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秋没回答。
封越沉了沉脸，“你们两个……”
鹤秋转移话题，“越老师，我来帮你试试翻页书架吧。这个机械手只要按一下就能翻页，太方便了。”
十一也跑给封越演示了一番怎么从专用的小门进来。
封越冷眼看着他们装傻。
鹤秋到底没能糊弄过去，毕竟糊弄几分钟还行，一直装他也装不下去，最后因为没有另外的桌子，被迫坐在封越对面，他才开始后悔。
不过这种高压的学习环境没维持太久封越就似乎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脚，经常不在。
鹤秋有些好奇，但没敢多问。
别人的事情他肯定憋不住，但跟封越有关的事，直觉告诉他，最好别问。
反正封越不在就是他跟十一放风的日子，先快乐了再说。
趁着封越不在，家里又添了许多东西。
比如游戏机都变成了两个，厨房烘培工具添了好几样，跑腿王哥的工资翻了一番，十一也涨了三斤。
混吃混喝的日子过的太过舒坦，是以，当十一爬到房间高处，对鹤秋道，“秋秋！是时候拿回属于你的荣耀了。”
鹤秋浑不在意的拉开手边的抽屉，大手一挥，“说吧，今天想去哪个游戏。”
“不是游戏。”十一反驳道，“是真实的荣耀！”
鹤秋这才抬头看它一眼。
十一兴奋的跳下来，“一个能让你发大财的机会，咱们现在走吧。”
鹤秋不太想动，“去哪儿拿啊？要是门口还可以，再远就不行了。”
十一描绘出了详细地址，“就在你们学校啊，一栋长着三层楼高的玉兰树旁边那栋楼三楼。”
鹤秋喝了口奶茶，认真想想，“太远了吧。而且我也不知道那栋楼是哪儿啊？”
海大校园面积三百多万平方米，校内大小山七座，还有三个湖，公共教学楼、专业教学楼十几栋，其他各专业的实验楼、老师们的办公楼，算起来少说几十栋，分散在全校的东南西北角。
而他开学到现在四年，只有新生入学的时候被骗过游了全校，那一趟走了足足一个小时。
虽说现在熟悉了不用走那么久，但三十八度的天，他下楼的不愿意，更何况是在学校里走几十分钟？
鹤秋很快便说服了自己，“这荣耀不要也罢。”
十一焦急的在他身边转圈，“怎么能不要呢！”
鹤秋拍了拍它脑袋，“乖，不差这一点儿哈。”
十一连连摇头，持不同意见，"不行，那就不完美了！"
鹤秋回避了它的目光。
他连自己未来孤独终老、家里财产减少都不在乎，还在乎什么完美不完美？
十一央求道，“秋秋，就去看一眼吧！能赚很多钱的，赚了钱咱们还可以吃顿好的。”
鹤秋叹气，“不赚钱也可以啊。”
十一想来想去，无路可走，“求求你了。”
鹤秋也实在没办法，决定道德绑架，“十一，我以为你会懂我的。封越强迫学习的苦我已经吃够了，不想再吃强迫的苦了。”
十一仰头困惑道，“可这不是逼你学习啊，是让你去拿好东西。”
鹤秋拍拍它的脑袋，“都一样，都是我不想做的事啊。”
十一咬咬牙，低声说，“其实你拿到那样东西之后还有奖励的。”
鹤秋不为所动。
十一急道，“真是好东西！有好多个，你离最终目标越多，能拿到的奖励越丰厚。”
“这些封越一个也没有。”
鹤秋打了个哈欠，不止不感兴趣，还有点儿困了。
十一狠了狠心，“我可以提前兑给你。”
它觉得没人抵抗住奖励的诱惑，“现在只能给你一个技能，过目不忘。”
“等等！”鹤秋阻拦的话没说完，就感觉脑袋一阵激灵。
十一期待的看他，“感觉怎么样？”
鹤秋搓了把猫脑袋，“可不兴强买强卖啊！快收回去。”
十一含混道，“收不回来了。”
它拿身体蹭着鹤秋撒娇，“秋秋，你就试一下嘛！我肯定不会害你的，真的是好东西，能赚大钱！”
鹤秋把它提了起来，语气严肃起来，“十一，不管是不是好东西我都不想要知道么？”
十一蓝色的眼睛湿润了，呜呜的哭了起来。
看着它委屈的模样，鹤秋又心软了，“只此一次。”
“下次不许不经过我同意乱来了，知道么？”
十一忙不迭点头，“嗯嗯。”
它觉得这不是问题，并且坚信等鹤秋拿到那个东西和奖励之后，下次任务肯定会同意的。
鹤秋无奈点点它脑袋。
说是要去，他也不打算大海捞针，出门前先在家里问了同学，最后锁定了两栋楼。
一栋是计算机中心，一栋是物理实验楼。
鹤秋看到前面的楼名，心里就犯嘀咕，“不会跟闻清啸有关吧？”
十一惊讶，“你怎么知道?”
