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凌愣住,怎么说来说去话题又转到他陪苏梦菇下棋上去了?
再扯下去,怕是要遭。
“那我不要了,你早点休息。”祁天凌难得的不缠着枫景,此刻只想逃。
“站住!”
枫景的喝止令祁天凌很是意外,之前一直巴不得他滚的,有多远滚多远,这次竟然勒令他停下。
祁天凌心虚的转过身来,那么大个男人兼战神在枫景面前竟然生起畏惧感。
小美人面现薄怒,眼尾湿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难过的。本就纤细的身子因这几日的厌食越发单薄,又因生气而微微颤抖,落在祁天凌眼里显得楚楚可怜。
祁天凌心中一痛,立即上前将他拥入怀中。
“怎么了?”贴着枫景额头问出一句,话语尽是温柔。
“你若不把那一千两银票拿回来,你信不信我明日派人去把苏府砸了?”
看似楚楚可怜的美人说出话来竟这样强势,令祁天凌倒抽一口凉气。
“咱们又不缺那一千两,何必如此介意?”
枫景推开祁天凌,脸上由薄怒转为震怒。
“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这是你拂了我的面子。”
祁天凌懂了,他先前怎么没想到这层?
若不还回去,丢的是苏家的面子,若还回去又拂的是枫景的面子,这下可难办了。
祁天凌又开始头痛,这难道就是他不知足的报应么?
“你处处顾及苏梦茹的面子,连我跟她之间的争斗也要插手,为何不直接休了我,放我出去?!”
“还悄悄拿钱给苏有成,你给过我爹一文钱吗?”
“这……”祁天凌梗住。
想着当初娶枫景时多少也是给了钱的,迎亲仪式一样没少。同样是皇帝强迫赐婚,可到苏梦菇这里一毛没拔,背地里拿了一千两,还是还枫景耍赖赢去的,应当不过分吧?
谁知这样做竟又拂了枫景的面子,眼看着小美人不愿善罢甘休,可如何是好?
祁天凌真想当场晕一回。
“那我给你父亲两千两?”
“谁稀罕?你必须把那一千两给我拿回来,不然我明天就带人去抄了苏府!”
“使不得,乖乖。”祁天凌忙伸手扶住枫景双肩,一脸认真的对他说,“这样做会犯法的。”
“我不管,我就要去。”枫景想着,祁昭也不会拿他怎样,就他那点儿心思他还看不出来,想必不会为难他,至少不会要他性命。
而事实确实如此,祁昭早就猜测苏有成跟祁天凌有勾搭,若是枫景把苏家抄了,反倒给他省了事,到最后也并不妨碍他用苏梦菇母亲要挟她刺杀祁天凌。
而祁天凌更是不必说,大不了把他休了,反而得偿所愿。
如此,枫景便没了顾忌,这口恶气不出就是咽不下去。
祁天凌若把那几千两银子都还回去了,只会增长苏梦茹的气势。
本就对苏梦茹嫁进来有介意,若到时候还要受她欺负,那还不如去死了。
“好了,好了,我明天去把它拿回来,行了吧?”
祁天凌见势不对连忙妥协。
可麻烦又来了,如此一来怎么开口向苏有成要?
真是要了命了!
“哼!”
枫景这才肯罢休,拿开祁天凌的手重新坐回床上。
“你可以滚了。”
祁天凌 : “……”
看了一眼床上的美人,本王不想滚了怎么办?
“愣着干嘛?昨天才写了保证,这么快就想反悔?”
“那意思就是晚一点可以反悔?”
“滚!”
枫景拿了桌上的水果砸他。
祁天凌精准的接中一个,放嘴里发泄般了咬了一口。随着一声响亮的水果裂开声,祁天凌悻悻的退了场。
“砰”的一声,门在背后关上。
祁天凌微不可查的抖了一抖,暗道 : 好凶啊,跟楚韵没啥区别了。
突然就跟祁思远同病相怜起来。
然而,祁天凌不知的是,祁思远如今在楚韵心中已经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他自己却越混越惨,惨到妻儿险些被人拐跑,白忙活一场。
第二日,祁天凌依然是收工时去了苏府一趟。
不为别的,就为去把那一千两银子搞回来。
苏有成喜笑颜开的出来迎接,以为祁天凌把剩下的银钱也带来了。
孰料,祁天凌只是来找他下棋的。
“王爷今日为何有这兴致?”苏有成一边儿摆着棋,一边问祁天凌。
“最近事务太多,很烦闷,回去也不得安宁,还不如来找苏大人下下棋,解解闷。”
“原来是这样啊,那下官定当奉陪。”
“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咱们多少还是意思一下。”
一把赌太多,怕苏有成起疑,祁天凌只得这样说,只是耗费的时间要相对长一些。
反正回去也没有人暖床,在这儿下棋混混时间也是不错的。
“行,那凭王爷说了算,一回输(赢)多少?”
