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
那只冷白修长的手在日光的照耀下泛出冷玉一般的光泽，指甲修得干净而齐整，指节泛着令人微醺的粉意。
好一双让人想入非非的手。
这样一双禁//欲又性//感的手，真是望一眼就让人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目光只是触及那双手，还未见到来人全貌时，孟意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她那双落满了失望的眼眸也逐渐明亮起来。
她笑起来甜美又明媚，是那种很有元气的笑容。
见到纪昀霄，孟意几乎是无意识的弯起唇角，露出了幸福愉悦的笑意。
纪昀霄还保持着向她绅士伸出一只手的姿势，孟意站在他面前，还未将自己的小手托放在他的掌心。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这一刻，孟意的心里暖暖的，像是泉眼涌出了一些感动。
从跟着秦屿扬上车离开纪家庄园到达度假村的这一个半小时，孟意失落难过了无数次，她以为纪昀霄这么不在乎她，能眼睁睁的放任她和别的男人去约会。
她难过的眼睛酸涩，都想哭了，如果不是顾虑到外人在场的话，说不定她真的会哭红眼。
难过了一个多小时，可是在见到纪昀霄的这一刻起，所有不良的情绪都被原谅了。
孟意那双水光潋滟，漂亮至极的眼睛里，倒映着水质清澈的湖泊和周围的绿树成荫，蓝天白云，也倒映着她眼中这个世间长得最好看的少年。
今天纪昀霄没有穿手工高定西装，他的日常穿着优雅中又略带少年感，很好看，很衬他。
如果真要拿一句真心话来形容日常系穿搭的纪昀霄，那就是如果真有一位这么帅又这么有品位的男朋友，孟意一定会炫耀的全世界都知道，小区里但凡有一条狗不知道，都是孟意的失职。
纪昀霄见孟意良久没动，优雅又缓慢地收回了那只手。
孟意没阻止他。
她听他说，“你希望我来，所以我来了。”
这个答案还真是让人的心里又添了一分愉悦感。
孟意笑起来眉眼弯弯，甜美元气的外表很容易触动一个心里有她的男人。
她转头，目光短暂的转移，瞥了一眼旁边的风景，假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真是什么事都逃不过哥哥的眼睛。”
她以叹气的方式说出了一句令人心花怒放的话。
视线只撤开一秒，孟意的目光很快又聚集在纪昀霄身上，面前站着这么一位好看的令人忘记呼吸的男人，不多看几眼，孟意会觉得自己很亏。
孟意的注意力都放在纪昀霄身上，她笑着问，与其说是问的语气，不如说是在陈述，因为在问话之前，她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秦屿扬是被哥哥支走的吧。”
“是我。他应该很快就会给你打电话说改日再约。”
话音刚落，孟意的手机还真的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的震动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秦屿扬的来电。
孟意抬头，看了一眼一直望着她的纪昀霄。
随后她恶作剧的心里又涌了上来，她故意接通了电话，还开了免提。
对面秦屿扬的声音传了过来，真是声声传情。
“孟意，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今天怎么搞的，公司那边出了急事，一定要我回去一趟，看来只能改日再约了。”
“今天没能陪你好好游湖，日后我一定会加倍弥补，你想要什么样的包包珠宝首饰我都会买来向你赔罪。”
“希望你别生气，你也知道一个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主，只有我带领着公司越来越好，以后你和我在一起，我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
“好了，不跟你说了，公司那边又在催促，我先挂了。”
“嘟嘟嘟嘟嘟……”
剩下就是一串冰冷机械的嘟嘟声。
孟意听到秦屿扬说那一番话，眉头都没注意一下，她不动声色的收起了手机。
她一点都不在意秦屿扬临时放她鸽子，而且摸着良心说，她巴不得秦屿扬赶紧走。
“还真的是被哥哥说中了呢，”孟意一脸随意不在乎，“不过——”
她话锋一转，“哥哥把我的约会对象支走了，今天就由你陪我约会，你没异议吧？”
孟意说话的同时已经朝纪昀霄伸出了一只手，她的姿态和等待是在无声的告诉纪昀霄：牵着她的手上船。
纪昀霄优雅从容的伸出一只手，修长冷白的手触感如同上等的薄玉，他温柔不含狎昵地牵住了孟意的小手。
将手放入纪昀霄手心的那一刻，孟意的心脏猛的一跳，像是悄悄的撞上了南墙。
她迈开步子，上了船。
船上装置了自动行驶程序，无人驾驶，所以纪昀霄和孟意现在在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是真正的二人世界。
孟意落座后，纪昀霄主动松开了牵着她的手，手心里还残留着一丝纪昀霄指尖的触感和冷香，他近身带着一阵很好闻的乌木沉香。
“孟意。”纪昀霄声音略沉的叫她。
孟意转头看过去，与身旁的人对视，“怎么了？”
“秦屿扬不适合你。”纪昀霄深邃的狭眸看了过来，那双眼睛让人怎么样也看不透，可是此时此刻眸底暗流着一阵深情。
孟意不自觉的唇边溢出一道笑。
她还以为纪昀霄这么认真叫自己，是有什么严肃的事跟她说。
原来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孟意眼里的笑意逐渐弥漫开来，她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令人心动，可是偏偏纪昀霄要极力克制住那一阵心动。
“哥哥，我知道他不适合我。”
