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枝予的房间不大, 但被收拾的很整洁,家具虽然不多,但因为窗帘和床单被褥的暖色, 又被衬得很温馨。
床尾叠放着两套睡衣, 一深一浅,都是新的。
靳洲垂眸失笑, 安枝予却扁起了嘴:“你刚刚该坚持一下的。”
他知道,如果他坚持,房文敏肯定不会为难他们,可靳洲也知道房文敏心里的猜疑。
“我们是夫妻, 拒绝的太明显, 我怕她多想。”
听出他声音里的无奈, 安枝予声音低了几分:“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靳洲往衣柜方向看了眼:“还有多余的被子吗?”其实在进来之前, 他还想着自己睡沙发也可以的,可房间里没有沙发。
安枝予反应了两秒才懂他的意思:“地板上那么凉, 你也不怕冻着?”
靳洲抬头看向窗边墙上的壁挂空调。
他行事作风利落干脆, 唯独在她面前,会小心翼翼到进退两难。
安枝予也不是那么扭捏的人,“别看了, 就睡床上呗,咱俩也不胖, 挤挤睡得下。”
靳洲看向一米五的床头, 两个枕头紧挨着放。
他蹙着的眉松开了,唇角有淡淡的笑:“我睡觉不爱翻身, 不会挤到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 安枝予眼眸微转。
他不爱翻身,可她睡觉却很不老实......
但是转念一想, 身边多个人,她估计也睡不踏实,睡眠浅的话,应该也不会怎么翻身......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外面传来房文敏的声音。
“枝予,我跟你苌姨去跳舞了啊!”
靳洲拧开门,走出来。
就这么和等在门口的苌其芬碰着了面。
他礼貌颔首,而后看向正在换鞋的房文敏:“妈,要我送您过去吗?”
房文敏侧头看他一眼,笑着直起腰:“不用,就在前面的小广场。”
靳洲突然想起了什么,“您等一下,”他转身回到房间,再出来,手里拿着上次和安枝予逛街买的那个带手电筒的钥匙串:“妈,您钥匙呢?”
房文敏不明所以,一边掏钥匙一边看他:“怎么了?”
靳洲从她手里接过钥匙,把钥匙串扣了上去:“这个是手电筒,上下楼的时候您慢点,楼梯里的灯明天我去找物业。”
房文敏从他手里接过钥匙,整个人还有些懵。
站在门口的苌其芬很少八卦的,这会儿,眼睛都直了:“你、你是枝予男朋友?”
靳洲没有纠正那一声‘男朋友’,”点了点头,礼貌喊人:“苌阿姨。”
长得真俊,这气质,一看就不是个普通人。
苌其芬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好几个来回都舍不得收回视线。
倒是房文敏,把苌其芬往外推了推,嘴角有难以掩饰的笑:“什么男朋友,他和枝予都领了证了!”
苌其芬难以置信地倒吸一口气,这才舍得把视线落到房文敏脸上:“什么时候的事?”
后面的话都被关上的门阻隔在外。
再回卧室,里面没人,但是床尾的睡衣少了一套。
靳洲退回到门口,目光穿过几米远的走廊,看向水声传来的方向。
收回的视线里,有浅浅光影晕开。
安枝予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靳洲正拿着床头柜上一个相框在看,听见脚步声,他抬头。
她穿着那身浅粉色的睡衣,长发盘在脑后,耳边有两缕头发垂下来,沾了湿。
靳洲还没见过她穿睡衣的样子,更何况是那样薄薄一层布料,他收回目光,将手里的相框放回去,站起身的时候,安枝予刚抬手将盘着的头发放了下来。
她好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紧张,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慵懒的随意。
安枝予把换下来的衣服挂在了衣柜,扭头的时候,见他还杵在原地:“你快去洗呀!”
明明带着催促的调子,可听在耳里却软绵绵的,像是也被水浸泡了似的......
略有发紧的喉咙好几秒才松缓下来,靳洲轻“哦”一声,走到门口又转身回来拿睡衣。
卧室门在关上的那一瞬,安枝予长吁一口气。
明明是在自己家,可心底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卫生间里的浴室是干湿分离,可洗簌台前的镜子上还是被蒙上了厚厚一层水雾,呼吸间,沐浴液的清香缠绕进他鼻息。
不知道别的男人洗澡大概会多久。
安枝予摁亮手机屏幕,从他进去到现在已经过去十七分钟了。
安枝予靠着床背,眼睫一下又一下地眨着。
女人洗澡花时间,大概率是费在洗头发上,可男人头发那么短......
