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吃啊？”
五条悟歪头看他。
夏油杰只好把火腿片塞到清水煮的面条里，又往面汤里面加了些海盐，凑合着吃了。
吃完早饭，他们乘车前往滑雪场。
进门之后有个大厅，可以租赁雪板和滑雪服，里面有柜子和换衣服的单间。
五条诚直接过去和工作人员报了个名字，工作人员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就给他们搬来了一大堆滑雪服和雪板。
“给青木要一套新的吧。”
五条悟忽然开口说。
五条诚恍然道：“对，青木，这些都是我们之前来玩的时候存在这里的，你的衣服尺码是多大？玩单板还是双板？我让他们给你拿一套。”
“M，双板。”
没等夏油杰回答，五条悟便替他开口。
夏油杰摸了摸鼻子：“可是单板好像更帅一点……”
“这个滑雪场可没什么防摔的护具。”
五条悟道：“你玩双板，老子带着你，不会摔倒。”
完全没滑过雪的夏油杰立刻同意了。
东京的市郊当然也有很多滑雪场，但是都需要开车过去，他爸妈从来没有带他去过。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看出他不会滑雪的。
“他们家女款的M码刚好没有全新的了，给我们拿了个男款过来，青木你看这套行吗？”
五条诚捧着衣服过来问道。
“嗯，没问题。”
夏油杰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起身去更衣室。
五条悟也去换了滑雪服，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夏油杰在低头研究自己的雪板。
他已经戴上了头盔，手里拎着护目镜。
滑雪服的领口很高，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鼻子和眼睛，让五条悟忽然有了一种诡异的既视感。
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名叫“夏油杰”的青年。
六眼精确的视野下，两个人的眉眼和鼻梁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看不出任何区别。
但青木明明是个女孩子啊。
难道“夏油杰”是她的双胞胎兄弟？
“你换好了？”
夏油杰发现五条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边，抬头看了看对方，真诚道：“这身好帅。”
五条悟的滑雪服是红白相间的配色，护目镜则是镜面般的银色。
夏油杰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能从护目镜的倒影里面看到同样扛着滑雪板的自己。
“走吧。”
五条悟转身道。
夏油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似乎有什么心事。
但五条悟这种张扬的性格，真有事的话应该就直接说了吧。
是错觉吗……
他们踩上雪板，坐上了上山的缆车。
整个缆车的下半部分都是空的，带着滑雪板也没有影响。
缆车慢慢攀升，眼看着走了一半，五条悟忽然拍了一下夏油杰的手臂：
“这里离地面近。跳！”
夏油杰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啊？”
下一刻，五条悟就直接拽着他从缆车上跳了下去！
他自己早有准备，空中转了个身，脸朝着下山的方向，但夏油杰是被人拽下来的，后背对着山下！
他还没站稳身体，雪板已经开始沿着山坡向下滑了！
第一次滑雪就被迫挑战倒滑的夏油杰：“——啊啊啊啊！！”
五条悟死死的拽着他的一条手臂，在他即将失去平衡的时候大喊了一声：
“你的脚外八字！保持住！”
正滑下山的时候内八字减速，倒滑下山外八字减速，计划通。
夏油杰立刻照做，在五条悟的牵引下勉强重新维持住了平衡，崩溃道：
“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五条悟大声道：“老子在帮你看路了，放心啦怪刘海！”
两个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从半山腰上滑了下去。
直到雪板慢慢停下，夏油杰依然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
“滑完了？”
五条悟抬起护目镜，呼出一口白雾：
“下次老子让你跳的时候你跳就行了。”
他一把拉住夏油杰的手臂：“走了，坐缆车上去……”
“等一下！”
夏油杰挣扎道：“这次我们能不能坐到山顶的位置再下来啊？不要中途跳下去了！”
五条悟奇异的没有反驳，乖巧点头道：“好哦，那听你的。”
夏油杰：“……？”
他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但是其他人全部都是坐缆车到山顶才下的，总不会比半途跳下去更糟了吧？
这次两个人踏踏实实的坐到了山顶。
常规的落点果然是个平台，再也不用担心跳下去之后整个人倒着往下滑的问题了。
夏油杰松了口气——还没松完，就咽了回去。
谁能告诉他……
这个山都陡的有六七十度了……这真的是新手能滑的山吗？？？
夏油杰站在山顶，罕见的迟疑了。
“悟，”他谨慎的开口道，“就这一条下去的路吗？”
“当然不是啊。”
五条悟站在他旁边，拉上了自己的护目镜，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也可以坐你的虹龙飞下去嘛。”
夏油杰：“……”
他扭头看了看两边的普通人，尴尬的笑道：
“好像不太好吧。”
普通人看不到咒灵，但是可以看到他凭空飞起来啊！他们又不瞎！
“那就没办法了。”
五条悟耸了耸肩，抬手揽住他的肩膀：
“接受命运的审判吧！”
夏油杰：“？”
夏油杰：“啊啊啊啊！！”
五条悟一个用力，直接把他从山顶推了下去！
夏油杰整个人如同离弦的箭，“嗖”的一声向下开始猛冲，五条悟还不忘在他身后大喊：
“内八字是刹车！”
夏油杰立刻照做，然后发现这么大的坡度，根本刹不住啊！
而且因为他左右腿用力不是很均匀，他整个竟然还直接开始向左滑了！
而左边此刻还有其他人正在下山！
在夏油杰撞到别人怀里的前一刻，一只手拎住了他脖子后面的衣服，把他整个人拽了回去。
五条悟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不要投怀送抱啊，注意分寸感！”
夏油杰出离愤怒了。
“是我没注意吗！分寸感这种东西，最该注意的人是你吧！！！”
五条悟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伴随着风中断断续续的笑声一起冲下了雪山。
这次到了缓冲区之后，夏油杰发现自己比之前从容了许多。
他，好像，已经，学会，滑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