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鬼面郎君

  系统刚广播完这则喜报,窗外又忽地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有人在砰砰叩门,鬼面郎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教主,你在吗?!”

  南宫不念立刻睁大了眼睛,这副画面要是被鬼面郎君看到,日后宣扬到魔教去,他这个教主仅存的威严岂不是要彻底崩塌了?

  想到这里,南宫不念连忙用手去推白千雪,想从他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却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了,白千雪灼热的气息洒落在他脸颊上,让他感觉心慌意乱,狂跳的心脏挤压着胸腔,险些喘不上气来。

  唇瓣上传来一阵细微的撕咬感,仿佛在刻意报复般,又小心翼翼,似是担心会真的弄疼他,很快便停了下来,再度轻吻着他的唇角。

  白千雪轻声吐言:“别管他……”

  又一阵更为响亮的叩门声传来,鬼面郎君高声道:“教主,你在里面吗?”

  南宫不念说不清为何,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生怕鬼面郎君破门而入,他慌张地将一只手挪到白千雪后颈,说时迟那时快,抬手劈去,白千雪霎时止住了动作,唇角错分,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他,满眼尽是不敢置信。

  南宫不念喃喃道:“抱歉抱歉,我知道你是病号,不该打你,但是,你也……亲了许久了,万一被阿郎瞧见我们这样,要怎么解释……”

  本来一句正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知为何就带了些不正常的意思,南宫不念自己也发觉了,感觉越说越奇怪,便立即停了下来,再瞥向白千雪,只见他双目缓缓阖拢,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南宫不念推了推白千雪的肩膀,见他毫无反应,似是被适才那一掌劈晕了。他自觉那一掌的力道控制得谨慎,应是不会有碍,连忙点燃了床头烛火,仔细瞧去,见白千雪呼吸沉稳,胸口微微起伏,方才放下了心,赶忙起身将门打开。

  鬼面郎君歪着头,将伞柄夹在脖颈和肩胛间,正要叩门的手落了空,险些捶到南宫不念身上,另一只手里端了只青瓷碗,在夜雨中飘着缕缕白色的雾气。

  南宫不念微微一怔,瞥向瓷碗:“阿郎,这是……”

  鬼面郎君正要回答,视线看向南宫不念,只见他发丝散乱,领口微敞,微微肿起的唇角边尚有几分水泽……鬼面郎君神色蓦然变得有些尴尬,慌张地错开目光,一时忘了答话。

  南宫不念发觉他神色怪异,奇怪道:“阿郎?怎么了?进来说吧。”

  鬼面郎君道:“教主,这……合适吗?白少侠他……不方便吧?”

  南宫不念疑惑地蹙了蹙眉:“他烧得糊涂,刚刚又被我……不小心弄晕了,没什么不方便的。”

  鬼面郎君瞪大眼睛,嘴角微微抽了抽,露出了十分同情的目光:“弄……晕了?教主,虽然那个白千雪挺讨人厌的,可是他病得那么重,经不起你这般摧残啊。”

  南宫不念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面带愧疚地道:“唉,我也没想到他会晕倒,都怪我适才那一下太用力了。”

  听到他的话,鬼面郎君的面色登时窘迫到无以复加,猛地咳了一声,南宫不念连忙将他让进房间,关切地问道:“你这是也受了风寒吧?”

  鬼面郎君僵硬地摆了摆手,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将瓷碗放到桌上:“教主,十方妙门的弟子适才送了碗姜汤来,应该比赤芍酒有用。”

  赤芍酒,大概就是那水囊里所装之物的名字,南宫不念一想起白千雪喝过那东西后反而病得更重了,便微觉不快,视线向白千雪那边扫去:“他饮过赤芍酒后,不知为何,烧得更厉害了。”

  鬼面郎君略怔了怔,连续眨了几次眼,吃惊地道:“教主,你说什么?饮过……?他把赤芍酒喝了?”

  南宫不念不解道:“嗯……怎么了?不是你交给我的吗?说可以驱寒?”

