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讪笑两声，“总看大伙儿在群里说，我们副本的诡异，还一次都没见过监察官大人呢。”
主治医师就拍了拍它的肩膀，信誓旦旦，“去做吧，只要违规伤害人类，检察官大人的惩罚，立马就到。”
他后面几句话的声音很小，说的时候，还不自觉地看了看宋云谏。
见厨师应下，他便往回走，刚到地方，就看到了脸色不善的林持安。
“治疗师大人，你这治疗方法挺特别啊？”
主治医师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嘟囔：“主人，你那什么耳朵啊，这都能听到？”
林持安自然解释不了，总不能真的是因为匕首吧？
他不接话，宋云谏却接了，“你说谎了。”
这句多少有些突兀，林持安没明白，下意识反问：“说什么谎？”
宋云谏没有回答。
主治医师也是一反常态，面无表情，情绪更是不见一丝起伏，只回：“我看您杀了探险家，以为您转性子了呢。”
宋云谏：“陆肆那是形势所逼。”
主治医师原本已经没有再解释的意思了，但他注意到林持安疑惑的表情，便对他说：“所有诡异，违规落到监察官大人手里，都是折磨，很少杀死。”
林持安回忆了一下，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于是问：“为什么？”
他这话没有特定要问谁，所以对面的两个家伙都没有立刻回答。
等了一下，主治医师才说：“可能是，诡异都巴不得自己能死吧？”
说完，他还嘲讽地笑了一声。
林持安更不解了，“你也是吗？”
主治医师：“啊，我不是，我是盼着其他的诡异死。”
林持安又蹲下，问宋云谏，“所有诡异都是吗？”
宋云谏否认，“肯定有贪生的，但它们贪的，是回到原来世界的那个生。”
所以就必须有一个人，能以绝对的实力站在它们的顶端，迫使它们守着规则，不敢妄动。
否则为了提升副本量级，每个诡异都会无所不用其极。
林持安看着表情淡然的宋云谏，突然由衷地佩服他这两年半以来做的一切。
果肉也想明白了这一点，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云谏哥哥，你太不容易了，你这无形中救了多少人呀。”
宋云谏摇摇头，没有接话。
果肉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林持安却能明白。
人各有命，他不是为了救谁，只是想让世界回复成它原本的样子。
别人看到的是人，他看到的是世界。
林持安又默默赞叹了一句，怪不得师爷当年会选他做关门弟子呢，悟性是真高啊。
既然悟性这么高，放着不用多可惜。
于是林持安眼睛一转，把厨师提到的污染源，大概和宋云谏讲了讲，然后意有所指地说：“这里面肯定是有信息的。”
配合着眼神的暗示，他相信宋云谏一定能明白，这个信息指的是通关条件。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事情总有意外。
好消息是宋云谏懂了，坏消息是宋云谏想的和他完全不一样。
林持安以为，根据厨师给的污染源，是可以推测出具体的通关条件的，但宋云谏直接说：“肯定有文字信息。”
林持安迅速回忆了一下污染都讲了什么，里面提到的地点只有厨房。如果真的有文字信息，最大的可能性就应该在那里。
说干就干，他推着宋云谏，带着果肉，直接杀回后厨。
后厨地面上的血迹又多了一些，踩在上面又粘又滑。
几个人忍着恶心，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文字的东西只有订货单，再就没有其他的了。
难道是方向不对？
就在林持安怀疑的时候，他发现果肉一直盯着冰箱看，就过去，问：“怎么了？”
果肉指着冰箱，“我很想打开看看，但是我担心里面全是尸块什么的。”
这个可能性倒是很大。
林持安也不知道果肉要打开这个冰箱干嘛，却还是单手一抬，遮住果肉的眼睛，然后用另一只手拽开了冰箱的门。
让他的意外的是，里面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恐怖的东西，只有几根发白的骨棒，看起来像是牛骨。
林持安移开手，又往里面翻了翻，没有纸一类能写字的东西。
果肉也凑过来看，同时嘀咕：“这应该是厨师忘放高汤里的那些骨头吧？”
说完，她又掰着手指头数，“他们家有红油锅，有清汤锅，还有什么锅？诶？菜单呢？”
说完，她一脸惊喜地去看林持安，“恩人，火锅店怎么会没有菜单呢？”
林持安知道她在兴奋什么。
如果说文字资料，那在一家火锅店里，最常见的，就应该是菜单，不管是规则，还是通关条件，写在上面的可能性最大。
“去吧台。”林持安决定换个地方。
三个人重新回到前厅。
这个时候，副本已经重新刷新了玩家进来。
依然是对赌的环节，玩家死伤惨重。
服务员们带着面具，面无表情地站着。
林持安到吧台找了一下，没看到菜单，于是问旁边的服务员，“你好，你家菜单呢？”
那服务员僵硬地转头，“被包房里的那一桌客人拿去了，还没用完。”它回答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它面具后面的下巴上滴了下来。
林持安没太看清那是什么，但绝对不是汗水。
他没时间深究这些，只顾着往包房的方向看，里面漆黑一片，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但那个方向怨气贼重，还是小心为上。
于是林持安把果肉交给主治医师照顾，自己推着宋云谏，慢慢来到包房门口。
刚到门边上，他们就听到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表演什么节目，其他人在欢呼叫好。
同时，包房的灯也亮了起来。
林持安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就看到里面的一个男人，正站在桌子上，往出掏自己的肠子。
他边掏边笑，“领导，吃什么鸭肠啊，我这有新鲜的，来尝尝？”
被叫做领导的人就乐，“新鲜的什么？新鲜的猪大肠吗？”
周围的人全在起哄，“也不怪领导说你，你平时确实笨得像猪一样。”
那男人不知道是尴尬，还是热的，脸上通红，却还在赔笑，“我们确实是没有领导聪明，关键时刻还得靠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