它拍马屁道，“秋秋你好聪明啊！”
鹤秋：……
这已经不是聪明不聪明的问题了吧！
他把十一从自己肩膀上薅下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事情非常简单。
鹤秋自己概括了一下，闻清啸课程设计的大作业做的非常出彩，被他的授课老师看上了，决定把这个软件拿到自己公司完善一下直接开卖。
而十一要他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溜进那位老师的办公室，把软件偷出来，自己拿去卖。
十一在一旁纠正，“不是偷，那本来就不是他的东西。”
鹤秋只觉得匪夷所思，“那也不是我的东西啊。”
“这是闻清啸的心血啊。”
“但是闻清啸守不住它，已经被他老师拿走了啊。”十一理直气壮的说，“如果我们不拿走，就要便宜那个坏人了！他靠这个软件赚了好几百万呢。”
鹤秋，“……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可以把它还给闻清啸？”
十一歪头，“为什么要还给闻清啸？这种时候你应该上去截胡捡漏啊秋秋！”
“再说了，这件事是闻清啸成长的必经之路，不经历挫折怎么能成长？咱们这是为了他好。”
鹤秋深吸一口气，忍不住揪了揪十一的耳朵，“你这不应该叫法律道德意识单薄，应该是道德意识扭曲啊。”
怪不得看今日说法那么难受，里面要是劫匪抢了金库，十一只怕恨不得钻进去把劫匪给劫了。
十一还觉得冤枉，“我没有啊。”
鹤秋试图掰正它的思想，“这对闻清啸来说不公平。不管在哪儿都是他的东西，我从他老师那里偷走和从闻清啸手里偷走一样。”
“还有，不是苦难和挫折成就了闻清啸，是他自强不息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假使没有这些意外，他或许会比之前更早成功。”
十一耳朵被鹤秋揪着，嘴上却半点儿也不服软，“闻清啸下定决心开始自己创业，就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软件被老师据为己有了，是那个坏蛋老师激发了他的斗志。”
鹤秋摇头，“他可能并不想成为什么风云人物，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不管怎样，他想要什么样的未来应该自己做决定，不该由我们决定。”
鹤秋放缓声音，“十一，如果我抢了你的东西说是为你好，你虽然现在失去了某样很重要的东西，但是未来你会变的很幸福，你会相信么？你会开心么？你希望这种事发生么？”
十一愣了会儿，支吾起来，“可是……”
鹤秋心底有了不太好的预感，“你还瞒了我什么？”
十一声音细弱，“我已经把奖励预支了啊，不完成任务咱俩都得完蛋。”
鹤秋被他气的眼前发黑，“十、一！”
·
“殿下，你觉得这次演习怎么样？”
“殿下？”
“殿下……”
声音渐渐弱了。
封越从思绪中回神，他想着前几日鹤秋控诉他的话，到嘴边的几句挑剔咽了回去，皱眉道，“还行。”
封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家里一人一猫都在地上打滚。
鹤秋难受的捂着脑袋，十一比他还不耐痛，直接趴在地上呜呜的哭。
鹤秋又气又无语。
封越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才判断出他们这不是演的。
“你们干什么了？”
鹤秋趴在毛毯上，完全提不起解释的念头，头痛欲裂，张嘴只想吵架。
“还能是什么？十一的任务反噬。”
封越走到鹤秋面前，神色发寒，“你接十一的任务了？”
鹤秋眼睛半耷着，闻言硬是攒劲儿给他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起来，“我接任务干什么？都是十一那个傻子……”
强接任务不说，还提前预支了奖励，又撤不回去。
不做任务他俩就会头疼欲裂。
封越盯着他跟十一看看，走过去踩上了十一的脑袋。
鹤秋虚弱的替十一说话，“倒也不必下狠手。”
封越瞥他一眼，没动。
一分钟后，等封越收回爪子的时候，鹤秋忽的感觉脑袋一轻。
他一脸惊喜的看向封越，“越哥！你可以解除任务惩罚？”
封越轻描淡写道，“只是收回任务和奖励。”
他看鹤秋一眼，暗示鹤秋，“我一开始也不能收回任务，最近学了新东西之后破解的。”
“牛逼。”鹤秋真心实意称赞道。
“越哥，还得是你。”他感动的朝封越扑过去。
封越默默的后退一步避开他，“如果你自己学的话……”
鹤秋好奇，“我也能做到这个程度么？”
那他有点儿心动了。
封越沉默了。
他改口道，“你之前说的夸赞的……”
“我觉得没必要。”封越回想着失控的场面，“还是应该客观公正的评价。”
他夸完之后演习之后，周围的几位军官突然攀比起来，互相搏斗让他评价，副官甚至当场给他打了一套拳让他看看如何。
最后实在没办法，他只好按着都打了一顿，才让耳边清净下来。
鹤秋原本正在遗憾，看封越转移话题的样子就知道他想搞点儿超能力没戏。
听完封越后面的话鹤秋立马坐了起来，目光炯炯追问，“你夸谁了？”
“你在外面有别的宿主了？”
“有别的宿主你怎么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