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秋在洗手间待了近半个小时，一半时间在举报评论，一半时间在揽镜自照。
他在我今天气色还算不错和是不是洗手间的灯光又骗我了之间反复怀疑。
拖到十一都跑过来扒门，鹤秋才直起身体，远离镜子，不过出洗手间之前，又刻意的扯了扯自己的睡衣。
鹤秋压着飞扬的嘴角，朝书房内看去，脸色顿时垮了几分。
他还在小鹿乱撞，封越已经开始下一轮的学习了。
鹤秋不甘放弃，他走过去，蹲在书桌前面歪头看封越，“越老师，你怎么不用人形看书呀？那样不是会更方便么？”
封越的目光从书上移开，在鹤秋脸上停了两秒。
鹤秋故作扭捏，“怎么突然这么看我呀？”
封越沉声问他，“你刚刚吃了什么？”
“啊？”鹤秋茫然，“我什么也没吃啊。”
封越仍有些怀疑，他盯着鹤秋看了会儿，“叫家庭医生过来看看吧。”
真是脆弱又娇气，他稍不注意鹤秋就开始出状况了。
鹤秋急了，“我真没问题！”
“嗯。”封越嘴上应着，转头去拨医生的电话。
鹤秋扑上去夺走了他的手机，“我明明一点儿事也没有啊！”
他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封越观察了一下，觉得有些奇怪，“刚才有点儿不太对。”
“刚才？”鹤秋叉着腰想了想，脸色黑了。
他弯腰趴在桌子上，扬起来一个甜甜的笑，“越老师，你是说这·样·么~”
封越望着他，后退了一步。
鹤秋深吸了一口气，站直身体，“我刚刚看视频里有这段，没忍住学了一下。”
封越明显放心不少，对他说，“不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
鹤秋暗暗翻了个白眼。
转向封越时又收敛起来，他帮封越翻了页书，出于私心和好奇，又问了一遍，“人形不是会更方便么？”
“桀桀！”十一嘲笑道，“当然是因为他不能。”
它又看向封越，“虽然不知道你钻了什么漏洞，但我们主系统才是最强的，它制定下的规则会一直束缚着你。你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嘻嘻！”
毫无意外，它又被打了一顿。
鹤秋不忍掩面。
等封越开始继续学习，才把呜呜的十一抱在怀里，给它拿了最喜欢的鸡肉干，真心劝导，“你少说两句吧，十一。”
从十一这情况来看，主系统也未必有多厉害啊。
不过猜测还是猜测，鹤秋又避开十一跟封越求证了一下。
封越只给了他四个字，“不足为虑。”
他还顺势游说鹤秋，“你想了解系统原理的话，我可以给你讲一下。”
鹤秋下意识的摇头，张口拒绝时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啊！
他不指望自己能学会，能拉近跟封越的关系就行了。
鹤秋欣然同意。
封越诧异看他一眼，不过这本就是他的提议，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从未后悔。
这次也一样。
封越搁下了厚重的商业史，点开平板上的几个视频给鹤秋看。
这几个都是一些奇幻方面的猜想，中间还夹杂着几个故事，半真半假，但看起来挺有道理的。
有猜测是不是真的有系统，如果有，会是怎么构成的，延伸出了七八个方向。
鹤秋看的津津有味儿。
短片放完，鹤秋还有些意犹未尽。
封越问他，“你觉得十一更像是哪一种？”
“啊？”鹤秋目光开始飘忽，他觉得好像哪种都可以。
在封越的注视下，鹤秋磕磕绊绊道，“编码植入？”
封越没出声。
鹤秋继续猜，“病毒扩散？”
直到他把每一种都说了个遍，封越才开口，“你为什么觉得是这些？把每个的原因都说一下。”
鹤秋呆呆的望着封越。
他为什么想不开要用这种方式来跟封越培养感情？
没有增进不说，他这会儿看封越的脸都有些面目可憎了。
当晚，鹤秋又做了个噩梦。
梦里的封越有了具象化的脸庞，帅气迷人，把他迷得晕晕乎乎的。
两个人暧昧贴合，从客厅到床上，然后——
封越掏出了一本书，严肃的看他，“我来考你一下，考试过了才能下一步。”