“就十两足够,再多就成赌博了。”
“行!”
十两对他们这种地位的人来说确实不多。
因此,苏有成并未起疑。
孰料,这一下就下了大半宿。
祁天凌不把那一千两银子赢回来誓不罢休。
眼看还差二十两,苏有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祁天凌仍然扭着不放。
“再下两盘,不管输赢都不玩了。”
“好……”苏有成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回答。
等到把那一千两银子全部赢回来,已是四更天。
祁天凌摸黑回了王府,此时夜色深浓,霜寒露重,除了檐灯和走廊上的灯之外,屋子里的灯都熄了,府里一片沉寂。
兴许是夜晚太静,静到可以让人产生孤独。
祁天凌突然想去找枫景,正好把赢回来的一千两银票给他,又想到这么晚了,他肯定睡了,便决定不去打扰,径直朝自己的寝殿走去。
“站住!”
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祁天凌转过身去,果然没错,那一脸凶巴巴的美人不是枫景又是谁?
此刻正从暗处走出来,昏黄的灯光为他的银色外袍镀了一层暖色,五官在朦胧之中更显出柔和之美,加之步伐轻缓,给人一种夜遇仙人的感觉。
祁天凌有片刻的失神,直到美人的下一句话道出,才将他拉回了现实。
“这么晚回来去哪里快活了?”枫景走到近前,仰起头望着祁天凌,质问中带着隐忍,好似只需一个着火点便可爆发。
祁天凌有些不敢回答了,怕说错一个字就遭受无妄之灾。
“说话!”枫景又走近了一步,几乎贴到祁天凌身上,不为别的,只为闻一闻他身上有没脂粉味。
谁知,脂粉味没闻着,反倒闻了一身男人味。那男人还将他一把搂住,令他挣脱不能,头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我倒是想快活,可惜你不愿。”
枫景一把推开这个说浑话的男人,怒视着他说道,“说实话,去了哪?”
祁天凌有些想笑,这小美人明明在乎他的却非要嘴硬,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追问他的行踪,方才那点孤寂感突然就消失了。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才缓缓说道,“去苏府拿钱了,顺便下了几盘棋。”
枫景一听,精神来了,“那钱呢?”
祁天凌从胸前掏出一张银票,递到枫景手里,“在这儿,还是给你管。”
枫景看了一眼手中的银票,想留给祁天凌做零花,又想到不能让他身上带那么多钱,给个十两足够,便毫不客气的收下了。
祁天凌顿时后悔,原本以为枫景不会收,谁知这个小美人如此贪婪,竟不给他留一分零花钱。
正想着要如何讨回,便听枫景那清洌的声音响起,“明日给你十两。”
说罢,就要转身离去,被祁天凌一把拉住, “去我那儿睡。”
枫景一把甩开他,“想都别想,你写的保证书墨迹都还没干。”
虽然说得是夸张了些,但写保证是事实。
祁天凌不得不遵守。
“那我送你进屋?”
“不需要!”
枫景扔下这句话就兀自走了。
祁天凌不由自主的跟上,直到枫景进了屋才转身回了自己的寝殿。
第二日,枫景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揉了揉有些发晕的头,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何事。
“公子,”这时小鲤跑了进来,在枫景的榻边停下,脸上带着兴奋,又说,“外边儿一群下人在等着你发月银呢!”
“今日多久?”枫景还有些迷糊,本就没睡好,突然来这事儿,更懵了。
之前没人给他发,也不知秦王府的月银是什么时候发,又到底该怎样发。
枫景都快愁死了,也就小鲤这种小孩子心性才会觉得有趣。
“今日是腊月初一了,他们说每个月都是初一发。”
“初一么?”其实小鲤和枫景都不清楚,他们来秦王府三年,从来没有领过一文钱,也就不知秦王府的这个规定。
算算时间,枫景接手王府财务大概二十七八天,也就是说他接手之前刚发过一次,今日还是他第一次给下人们发钱。
“知道了,让他们等会儿。”枫景这才慢吞吞的起了身来,拿过外袍为自己穿上。
“好。”小鲤应了声就出去传话,令他意外的是,除了没有被罚掉三个月月银的下人之外,苏梦茹竟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
小鲤在心里“哼”了声,心道 : 公子来这里三年都没领过一文钱,你一来就想领,门儿都没有,估计公子也不会给你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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