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对策不可谓不狠毒, 唢呐的声音一响,在场的外国人纷纷露出了惊骇的目光。
五位老人家以前受过钟离的恩惠,听说来请他们的人和钟离是朋友, 二话不说就把别的安排推了,直接来了往生堂。
这会儿更是卯足了劲儿吹奏, 只差把笼子里的人当场送走。
提纳里已经把耳朵垂到了最低, 绒毛堵住了耳朵,可唢呐的声音无孔不入,
“我先离开一会儿。”
喧闹的乐声中,胡桃的声音没有任何人听见, 她率先抬脚,径直往外面走。
其他人看了, 陆陆续续跟着离开。
少数几个人想留下来看一会儿热闹,可实在忍受不了这个声音, 最后就只有空和散兵还在笼子面前。
为了抵挡魔音, 阮欣和派蒙都蒙进了被子里, 像毛毛虫一样在里面拱来拱去。
空硬下了心, 一直没有给她俩开门。
钟离甚至去仙人那里找来了一个能够隔绝声音的法器,放在院子的门口。
“你还偷懒吗?”
良久, 空终于抬手, 示意乐队暂停一下。
老人家意犹未尽地放下唢呐和鼓槌, 空打开笼子, 提溜起派蒙:“你呢?”
派蒙头晕眼花,被他提着一点也不挣扎,同样也说不出话来。
阮欣软塌塌地抬手, 气若游丝:“救……”
“就你不见棺材不落泪。”散兵握住她的手,顺势将人抱了出来。
脑瓜子一直嗡嗡响的阮欣无力地枕在他的肩上, 嘴硬道:“都怪那条沙虫看不好钥匙,简直是最坑小弟。”
“没有那条虫,你们也成不了什么事,”
散兵也是在偷摸着划水,但他却没引起注意,“你们偷懒就算了,但你非要去挑衅别人,活该。”
指她这几天欠嗖嗖地到处转悠,非要去惹人嫌的行为。
阮欣委屈地说:“我这还不是因为高兴吗?”
“高兴什么?”
阮欣不回答,悄咪咪握住了他的手。
“……”
“……”
突然被糖衣炮弹击中的散兵沉默了,打算带着人去采材料但感觉自己很多余的空也沉默了。
沉默之中,只有派蒙虚弱地说:“我去,我马上就去……”
空:“可是我不想去了。”
太难了,他简直是太难了,每天跑上跑下幸幸苦苦勤勤恳恳,现在还要被迫吃狗粮。
但空也算是饱经风霜,他眼神一厉,无情道:“材料我可以和散兵去采,你和派蒙既然不愿意一起,那就继续去深境螺旋挨揍,正好,药物试验完了,但炸弹还没有!”
“我觉得……”
“你觉得很好,我马上去告诉纳西妲。”
空说完,不等她们回答,直奔实验室而去。
需要试验的炸弹与以往的不同,是宵宫和可莉一起研制,经过阿贝多和莫娜的改造,里面压缩了元素力的新型炸弹。
在试验中,宵宫发现了一种特殊手法,可以将不同的元素力一起加进去,一旦受到撞击,两种元素力就会发生剧烈的反应。
其中,雷元素和火元素的效果最好。
换言之,炸起来非常疼。
“所以,就让我去抗伤害?”
深境螺旋门口,孤零零的阮欣和派蒙看着摆在面前用竹筐装着的元素力炸弹,绝望地蹲了下去。
“派蒙,他们是不是故意的?”
“肯定是故意的!”
“太过分了!”
“对,太过分了!”
除了需要试验的炸弹以外,空还把笼子里的被子和零食全部扔了过来,美言之省得她俩来回跑。
“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一个睚眦必较的人?”
