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姻缘,是不容于世的。
模糊阴阳之间泾渭分明的界限。
将灵魂交付给魔鬼,
唤回还没有完结的爱情。
你愿意吗?
风尘仆仆的男人,带着简陋的行李来到了这个简陋的小镇。
与其说这里是个镇,还不如说是一个比较富裕的村子。据说这里以前的确是个村子,随着经济发展,才慢慢发展成小镇。
镇子地处偏僻,很少有外人来访,所以全镇也只有一个旅店。
男人一身低调的衣着,头低垂着,阳光从头顶照射下来,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本地人很少看到外地的来客,纷纷好奇的打量着他。
男人不想引起注意,没有过多的在街道上逗留,而是很快的住进了旅店。他的房间靠着窗子。
他放下背后的背包,随便挑了一件衣服换上,把房间的门微微打开,留下一道缝,一边听着外面的走动声和说话声,一边透过窗户,观察着楼下的街道。
步履缓慢的老者,带着眼镜显得很精明的男人,平凡无奇的中年男子,年纪轻轻的女孩……男人在床边站了很久,静静地数着进出旅店的人数,皱起了眉头。
突然,走道里响起了男人粗暴的吼声,好像是服务员做错了事惹怒了客人,男人嘴里不干净,叫骂着什么。
一身黑衣的男人离开了窗口,走到楼梯旁边探出头去,正好能看到楼下靠楼梯的房间敞开的房门,和唯唯诺诺的可怜的服务生,满意的笑了。
很好,人到齐了。
故事可以开始了。
、01 血色葬礼
莫川盯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不由自主的又开始走神。
距离白苏瑾离开,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了。经历那场案件的时候还是夏天,现在却已经是秋天了。
白苏瑾的到来和离去都像旋风一样突兀而神秘,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莫川就连寻找,都无法着手。如果不是身边的人也知道他的存在,莫川简直要怀疑自己做了一场梦。
一开始,莫川觉得愤怒,觉得恼火,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他想扔掉家里所有和白苏瑾有关的东西,可是收拾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家里一半的东西,都属于对方,一对的牙刷,一对的毛巾,一对的拖鞋……那么多的东西都是为了两个人而设计,也被他们两个人使用。当莫川终于打包好了所有东西的时候,看着陡然少了一半东西,显得空洞冷静的房子,他又犹豫了。
他守着那些东西坐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把大包小包的东西都扔进了地下室。
他重新回去上班,用最正常最精神的模样,应对每一个案件。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生活,没有谁离开谁就不能再活下去,他也一样。
即使没有白苏瑾。
三个月过去,莫川觉得自己应该已经忘记白苏瑾了,用三个月来记住一个人,再用三个月来忘记他,其实是很公平的事情。
可是想起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心情仍然复杂,他的心脏仍然刺痛,虽然那感觉已经从尖锐,变得迟钝。他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点时间,总有一天,他会成功的。
莫川抱着这样的念头过了一天又一天,有工作时拼上性命,没有工作时就静静发呆。直到有一天,上司把他叫进办公室里,让他休假两周,好好调整状态。
莫川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的失魂落魄,已经明显到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了。
他没有反驳上司的决定,可是又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缺少活人气息的房子,考虑了半天,他决定回父母家住几天。
莫川家里宽裕,父母小有资产,在临近J市的养老城市K市买了一栋小别墅,老两口住在那里,把市里的房子留给儿子居住。莫川从小就是喜欢往外跑的性子,不喜欢呆在家里受父母管教,莫父莫母知道儿子的脾气,也就很少联系他。莫川自得其乐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除了过年的时候,几乎不会去找父母。所以当他打电话给林秋染说自己想回家住几天的时候,林秋染惊讶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林秋染悄悄站在莫川的房门外,心里很是担忧。莫川从回来的那天起,就没出过门,虽然一直开着电视,但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那些跃动的画面上,视线放空在空气中的某个点上。这么多年了,林秋染还从来都没见过儿子这幅模样,可是问他,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干着急。
莫江路过莫川房门,就看到自家老婆又站在那里长吁短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拽着林秋染回了自己房间。
“你老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莫江哭笑不得。
“你看他那副样子,你都不担心吗?”林秋染觉得烦恼极了。
“担心什么啊,”莫江倒是毫不在意,“他又没有缺胳膊少腿,身体健康,有什么好操心的。”
林秋染知道丈夫一直都是大而化之的性子,懒得理他,心里想着对策,莫川这么一直待在家里是很不好的,心里有事的话,还不如出去走走。这么想着,林秋染的视线突然扫过梳妆台上的一张嫣红的请帖。
“你说,让小川代替你去参加那个怎么样?”林秋染瞥了瞥那张请帖。
莫江好像吓了一跳,“不行!你想什么呢?小川什么都不懂,去了要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啊,参加葬礼而已……你嘱咐嘱咐他,让他小心点就是了……”林秋染不太高兴,“而且你每隔几年,就收到一次,还老是神神秘秘的,不肯带我去。该不会除了参加葬礼,你还干了别的事情吧……太可疑了……”
知道妻子对这个请帖的怀疑已经根深蒂固,莫江觉得头疼无比,他犹豫了半天,看着妻子越来越生气的样子,最后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