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持安没接话，他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其他的办法。
果肉想了想，又说：“如果没死人，只是被轻度污染的话，问题应该了不大吧？你看那些前导演喊了收工，没有回到原位的人，不就是讲讲八卦吗？”
虽然有这种可能，但最好还是不要冒险。
毕竟谁也不知道哪条规则是轻度污染，哪条规则带来的是严重惩罚。
而且，还有一点，让林持安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他并不是非要救陈灿不可，只是单纯觉得那条规则的措辞有些问题。
【当剧本中有人死去时，请确保真的有人死去。】
请谁确保？
如果是请全剧组的人确保呢？
那如果没有确保，是不是所有人都被会污染。
两人互相看了看，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陈灿竟然从休息室出来了，她走到果肉面前，问：“可以开始了吗，导演？”
嗯？
林持安锁眉，不太对劲儿，她这妆是不是画得太浓了？
他这边正疑惑呢，果肉那边也在迟疑，“可是，灿姐……”
陈灿一脸坦然，“赶紧拍吧，还要耽误到什么时候啊？”
这几句话说得非常强势，说完还示意了一眼摄像老师。
周围的人都动了起来，果肉左右看看，只能认命拿起了喇叭，“各部门准备！”
这场戏非常简单，陈灿一路顺着楼梯跑到顶楼，演出有女鬼在追她的恐惧感，最后从顶楼跌下去就可以了。
陈灿的专业度也没话说，整个过程非常逼真，一路到顶楼，在要跳下去前，果肉喊了咔。
她安排人去下面布置安全气垫，又亲自己去帮陈灿系安全绳。
可绳子还没系好，陆肆突然闪身出来，一把抢过安全绳，勒住了陈灿的脖子！
果肉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反应过来就想阻止，结果对上陆肆眼里狰狞得笑意，突然有一丝怕了。
她就试图去安慰还在挣扎的陈灿，“你别紧张，他就勒一下，不会真的伤到你的。”
话音刚落，陆肆转身，一脚把陈灿从楼上踢了下去。
果肉下意识往前扑，想抓住陈灿，可她冲得太快，到边上的时候，差点没收住。
陆肆单手揪住了她的后领。
果肉愤怒地转头，“你不是说不杀她吗？”
陆肆低头，乐了，“一个诡异的话，你都信？”
他说得理所当然，果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陆肆俯身凑近，“这里是副本啊，小姑娘，诡异生来，就是要杀人的。”
他说着，突然猛地拽起果肉。
林持安以极快的速度冲到近前，压住了他的手腕，“陆肆！”
陆肆看着向他，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良久，他松开果肉，挥了挥手，然后纵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前导演兴奋地嗷嗷直叫，带着人去补录陈灿被摔死的镜头。
果肉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她不知道陆肆刚刚是不是也想把她推下楼去。
好半天，她才抬头，脸上全是眼泪，问：“人和诡异，是不能做朋友的，对吧？”
林持安看着远处无尽的黑暗，总觉得哪不太对劲儿。
果肉用手背抹了把眼泪，“我是真的挺喜欢陆肆的。”
说完，她突然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吴酒啊吴酒，对人不能心软，更何况是对诡异了，有什么好哭的！”
林持安没让她再发疯，把她拽了起来，和她一起下楼。
果肉也当真是说到做到，她不仅不哭了，而且一边下楼梯，一边把陆肆的祖宗十八代骂了遍。
“从今以后，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她刚说完，正好看到在楼下捡尸块的陆肆，吓得妈呀一声，躲到了林持安身后。
林持安拍了拍她，算是安慰。
两人路过那一滩血污的时候，陆肆突然伸出手，他的两指之间，夹着一枚硬币。
“这不是她的东西。”陆肆说。
林持安接过东西，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问：“如果今天这场戏，没有死人，会怎么样？”
陆肆低着头，在陈灿烂泥一样的肚子里掏着，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林持安就蹲了下来，“陆肆，会有诡异冒着违规的风险，去帮助玩家吗？”
“那不是傻逼吗？”陆肆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手从陈灿的肚子里拿出来，原来白皙修长的手指，只此正滴着粘稠的血浆。
紧接着，他又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露出一个非常欠揍的笑来，补充：“我可没违规啊。”
林持安没有再和他争论，和果肉一起离开了。
果肉看了看时间，就说：“还能再拍两场。”
“不行，得多拍。”林持安算了算时间，“人在饥饿的情况下，更容易被污染，我们撑了不了太久了。”
果肉没有异议，剧组开始全力赶工，拍着拍着，她的表情就不对了，
等休息的时候，她凑到林持安跟前，把剧本一递，“这后面怎么有两页空白啊？”
林持安没往里心去，随手翻翻，就回：“多出来的纸吧？”
果肉皱着眉，还是觉得不对。
见她这个样子，林持安不得不认真琢磨了一下。
他往前翻了翻，因为每场戏不是连着拍的，再说他也不认得诡异的字，所以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宋云谏并没有戏份，难得的，今天也没一直呆在房车里，而是坐在旁边看他们拍。
林持安干脆把剧本递给了他。
宋云谏看了几眼，回：“少了一场戏。”
“编剧怎么不写呢？”林持安四处张望了一下，才发现似乎很久没见着编剧了，也不知道躲在哪儿。
“它写了，可能只是我们现在还看不到。”宋云谏一副猜到了什么，又不想多说的样子。
这家伙似乎总是这个样子。
林持安正好想起来，自己还有另一件事儿没想明白，干脆盘腿一坐，跟他打听，“你进过那么多副本，像陆肆这种擦边帮助玩家的情况，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什么擦边？”宋云谏没听懂。
林持安其实也没有什么结论，他只是隐约有些怀疑，想了一下，才解释：“比如可以杀，也可以不杀的人，他都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