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完全摆烂的状态，其他人也拿他没办法。
最后各自找了地方，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所有人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许艳在操场里跳舞。
荀川在她旁边，一边傻笑，一边拍手。
剩下的四个人在音乐室里，透过窗户看着他们，一个个脊背发凉。
陈灿发着抖，问：“他们怎么了？”
林持安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一些，接话：“他们之前被污染了。”
“被污染了不是会变成诡异吗？”陈灿不解地问。
“不一定。”
路信阳过来，给她做了一些科普，最后问：“你没怎么进过副本吧？”
陈灿摇头，“我是做艺人的，经纪公司花了大价钱，想办法尽力帮我避开了。”
“那这个副本，你也不应该中招啊。”路信阳奇怪道：“这是个老副本了，随机拉人进来的概率已经低于20%了，你又有专人护着，怎么会……”
“我把护着我的人解雇了。”
“为什么？”
路信阳更诧异了，这种能人异士很难找，很多都是江湖骗子。
现在这样的世道，一旦找到这样的能人，谁都不会松手的。
陈灿低下了头，表情非常悲伤，“我需要进副本找人。”
原本看着窗外的林持安立马被这句话吸引了，“找人？”
他走到陈灿身边，继续问：“你们是有个找人的组织吗？”
“什么？”陈灿茫然地看着他。
林持安的表情和她如出一辙，“你不是要找人吗？”
陈灿点头，她走到凳子边上，坐了下来，才说：“我的爱人可能死在某个副本里了，我想找到他。”
啊，是自己误会了。
刚刚听她说要找人，林持安下意识就觉得，可能是和宋云谏在做同样的事情。
陈灿的表情非常悲伤，像是陷在回忆里了一样，眼眶慢慢就红了。
果肉握着她的手，默默地陪着，没有说话。
林持安顺口安慰：“如果真的死在了副本里，你找到也没有什么意义，何苦让自己陷到危险里。”
“我就是想见他一面，我有什么错？”陈灿站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我知道没什么意义，我知道我救不回他！但哪怕是变成诡异的他，我都想再看一眼，我有什么错！”
她越说越激动，要不是果肉拦着，她甚至要冲过来动手，“我之前想求你帮我算一下，他到底去了哪里，你不肯帮忙，既然不帮，我就自己一个一个副本的找！我有什么错？”
林持安呆了一下，实在搞不清楚她怎么突然就气成了这样，但果肉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他就没敢再说话。
陈灿越哭越凶，从站着哭到坐下，又从坐下哭到蹲起来。
林持安琢磨要不给人家道个歉吧，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刚凑近两步，眼神往下一落，正好看到她脖子上的项链，项链下面，坠着一枚硬币。
非常眼熟。
林持安在自己身上翻找起来，最后从左臂的袖兜里，拿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
这个硬币是李灯的遗物，他不好随意乱放，加上东西又小，就一直随身带着了，没想到居然在这又看着了。
林持安蹲到陈灿跟前，“你是在找李灯吗？”
陈灿瞬间收了哭声，“你见过他？”
林持安点头，把硬币交递过去，“他死的时候，让我把这个，交给他孩子的妈妈。”
陈灿捏住硬币的手顿了顿，问：“他是哪个副本……”
“减肥训练营。”
“怎么可能？”陈灿明显不信，“那个副本，很多人都有攻略，我们家也买了，他怎么会出事？”
林持安指了指外面的荀川，他正围着许艳，一蹦一跳地，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卖攻略的人就在那呢，有什么用吗？”
陈灿不说话了。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看向窗外。
陈灿小声问：“我们都已经找了到自己的身份，是不是等火车来了，就可以离开了？”
“你再好好想想，车站广播里到底说了什么。”
路信阳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她。
他的眼睛依然架在鼻梁上，眼神透过镜片，一直盯着许艳。
【届时，若您各位还没有想起自己是谁，将无法乘车离开。】
这是当时广播里的原话。
那什么叫想起自己是谁？
这句话的范围太大了。
林持安一筹莫展，在音乐室里来回踱步，最后坐在钢琴凳上，琢磨半天也没想到什么漏洞。
这架钢琴是之前陆肆弹过的，有几张琴谱架在上面。
林持安顺手抽下来，上面是五线谱，他也看不懂，但是谱子的后面，有人用铅笔写了几行字。
【一、电锯人会在动车到来的前三十分钟，屠杀他遇见的每个活人。】
【二、回想起自己是谁的人，不会想乘车离开这里，只有假装回想起自己是谁的人，才有可能离开。】
【三、是否回想起了自己是谁，由村民老赵判定。】
【四、你们六个中，有一个是人以外的东西。】
这是……规则？
林持安皱着眉，觉得像，又觉得不像。
与其说是规则，这个更像是一个提示。
第一条不用说了，从第二条来看，其实就是说靠着被污染想起自己是谁是不行的，需要靠推理想起自己的过往。
第三条……林持安品了一下，指的应该是，推理出自己身上的故事之后，应该去找老赵聊一聊，如果他觉得你已经想起来了，就可以通关了。
第四条，难不成又有诡异伪装成人混在里面了？
林持安不仅对这事见怪不怪，甚至觉得非常没有新意。
这四条互相比较一下，还是第二条最有难度，想要能够推理出自己的身份，就必须得有足够的线索。
村子和学校都没有什么资料，线索只可能在其他玩家的记忆里，准确些说，是在那些被污染了的玩家的记忆里。
林持安收好琴谱，推门出去，决定试探一下。
荀川看到他过来，立马躲到了许艳身后，许艳则拍了拍他的脑袋，示意他别怕。
林持安在离他们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问：“你们干嘛呢？”
许艳笑笑，“刚干完活，领孩子出来玩玩。”
许艳和荀川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的人。
林持安又和他们聊了一会儿，渐渐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