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尝试之后，他脑门上的汗就滴了下来，跟着喉间一甜，气血开始上涌，眼看要糟。
这个时候，宋云谏突然过来，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林持安瞬间回神，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有多危险，“谢了啊。”
普通人跟本不会明白，林持安为什么要道这个谢，但宋云谏却轻轻地点了下头，算是应下了。
林持安就乐了，“同道中人呐。”
这次宋云谏却摇了头，但也仅仅是摇了下头而已，完全没有要解释什么的意思。
林持安也没去深究，反正这人身上的谜也不只这一个，还是出去要紧。
宋云谏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用手往上面指了一下。
林持安仰头，仔细看了看，注意到墙壁和棚顶之间，有着明显的缝隙。
难不成，真的有棺材盖在上面？
那可麻烦了，这个房间虽然不高，但也不是凭他点点脚就能碰到棚顶的，屋子里又没有什么可以踩的东西。
林持安把目光落到宋云谏身上，这家伙要是能站起来，两个人叠罗汉，或许还有可能，眼下这个方案明显就不行了。
他在房间里转了几圈，怎么也没个合适的办法。
一直沉默地宋云谏突然开口：“躺下。”
“啊？”林持安一脑门子问号。
“躺下，往上推。”宋云谏语气没什么波澜，又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林持安反驳到一半，视线撞上对方平静的眼睛，莫名就妥协了。
他躺到地上，双手往一撑，还真的碰到了东西！
我擦？
林持安咬着牙一用力，哐当一声，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被推翻了出去，接着四周开始坍塌。
这种坍塌是无声的，东西砸到地上，然后消失不见，安静得渗人。
林持安拽着轮椅，把宋云谏拉到自己身边护好。
周遭的一切彻底消失之后，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实验室三楼的走廊里，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林持安并没有因为逃出来而松了口气，反倒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这个姓宋的太奇怪了，普通人根本没法直接命令别人躺在地上，去推完全碰不到的棚顶。
宋云谏依旧没有想回答的意思，他操作着轮椅往前，很快到一扇门前停住，示意林持安进去。
林持安犹豫了一下，过去开门。
这个房间明显是做实验用的，有很多操做台，台子下有些柜子。
林持安下意识觉得问题的答案应该在这里面，于是搜索起来。
操作台上全是仪器，柜子里是一些装满液体的瓶瓶罐罐，翻遍了都没找到任何文字资料。
就在他想发问的时候，宋云谏来到柜子前，从里面挑了一个瓶子出来，递给林持安，“中药。”
林持安接了，一脸疑惑，“干啥？”
宋云谏没说话，而是指了指他的左臂。
林持安这才发现，自己左臂断裂的部分，不断发黑，已经向上蔓延了。
他把衣服掀开，胸口上全是黑色的东西，像是一块块的霉菌，估计脖子上也有，所以才会被宋云谏注意到。
规则第八条：【患者需要随时观察自己的健康状况，若病情加重，需自行想办法医治。主任医师判定您无药可救时，有权将您当做活体实验材料。】
规则第九条：【中药是有用的，但中药不能喝。】
林持安立马想到了这两条规则，看来自己是病情加重了。
他看了看手里的中药，先往操作台上倒了一些，然后再抹到发黑的地方，除了有点凉，并没有其他的感觉，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死马当活马医吧。
林持安抹完之后，才注意到瓶子上有个标签，写着：DC1.
这么眼熟呢？
林持安仰头望天，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了王主任的墓碑。
“世界将永远感念王息主任对杜绝DC1传播做出的突出贡献。”
卧槽，这玩意儿不应该是个传染源吗？
林持安反应过来，手上一抖，瓶子里的东西差点没撒出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没好气地问。
“中药。”
“放屁！”林持安直接把宋云谏拉到近前来，指着瓶子上的字给他看，“王主任他们的团队有一个研究成果，就是用来杜绝这玩意儿传播的，它能是什么好东西？”
宋云谏被他拽得微微晃动了一下，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也不回答。
“我问你话呢！”
林持安彻底火了，如果姓宋的敢阴自己，他就把剩下的DC1全浇他身上。
宋云谏在他的注视下，伸手碰了碰操作台上的药，然后再淡漠地和他对视。
林持安被这种无声的挑衅噎了一下，半天才想起往回找补，“我不是不信你，我是说这个东西它有问题。”
“研究成果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宋云谏似乎并不关心那些，而是问了另外的问题。
林持安把之前从水底捞到小本子的事情讲了。
宋云谏沉默了一会儿，调转了轮椅，向档案室走去。
档案室的门开着，里面有些架子已经倒了，应该是林持安之前挣扎的时候碰倒的，他都没注意到。
他想把那些东西移开，方便宋云谏能进来，结果对方却直接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各式文件，命令：“翻。”
……你是祖宗啊？
林持安在一边腹诽，一边蹲下开翻。
这些资料非常厚，关键大部的字林持安都不认识，他翻了两下之后抬头，问：“这不行啊，看不懂。”
宋云谏伸手，一副等着把林持安把资料递过来的样子。
难不成这家伙能看懂诡异的字？
林持安将信将疑地把东西递过去，宋云谏翻了两页，眉头就皱了起来。
林持安心底一乐，看不懂了吧？装什么大尾巴狼。
结果宋云谏却摇头，“看书真累。”
……不是，老大你才看了两页啊！
等等！
林持安反应过来，“你真能看懂啊？”
宋云谏没有回答，又低头看了起来。
就这么看了三四摞，他才抬头，问：“你之前觉得DC1是什么？”
“传染源一类的，比如病毒啊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