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多亏酒水自助这一选项。
晏遥除了偶尔会喝奶茶之外，对饮料的选择一般都是比较清淡的调味茶。
哪吒还在海鲜区夹虾夹鱼肉，晏遥去调了蘸料的同时也拐到了一旁的酒水区，准备看看有没有他喝的饮料。
至于哪吒……他有奶茶就够了。
一开始晏遥甚至以为自己眼花，反复睁眼闭眼好几遍不说，甚至还使劲在眼睛上揉了那么几下。
确定自己没看错之后，晏遥把已经在滋滋烤着各种肉类的哪吒喊了过来，指了指冷藏柜中的某瓶饮料，“……看来我们差不多能知道这个到底怎么传播了。”
那些肉眼不可见的疫虫在矿泉水里。
同一个牌子的矿泉水，有的里面有，有的里面则是干干净净，像是俄罗斯转盘那样，几乎是全凭幸运定生死。
忍着恶心感，晏遥拉开冷藏柜，挑选出了一瓶含虫量较少的取了出来，这才转身和哪吒一起回去。
哪吒蘸着调好的特辣酱料吃得津津有味，晏遥却没有什么心思顾及口舌之欲了，满脑子都是疫虫的来源问题。
矿泉水瓶瓶盖没有被拧开过的痕迹，基本排除了后期动手脚的可能。
这个牌子的矿泉水在全国都有销售，而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水源地出了问题还是这家生产矿泉水的公司本身就有问题。
目前好像只在S市内爆出了这种突发性流感，要是这种流感蔓延全国……晏遥想都不敢想。
他这边称得上焦头烂额，自然也没有及时阻止到哪吒将摆放在面前的矿泉水拿到手上。
少年异常自然地拧开了瓶盖，将那瓶有虫的水直接喝了下去。
眼见不妙，晏遥赶紧夺过他手中还剩大半瓶的矿泉水，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训斥，“你怎能这样胡来？”
哪吒冲他眨了下眼镜，仰头露出一个相当无辜的笑容，道：“还挺甜。”
晏遥恨不得朝他脑壳上来那么一下，“那边干净的不会自己去拿吗？叫我帮你拿也可以啊。”
疫虫品种尚不明确，他真的很担心哪吒会因为这份毫不在意的态度出什么问题。
哪吒嘴里面嚼了两下不知道什么东西，吐出来几片莲花瓣，如此确信道：“只是小虫，哪怕入体，也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影响。”
晏遥无语：“……那你好端端吐花瓣干嘛。”
哪吒是莲花身，虽然会有流血表现，但在伤口过大的情况下，一般飙出来不是血而是莲花瓣。
所以吐莲花瓣，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吐血。
“当然是把虫子啃过的地方吐出来。”哪吒满脸定，“都被虫啃过了，我还留着干什么，再长一个就是了。。”
晏遥无话可说。
“那你下次记得提前打个招呼……有点吓人。”
哪吒当然是点头应是，顺便还撺掇他一起试试，“这水挺甜的，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晏遥摆出嫌弃脸，“要喝自己喝，喝完赶紧说正事。”
哪吒当着他的面把水全倒了，转身又去冷藏柜里取了瓶干净的，抓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
“这一款工厂和水源地都在C市，你看C市有没有什么流行病毒的消息？”
晏遥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对他摇头道：“没有。”
“那就能排除工厂和水源问题了。”
哪吒说。
“……你要不要这样草率。”晏遥这次终于没忍住，结结实实在对方脑袋上敲了一下，“这么大的事呢，严肃一点。”
哪吒很认真地盯着他看，指着自己道：“我看起来不严肃吗？”
“往瓶子里面的水放个小虫子而已。隔空送物取物，又有哪个神仙不会？”不等晏遥开口，他继续说了下去，“这里就只有几种饮料，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这家的问题呢？等会去超市看看不就知道了。”
晏遥很想反驳他说这边几个知名的快乐水都有，要是广撒网的话干嘛不用快乐水而是选矿泉水。
但在哪吒的坚持之中，他们还是来到了位于负一楼的大型超市，饮品区。
但无论哪一瓶饮料里面，都没有疫虫的痕迹。
和那家自助烤肉冷藏柜里相比，这里简直干净得过分。
“要是真的搞了工厂，不可能这边一瓶里面都没有虫子的。”哪吒耸了下肩，“多用点神仙思维来想想，不要总是站在凡人角度看问题。”
“应该是有人一路散播随便弄的吧。”他这样推测，“又分散又不好找，就隐藏在这么多人里面……”
说到后面，更是直接啧了声，“鬼鬼祟祟。”