  鬼面郎君困惑地蹙着眉,眼珠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后,斟酌着问道:“教主,你一定是故意的吧?”

  南宫不念比他还迷惑:“故意的?什么故意的?那东西若是能驱寒,白千雪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他焦急,鬼面郎君忙道:“教主,赤芍酒可以活血化瘀,是用来治疗跌打损伤的,用法是……外敷在患处,也有一些驱寒的效果,但是,你怎么让他内服……”

  “外用药?治跌打损伤?”南宫不念心内一惊:那不就和红花油差不多吗?难怪白千雪在喝下第一口赤芍酒的时候表情就很疑惑,还曾询问过他这是什么药……想来,那味道指不定多么难以下咽,也许就和红花油一个味儿。

  他居然让白千雪在发着高热的情况下,又生吞了一水囊的红花油……

  南宫不念捂着脑门:“那你怎么不告诉我这药的用法?!”

  鬼面郎君看向他的神情更为奇怪:“教主,这药在圣教很常见啊,用法……你不是知道吗?”

  南宫不念无奈地笑了:“呵呵……”内心的潜台词则是:我是穿越过来的啊啊啊!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古代的药又没有外包装?!系统不是白千雪的隐形粉丝吗?怎么也不给个提示?!

  他干笑了两声,道:“最近记忆力减退,一时忘记了,赤芍酒喝下去,会对他的身体有害吗?”

  鬼面郎君顿了顿,断断续续地道:“没什么大问题,可能会有心跳加快、神思恍惚……皮肤发红燥热之类的症状,过几个时辰应该就会减轻了。”

  听到这里,南宫不念吁出一口气,方才安下心来,回想起适才白千雪种种奇怪的举动,才知他是因受到赤芍酒的刺激,神思恍惚而为。如此这般,大概他那些话、还有那个炙热的吻,也是在极不清醒的情况下所言所行的。

  南宫不念心里忽地有些失落,暗暗想道:若是这样,适才种种,等他恢复神志之后,不知会作何感想?也许……可能都不会记得了吧。

  鬼面郎君见他微微怔然,问道:“教主,你怎么了?”

  南宫不念回过神,自嘲般地摇了摇头,端起那碗姜汤走到床榻边,把碗放在床案上,双手缓缓扶起白千雪,让他倚在床头,接着用瓷匙舀起姜汤,轻轻送到他唇边。

  鬼面郎君看着这一幕,感觉比他适才看到南宫不念衣衫不整的画面更有冲击力,这个行为乖戾的魔教教主,何时变得这么温情脉脉了?!他感觉世界观受到了震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得转过身去,不去看他们两人。

  片刻之后,等南宫不念将姜汤全部喂给白千雪,端着瓷碗走回来的时候,鬼面郎君才转过身,接过空空的瓷碗,道:“教主,那属下先告退了。”

  见他微微颔首,鬼面郎君如蒙大赦,立刻快速走到了门口,正要将门打开,忽听南宫不念在背后蓦然叫道:“夔执。”

  鬼面郎君脚下一顿,随后缓缓转过身来,幽暗的烛光下,他的整张脸被银质面具掩盖住,难以看出任何表情变化,声音带着几许疑惑,又显得极为自然:“教主,你刚刚说什么”

  南宫不念盯着他的眼眸,却没在他眼里察觉出丝毫异色,迟滞了一瞬,道:“今夜在文集阁,我和白千雪遇到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鬼面郎君眨了眨眼:“黑衣人?他是何人?要做什么?”

  南宫不念道:“不明身份,他偷走了一本书,叫做《四海奇物志》,因为白千雪发觉,他匆忙撕去了其中两张书页,脱身而去,那两页记载的内容,是关于海魉树的。”

  鬼面郎君听他讲完,微微惊诧道:“海魉树?那个黑衣人不会是凶手吧?”

  南宫不念盯着他,顿了顿,没有回答,转而道:“那本《四海奇物志》……是夔执所写。”

  鬼面郎君疑惑道:“夔执……是谁?夔……这个姓氏,他也是十方妙门的弟子吗?”

