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挑衅

  气氛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不过外层却不显现出来。

  谢予白坐在轮椅上,他手随意的搭在腿上,最近他的腿开始有知觉了,不同于刚刚苏醒的时候,软绵绵的像一团海绵。

  他换了一个姿势,用手撑住额头,看起来很随意。

  面前的雌虫还在孜孜不倦地说着,谢予白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己的袖扣,对方自从得知他失忆这件事之后,还挺高兴的。

  谢予白揉了揉眉心,故作不解地询问道:“你对我的法定婚龄这件事还挺关注的呀。”

  雌虫政客讪笑了一下,“毕竟这是一辈子的大事,可要引起重视。”

  谢予白目光意味不明,他盯了会儿对方,最后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解释道:“这件事我会着重考虑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面前的雌虫本来想要把自己家的孩子推荐给谢予白,虽然说谢予白名声并不是很好,但是家事样貌都还过得去,只要结婚后还不都是雄虫说了算。

  但是对方明显是油盐不进,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暗自唾弃对方不识好歹,活该到现在都没有适婚对象。

  谢予白在这短短一个小时之内,有过来问候的,也有过来打探他失忆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的目光下意识扫射了一圈,想要寻找和听枝在什么地方,却没有找到。

  年龄的代沟一直都会存在。

  谢予白一直担心自己年龄太大,会与对方产生一定的矛盾或者是价值观念上的偏差,怕对方长时间跟着自己,会感觉自己很没有意思。

  他揉了揉眉心,虽然现在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身体状况还是依旧相对较差,而且太久没有高强度的工作,一出院就出来参加这种宴会,过度的应酬会让他感到疲惫。

  他打算找个角落里待一会儿,毕竟待在太过瞩目的地方,肯定会有出于礼貌来打招呼的。

  他操纵着电动轮椅,一边看着光脑上的时间。

  他的主页每逢宴会就会有许多民众艾特他,当然这大多数都是在骂他,推行新政的时候更是。

  谢予白早交心以为常,他甚至感觉非常有意思,看见这群无能狂怒的家伙,自以为是操纵着键盘,口诛笔伐。

  面对于真正的权势,他们甚至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有时候谢予白真的感觉自己不正常到极致,可是看了看周围的爱好,他突然发现他过于正常,正常到了被周围视为异端。

  很快,轮椅撞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谢予白以为是服务生,他刚刚抬起头就发现是一根拐杖,顺着拐杖,目光不断地上扬。

  谢予白笑了:“您还能参加宴会吗?真的是非常不容易啊?”

  “皇室也会因为您的存在感到困扰吧,是吧,斯内尔先生。”

  老斯内尔拄着拐棍。

  不同于舆论刚刚出来的那几天,对方现在可以说是憔悴,原本的黑发现在已经是染色剂,都染不掉的发白。

  展示自己的味道充斥在谢予白的鼻尖,他极其刻意地用着戴手套的手指摸了摸鼻子。

  “这些事情都是你干的吧?你就这么恨我?”老斯内尔皱着眉头,他的眼窝凹陷,眼部的皱纹像是老树的根部看起来非常的可怖。

  “那又能如何呢。”谢予白没有否认,他的面孔上甚至还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这是与他任何采访的形象都是相悖的。

  他就像是一位俊秀而又阴郁的吸血鬼,悄无声息地就能够把它尖锐的牙齿扎到你最脆弱的地方。

  面上的笑容像是一把镰刀,随时准备收割着他的成果。

  “您不是还没有打败舆论的力量呢,百年来的积蓄,终究还是因为皇室对您的忌惮,而作废吧。”

  谢予白笑了笑,他在政界的名声不好,不是没有理由,他就像一个疯子,丝毫不记后果。

  老斯内尔盯着他看了半天,他现在最后悔的事就是在十多年前招惹的这只雌虫,当时对方在雌虫之中甚至是在雄虫之中,容貌都不逞多让。

  对方那时候已经狠绝到极点,哪怕翅膀折断,还依旧逃离,甚至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到现在都还没有恢复完全的伤口。

  “我真的很后悔,当时怎么没让你直接摔死。”

  “那能怎么样呢,能够重来吗?”谢予白慢慢吞吞,他向来就不走寻常路,“我当时手里有刀,你再碰我一下的话,你或许就活不到今天了。”

  “你挺喜欢你收养的那只雄虫吧。”老斯内尔没有直面他的问题,“对方还不够二十几岁,但是已经要准备履行婚姻法了,没有机会了吧。”