“阮欣,好像是遇到了你以后。”
“……”
阮欣沉默着打开了深境螺旋,熟练扔炸弹,不,配饰。
每个人能够携带的药物和炸弹都很有限,因此,她们必须找到最有效果的,至少能够暂缓boss的行动,为他们争取一定的时间。
比起药物,元素炸弹对boss的克制作用更明显。
阮欣和派蒙在深境螺旋里围着boss打转,眼看着boss马上就要发动技能,趴在地板上的两人连忙往边上一滚,径直从空中掉落。
特瓦林接住她们,将人送回了马斯克礁。
“派蒙,空少给咱准备了好多东西。”
“少了啥东西?”
“比如说,跌打损伤膏药和衣服。”
派蒙在一堆杂物里翻了翻,点头道:“是,没有膏药,但是你要衣服做什么?”
“滚脏了,想换换。”
别说换衣服了,这幕天席地的,两人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派蒙:“空说了,这里是一座孤岛,要睡觉可以直接躺下。”
“太狠心了,”阮欣的沙漏还被没收了,两人要回去只能靠靠特瓦林。
“咱不能就这样认命!”
阮欣找了个干净的草地坐下来,摸着下巴说:“他不让咱们回去,咱们就真的不能回去吗?”
“那我们怎么回去?”派蒙其实是无所谓的,这里吃的喝的都有,还不用出去跟着跑腿,多么舒服啊。
“关键不在于舒不舒服,”她往后平躺在草地上,仰头看着天空,“我这一身反骨,他越是不让做什么,我就越想做点什么。”
“他现在就想让你安分点。”
“派蒙,咱俩是一伙的,空才是我们的敌人!”
目前,她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反击办法,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去试验炸弹并记录数据。
经过她和派蒙的试验,目前的绝大多数元素炸弹都能够伤害到boss,效果甚至比药物更好一些。
然而,炸弹的爆炸范围不可控,经常会炸到她和派蒙,有时还会和boss产生元素反应,给她俩双重伤害。
等到天色渐暗,两人在马斯克礁整理好记录,又把食物都吃完了,竟然还没有人来接她们,就连特瓦林都呼唤不过来。
阮欣有些疑惑:“不应该啊,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派蒙:“空不是让我们在这里反省两天吗?”
“他来真的?”
派蒙挠头:“应该是吧。”
阮欣望了望天色,又看了看旁边一应俱全的地毯和被子,沉默了下来。
“阮欣,你怎么了?”
“我在想……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回去。”
“难道我们游泳游回去吗?”
派蒙大致估量了一下距离,摇了摇头:“太远了,我们的体力不够。”
阮欣打了一个响指,说:“谁说我们游回去?”
“那你……”
她望向剩下的那些元素力炸弹,目光灼灼,“我们走回去。”
另一边,往生堂已经准备开饭了。
但是少了派蒙和阮欣,他们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温迪,你真的不让特瓦林去将人接回来?”
胡桃看着清净了不少的往生堂,迟疑道:“她们晚上吃什么,在哪儿睡?”
温迪还没有说话,空就替他回答:“吃的用的,她们都在笼子里准备好了,什么都不差,睡的话,马斯克礁很安全。”
“安全?”
胡桃摇了摇头,“有她俩在的地方,可称不上安全。”
“那里是一座孤岛,阮欣的沙漏被我没收了,特瓦林也被温迪管了起来,傲天在院子里关着。就她们两个在那里,成不了什么气候。”
空毫不担心:“明天早上再把她们接回来,今天晚上让她们好好反省一下。”
闻言,散兵问道:“你确定那条虫关好了?”
“是钟离先生关的,保证没问题。”
“钟离先生?”
空点头:“没错,昨天傲天又把钟离先生的院子拱出了几个坑,他特意找来了若陀,让他把傲天带走了。”
“若陀?他能看好沙虫?”胡桃惊讶道:“他不是和阮欣一伙的吗?”
“话虽然这么说,但钟离先生也说了,傲天要是跑了,他就将两龙送去该去的地方。”
“什么该去的地方?”
“就是遇到阮欣之前的破洞,重新改造,好好做龙。”
“……”
胡桃不再问了,钟离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是致命打击。
而在实验室忙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过来了,每个刚来的都得问一句阮欣和派蒙。
她俩平时上桌最早,下桌最晚,不存在不吃饭的可能。
胡桃只能一一解释。
“一般情况下,”达达利亚啃着一个苹果走了进来,“不是越危险,越要放在眼皮子底下吗?”