出神间,门突然从外面推开。
安枝予两个肩膀一提,双手不由得撑着床垫,坐正了几分。
靳洲虽然洗了头发,但出来前,头发已经被他擦到六七分干,看得见湿意,但没有水痕。
平时见多了他额头全露的样子,这会儿,轻戳眉眼的刘海垂下来,衬得他人比平时更加柔和,即便是穿着一身睡衣,也都半点都不减他的矜贵,整个人就像一幅水墨丹青图,处处都赏心悦目。
安枝予收回视线,目光左右偏转,不知该落到哪儿。
可房间就这么大点儿,无论她看哪儿,余光总能瞥到他。
靳洲进来时,把换下来的衣服也带了进来,眼看他往衣柜那儿看,安枝予忙说:“衣架在柜子里。”
衣柜门是推拉式,靳洲从里面拿出两个衣架。
目光从他侧脸落到他手。
洗了澡,连手背上的青脉颜色好像都不一样了......
目光追着他,见他拿起西裤,安枝予表情微窘:“我这边没有裤架,不然...你也挂在衣架上吧。”
靳洲扭头看她一眼,嘴角扬了几分弧度:“好。”
柜门关上后,靳洲绕过床尾去了另一边,眼看他掀开被角,安枝予下意识往床边挪远了一点。
也不知道是预料到,还是他余光瞟到,靳洲手里动作顿了一下。
被子不厚,盖在腿上,能清楚看见撑起的轮廓。
靳洲扭头再看她的时候,安枝予正低头在看手机。
房间本来就安静,再没有交流的话,气氛只会愈加不自在。
靳洲盯着对面乳黄色的墙壁,脑海中正搜寻着话题的时候,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紧绷的气氛像是被破开一条口子,在一声“喂”后,安枝予又长又轻地呼出一口气。
“嗯...好...你等我电话。”
他就只言简意赅地说了这么短短几个字。
房间安静,能听出对方是男声,但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但从他略显疏离的语气,安枝予猜,八成是与工作有关。
不想气氛太过尴尬,又一时找不到别的话题,安枝予就随口问了句:“谁呀?”
“方宇。”说完,靳洲扭头看她:“要不要找个电影看?上次你不是说喜欢看警匪类的电影吗?”
他口中的【上次】过去也没多久,安枝予记得,也记得他说会抽空和她一起看,可当时她只当他随口一说。
安枝予眼睫轻眨:“你喜欢看吗?”
他问她要不要看,她问他喜不喜欢。
答非所问,话里却有着迁就,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底漾开。
靳洲没说喜不喜欢,低垂的视线里藏着浅浅温柔,“警匪片也可以,爱情片也可以。”
原来他还喜欢看爱情片。
安枝予莫名将后者代入成他的喜好。
她嘴角抿出笑痕:“那你找你想看的。”说完,她朝他那边靠近了些。
看似无意的靠近,却让两人之间原本塌陷的被子撑了起来。
靳洲不露声色的收回目光,点开一部评分很高的爱情片,结果点开之后,却显示只能试看几分钟。
安枝予刚想说自己是会员的时候,看见手机屏幕跳转到支付页面。
也就短短几秒。
“好了。”
安枝予愣了一瞬,抬头看他:“你刚刚是点了连续包年吗?”
他点头:“以后总要看的。”
那这以后,是都要和她一起看吗?
正出神想着,旁边传来声音。
“手抬一下。”
安枝予下意识抬手,这才看见他把身后的枕头拿了过来。
虽说刚刚安枝予往他那边靠近了一点,可彼此胳膊的布料却没有挨在一起。
如今一个枕头横在他们身前,像是一座连接彼此的桥,她可以过去,他也可以过来......
安枝予蜷着手指蹭了蹭鼻尖,余光不时看向他藏青色的袖子。
床背虽然是软靠,可却是直立的,坐久了很累腰。
在靳洲第二次挺直腰的时候,安枝予把自己身后的枕头往他那边拽近。
“这样会不会好点?”
