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只看得见迪卢克浓密而长的睫毛,凑近了看后更加清晰,手痒得很。
先是摸了摸,睫毛随着迪卢克眨眼而划过她的指腹,如同扇子轻扇。
花卷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好奇怪哦,怎么痒痒的?
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迪卢克的眼睛上,也不管迪卢克警告的话语,非要凑近了看,然后突然有了一个疑问——有多少根呢?
好想数数看哦。
可是头有点重,眼皮也有点重……好像是困了。
于是,她举着手宣布,脆生生道:“我要数着你的睫毛睡觉!”
迪卢克当然不会同意。
头顶是明亮的灯光,迪卢克虽然尽力想和花卷拉开距离,但无奈少女铁了心要数他的睫毛,也怕她摔倒,迪卢克虚扶着她,由着她来。
眼前是放大了很多的脸,她身上的香气混合着酒香一起,萦绕在他的鼻尖。那是一种很温和的花香,迪卢克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花。
她的长发落在了他的脖子上,随着她摇头晃脑而动,脖子痒痒的。
指尖落在他的眼前,嘴巴还在嘟囔着数字,已经数到了27。
一边数还一边赞扬他的睫毛很长。
“111、112、113……”花卷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136!”
她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迪卢克,眼里满是兴奋,高高地举着自己的手,“136根诶!”
迪卢克无奈地拉下她的手,“嗯,136根,你真棒。”
心愿得到满足,还得到了夸奖,花卷嘿嘿笑着,任由迪卢克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她歪着头看着迪卢克,眨眨眼睛,“你真好看诶,你为什么这么好看啊?”
虽然知道醉鬼说什么都是一时兴起,但迪卢克还是因为她的眼神而心跳快了一分——专注而热切,蕴含着炽热的情感,直勾勾地看着他。
水雾在她的眼里漾开,浓雾散去过后,倒映出了他的模样。
好像她的眼睛只看得见他一样。
迪卢克抿了抿唇,伸手盖住了她的眼睛,没直接回答她,而是顺着她的话反夸她,“你也很好看。”
花卷拉下他的手笑着,看起来有点傻乎乎的。
“睫毛数完了,该去睡觉了吧?”迪卢克沉声说道。
花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眼睛眨啊眨,热乎乎的手拉着迪卢克的手。
她一看着迪卢克的眼睛,像是在欣赏瑰丽的宝石。
——好漂亮啊。
这是花卷脑袋里唯一的想法。
看了良久,她突然打了一个哈欠,看起来是困了。
终于困了。迪卢克松了一口气。
想要扶她起来去休息时,面前的少女笑了笑,然后凑到他的面前,带着湿意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迪卢克能感觉温软的唇贴在他的眼睛上,眉骨处喷洒着她呼出的热气,整个人当即就呆住了,落在她肩上的手也没再有动作。
他愣愣地看着她退开,然后脑袋一歪,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
迪卢克还维持着想要扶她的动作。被亲吻过的眼睛还残留着感觉,仿佛少女的吻还停留着,心跳声有些明显。
过了好一会,迪卢克不可置信地看着睡倒在他怀里的人。
……果然是喝醉了吧。
抿了抿唇,他将花卷打横抱起,准备将她送去为她准备好的客房。余光瞥见同样睡着了的派蒙,犹豫了一会,也捎上了她。
于是,女仆们看见自家老爷怀里抱着熟睡的花卷,而花卷怀里躺着熟睡的派蒙,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大家面面相觑,直到迪卢克喊女仆长帮忙。
他可以送回房间,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女性帮忙。
花卷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她脑袋有点重,在床上滚了一圈,抬手拍拍脑袋,挣扎着坐了起来,茫然地观察着房间里的环境。
有点陌生,但是窗外的葡萄园很眼熟。
“不是在吃饭吗,我怎么睡着了?”
她揉着太阳穴回忆着昨晚的事情。
她记得她在和迪卢克一边吃一边聊,还一边喝着红酒,红酒口感很轻,喝起来很顺滑,一个不注意就喝了好多。
然后……然后就感觉很热,头也有点重,感官延迟,坐在她对面的迪卢克说话也朦朦胧胧的。
再然后她就没有记忆了,现在一觉醒来只觉得头痛。
大概就是之前酒馆里那些酒文化爱好者所说的宿醉头痛吧。
派蒙也在呼呼大睡,一边睡还一边流口水,嘟囔着甜甜花酿鸡真好吃,她要吃五个,让花卷快付钱。
也不知道梦到了在哪消费。
伸了个懒腰,花卷翻身下了床,穿好鞋子打开门。
正巧,对面的房间门也打开了。
穿戴整齐的迪卢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两人正好打了个照面。
一个穿戴整齐,精神抖擞;一个头发凌乱,脚步虚浮。
对视了三秒后,迪卢克先开口了。
“你……”
花卷疑惑地看着他:“嗯?”