他挑了个距离炖鸭子最远的位置,苹果啃得咔咔响,“你们让她一个人在马斯克礁,就不担心她又搞出个什么事吗?”
达达利亚提出了和胡桃一样的担忧,空便又将刚刚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达达利亚听完,挑起眉头,问:“你们想想,每次她不在你们面前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
“给大家下药。”
“把自己变成沙虫。”
“差点被炖了。”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阮欣所犯下的错误可谓是罄竹难书,每次她不在眼睛跟前,搞的事情都不小。
“所以,我们还是去把人接过来?”胡桃问。
大家都看向空,空则试探性问散兵:“你觉得呢?”
“无所谓。”散兵漫不经心道:“对于她来说,哪里都一样。”
空犹豫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认为她俩老老实实地呆在马斯克礁能出什么事。
“我们先吃饭吧,不会有事的,除非她们打算游回来。”
“放心,她俩不傻。”散兵随意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这么远的距离,即使她们有体力,也不可能游到璃月港。”
……
“我们当然不可能游到璃月港。”
马斯克礁,阮欣将所有的冰元素力炸弹背了起来,又捆了一部分在派蒙身上。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她兴致勃勃甩了甩胳膊,说:“凝冰渡海,假如给我一个冰史莱姆,我可以从蒙德走到稻妻!”
派蒙有些怀疑,她抖了抖背后的炸弹,语气飘忽:“我们真的可以凭这些走回璃月港吗?”
“派蒙,不要怀疑,这可是他们特制的元素炸弹,强度比外面的元素力高上数十倍。”
“不知道一个炸弹能冻多大的范围,”派蒙从发夹上把炸弹拆下来,“我去试试看?”
“你去吧,尽量飞远一点!”
阮欣站在小岛的高处,看到派蒙飞到最高之后,把炸弹往下一扔。
“砰!”
白色的冰霜迅速蔓延,顷刻间,一大片海域都被冻了起来,冰面大概有两米厚。
派蒙直接滑了回来,兴奋道:“真的可以!能够冻这么远,我们走回去肯定没问题。”
阮欣数了数剩下的炸弹,点头道:“好,把筐带上,我们出发!”
派蒙:“出发!”
两人踏着月色,于冰面上飞速滑行。
“太好玩了,阮欣!”
派蒙也不飞了,直接坐在竹筐里,阮欣用力一推,她便滑出去数十米,风驰电掣的感觉非常刺激。
“派蒙,冲冲冲!”
“冲冲冲!”
两人打打闹闹,没过一会儿就滑到了誓言岬,阮欣望着一望无际的漆黑海面,踩了踩脚下的冰,说:“派蒙,估计等不到天亮,我们就可以到璃月港了。”
“这滑得比飞还快!”派蒙正在兴头上,连忙又拿了几颗炸弹,“我们加油,回去给他们一个惊喜!”
“我再去把前面的路给冻上。”派蒙说完,不等阮欣回答,她就兴冲冲地飞走了。
阮欣留在原地,数了数剩下的炸弹,又把几颗有特殊标志留在最后,才慢吞吞地往前走。
派蒙的动作很快,转眼间就把龙脊雪山东部的海域冻上了,又飞回来坐进了竹筐里。
“阮欣,我们继续。”
“好嘞!”
阮欣继续推着派蒙,时不时地助跑滑行一断,随后停下了又跑几步,就这样,前半夜还没有过,她俩竟然就到了孤云阁的北侧。
看着云来海的方向,阮欣若有所思:“派蒙,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派蒙:“阮欣,你的想法一直都很大胆。”
“我想先斩后奏。”
“你哪次不是先斩后奏?”
“……这次不一样。”
“有哪里不一样?”
“这次我想整个大活。”
“别了吧!”
