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劫狱

  越秋河疾思至此, 调转了去夕良的方向,要救司徒潇,不能为难夕良,只能选择劫狱, 而且要尽快!借助他的力量一同逃出琉璃剑宗。

  在匆匆步履中, 越秋河心道:洛夜白事已至此,你还不松手?做月亮哪里不好了?又白又好看, 让人心仪。

  在邢狱司原本有很严格的精卫把手, 眼看就到了, 越秋河一无腰牌,二无职权, 空手撞胆迎上去,精卫见了双双颔首点头。

  “见过辛夷君!”

  “嗯,司徒潇在里面吧,我进去看看。”越秋河声线放得轻, 他已平缓如常。

  精卫一听互对眼神, 其中一位拱手道:“辛夷君是想再审问关于他弑杀何宗主之事?”

  “他弑杀何宗主?!”越秋河瞬间失色,两名精卫骤然被他一怔, “咳咳, ”越秋河连忙侧首假意握拳,掩唇轻咳, “嗯嗯,算是吧。”

  精卫诚恳道:“那属下给辛夷君带路。”

  越秋河也诚恳回复:“不用, 你给指个地, 我自行便是。”

  精卫道:“如果辛夷君只审问司徒潇, 他在最里边靠右的牢房里, 如果您还想审问他二叔司徒贤, 则在相反的入口最里层靠左边牢狱里。”

  不过是当着天下轰轰烈烈认个错,如何就牵连了器宗两位当家的?司徒贤一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干起了弑杀任务?有如此的城府他不光明正大夺取圣尊之位,干嘛事后弑杀新任圣尊?

  不合逻辑!

  夕良是新任圣尊。若不是他,除了怀渊,司徒潇,天下就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胜任。

  “对了,新任圣尊是何宗主,如何没有大庆?”越秋河思忖后又反回步伐,问精卫。

  这倒是琉璃剑宗上下弟子都想不通之事,均未得知结果,终是猜测弑杀者一日未除一日不得提及此时。

  也正因此,司徒潇落到越秋河曾经的命途,由过之而无不及,只待近日定罪伏法,受凌迟之刑!

  精卫的含糊令越秋河也猜测到几分,他径直走近邢狱司牢房。

  牢狱里的阴暗潮湿,还有呛鼻的腥嗅味,这一切遥远又贴近,越秋河似乎伸手即可触及昨日的伤痛,他不敢也不想,他箭步流星极速来到最里面靠右的牢房里。

  “打开!”越秋河气息加重,下令牢房左右的守卫。

  两人吓得一阵哆嗦,连忙在腰间掏钥匙开锁,有个胆肥的不忘用颤抖音色恭维:“辛辛夷君您您辛苦了。”

  在铁牢外,越秋河便注视着被悬绑的司徒潇,满身血迹,凌乱不堪,他偏头闭目,好似晕过去,越秋河心中一寒,眼前潦草狼狈的司徒潇已负腰间镶满实力冷傲不羁的潇宗主。

  就在几月前,越秋河也曾在此牢狱中被构陷,看到司徒潇的一瞬间,仿佛昨日重现,被绑的人变成他与司徒潇,在无尽的黑暗深渊,挣扎无助。

  忽感身体不适,越秋河及时想到弱水三千咒,缓过气息,不去深思。

  “司徒潇......”越秋河靠近他,轻声呼唤,半响,见他缓缓睁眼,第一次见到司徒潇迷离的眼神,像个迷路的大男人,随即见他露出一丝苦涩笑意。

  “如何......是你?来还我四千黄金?”他唇延放松,气息微喘不忘风趣。

  “什么时候了你还记挂我那点账,你司徒潇要杀人都是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告诉我这里面出了何事?”

  越秋河挡在司徒潇跟前,司徒潇却越过他的发顶望见外面睨进来的小眼神,垂眸便见越秋河忧心之色,司徒潇咳嗽清嗓,同时上下打量他。

  半响,司徒潇星目寒光,沙哑的嗓音反问:“恢复得挺快啊,你与洛夜白究竟有何恩怨?两天一夜的雪阶跪行告罪,闹得天下皆知,你还要不要活啦?”

  两天一夜!有那么长吗?难道是后来委实太过寒冷痛苦,被折腾忘掉了?越秋河心里狐疑,且无暇回想。

  “死之前定先还清你那点账,以免你时刻惦记。”越秋河没给他好脸色,转而正经说道。

  “说来复杂,在陵墓地底,被人揪着几百年前的老账不放,无处申冤,不过我也确实有错,算了不说这些,你和徐程在陵墓地底如何出来的?怎么又摊上弑杀圣尊之罪,你不就成了第二个越秋河了?”