  南宫不念点点头:“据说是排行最长的一位,但不知为何,已离开十方妙门了。”

  鬼面郎君“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站在原地,南宫不念道:“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出了这种事,明日一切小心。”

  鬼面郎君感到身躯微僵,立即转身离开,离去前还不忘说道:“多谢教主。”

  等他离开后,南宫不念坐在床边,俯身去看白千雪的面色,那碗姜汤倒是起了作用,此时白千雪面颊上的火红已褪得浅淡了几分,犹如死亡芭比粉色号,看起来倒是与他有种不相称的可爱。

  他呆呆地看了半晌,抬手去白千雪额头上摸了摸,感觉热度也已退减几分,方微微地叹了口气,倚在床头,开始回想着鬼面郎君适才的反应。

  鬼面郎君能轻松地取出葛峰的右眼;在通天赌坊时,他曾在深夜离开房间,那第二日的赌局,夔聪便“输给”了他,他们也因此得到作为赌注的地图,来到十方妙门;在那排设机关的竹林中,夔聪曾说鬼面郎君的脸吓人,即使是亲友见了也要仔细分辨才能认出,鬼面郎君亦因此戴上了面具,现在想来,夔聪此言,倒像是担心他的身份会被识破,而故意提醒他一般;前几日,萧云霓又发现他曾偷偷前往十方妙门弟子的居所……

  种种迹象联系到一起,鬼面郎君与夔聪相识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南宫不念脑海中浮现起两张面孔来,一是夔潇,他在看到那本《四海奇物志》时,脸上有一瞬即逝的愕然,并且对夔执的身份有意遮掩;另一张就是夔聪在谈及十方妙门一年前的横祸时,那哀戚悲痛的面容。

  夔聪说小师妹生死不明,而大师兄夔执在灭门惨案发生前,就已经离开了,那么,鬼面郎君的身份,就多半是夔执。

  且不论那盗书的黑衣人是不是凶手,南宫不念在见到鬼面郎君时,鬼面郎君的头发和衣衫都是干爽的,而那黑衣人被雨淋过,这点就足可证明鬼面郎君并非是黑衣人。

  南宫不念明了此点,将黑衣人盗书一事告诉鬼面郎君,一方面是有心试探,然而对方的反应无懈可击,让他看不出端倪;另外的目的就是不知黑衣人此举为何,是否与夔执有关,提前将此事告知鬼面郎君,他若不是夔执便罢,若果真是,也好多提防些。

  如此思虑半晌,南宫不念又看了看白千雪,见他又好转了些许,便想等他烧退了再回去。许是今夜奔波了许久,他不觉间涌上几分困倦,阖着眼眸闭目养神,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度睁开眼时,窗外雨势未减,雨声传入耳际,阴沉的天色透过窗纸,暗暗泛白。南宫不念揉了揉眼睛,混沌地从床榻上直起身子,低头看了看自己,微感疑惑,他本是倚在床榻边缘的,此时却移到了最里面,身上还盖着一床被子。

  视线扫向四周,见白千雪正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距离他很远,若不是那身白衣尤为明显,南宫不念几乎没有察觉到他。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骨碌下来,一边朝白千雪走去,一边说道:“昨夜我本想等你无事就走的,谁知却在这里睡着了,打扰你了。”

  白千雪抬眸瞥了他一眼,很快便躲闪开他的目光,低声道:“无事。”

  南宫不念俯身凑近了些,想去看看他恢复得怎样,白千雪忽地一愣,身躯微微后仰,连忙躲开了。倒是让南宫不念微觉尴尬,退后两步,与他恢复了礼貌的距离。

  南宫不念微微吸了口气,或许是昨夜的那些亲昵之举,让他误以为两人之间无事了,他心头尚带着些欢快浮动的波澜,但一看到白千雪的举动,仿佛从梦中回到了现实。

  昨夜的事……可能只是白千雪误服了赤芍酒后产生的副作用所致的,并不能代表什么。

  他将失落的情绪搁在心里,见白千雪面色恢复得如往常般白皙,便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伸出一半又觉得不妥,连忙停住,僵硬地垂下手,问道:“你……感觉好些了吗?还发热吗?头还晕不晕?”