“不怕,出事了有钟离先生担着。”
“……”
天色微明,作为大陆上有名的港口,繁华的璃月港向来醒得格外早,可今天,这里却一片死寂。
一股寒风从海上吹来,穿着短袖的璃月人瑟瑟发抖。
而正埋在被子里睡觉的胡桃猛地一个激灵,陡然之间清醒了过来,她摸了摸放在被子外面的手臂,冷得像冰块一样。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这么冷?”
她被冻清醒了,梳完头发之后,想到还在马斯克礁的两人,便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其余人比她起的还早,正一脸纳闷地聚成一堆,三言两语地讨论着异常的天气。
“至冬国比这里冷多了。”达达利亚看着发着抖的胡桃和芙宁娜,不解道:“只是稍微凉快了一点,你们为什么表现得这么夸张?”
“夸张?”芙宁娜在原地蹦了两下,思考着要不要回去再穿一件衣服,听到达达利亚的话,她回道:“枫丹可从来没有这种温度,我完全想象不到生活在冰天雪地是怎样痛苦的一种经历。”
“不止枫丹没有,”胡桃说:“璃月也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须弥也是,”提纳里出门之前已经多穿了一件衣服,但冷风吹到脸上,他还是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须弥的温度很适合植物生长,沙漠的温度则炎热得让人难以忍受。”
“提纳里,你耳朵上的毛这么多,按理说不该怕冷才对。”达达利亚调侃道。
提纳里:“……”
温迪帮他回了一句:“提纳里不像你,是一点不怕冷,哦,对了,你还喜欢在雪原上冰钓,偶遇阮欣的感觉怎么样?”
达达利亚:“……”
感觉还能怎么样,用两个字来说,就是倒霉!用四个字说,就是倒了大霉!
“不说其他的了,”最后到的万叶皱着眉头说:“这个天气很不正常,按理说,不该有这种温度才对。”
万叶以前和北斗船长出过几次海,对天气也略有了解,如今这温度骤然下降,很难说是不是哪里发生了异变。
那维莱特抬头,朝阳微微露出了一角,他闭着眼睛感受了片刻,说:“天灾?人祸?”
“人祸。”钟离淡声道。
“何人所为?”魈脸色微变。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钟离的语气略沉:“一天不见,上房揭瓦的本事更胜一筹。”
“阮欣!”众人异口同声道:“她又怎么了?!”
……
阮欣表示,她并没有做什么上房揭瓦的事,只不过是把云来海冻住了而已。
“还而已?”
一大早就赶来的刻晴看着被冻了一半的云来海,面沉如水:“你知道港口的工人们都在说什么吗?”
“说岩王帝君显灵了?”
刻晴:“你知道?”
“璃月人均帝君吹,有什么无法解释的事都归咎到帝君身上就完了,甭管他做不做得到。”
“无礼!帝君怎可由我等妄言?”
“刻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不是经常发表和帝君不同的声音吗?”
刻晴顿了顿,支支吾吾道:“我只是……璃月……璃月不能总是期待着神明的庇佑,我们……我们也应该主动去思考人类的未来。”
看到她的表情,阮欣决定不提起之前去逛街的时候,看到她偷偷买帝君周边的事了。
说回正题,刻晴之所以还能和阮欣好好说话,只因为她这次的搞事罕见的拿捏住了分寸,只冻了云来海的西北部,也就是靠近天衡山的一侧。
而璃月港的商船几乎全都是由东面过来,停泊在璃月港的北部。
“好在没有影响到商船正常卸载货物,天还没亮的时候,总务司就来人告诉我海上出事了。”
阮欣心虚地低头,听到刻晴继续问:“这冰就是你们这些日子在捣鼓的东西?何时能够融化?”
“看着厚度,大概需要两三天。”阮欣轻咳一声,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的朋友比较多,他们喜欢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只不过是想试验一下罢了。”
“无论怎样,你的行为终究还是对璃月造成了影响,稍后等我与凝光商量一下,如何处理你冻海的行为。”
“不会是要坐牢吧?”
