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歌走近那重重纱帘,伸手拨开那映目灼烧的绯红。
手指微微颤抖,昭示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还能像现在这样稳稳站在岸边,而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堪称奇迹。颤抖着沉下一口气,夏歌用尽平生最优秀的演技,勉强令自己神色如常。
“西泽尔……”他缓缓唤出那个在他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名字。
面目狰狞威武的兽首张开大嘴,将蒸腾着热气的泉水注入浴池,泛出浓白的水花。夏歌刚刚走到贴着金色磨砂砖石的浴池边缘,就感到自己的脚腕被一直有力的大手抓住,来不及躲闪反抗,就感到失重感传来,他低低地惊呼一声,伴随着普通一声落水声,就这样直直跌入浴池。
闷热的窒息感淹没口鼻,令夏歌下意识痛苦地闭上眼,惊慌失措地扑腾挣扎。
但这种被池水包围的窒息感没有持续多久,夏歌就感到一具比池水稍凉的身躯从身后覆上来,结实的双臂稳稳拖住了他,瞬间缓解了那股失去依托、没有着落的焦灼感。
被不容推据的力道裹挟,夏歌破水而出,清凉的空气在一瞬间争先恐后地灌入口鼻,夏歌惊魂未定地大口大口地喘息,额发湿漉漉、软趴趴地贴在沾满水珠的额头上。
晶莹的水珠从雌虫精壮的蜜色肌肤上滚落,途径臂膀腰腹肌肉隆起地一处处丘峦,他从背后将夏歌紧紧圈住,与他严丝合缝地铁牢,头埋进夏歌的肩窝里,如同闭着双眼轻轻嗅闻。
“好香啊。”如同饮下一杯醇厚的美酒,西泽尔沉醉地感慨着。
夏歌双手扒住西泽尔钢筋般箍在自己前胸的两条小臂上,一时间感觉这压力比水压还要使他胸闷,手肘向后怼了怼西泽尔宽厚柔韧的胸膛,示意他松一松力道。
“香水,喷了香水能不香吗?”夏歌有些暴躁地说。
在这种仿佛为欲望量身打造的特定场景中,暧昧的气氛不断升腾,西泽尔双手不老实,面容却始终虔诚端正,甚至还有些幽怨地开口:
“你打扮得这么好看,就为了见埃里克·林赛?”
夏歌坦坦荡荡,理所应当,诚实回答:“对啊。”
西泽尔受下的力道猛地脱离控制,夏歌吃痛叫了一声,“轻点!揉面团呢?!”
西泽尔将夏歌压在池边。
“是我不能满足雄主吗?”
夏歌哼了一声,将问题抛回去,“你说呢?”
“可是雄主,那只叫埃里克·林赛的雌虫又老又丑,还早|泄,一定不会让你满意。”西泽尔开始无理拉踩,嘴唇凑到夏歌耳边,呵着热气。
夏歌挑眉,“那还不得试试才知道。”
西泽尔被狠狠激将,信息素瞬间爆炸,一双灿金的眸子在正常的圆瞳和兽类的竖瞳之间反复变换,仿佛在压抑着体内原始的渴望。
水花搅动,烛光摇曳,红纱缠络。
西泽尔如同要将夏歌融入身体一般狠狠按住他的柔软的肌肤。
喘着气说:“雄主,乖乖跟我走好不好,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夏歌扶住西泽尔的肩膀,掐出五个红红的指痕,“怎么,不怀疑我了?对我完全放心了?还是说,觉得自己看着更保险?”
昏暗的光线掩盖了他表情上的一些细节。
兽口的水流机械地落下,水声单调地响起。
汗湿的碎发遮住西泽尔深邃的眼眸,留下一道更为晦暗的阴影,金色的眸子幽幽透出,深深注视着夏歌。
“谁告诉你了什么。”他用的是陈述句,语气无比笃定,还硬生生带出了某种诘问的意味。
夏歌五指成爪,将散乱的额发抓到脑后,这里太热了,热的他浑身都是汗。
西泽尔接着道:“是路易斯·林赛。”同样是肯定的语气。
夏歌哑着嗓子低低地笑了两声,“这不是挺明白的吗?”
西泽尔压低嗓音,用一种哄骗讨好的语气柔声道:“那种奸商的话不可信,你要是想知道一切,让我来慢慢跟你说,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好不好?”