  白千雪微微摇了摇头,视线始终没有去看他,低声答道:“没事了。”

  气氛着实有些尴尬,南宫不念吁了口气,看向窗外:“这雨真的下了一夜啊。”

  白千雪沉默着,南宫不念又道:“该去找夔门主了。”

  南宫不念匆匆梳洗一番,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潇潇雨幕,拿起收魂伞,扭头看向白千雪,不确定地问道:“你来撑伞?”

  白千雪微微一怔,随即沉默地接过收魂伞,撑开苍白如雪的伞面,伞面上那几缕红痕鲜红若血,他视线触及其上,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忿然之色。

  落入南宫不念眼中,却以为是白千雪对他的厌恶难以掩饰,登时心内一坠,黯然地垂下眼眸,脚步也滞住了。白千雪已撑着伞走至门外,见他没有跟上,回过头,视线瞥向他,只一下便错开,声音在嘈杂的雨声中听来并不温和:“怎么了?”

  南宫不念暗暗叹了口气,走向伞下,拉起唇角,装作不在意地笑道:“没什么,快走吧。”

  见他们离开,鬼面郎君和千面妖狐也都从各自的房间里钻出来,他们俩都知今日不同往常,一早就在等待,此时终于盯到了人,连忙跟在后面,众人一同往议事堂而去。

  议事堂内,夔潇师兄弟三人都在,萧云霓也早已先他们一步到了。见南宫不念与白千雪同撑着一把伞,众人的神色倒是没什么太大的起伏,似是因为几日前,这两人在文集阁附近的竹林里所做之事过于震撼,众人早已习惯,对此见怪不怪了。

  见他们四人来了,萧云霓起身道:“夔门主,人已到齐,现在可以去查看葛师弟右眼内的景象了吧?”

  这场雨下了一夜,虽是没有减小的趋势,但也不知何时会停,众人当即不再耽搁,由夔潇带领着,再度攀上先前曾去过的那座山峰。

  夔帧将山壁上的石门推开后,夔潇将灵力汇聚在掌心,燃起一束火烛,带着一行人走入隧道,直到抵达隧道尽头开凿出的一片圆形空间时,他停下来,指着最中心的柱状石台道:“先前夔某曾对诸位说过,只要将海魉树的果实放在此处,那么其中记载的景象就会在对面山壁的雨帘上显示出来,但时间要掐算好,从这隧道离开,绕到另一侧的峰峦上去观看图景,路程大约需要一刻钟。”

  “也就是说,需要有人拿着海魉树的果实留在此处,等待一刻钟后,再将此物放在石台的凹陷处,届时其他人也已到了观景的位置,如此才能看到其中所记录的全部景象。”

  夔潇解释得细致,众人也听得明白。南宫不念抬眸瞥了眼白千雪,见他已将葛峰的右眼取出,握在手中。摘星阁三名弟子的死,是白千雪心中一块隐痛,虽说他那几位师弟与他并不算亲近,甚至还在原本的魔教教主威逼下联手对付他,但白千雪却从未在意过,只想尽快抓到凶手告慰这些无辜的亡者。

  南宫不念明白,白千雪是一定要看到这只右眼内记录的景象的。而同为正道一员,即使萧云霓所在的莽苍山派不曾有弟子伤亡,但长途跋涉至此,她岂有不亲眼见证凶手是谁的道理?