“说不好。”
两人在这里谈话,一夜没睡的派蒙去万民堂买了早餐,还把香菱带了过来。
“阮欣,派蒙说你把云来海给冻住了,”香菱刚一过来,就激动地问:“这事是真的吗?”
阮欣看了眼刻晴的脸色,小声道:“没有全冻,只冻了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也很厉害了!”香菱把装着早餐的篮子递给她,“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吗?”
阮欣毫不犹豫:“好好好!”
刻晴拿剑敲了敲栏杆,提醒道:“稍后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去冰面上玩,我会安排千岩军过去维护秩序。”
阮欣:“好好好!”
刻晴点了点头,留下一句“注意安全”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璃月七星忙着保障璃月人的安全,但热爱吃瓜又富有冒险精神的人们,在衡量完冰面的厚度之后,便撒欢儿似的往上面跑。
有些拥有冰系神之眼的好心人还特意用元素力加固了一下冰,以防止人流过多的时候,导致冰面超重而破碎。
这时,往生堂里住着的一群人也熙熙攘攘地过来了。
“哇!”
走在最前面的胡桃惊喜地叫了一声:“太不可思议了,海面上怎么会结冰?”
阿贝多和艾尔海森等研究人员,一眼就认出了冰面上的元素力来自于他们制作的炸弹。
“好啊,”宵宫生气得双手叉腰:“叫阮欣去深境螺旋里面试验炸弹,结果她把炸弹用在这种地方了?”
“看这样子,她把全部的冰元素炸弹都留了下来,一点都没有用进深境螺旋。”阿贝多看向空,说:“你的惩罚都落空了。”
而空已经不想说话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法子回来。
“空,别在意,阮欣的人生格言之一便是‘虽然思想在滑坡,但办法总比困难多’。”万叶安慰道:“能想出这种办法,不足为奇。”
空:“等等,她的格言不是‘只要思想不滑坡’吗?”
万叶理所应当的回答:“准确的说,她的思想已经称不上滑坡了。”
芙宁娜接口道:“现在足以算得上是海啸。”
空:“……”
他心灰意冷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散兵呢?”
“喏,”胡桃抬抬下巴,比了比远处的冰面,“在那里。”
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阮欣抱着派蒙坐在竹筐里,正对站在旁边的紫发少年说着什么。
“就推一次!”
“真的就一次!”
阮欣可怜兮兮的说:“我推了派蒙一晚上,累的腿疼腰疼胳膊疼。”
散兵无情道:“她也可以推你。”
阮欣:“……”
她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散兵,我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偶!你看看,你自己看看!”
她举起派蒙的小胳膊,“你竟然想要派蒙推我!你是怎么忍心的?”
散兵:“我不只忍心,我还可以现在就走。”
阮欣:“……”
派蒙拍了拍她的胳膊,用同样可怜兮兮的声音说:“算了,咱们自力更生吧,不就是推你嘛!我努努力,你再减减肥,不就可以了?!”
散兵对她俩装模作样的话当作没听见,按了按装着两人的竹编筐,说:“真结实。”
“当然结实了,从马斯克礁滑到这里,一点都没破。”
阮欣往里面缩了缩,疲倦道:“幸好派蒙轻,随便推推就跑了。”
“行吧,”他突然把双手放在了筐边,“往哪个方向?”
阮欣一惊,立马指了指南边,恰好看到了胡桃一行人。
“就往那边,我要让他们瞧瞧,即使是马斯克礁,也困不住我!”
话音刚落,她们便如利箭一般飞了出去,阮欣和派蒙高声尖叫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小孩子歆羡地看着,对旁边的大人说:“爹,我也要玩。”
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有脑子和动作快的,已经开始去家里找合适的工具来滑冰了。
而万众瞩目的阮欣和派蒙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胡桃冲了过来。
“啊啊啊我们来啦!”
“冲冲冲!”