迪卢克打量了她几眼,神色认真地说道:“你以后还是别喝那么多酒了。”
“啊?”花卷感觉一头雾水,迷茫地看着迪卢克,“为什么?”
她只是喝醉了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多喝?
“你……”迪卢克看着她,眸光幽深。
他拉了拉手套,低垂着眼,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你昨晚喝醉了,非要摸我,非礼就算了,还做点评。”
“要不是看在往日的交情,我就把你交给西风骑士团处理了。”
“这么差的酒品,就当是为了你荣誉骑士的声誉,还是别多喝了。”
花卷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看自己的手,然后又看迪卢克,扶着门把手的手轻颤着,声音也有些颤抖。
“我……我怎么非礼你了……”
要命,最近她也太放肆了吧……
受害者已经第五位了吗?
“你借着酒劲把我推倒在椅子上,然后……”迪卢克停顿了一下,眼神虽然毫无波澜,但却牢牢地锁着花卷,将她的震惊模样尽收眼底。
眼看着她瞪大了眼睛,迪卢克把话补完,“然后摸了我的胸肌。”
花卷深吸了一口气,因为过于震惊而面无表情:“……我做了什么点评?”
迪卢克走到花卷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微微眯起眼睛,眸光深沉。
沉声道:“你说,还是艾尔海森的胸肌手感好。”
花卷瞳孔地震。
我的天,她昨晚到底在干什么?
非礼就算了,怎么还能砸场子,当着迪卢克的面夸另一个人的胸肌手感好呢?
花卷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了,眼前能看见天国的景象。
看着迪卢克带着点不悦的眼神,花卷揪紧了门把手,感觉整个人被扔进了名为“尴尬”的水池里。
好尴尬啊,尴尬得能原地抠出一座蒙德城的程度。
花卷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了一下迪卢克的衣袖,带着点讨好:“迪卢克,对……对不起,我……喝醉了瞎说的……你……你别当真……”
她看到迪卢克笑了一下,可是眼里却没有笑意。
下意识地想后退躲回房间里,结果迪卢克就像洞察了她的想法一样,带上了门。
花卷推了小半步,整个人都靠在了门上,紧贴着泛着凉意的门。而她的面前站着迪卢克,他不单站着,还朝她靠近了些。
当花卷想从侧边开溜的时候,一只手臂横在了她的面前挡住了去路。
花卷只能缩回原位,小心翼翼地看着迪卢克。
花卷:
“你现在已经清醒了吧?”迪卢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声音低沉,带着磁性,“所以,清醒的你觉得谁的胸肌手感更好呢?”
花卷:“……”
“哈?!!”
这算什么问题?
这很重要吗?
见她迟迟不回答,迪卢克伸手撩起一抹她的头发在手掌间,黑发与黑手套几乎融为一体。
“嗯哼?”
尾音上扬,本来声音就沉,这么一声带着些性感,听得花卷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我……其实……”被迪卢克直勾勾地看着,花卷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眼珠滴溜溜转着,就是不敢和迪卢克对上眼神。
“其实……其实都很好啦……这种事情,没、没必要分个高低吧……”
微凉的指尖已经落在了她发烫的耳朵上,花卷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看了迪卢克一眼,又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迪卢克刚好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羞意。
不自觉地勾着唇,迪卢克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毕竟她昨晚就是这样步步紧逼,非要数他的睫毛的。
“不,一定要有个高低。”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花卷感觉更紧张了,想要立马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
“就……就是……其实还是……”她飞快地眨着眼睛,双颊绯红,紧张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看起来异常可爱。
“其实还是……还是……”
“啊——抱歉!”
女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旖旎的氛围。
两人一转头就看到了抱着木盆的女仆,女仆小姐捂着嘴瞪大了眼睛,见两位朝她看来,她赶忙左右看着,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地掉头。
“哎呀,我好像衣服没晒呢……”
花卷看着她怀里空空如也的木盆,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小姐姐,借口也太拙劣了吧。
借着这个机会,花卷低下身子一溜烟地脱离了迪卢克的壁咚范围,然后朝着女仆小姐快步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紧张地看着迪卢克。
“那……那个,小姐姐,你知道洗漱室在哪吗?”
借口同样拙劣。
迪卢克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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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谁的胸肌手感最好?
花卷:莱欧斯利(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