。”
阮欣率先向他伸出手,“希望你玩的愉快。”
流浪者挑了挑眉,“不担心吗?”
阮欣淡淡道:“没事,我开挂了,你敢搞事情,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流浪者:“……”
这一天,大家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具体表现在阮欣着急忙慌去问了塑料爹,得知他们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且过几天就恢复正常后,便召开了一场坦白局。
达达利亚表示:我是小丑。
而那维莱特又从枫丹带过来了一台映影机,大家围在一起看了一场映影,而映影的名字则是《欧皇的世界,你不懂》。
具体讲述了一个普通的少年,意外得到了能改变圣遗物词条的金手指,于是走上了人生巅峰的故事。
非到极致的达达利亚:“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一直刷到治疗头的莫娜破防了,跟着说:“这是谁拍的?纯纯报复社会啊!”
“怎么可能有人刷得到五十分的圣遗物?”提纳里忍不住道。
始终未曾开口的神里绫华说:“我有一个名叫荒泷一斗的朋友,他的圣遗物已经二百四十分了。”
依旧在捡破烂的众人:“……”
就连钟离都忍不住看了看身上全歪防御的圣遗物,又瞧了瞧魈身上生命和防御同时歪的辰砂。
魈疑惑眨眼。
钟离:“还好,不是歪的精通。”
魈:“?”
如果不联系到自己,这确实是一部不错的映影,主演的演技很不错,特效也精彩。
总的来说,这个夜晚过得还不错。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阮欣便对几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客人说:“我会用这个世界最高的礼仪招待你们。”
钟离:“是什么?”
“请跟我来。”阮欣彬彬有礼地说。
然后,她将人带到了深境螺旋。
这个不是出现在七国的那个深境螺旋,而是他们一直打的那个,可以容纳多人,且直接就是十二层。
“要去试试吗?”阮欣站在门口问。
达达利亚跃跃欲试。
其余人互相看了看,决定去一探究竟。
眼前一黑,转瞬间,七人就站到了战斗的平台上。
重置之后,这里依旧是五只圣骸兽。
“坚如磐石。”
钟离率先开盾,咔,盾碎了。
达达利亚直接开大,唰,没暴击。
万叶御风而行,砰,被圣骸兽拍了下来。
魈直接e了一下,duang,撞到了螃蟹的爪上。
胡桃拿出护摩,咚,瞬间被拍飞。
流浪者:“……”
他果断收回迈出去的腿,毫不犹豫地后退。
接着,像是拍气球一样,他们接二连三地被拍了下来。
守株待兔的特瓦林翅膀一张,挨个接住了他们,将人送回了往生堂。
“怎么样?”阮欣饶有趣味地问。
胡桃捂着胳膊“嘶”了一声,“你们真是太不容易了。”
万叶赞同道:“难怪我屋里那么多轮椅,想来是经常在战斗中受伤吧。”
阮欣:“呃……是的吧。”
这之后,大家自行分开。
达达利亚去了一趟至冬国,然后被冬妮娅骗得团团转。
万叶回了稻妻,见了见枫原家的人,又和友人切磋了一番。
钟离和魈则回了绝云间,并从若陀手里,把浮舍救了出来。
“所以,胡桃,你就知道吃?”
往生堂里,胡桃几乎把脸埋进了碗里。
阮欣一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知道去外面玩一玩?”
“我懒得去。”胡桃说:“反而是这些新菜品,一个比一个好吃。”
“我服你了。”
阮欣摇了摇头,给流浪者当了两天导游之后,他突然没了踪影,所以只能来找胡桃。
可惜胡桃沉迷于香菱的手艺,完全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转眼间,塑料爹说的时间就要到了。
所有人都赶了过来,为他们送别。
阮欣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不舍道:“此番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要不你想我们的时候,再用毒苹果试试?”胡桃说。
阮欣:“……”
“哎呀,开玩笑的啦,”胡桃握了握她的手,“有缘再见!”
万叶浅笑着说:“此等际遇,已非常人所能得,那么,有缘再见。”
钟离点头致意。
魈站在他身边,只说了一句:“多谢。”
达达利亚开朗的说:“再见了,伙伴们!”
流浪者哼了一声,“可惜,回去还会看见你。”
说完,他又看向众人:“不必相送,时间已经到了。”
“还有,”他又对阮欣勾了勾嘴角,“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阮欣:“?!”
话音刚落,他们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世界,便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
然而,就在大家准备去扶人的时候,只见面前的六人身上突然闪过一道白光,下一秒,六个小孩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赫然是儿童版的他们!
众人:“???”
阮欣惊喜地大叫,几乎要破音:“啊啊啊!流浪者!你就是我的神!”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