鹤秋萎了。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心如止水，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爱情的苦他可以吃，但学习的苦他是真的吃不了。
他叹了声气，听见敲门声磨蹭着起来。
拉开卧室门后，迎面就是一个暴击。
封越今天换了套作战服，黑色的长衣长裤十分修身，直肩宽背，飒爽利落。
他一眼就能看出衣服下隆起的肌肉，蕴藏着勃发的力量。
袖口半挽，手上拎着一个木制的外卖盒，在听见动静的第一瞬间，便朝这边看来。
看到鹤秋之后，面上的警惕转为疑惑。
鹤秋不争气的眨巴了下眼睛，飞快后退关门。
他飞快洗漱完换了衣服，喷好香水，才翩翩跃步出门，“早餐……”
话说到一半想起来封越昨晚要叫医生的事情，僵硬的收了收矫揉的姿态，“王叔送了什么？”
鹤秋一坐下，封越跟十一前后看他一眼，而后开始接二连三的打喷嚏。
他拉着凳子挪到三米开外，一人一猫才正常了些。
鹤秋磨了磨牙。
封越把外卖盒打开，上面那份推给了十一，顺便回了鹤秋的话，“你的早饭还没送过来。”
“怎么可能？”鹤秋说着掏出手机。
七点半。
那好像是没送来。
封越和十一都不是普通的猫，鹤秋一开始也就没给他们喂猫粮，都是从日料店定的冷鲜生肉和刺身拼盘。
虽说这些标准也到了人能吃的地步。
但鹤秋不喜欢吃，他早上都是自己独独吃一份儿。
鹤秋拜托王叔去帮他买早餐，坐在餐厅的角落里遥遥看着正大快朵颐的人。
封越吃饭时手边也放着平板，他目光和注意力全在平板的画面上，匀速的往嘴里塞着食物。
认真专注的样子分外迷人。
鹤秋就再次被迷住了，他转转眼睛，小跑回房间冲了个澡，闻着香水的味道趋近于无，又匆匆套上家居服回来。
他踮着脚，蹑手蹑脚的向封越靠近。
走几步看看封越的反应。
直到走到封越身后，封越还是在认真的吃饭看视频。
鹤秋瞧了眼，不敢兴趣的移开目光。
正常人谁一大早起来看新闻啊。
他撇了撇嘴，悄悄的捻起一块三文鱼，递到了封越的唇边。
封越目光短暂的落在面前的手指上，只一瞬，便再度落到了平板上，就像是正常眨动眼睛的频率。
鹤秋就没察觉到他这一瞥。
正自顾自的高兴封越吃掉了。
他兴奋的趴在椅背上继续投喂，看见封越擦了手也没在意。
等到了最后一块，鹤秋故意在封越唇边放了下，却没喂给他，而是转了一圈拿到了自己面前。
封越毫无反应。
鹤秋不死心的把鱼放到了封越眼前，而后慢慢绕后。
在他想象中，封越应该是跟着鱼一块儿转过头看向他，那他就可以当面把最后一块儿鱼喂给封越。
当面喂食，多么亲密又暧昧的场景。
鹤秋盯着封越的后脑勺，犹豫着要不要开始第三次诱捕。
封越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鹤秋。”
“嗯？”山不就我我来就山。
鹤秋两步走到了前面，靠着餐桌弯腰看向封越。
封越扣着他的手没放，掀起眼皮看了眼鹤秋，上半身前倾，咬走了鹤秋手里的鱼块。
明明没有触到，鹤秋的指尖已经开始发烫。
他愣愣的看着封越咀嚼吞咽，有种优雅又凶猛的感觉，像是在投喂一头黑豹。
封越咽下鱼脍，擦了擦唇角，拿着平板起身，“今天可以休息一上午。”
“等等！”鹤秋叫住他。
封越皱眉，“一个上午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鹤秋指指餐盒，“你不会以为我刚刚这……就是为了躲避学习吧？”
封越跟他确认，“你不是？”
鹤秋反驳道，“我当然不是啊，我……”
他明明是在谈情，至少他以为是这样！
封越点点头，“那趁着早饭还没来，跟我看一下菲拉斯收购案吧。”
鹤秋咬牙把自己的话吞了回去，“我是。”
封越露出了个果然如此的神情。
鹤秋憋了一肚子脏话。
这人他是一秒也喜欢不下去了。
鹤秋：邦邦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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