  “关你什么事?”谢予白语气淡淡。

  “你很不甘心的吧,很不甘心比对方大那么多岁,很不甘心在对方最好的年纪而你却要结婚了。”老斯内尔目光扫过谢予白,嘶哑的声音说出最恶毒的话。

  “对方知道你真实是什么样的吗?你在对方面前伪装的很辛苦吧,你这种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雌虫,对方有一天知道真相之后也会对你产生拒意的吧。”

  谢予白面上表情没有变化,像是在很平常的谈论天气一样,他甚至还挂着悠悠的笑容,看起来不紧不慢的。

  “那又怎么样呢?关你什么事,你现在都还自身难保,还有机会来处理我的事情吗?”

  谢予白对斯内尔的厌烦在一瞬间到达了巅峰,他发现这位真的是一直都很讨厌。

  不论是小时候折断他的虫翼,让他的洁癖到现在都还存在着,还是现在对方哪怕是不得安宁,还要拉自己入苦海。

  偏偏自己心底最忌讳的东西都被对方说出来,自己也只能面色坦然,装的好像无济于事,来接受对方的劝慰。

  对方哪一句都是真的,他能够怎么样呢?像是把银直接撒在他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你没有失去记忆吧?我怎么听说你在那只雄虫面前装的,就好像不谙世事一样,那不是你吧,谢予白。”

  斯内尔就像是一只毒蛇家庭的煊赫和自己的政治天赋,让他是家族中辉煌的一代,没想到却折翼在谢予白这里。

  他是不甘心的,因为自己的丑闻而落败。他可以接受自己因为长江后浪推前浪,比不上这些后辈,但是无法接受,因为这些绯闻导致他永无翻身之地,明明都是些无济于事的贱民罢了。

  他自古就是高傲惯了,他认为阶级是不可横跨的天堑,这些普通人家的子弟哪怕是通过学业获得职位,但是骨子里还是留着肮脏卑贱的平民的血。

  而谢予白同样身为世家,却站在这群平民那边制裁他。

  明明他们是一个阶层,站在最高处剥削者这些平民的利润,他们是天生的□□者。

  而这些平民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在网络上用键盘作为武器,实际上判决的刀刃永远在皇室之间,皇室的至高无上性让一切法律都为之左右,他们是天生的法官,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谢予白皱起了眉头,他哪怕坐在轮椅上,气势也丝毫不减弱,更何况现在老斯内尔处于式微的状态,“所有都是要还回来的。”

  “你既然享受着权利,就必须要承担着义务,家事的煊赫不是你用来违反法律的资本,你这样,迟早是遭到报应的,我说过的。”

  谢予白把玩弄袖扣的手指收了回来,他随意地搭在轮椅上敲了敲扶手,节奏性中伴随着几分压迫感。

  他早就成长了从当初被质疑太过年轻,上次又对他家产产生觊觎的,认为他无法肩负起家族的未来,到现在已经到了即将成婚的年纪。

  岁月变迁的太快,这些先者也终究要退归到幕后。

  “按理说你还是我的后辈,我们何必闹成这样呢。”老斯内尔叹了口气。

  谢予白嘲讽地笑了一下,“可是你不就喜欢骚扰这些后辈吗,这么多年爱好都还改不了么。”

  老斯内尔笑了一下,他看起来像是妥协了,又像是把一切都放下去了,只有谢予白知道这位就像一只恶魔,随时把魔爪能够伸向你。

  “对了,你收养的那只雄虫长得倒是不错。”

  “那也和你没有什么关系。”谢予白姿势很随便,他带着上位者的漫不经心,向来他就对斯内尔没有什么好脸色,现在对方倒台他就更加态度差劲了。

  “你现在还没有公布你和他的关系吧,是不是现在开始后悔让对方当儿子了?话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吗?”

  斯内尔现在已经彻底的病态,甚至忽略自己以前对谢予白造成的伤害,想要用薄弱的筹码与对方交换。

  谢予白早就该有所察觉,早就从斯内尔不顾以往的情分,开始导致车祸这件事。

  一切都开始撕破脸。

  “按辈分你也算是我的叔叔。”谢予白面无表情,“不过现在不算了,你敢动他一下,我要你不得好死。”

  “还是这么容易生气。”斯内尔的语气像是哄孩子一样,“这种脾气的确是很难找到合适的伴侣的,当然那小家伙就很不错。”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想要我帮你还是想要干什么?这些都是不可能的,你伤害了那么多的无辜儿童,这些事够你坐牢坐到死的。”

  “我既然是你的叔叔,当年的事情我也很抱歉,毕竟忍不住。”斯内尔笑了一下,不过笑的不是那么的慈祥,“告别之前我就送你一个礼物吧,你不是很喜欢那个雄虫吗?”