  南宫不念思虑片刻,道:“阿郎,老狐狸,你们俩留在这儿,过一刻钟,将那只眼睛放在石台上。”

  鬼面郎君身份成谜,若他与凶手有关,现在就是他夺走那只右眼的最后机会,南宫不念留他在此,用意也在试探,而千面妖狐擅长术法变化,身形灵巧,武功也不低,让他一起留下,若果然有变故,相信他也能随机应变,至少逃命不成问题。

  两人应下,南宫不念从白千雪手里接过那只右眼,又递给鬼面郎君,接着便与众人一同离开。

  离开隧道后,夔潇与夔帧走在最前面带路,夔聪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其余众人也都相随而行,在这座山峰间绕行。

  约莫过了大半刻钟,他们几乎已经可以瞧见对面山壁间奔涌而下的水幕了,背后却忽然远远传来一声巨响,连地面都在微微颤动,山间细小的碎石受到震荡,纷纷簌簌而落。

  声音是从隧道的方向发出的,众人皆是一惊,南宫不念道:“出事了。”

  他快速地从收魂伞下奔出,朝隧道的方向折返,雨水击打在身上,传来阵阵凉意,然而奔出数步之后,那打在脸上的雨忽然消失了,他抬头一看,头顶正被苍白的伞面覆盖,白千雪已追上了他。

  南宫不念道:“我回隧道,你快去看葛峰右眼里记录的东西!”

  见白千雪微微迟疑,仿佛是不放心他,南宫不念万分焦急,反手发力,干脆利落地推了白千雪一掌,将他直推出去数丈远,心中免不得又是一阵抱歉,迈开腿狂奔而去。

  到隧道入口时,已又约莫过了半刻钟,里面一片安静,没有任何打斗的声音,南宫不念心内一紧,一手汇聚真气,真气的光芒在幽暗的隧道里森然泛白,提气唤道:“阿郎?老狐狸?”

  无人应答,他快步冲入隧道,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隧道的石壁上被人拍了一掌,掌印深陷在岩石中,足可见此人功法高深,周围也残留着些许打斗的痕迹,不远处的地面上正倒着一个人影。

  南宫不念立刻奔上前去,俯身查看,见那人正是千面妖狐,他双目紧闭,嘴角流着鲜血,将花白的头发染得一片血红,但胸口尚在微微起伏,看样子是因受了严重的内伤昏厥过去,但好在还留着一口气。

  南宫不念将一股真气沿着千面妖狐的腕部输送进他体内,接着快步向隧道更深处走去,这段路倒是没有打斗的痕迹,他奔向尽头的石台,只见那石台的凹陷处空空如也,原本该放在此处的那只右眼,也已经不见了。

  他将手砸在石台上,只觉自己考虑不周,早知如此,一开始他就应该亲自留在这儿会一会凶手,也不至于弄断这条最关键的线索。

  正在懊恼之际,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低声的喘息,连忙转身向外走去。声音是由千面妖狐发出的,他此时已悠悠醒转,撑着手臂直起身来,呕出一口鲜血,表情极为痛苦。

  南宫不念忙俯身蹲在他身侧,再度为他输送进一股真气,千面妖狐的面色方才好转了些许,缓缓道:“多谢教主。”

  南宫不念道:“怎么回事?鬼面郎君呢?”

  千面妖狐皱着眉道:“三当家……教主,你没有找到他吗?”

  南宫不念摇了摇头,冷冷道:“他不在这儿。”

  隧道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齐齐色变,南宫不念将一股真气聚集在掌心,盯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见到飞奔进来的人时,微微一愣。

  夔聪上气不接下气地奔至他们两人身前,焦急地问道:“鬼面郎君呢?”

  将时间回溯到半刻多钟之前。

  白千雪被南宫不念一掌推出数丈远,然而这一掌却并未带任何杀气,他脚下一动,便稳住了身形,看着南宫不念消失的身影,微微蹙眉,转身追上了夔潇等人。

  原本所剩的路程就不远,众人见有变故,纷纷快速前行,很快就到了一座峰峦之上,这里修建成了一方狭小的平台,众人站在上面,几乎将整个空间占满。

  平台的对面恰是另一座山峰,雨水从峰顶排设的巨石阵列中奔流而过,源源不断坠下山崖,形成了一幕密集的雨帘。白千雪静立在平台上,双眸望向那幕雨帘,心跳不由微微加快。

  在暗淡的天幕下,雨帘之上,缓缓现出了图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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