胡桃不闪不避,摆出姿势准备挡住她们之时,眼角余光暼到一抹绿色,接着魈猝然出现在竹筐的背后,直接拽停了她们。
“危险。”他淡淡道。
“不危险不危险,这不是有你们在吗?”阮欣嬉皮笑脸道:“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惊喜个锤子!”
胡桃推了推竹筐,将两人抖了出来,便开始兴师问罪:“我们给你的炸弹就是这样用的?”
“不管怎么用,没有浪费就是对的。”阮欣试图解释:“而且马斯克礁好黑好冷我们好怕。”
派蒙赶紧点头。
“我们只是想回来而已。”
“我们做错了什么吗?”
阮欣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嘤嘤嘤。”
派蒙:“嘤嘤嘤。”
胡桃听得头疼,而周围人看到他们一群人和一人一飞行物对峙,忍不住投来指责的目光。
——她们都认错了,别计较了吧。
这和“孩子还小,你就放过ta吧”的道理一模一样。
阮欣深谙见好就收的道理,趁着胡桃还没有真正生气,立马讨好道:“胡桃,要不要来玩冰?”
她又看向其他人:“除了达达利亚,你们还没有滑过冰吧?来来来,我们一起去玩!”
说着,她猝不及防地伸手,拉住胡桃的手将她拖到了冰上。
两人顺着冰滑出去很远,胡桃刚开始还有些谨慎,等看到其他人都大大方方地摔跤之后,便放松了下来,开始在冰上追打着阮欣。
阮欣在冰上滑的技术比她好,溜得更快,不远不近地吊着她,叫嚣道:“想追上我,不可能的,不是我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弟弟!”
她的挑衅让神里绫华和芙宁娜加入了战场,不过芙宁娜的滑冰技术比胡桃还差,两个手拉着手一起摔跤。
反而是神里绫华,直接施展神里流-霰步,隐入碎冰,化作激流快速移动,竟然和阮欣的速度不相上下。
与此同时,钟离和那维莱特像是老大爷似的,慢悠悠地在冰上散步。
其他人则冲到了冰面上,加入了游玩的队伍。
跑跑停停的阮欣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站位,果断将目光放在了达达利亚的身上。
“达达利亚!”她大声喊道。
正在把提纳里拉起来的达达利亚下意识地回头,下一瞬间,一个苹果冲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反应迅速的达达利亚立马往左一偏。
“砰!”
苹果径直砸中了他身后的提纳里。
提纳里:“阮欣!”
阮欣:“略略略!”
生气了的两人朝她的方向追去,阮欣却突然拐了一个弯,将路上的万叶、温迪、芙宁娜和宵宫都招惹了一遍。
等到最后,她的身后已然追了一串的人,个个都想敲她脑壳。
已然明白了她目标的派蒙十分默契地将魈和甘雨引开。
散兵远远地看着她兜圈子,目光落在人群外面的两人身上,稍一沉思,也追了上去,并不着痕迹对几个差点追上她的人下黑手。
万叶:“我不明白,达达利亚,你总是绊我做什么?”
达达利亚挠头:“我什么时候绊你了?”
提纳里:“不是你,还能是谁?”
芙宁娜扭头说:“你们看错了,分明是艾尔海森绊的我们!”
“不,就是达达利亚!”
“不对,是艾尔海森!”
几人边追边吵,胡桃沉声道:“别吵了,我看到了,一直乱伸脚的是万叶!”
万叶:“……”
达达利亚:“好啊,朋友,你陷害我!”