他将夏歌整只虫抱进怀里,侵略性十足的信息素都收敛了,揉着雄虫后脑勺的发安慰。
“我们可以从我的童年讲起,在……”他的话戛然而止。
夏歌面无表情地抬头,正正好好对上了那双充斥着难以置信的眼眸。
烛芯炸开,发出一声脆响。
西泽尔缓缓低头,看着浴池中的池水缓缓被染成浅红,一只匕首没入自己的心口。
那是自己在训练室里还给夏歌的变形手柄,现在变成了刺穿他心脏的利器。
伤及要害,西泽尔几乎在瞬间无法维持形态,身形暴涨,金眸变为竖瞳,另外两双复眼也在脸上若隐若现。从插入匕首的部位延伸出金属质感的甲胄,覆盖了大面积胸膛。
他用变为异形的手握住了夏歌的手腕,抵抗他往里刺入的力道。
削铁如泥的狰狞利爪与白皙纤长的手形成了反差极大的对比。夏歌手臂微微颤抖,肌肉线条因过度用力而被抻拉得极为清晰。
西泽尔握着他脆弱的手骨,带着他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道将匕首缓缓拔出。
“为什么?”西泽尔满目伤痛,第一次展现出了如此失态,他抬起眼,难以置信地质问夏歌。
夏歌抿着唇,沉默不语。
“报仇。”为上一世的自己报仇。
他只回答了这两个字,便不再解释。
锐器离开恢复力可怕的S级身体,本应致命的创伤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修复,然而,西泽尔却向后倒退一步,跌坐在水中。
夏歌将染血的匕首举在面前,歪了歪头,手指竟直接摸上寒光闪烁的刀尖,西泽尔动了动唇瓣刚要出声制止,就见柔软的指尖被瞬间划破,渗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一股酥麻瞬间走指尖蔓延开了。
西泽尔不知是否该庆幸夏歌抹在刀尖上的是麻药而不是毒药。
夏歌搓了搓指尖,将血珠揉碎,将指尖的伤口含在口中。
“医药箱里有这个,我也只能用来凑活凑活了。”如同孩子没能从玩具箱中找到心仪的玩具,夏歌颇有遗憾地说到。
而在西泽尔眼中,着天真又残忍的神情深深刺痛了他。
池水刚刚摸过他虫形的腰腹,他的手无力抬起,做了一个抓握的姿势,试图抓住眼前这只想要治他于死地的雄虫。
“为什么?”他依然执著地问。
夏歌的面容趋于虚幻,那美好如画的五官恍惚间如镜花水月般遥不可及。
“一命偿一命。”
西泽尔不解地与夏歌对视,却在望进夏歌眼眸的瞬间看到了自己狰狞丑陋的虫形,他顿感惊慌,抬手掩住面容侧过头,不想将自己的狼狈和丑陋展露在雄主面前。
而夏歌,只是淌着水,坚定地向他走去。
提着青光泠泠的匕首。
西泽尔缓缓闭上双眼,不再做无用的挣扎。
锋利的匕首对准雌虫脆弱的咽喉,感受到铁器的冰凉,西泽尔只是睁开了眼,深深地望着夏歌,仿佛要将他深深镌刻在自己脑海中。
“雄主,我现在很难看,请让我死得好看一点,行吗?”
夏歌皱了皱眉,“你在拖延时间吗?”
尽管这样说,他仍是站在水中,看着西泽尔身上的甲胄褪去,重新变为那个俊美挺拔的军雌。
他金灿灿的眼眸专注地望着他,甚至扬起下颌,对夏歌露出柔软脆弱的咽喉。
引颈受戮……
爱我爱到,能去死吗?
夏歌有些震动,但仍是将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处。
“可是……我看你最放不下的,是你的吞天野心。反叛、颠覆,真是刺激的游戏啊……”
脖颈上瞬间出现一丝血痕。
西泽尔哑然看着夏歌。
“说中了吗?没想到我不仅知道,而且全知道了?”
西泽尔的眼神没有恐惧,没有惊慌,他最终只是用一种无奈而爱怜的目光注视着夏歌,缓缓开口,“抱歉……”声音优雅,低沉,如提琴弦动,又如羽毛飘落。
听到着两个字,夏歌戏谑地语气陡然变调,他带着一股熊熊燃烧的怒意厉声呵道:“那你就受死吧!”
寒光闪烁,杀意毕现。
就在夏歌手臂用力将要狠狠刺下的瞬间,一声爆呵突然从门口传来。
“住手!”
对峙中的两虫瞬间被这声音吸引,同时向大门处望去。
站在门口的雌虫金发半长不长在后脑半扎,衣襟半敞不敞却布料华丽,正落拓地依在门边,手中还提着一瓶酒。
“啧啧啧,我还以为你借用我的地盘会发生什么好戏呢。”他望向狼狈的西泽尔,调侃道。
随后他又看向举着匕首的夏歌,“小雄虫,刺杀联邦高级将领,可是重罪,你胆子可真大啊!”
哪知,夏歌只是回过头对这只陌生雌虫笑了笑,神态自若道:“刺杀联邦将领是重罪,那我诛杀反叛军首领,是不是大功一件呢?”
瞬间,两名雌虫神色大变。
夏歌挥手扬了扬终端,灿笑道:“我已经向政府军实名举报,舰队恐怕已经到达第五星系了吧。埃里克·林赛先生,你想不想以包庇罪同处呢?”
门口的雌虫再也不能保持淡定,他迅速从门口的衣架上扯下来一件浴袍,向西泽尔抛去,“你快走!”
在那一瞬间,夏歌只感觉一阵风身前吹过,回过神来,西泽尔和那件浴袍都不见踪影。
脊背瞬间生出冷汗,原来西泽尔早就恢复了。
大剂量麻药都麻不倒,什么怪物!
回过头,只见埃里克正挑着眉看着他,表情很是复杂,沉默良久,“小雄虫,你一个举报,让我们很难搞啊。”
极乐之城环带外外,一只庞大的舰队正缓缓逼近,炽热的激光炮口调转,对准这座灯火辉煌的城池。
同一时间,联邦最高将领亚撒·坎贝尔向全宇宙发出声明——西泽尔·格里菲斯的反叛军身份已被坐实,如鱼雷炸开池水,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歌站在池边,摊摊手,量对面雌虫不敢拿他怎么样,无耻无赖地看着他。
谁知埃里克打开终端,咔擦一声拍了张照片,吹了一记又长又轻佻的口哨。
“呦,湿|身|诱|惑啊。”
他在终端dj几下。
“可得给西泽尔看看。”
审核大大你好好康康,脖子以下真的什么都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