  看着那些捆绑的玄铁链,越秋河抬指微微碰了碰,竟生生给弹了回来,他摩挲思忖,好生厉害。

  就在越秋河被微震,司徒潇未问出几百年前的账为何时,便见他右耳后方乍现一道金色光芒,瞬间又消失不见,司徒潇拧了眉,越秋河似乎并未感知那道光芒,他虽受微震,未伤分毫。

  就听越秋河赞赏他:“看来你为强者所言非虚,当初绑我的无非普通玄铁链,如今,你把夕良逼得玄铁符篆链都使出来了,论此你即无错,也有错。”

  就在越秋河抬眸望着垂盯自己的司徒潇,他满脸桀骜不驯,越秋河猜测出他的心思恰好相反,在他深邃的星目中越秋河看到曾经的自己亦如此。

  他出言鼓励:“潇公子不要沮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信不信我?”司徒潇肃然问他。

  “废话!不信你我冒死前来,你还怕我那四千黄金没地花?”越秋河若无其事抬指给他擦了嘴角的血,又掏出手帕擦拭指腹,一边神色凝重:“我想不通你如何被灌上这弑杀之罪的。”

  “你应该去问何夕良。”司徒潇的眼眸在瞬间温和后,转瞬又寒意彻骨。

  能问还问你?

  “行,先救你出去再说。”越秋河手腕悄无声息往后施出一道灵光,在门口守卫的两名侍卫毫无防范,就算早有防范也无用,他们靠着铁牢无声滑倒,越秋河颔首琢磨着玄铁符篆链的解开之法。

  “劫重罪之狱,于同罪定论,你就如此信任我?”司徒潇见他毫不犹豫就做出劫狱行为,有些震惊,毕竟当初越秋河入狱三日,他便犹豫了三日,纵使得到他的答复,他也未必会如此爽快。

  转眼,越秋河手握一把白色匕首,没有回答,意味深长朝他眨了一下眼。对于顶级琉璃剑宗压箱底,名声赫赫,妖魔鬼怪闻风丧胆的玄铁符篆链。

  就在司徒潇眼前,他确定没看错,越秋河用他手中小巧的白色匕首触之即断,应该说像是被匕首的威力所融化,更为准确。

  “你这什么宝贝,看起来一无光泽二无特质,何人给你打造的?”司徒潇思及自己的软银手套,能破玄铁,但定不能破符篆的威压。

  “那你得去问我娘。”越秋河诚实认真回答,收了匕首,幻成一枚红骨指环,他戴在指节上,搀扶司徒潇慢条斯理告诉他,“打从我娘胎出生就有。”

  “那令娘究竟是谁?”司徒潇也正儿八经的刨根问底,忘记看越秋河耳后异象。

  “不记得了,”越秋河眼眸回忆片刻,“不过我记得她飘逸的白纱衣,仿佛置身在白云间的上仙,她唤我的名字格外温柔,就像寒冬夜里的被窝,又软又暖和。”

  这些话从越秋河嘴里说出来,司徒潇深信越秋河是真的信任他,但又像故意起引他嫉妒,他神色不豫:“你故意气我吧,关于我娘,我连模糊不清的记忆都没有。”

  “既然如此,那你认我娘作娘好了,我也多一位哥哥。”越秋河言笑晏晏。

  “滚,谁要做你哥哥!”司徒潇说得低沉,扯痛了身体上的鞭伤,他咬牙说:“我有娘,只是,忘记了她的样子。”司徒潇的话无端令两人同时莫名心口酸涩。

  “你在此稍等,顺便试试灵力有没有恢复,我去去就回。”越秋河打破尴尬,将司徒潇依靠在墙壁上,未经他同意,人已大步离去。

  他走得急,是怕思念过多引起弱水三千咒。

  因弟子们对洛夜白的忌惮,越秋河一路上出奇的顺利,他将数名精卫施法至晕,再回来带司徒潇出邢狱司。

  见他两手空空独自回来,司徒潇惊愕:“我二叔了?”

  “不好,我险些忘记,你再等我片刻。”越秋河是真忘了他二叔,又转身离去。

  “不是险些忘记,是你已经忘记。”司徒潇盼望落空,带着伤缓慢前行,嘴上不忘嘟哝他一句。

  最后三人集合,当司徒贤看到平日倨傲凌风的侄儿宗主,此刻血迹斑斑,狼狈之相令他掩袖抚泪,哽咽失声。其实他看不见自己落魄得一把心酸一把泪,身为长辈更为糟糕失态。

  “好了二叔,我们回万刃山了。”司徒潇见越秋河侧面,勉为其难尴尬扶他二叔,又宽慰几句。

  “嗯嗯......”司徒贤发出近似闷声的鼻音点头,二叔的气势荡然无存。

  三人很快逃出邢狱司,即将出琉璃剑宗石门之际,空中传来洪亮之音阻止了三人的前行。

  “司徒潇与司徒贤犯了重刑,你救他们等于同罪,秋河,回头是岸。”

  是夕良的声音!

  “夕良!”越秋河转身,朝他亲切喊出。

  但他并未迎上去,而是抵在司徒潇身前,“夕良,司徒潇他不会弑杀你,你听我说.......”

  “何宗主啊,你怎么刚做上圣尊高位,就晕头转向,我器宗潇宗主若要杀谁,从来都是明目张胆唯恐天下不知,断不会来阴的杀你,你看你不仅对我器宗进行污蔑,更私下对人动用如此残忍刑罚。”

  也不知道司徒贤是因为侄儿落难伤怀,还是他们司徒家的清誉受到威胁,不似平日默守陈规,估计也是逼急的兔子也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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