晏遥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简直有道理极了。
他不是那种不会承认错处的人，在发现自己思维确实太过片面之后，相当干脆地给哪吒道了歉，“是我太想当然了，你说得对。”
不管是工厂还是水源地，目标都太大了，几乎都是属于一被发现就能够端掉的类型。
怎么有混入人群，随机散播来得方便又保险呢？
初步明确了线索，但线索刚刚发现就断掉的滋味并不好受。
S市往来的人口那么多，就是用神识覆盖，一个个区域地排查也要花许多时间，而且不能保证不存在的漏网至于的可能。
大海捞沙，难怪哪吒会发出那样的不爽的啧声。
但晏遥觉得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在S市定居的除了人类还许多妖怪，如果能让那些妖怪帮忙留意，并且锁定目标的话，找出到底是谁散播的疫虫无疑会方便许多。
这样做既能保证效率，也能节省许多精力与时间。
毕方前辈依旧不知所踪，他现在还挂着S市妖怪管理人的名号，说出的话那些妖怪应该会好好考虑。
至于下马威这种东西，在之前的相柳事件里哪吒已经立过了。
晏遥担心的是S市的妖怪里面会不会有已经被界三公司招揽的内应，以至于出现故意用假消息误导，实则是暗中埋伏的情况。
他和S市的妖怪不熟，知根知底更是说不上，还真挺担心妖怪那边其实已经被笼络得七七八八只等着里应外合了的。
“我有点想找妖怪们帮忙。”斟酌过后，他这样对哪吒说，“但是这样并不保险。”
他不太想一棍子打死所有妖怪，但许多妖怪确实是利益至上的存在，只要筹码给好了，没什么事情是谈不拢的。
哪吒几乎是下一秒就明白了他担心的原因，摇头道：“不用，不需要找他们。”
“找这种东西让哮天犬来就可以了。”他这样说，“我们先回去，回去之后去一趟灌江口就好。”
晏遥下意识拒绝，“二郎真君不是公务繁忙吗？现在去打扰应该不太好，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他又不是在灌江口办公。”哪吒说，“他一般把啸天留在灌江口看家，哪舍得让宝贝陪他加班。”
晏遥：……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杨戬！
“不去也行，跑来跑去怪麻烦的。”见他反对，哪吒改口相当迅速，“我发条消息给沉香，让他画个阵法把狗传过来好了。”
“……”
晏遥依旧说不出话，那边哪吒已经掏出手机给沉香发送消息了。
“找个人少的地方，他一会儿就把狗送过来。”
这样说着，哪吒将他拉出了超市，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画好传送法阵等着狗过来。
晏遥已经不想问他动作为什么会如此熟练的原因了，只是相当复杂地盯着随时可能跳出来一条小白狗的传送阵。
有些恍惚。
“……就这样绑了人家的狗真的不要紧？”他还是没有忍住，“真君那么喜欢他的狗，事后肯定要生气吧？”
“他生什么气，先前的事情帐还没算清呢，也好意思生气。”哪吒哼了一声。
“慌什么，要是灌江口找不到狗他肯定会自己过来的 ，刚好能问一问这段时间到底怎么回事。”
一石二鸟。
……杨戬在自己尚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晏遥一时不知道居然是同情好还是惭愧好。
——他也是哪吒的共犯嘛。
没过多久，传送阵里就出现了哮天犬的身影，比起一般的细犬，哮天犬的身形要小了许多，很轻易就能被人抱起来。
它看起来精神不太好，脑袋耳朵都耷拉着，光滑油亮的皮毛也乱糟糟，有些像是被蹂/躏过。
哪吒冲它招了下手。
哮天犬呜呜地叫，显然是认得他，但走过来的样子怎么看都透着不情不愿。
晏遥忍不住撇开目光，鬼知道他是怎么从一条狗的步伐里感到那种被逼良为娼的悲壮的，要不要这么抗拒这么人性化啊。
“麻利点。”哪吒倒是相当不耐烦地催促。他蹲下来，将之前那个矿泉水瓶递到了哮天犬鼻子下面。
“闻到什么味道没有？带我们去找。”
哮天犬嗷呜一声，咬住了瓶子，不停地嗅来嗅去，仿佛在辨认着什么。
哪吒拍了下它的背，不知道从那儿摸出来一条狗绳拴在它的脖子上。
“去吧，啸天！”
“找不到你就是给杨戬丢脸。”
哪吒话音未落，哮天犬带着他飞速蹿了出去。
全程目睹欺负小弟现场的晏遥也迅速跟上，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最后一天。
唉。
不想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