“就拿他刚才临时放我鸽子编出的那一番话来看，他在给我画饼，还说什么只有把公司管理好了以后，才能给我更好的生活，说实话，我听了很反感。”
孟意不屑的眸子冷了一下，继续说，“不止如此，哥哥临时支走他，他就慌乱的没了阵脚，说明他能力不怎么样，无法平衡事业和爱情。职场对女性要求极为苛刻，只要求女性平衡好家庭生活和职场生活，那么多女人都做得很好，到了秦屿扬这里，他就不能兼顾了。”
“而且他走的时候只给我打了个电话，连面都没露，就说明其实我在他的心里排名很靠后，也不怎么重要，所以他在面对取舍的时候，可以轻而易举的放弃我。”
孟意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冰雪聪明。
她目光坚定明亮的说，“我不会要一个能力不足，且不把我放在眼里和心中的男人。”
“我要的是——”说到这里，孟意转头，明亮的眼睛，璀璨的像是藏了一整条星河。
她看着纪昀霄，说她的理想型，“我要的是一个出生高贵，头脑极度聪明，模样气质皆是举世无双的人，而且这样的他从青春懵懂到稳重的时期，眼里只有我，心里只要我，把我当成最重要的人看待，会尊重我，理解我，默默守护我。”
孟意的眼里只看着纪昀霄，她说出的这番话，基本上是在报纪昀霄的身份证号码了。
说完，她唇边已经洋溢出幸福的笑，“我要的是这样的人。”
“如果和我走到最后的人不是他，那么替代品的话随便怎么样都行。”
性感的喉结克制隐忍的滚动的一遭。
纪昀霄看着孟意的眼神隐晦了一秒。
“孟意，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清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但是唯独感情，你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个什么样的伴侣。”纪昀霄声音磁性低沉。
每一个字落在孟意的心里，就像是大颗大颗的雨水滚入湖面，溅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哥哥说我不清楚自己想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你呢？”
“你知道自己想爱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孟意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
可是向来只有“你问我答，我问你答”这种形式才会拉近两个灵魂的距离。
这些年来孟意和纪昀霄一直都逃不出一个误区。
那就是谈及一些比较深入的话题时，他们总是“你问.我反问，我问.你设问”这种形式。
光抛问题不解回答，这样是无法在爱情的卷面上拿下高分甚至满分。
所以两个在爱情测验中都得零分的人才会错过四年。
“孟意。”纪昀霄依然没回答，只是叫了她的名字。
孟意心情略沉重的苦笑了一声，“你的答案是我吗？”
纪昀霄抬头去看她，那一刻，孟意竟然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否认的含义。
孟意开玩笑的蒙混过关，“别紧张哥哥，我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看把你吓得。”
继续刚才的话题，只会影响彼此的心情。
孟意几乎是很生硬的转移话题，她起身，走到了甲船上，她看着岸边停着的那些鸽子。
她缓缓的笑了一下，笑意里有悲伤很轻柔的蔓延开来。
“听说船到湖心的时候，那些鸽子起飞的话，画面会很美。”这句话是谁跟孟意说的来着？好像是秦屿扬，孟意不太记得了。
孟意目光期待的看着岸上停着的那一大群鸽子，恍惚间看了一眼水面，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我们已经到了湖心，怎么不见那群鸽子起飞……”
孟意的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听到了一大群鸟类动物展翅高飞的声音。
落在水面上的目光怔诧了一秒，她在水面上看到无数鸽子扑通翅膀飞在高空的倒影。
孟意恍惚间抬头，她看见自己的四面八方都是起飞的鸽子。
碎金色的日光下，孟意站在船上，船只停在湖心中央，湖面风光好，微醺的暖风拂来，万千只鸽子腾空而飞。
果然很漂亮。
见到这么美的画面，孟意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纪昀霄。
可是对上纪昀霄视线的那一刹那，孟意脸上的笑恍惚间停住了，就连心脏也像是忽然被一只大手握住。
她看到一双漆黑深邃的狭眸里有藏不住的爱意。
爱一个人，嘴上不说，可是满腔的爱意和真心会从眼睛流露。
孟意忽然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一下比一下更灿烂。
这一刻，周围的湖光风景沦为背景板，孟意的眼里只有纪昀霄，纪昀霄的眼里也只有孟意，他们四目相对。
阳光中有细小的尘埃翩翩起舞。
他们望着彼此，几乎是由心而发的笑了起来。
对视片刻，孟意听见自己干净动听的像是山泉水一般的嗓音响起。
她抬脚，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朝着纪昀霄，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四年前的孟意不懂，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但是现在的她不是四年前的她了。
孟意心头一动，“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纪昀霄。”
“你爱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