  谢予白皱起眉头,斯内尔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他太过于不放心,特别是最近对方似乎盯上贺听枝。

  这种不安感几乎盘踞在他的心头,像是低空飞旋的空中武器,随时可能落下来,造成大规模伤害。

  “现在你有两种选择,占有那只雄虫,或者是把他让出来。”斯内尔的声音非常的愉悦,“刚刚据我观察,有许多雌虫都在盯着这只雄虫。”

  “所以你可要小心,搞不好这只雄虫就是别的家的。”

  “你对他做了什么?”谢予白突然感觉一阵强烈的不安。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脑海中的精神力也在翻滚着敲打着他的神经。

  斯内尔笑了一下:“你猜呢。”

  ***

  贺听枝拭了下嘴角,他低头看了看,指尖上还凝聚成的血渍。

  他的脑袋现在还不清醒,时不时跳一下,丝丝的疼痛感萦绕在脑间,心跳的发慌,像是忙乱的脚步。

  他一面扶着墙,一只手揉着额头,阵阵的疼痛感让他不敢轻易地移动,唯恐下一秒倒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真的出了什么毛病,自从进入到这个世界开始,自己的身体状况愈发日下。

  脑海中的记忆浮现在心里,不知道为何幼年时悲伤的记忆越发地呈现在面前。

  像是一道尽头,且又一直向着前行。

  为了以防万一。

  贺听枝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贺云起的声音又浮现在自己的耳畔,他问侍生要了一杯水。

  冰水被他一饮而尽,刺激的胃部,但是却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打开光脑开始搜索:精神力匮乏是什么症状?

  头晕、目眩、浑身无力,甚至还有更多的副作用。

  贺听枝摸了一把脸,他突然感觉爱尔波塔医生似乎不是在开玩笑,自从他踏入这个世界开始,精神就变得开始衰落起来。

  有时候睡觉也会在半夜之中惊醒,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现象。

  “系统?”贺听枝尝试性地想要呼唤系统,可是这一天系统都没有反应。

  嗯,看来系统似乎真的失联了,他揉了揉眉头,感觉系统的存在有些莫名,毕竟无法解决叶含予的出现,除非叶含予也有一个系统。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悖论,他的存在是一场故事的话,他终将会离开这个世界会坍塌,那么这一切呢,都会不复存在吗?还是回归原本的生活?

  这一切由于时空的矛盾性,除非是真的存在两个世界,然后有隧道可以穿过,但是这也不符合他十八年乃至十九年来的常识。

  说起这个,贺听枝无意间看了一下日期,他发现今天居然是他的十九岁生日。

  也确实是有一点过于巧合,贺听枝盯着日历上熟悉的日期。

  按照往常,这天他爸应该会回家看他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发现他儿子突然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发现不了他儿子在不在?贺听枝感觉自己也挺悲哀的。

  贺听枝感觉自己恢复的差不多了,他坐在角落里喘了口气,继续喝了口水。

  他怕谢予白公事还没有谈完,据他从网上看来的至少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够正式的开宴。

  贺听枝蓝色的眼眸颤了颤,他去拿了一块小蛋糕,盯着那块小蛋糕看了半天。

  周围到处都是人来人往,贺听枝也不敢到处乱跑。

  大脑逐渐地放松下来,像一团轻飘飘的云朵。

  贺听枝摸了摸额头,这简直就像刚才发生的症状,是他虚幻中想象的一样。

  贺听枝端着蛋糕,叉子刚刚才插进去,他就听到旁边的声音响起来。

  ——“自从二十年前,国宴就莫名其妙改成了今天,按理来说一般不都是皇储的生日。”

  ——“这你都还敢说,那位年少天纵英才,不也还是堕落了吗?”

  贺听枝愣了一下,他本来想要走开的,但是对方实在是毫无顾忌,即使刻意地压低声音,也能够传到他这边来。

  “谢予白的父亲不也认识那一位吗?”

  听到熟悉的姓名,贺听枝脚步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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