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门口的可视玻璃窗掠过一个影子。
一下子就消失了。
夏之凛再转头过去细看，没发现什么人。
“夏之凛……”
翟钰疲惫的声音带着笑意。
夏之凛猛地看向翟钰，愣了几秒。
“你刚才是不是亲我了？”
翟钰心里徜徉着暖意，明明确信夏之凛是吻他了。
却还是要明明白白问出口：
“你偷亲我。”
enigma脸上带着虚弱的苍白，微笑中却溢出胜利的窃喜。
夏之凛窘迫地站在原地，不去看翟钰的脸。
他面无表情地帮翟钰掖好被子，坐回椅子上。
“你别想太多，是护士让我这样给你传递信息素的。”
“说这样效果好一些。”
夏之凛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淡漠。
翟钰盯着夏之凛看，脸上的笑意没有消失。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帮你叫医生。”
翟钰皱着眉，想要坐起来却十分费劲。
夏之凛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
“你别动，别起来。”
“你到底哪里不舒服，哪里疼？”
翟钰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这儿疼。”
“弹片插进去了，很疼。”
夏之凛皱着眉：“那我让医生过来。”
“不用。”
翟钰一把抓着夏之凛的手。
他动作有些急，输液的管子猛然大幅度晃动了一下，夏之凛赶紧扶着吊瓶。
“别乱动！”他语气有些着急。
翟钰却满不在乎，盯着夏之凛看。
就喜欢看他慌张的样子。
“不用叫医生。”
翟钰仍紧握着夏之凛的手，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再亲我一下，亲了我就不疼了。”
夏之凛手缩回来，脱离翟钰的手掌。
“你别闹了。”
夏之凛另一只手扶好吊瓶，回归原位。
翟钰脸色镇静下来。
两人都安静着。
刚才的那一番放佛只是闹剧。
翟钰抿着嘴。
沉默片刻后，夏之凛淡淡道：“我按铃帮你叫医生。”
“不用。”
“来了也是打止痛药，不想打那么多。”
翟钰知道，医生该来的时候不用夏之凛叫也会来。
重症监护室有监控。
“夏之凛，谢谢你来照顾我。”
翟钰的话语有些疏离和客气。
他知道那是夏之凛所以希望的。
夏之凛点点头，神色恢复一如往常的淡然。
“不用谢，举手之劳罢了。”
翟钰这会儿镇静下来，顿时又没了精神气。
带着虚弱的萎靡。
“腺体清洗手术进展怎么样了？”
翟钰淡淡的语调带着些倦意。
夏之凛将椅子挪离床边一些：
“钱医生在安排了，大概两周后。”
那是最快的时间。
如果到那时夏之凛的状态不好，仍然不适宜手术。
只不过在翟钰面前，他故意将时间线缩短了，往近了说。
“速度真快。”翟钰嘴角扯出一抹笑，带着讥讽。
“夏之凛，你就那么急着和我划清界限？”
夏之凛明知道是他不可理喻，蛮不讲理。
可仍然难以决绝驳斥回去。
“翟钰，你好好休息吧。”
“夏之凛，你在逃避吗？”
翟钰的目光有些灼热。
夏之凛不想和他多说，起身就要走。
翟钰倾身过来拉住他。
因为动作太猛烈，牵扯到了伤口。
enigma眉头拧起，露出难受的表情。
凝滞的面容带着明显的闷燥，似是不满这些伤拖垮了他的行动力。
夏之凛立即停住脚步转头拉着翟钰：
“你干什么！”
“嫌伤好得太快了吗？”
语气冷冰冰的。
夏之凛将翟钰推回原来的位置，动作轻缓。
翟钰抬眸看着夏之凛，脸上仍是忍着痛的表情。
夏之凛有些无可奈何：
“翟钰，你到底想怎么样？”
“……又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翟钰声音闷闷的，颓然落寞。
夏之凛不想理他。
但是看到翟钰那一身伤，又不敢说狠话刺激他。
“先好好养伤，别想其他的。”
翟钰端坐在床上，凝神仰望着夏之凛，眼底潜藏的情绪波动沉浮：
“你愿意来照顾我，还用信息素安抚我，说明你还关心我。”
翟钰的声音仍然有些哑，低沉醇厚，带着浓浓的情绪。
“夏之凛……你不讨厌我吧。”
翟钰喉咙干涩，连带着这句质询也变得无力破碎。
毫无把握能获得对方肯定的答复。
可还是说出来了。
夏之凛站在原地，视线注视着斜下方的某个位置，眼神没有焦距。
不看翟钰，翟钰就无法猜测他的心思。
“翟钰，你要出尔反尔吗？”
夏之凛清润的嗓音很好听，且口齿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