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将体温计留下，又给了五条悟一张物理降温的科普海报，补充道：“六小时后可以再测量一次体温，如果还是发烧的话，请您让管家通知我过来。”
五条悟接过体温计，挥手让他走了。
夏油杰的手背上贴着输液贴，冰冷的液体沿着针尖滴入他的血管中，输液那只手的温度都比身体其他部分低了一点。
五条悟拿过那张物理降温的科普海报，上面写着：
[主要目的：通过冰敷、乙醇擦浴等方式，快速让人体体温降低。]
[治疗时长：根据患者病情，具体的治疗时长不定，通常在10分钟以上。]
[操作流程：……]
乙醇啊，刚才医生摆在床头一瓶乙醇。
他站起身，去浴室里找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过来，把夏油杰输液的那只手臂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以免碰到，而后十分坦然的把他的衣服扒拉下来，只留左手的袖子没脱，连着衣服一起挂在手臂上。
六眼的学习能力不容置疑，他按着海报上的图片，将乙醇倒在毛巾上，从脖子侧面开始擦起，一路沿着胸口，擦过手臂内侧、腰侧、大腿内侧、腿弯。
夏油杰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身上发冷，慢吞吞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五条悟松开他的脚踝，挑眉道：“醒了？”
却见对方只是对着他发呆，明显脑子还没有上班。
他眯了眯眼睛，昨天闭关一天，他已经把那只泥巴咒灵研究的差不多了，既然如此……
“杰，把你的光球咒灵给老子玩玩。”
听到“杰”这个音，夏油杰的意识才好像稍微回笼了一点，但还是烧的脑子发懵，完全转不过弯：
“哪个？”
五条悟的语气十分轻松，听起来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就是你说用来做全身美容的那个光球咒灵喽。”
夏油杰应了一声，把光球咒灵召出来给他，而后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五条悟单手捏住光球咒灵，扯开嘴角，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把房间角落里已经半死不活的泥巴咒灵拎过来，开始观察两者咒力上的差异。
如他所想，光球咒灵的伪装咒力和泥巴咒灵本质上如出一辙，只不过一个是伪装其他个体，另一个是捏造虚假物体。
他眼中光华流转，瞳孔沿着咒力轨迹以极为细小的距离微微颤动。
半晌，他丢开两只咒灵，走到夏油杰床头，指尖轻轻点在他额心上。
光球咒灵的咒力覆盖了他全身，五条悟无法将其彻底消除，但可以利用无下限的运作将其暂时逼退。
他的指尖沿着夏油杰的眉心滑过高挺的鼻梁，所触的地方如同冰雪消融，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片刻之后，躺在五条悟的床上、安静沉睡的，已然是一名俊秀的少年。
这就是，真正的……夏油杰。
少年漆黑的长睫紧闭着，睫毛并不像女生形态时那样上翘，而是长而直，末尾垂落在眼角。
偏偏他又生了一双狐狸眼，眼尾天然的上挑，与向下的长睫交错成动人心弦的弧线。
他鼻梁高挺，脸颊瘦削，唇色比五条悟淡一些，嘴角则微微上扬，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看起来依旧像是挂着一丝温柔的浅笑。
长成这副模样，饶是无情也动人，更何况，他的胸腔里，还有一颗滚烫的真心。
五条悟的手按在他胸口的位置，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
一下，又一下，心跳始终平稳而有力，是值得依靠、值得托付的人。
他轻轻喘了一口气，凑近对方，轻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还是熟悉的薄荷香。
输液瓶还在滴滴答答的进行着自己的任务，但原本守在床边的白发少年，不知何时已经脱了鞋子，躺在了黑发少年的身边。
他就像被好奇心折磨到停不下来的猫一样，明明六眼就能衡量出对方身体每个部位的尺寸，但他却偏偏要用手掌。
得到的尺寸被他拿来和对方的伪装状态进行对比，又和自己对比。
而后便是一阵暧昧的轻笑。
“女生的状态都看不出来，竟然还有腹肌啊……”
他喃喃自语，手不老实的在对方的小腹上戳来戳去。
手掌下的肌肉原本是放松的状态，但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的本能绷紧，腹肌的轮廓变的清晰起来，五条悟翘起唇角，沿着那明显的沟壑划来划去。
“老子就说，天天那么练，怎么可能没有肌肉……”
他饶有兴致的往上比了一下，发现夏油杰真实的胸围竟然和伪装的女生状态差不多，因为男性的肩宽要宽出很多，所以在周长一致的情况下，前者更宽，后者更翘。
而且胸肌的手感捏起来也相对更紧实一些，非要说的话和大腿肌肉放松的状态更像，但还不太一样。
每个人的胸围很大程度上都是天生的，尤其是胸肌的厚度。
就算是同样的锻炼强度，最终的形态也会有很大的差别。
夏油杰和五条悟就属于截然不同的两类，五条悟自己的肌肉线条整体更加偏向于修长，没有这么明显的弧度。
他来回戳了几下，感觉还是不过瘾。
既然这样……
“杰应该不会生气吧。”
说完，他凑过去，用尖尖的虎牙咬了一口。
“悟……”
夏油杰依然闭着眼，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低声呢喃了一句。
似乎是做了什么不太好的噩梦。
五条悟依然没有松口，在察觉到他没醒过来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
医生开的药本来就有镇静和安眠的成分，夏油杰都已经输了半瓶了，能醒过来才奇怪。
于五条悟而言，牙齿咬在肌肉上的感觉新奇而美妙，不论是弹性还是温度，都令他十分满意。
只是在他松开口之后才发现，夏油杰的胸膛上留下了一个十分明显的牙印。
五条悟：“……”
这应该不太好狡辩……
他喉结滚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想咬哪就咬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