芙宁娜看了看他们,一时之间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艾尔海森则用看弱智的眼光扫了他们一眼,随后往旁边走了两步,给他们让路。
散兵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连带着艾尔海森一起,隔岸观火,眼看着他们越追越兴奋,而阮欣也终于滑向了自己的目标。
正在和那维莱特讨论轻策庄风景的钟离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他以为是滑冰的大部队,便头也不回地打算走远一点。
这时,阮欣像风一样冲到他的身侧,然后站到两人的面前。
下一秒。
“坚如磐石。”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阮欣后面跟着的人刹车不及时,直接撞上了钟离和那维莱特,顿时,一群人摔成了一团。
指除了钟离和那维莱特的一群人摔成了一团。
岩神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水龙王抬手按杖,又丝滑地后退几步,让钟离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势。
而冲在最前面的达达利亚和胡桃只感觉自己像是撞在了石头上面,随即眼前一黑,脑瓜子嗡嗡响。
其余人压在了他们的身上,导致底下的人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当场倒地不起。
“阮欣,你……”
最后面的空和宵宫因为动作比较慢,逃过了一劫。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阮欣虚伪地说:“不知道钟离先生的盾又硬又厚吗?怎么净往他身上撞?”
压在底下的胡桃伸出手:“阮欣,我和你没完!”
上面的人一个个起来,差点被压扁的达达利亚同样道:“阮欣,我和你没完!”
阮欣:“略略略!”
摔倒的人看着她,眼里冒出火花,他们对视一眼:“追!必须追!”
阮欣:“来啊,看看你们追得到我不!”
说完,她往后一退,等他们开始冲的时候,立马转身就跑。
“等等……”那维莱特突然开口。
然而,她已经跑出去了三米远,待看到了周围散落的“源水之滴”,刹那间,脑海里的警钟响了起来。
可来不及了,只在转瞬间,阮欣便感到强烈的失重感,无法控制地前倾,接着“砰”地一声摔在了冰面上。
再接着,芙宁娜和胡桃重重地压在了她的背上。
其余人又一次刹不住车,再次叠成一堆。
那维莱特:“……”
钟离:“……”
最后,一群人伤的伤,晕的晕,一个个狼狈地倒在冰面上。
派蒙将竹筐拖了过来,“你们谁要坐?”
“谁起不来谁坐。”阮欣气若游丝地说,她动了动手,脸色一变,惊恐道:“快,扶我起来,我被粘在冰上了!”
其余人也动了动,同样发现自己被粘住了,那维莱特的水元素覆盖在冰面上,很快凝结成冰。
闻言,旁观的散兵、艾尔海森、魈和甘雨赶紧过来帮忙。
“轻点撕!”阮欣哀嚎道:“哎呦喂!”
“你活该!”胡桃骂道:“作,使劲儿作!”
阮欣嘴硬道:“哼,你不作,也一样被粘上了!”
胡桃:“呵。”
她不用别人扶,直接使用火元素,一秒就站了起来。
阮欣:“……”
远处,来冰面玩的璃月人越来越多,喧闹的声音驱散了寒意。
“热闹是他们的,”阮欣爬起来后,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露出了明媚又忧伤的表情,“我什么也没有。”
众人:“……”
胡桃忍不住:“你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有一种刺挠的感觉?”
阮欣:“你不懂,我其实是一个诗人,沙雕只是我的表象,文艺才是我的内核。”
胡桃:“……”
其余人:“……”
胡桃忍着恶心,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突然开口:“说起来,阮欣,我一直觉得你这个名字取得挺文静的。”
“胡桃,我爹妈取名字的时候,我还裹着尿布呢?哪能看出来文静。”
“我是说他们希望你能够文静。”
阮欣摇头:“不,我名字的由来很简单。”
“什么?”她好奇道。
“当时我爹写了好多个字揉成纸团,让我随便抓阄。”
“所以你就抓到了‘欣’字?”
“还有我的姓氏。”
“……”
“等等,”达达利亚挠了挠头,“姓氏也需要抓吗?一般来说,你们不是随父母姓吗?”
“本来我应该和我爹姓的,但我妈嫌弃他的姓,也不喜欢自己的姓,就让我随便抓个。”
众人沉默了,真是好一对奇葩的夫妻。
“那你父母分别姓什么?”
“我爹姓皮,我妈姓赖。”
“……”
再次沉默片刻,胡桃道:“虽然但是,感觉抓的这个‘阮’姓有点不符合你的风格。”
“哦,这个嘛,我本来抓的也不是‘阮’字。”
“……那又是什么?”
“抓的‘苟’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