头顶的灯光是冷白色,淌在他眼底,又暖又亮,他往后靠坐,感觉到了后背的松软。
一部关于爱与回忆的电影,有雪、有信,也有死亡。
美到让人心痛。
当电影放到字幕【如果当初我勇敢,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的时候——
安枝予听见他说:“都说可遇不可求的缘分,属上等缘。”
不知是不是被电影里的情绪沾染,他音色微紧。
可在这样一个独处的空间,却又莫名添了几分厚沉的性感。
安枝予扭头看他。
约是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靳洲转过脸来,接住她视线。
漆黑的一双瞳,深邃而平静,在那看不到尽头的幽深里,安枝予清楚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你信缘吗?”安枝予没有躲开他眼神,清澈的眸底,同样映着他。
“信。”
但如果只靠缘分,而他什么都不做,那他和她之间,大概率也会像这部小说改编的电影里写的那样:或许以后的某一天我会去到北海道,会去到小樽,去看看那里的雪,然后在漫天遍野的白色里想你。
所以这部《情书》,在遇见她、喜欢她的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他一个人看了很多很多遍。
每一遍都在提醒他,不可以让自己的喜欢变成遗憾。
电影播到片尾曲的时候,安枝予已经靠在他肩膀睡着了。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已渐清浅,靳洲将手机锁屏后,放到一边。
许是怕吵醒她,靳洲依旧靠着没有动作,低垂而又偏转的视线里,能看见她挺翘的鼻尖,徐徐往上,是她安静铺着的一双眼睫。
怦然心动本该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她的出现,却动摇了他的世界,超出他想象的后劲,让他每一次与她独处时,都能轻而易举地在他心里涌起波涛。
“枝予。”
她睡熟了,一点反应都没给他。
靳洲无声弯了弯唇。
窗外,月立枝头。
房间里的灯灭了,亮着的是安枝予身后的那盏床头灯。
原本放在两人身前的那个枕头被放在了一边,隔着一个手掌的距离,靳洲和她同枕一个枕头,迎着那盏昏黄,看了她很久。
不似上次她酒醉,靳洲一夜睡睡醒醒,生怕她发现他的放肆,这次,他虽然也小心翼翼着,但心里却有着名正言顺下的三分坦然。
只是没想到,上次一夜保持着一个睡姿的人,今晚会这么不老实。
感觉到下巴有毛茸茸的触感,靳洲蹙了蹙眉,眼睛睁开,原本与她面对面侧躺的人,不知什么时候拱到了他怀里,甚至还枕着他的胳膊。
心跳在那一瞬,迅猛的加快。
生怕被她听到似的,靳洲稍微往后退了一点,结果怀里的人却追着他,往他怀里贴得更紧了。
靳洲整个人僵住,不属于自己,但却会让他心生贪念的味道流淌在他鼻间。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不知是不是起伏的胸口惹得怀里的人不满,他听见一声含糊不清的咕哝,随后,贴在他胸口处的脸蹭了蹭。
靳洲明显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开始发烫,荧黄色的光线里,他耳尖红得很明显。
偏偏绵热的鼻息轻斥在他胸口,算不上痒,但缠缠绕绕的,闹得他很是心绪不宁。
靳洲低头看着抵在他下巴处的始作俑者,默了会儿,他鬼使神差地低头。
唇压在她发顶的时候,原本环在她腰上的手也下意识收紧了。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能感觉到她腰肢的绵软,只是细得不像话,轻而易举圈住不说,好像稍不留意就能折断。
怕她突然醒来,怕她尴尬,怕她因此不敢再与他同睡一张床。
尽管流连,可靳洲还是松开了几分力道。
只是搂在他腰上的手,他不敢轻易去碰触,更别说拿开了,就这么任由她主动地搂着自己。
结果这一搂就搂到了天光大亮,房间里的亮光逐渐被窗外的晨色侵暗。
安枝予从他怀里翻了个身,许是脸下的胳膊枕得她有些不舒服,她把身子往下蠕,然后把靳洲的胳膊往上顶。
一瞬间不被需要的感觉,免不了让人生出几分失落,但也让他轻松一口气。
把滑到她手臂的被子轻拽盖过她肩头,靳洲轻撑起胳膊,看向背过身睡的人。
睡颜安安静静的,没了平日里的清冷,很乖。
靳洲无声笑了笑。
扭头看一眼时间,六点二十。
门外没听见声音,他便没有起床,好几个小时没睡,困意早就席卷在他眉眼。
被子里,融着满满暖意,隔着彼此身上薄薄布料,烘着两人。
靳洲往她身后睡近了几分,有暧昧的距离,却也不会挨到她。
*
没有闹钟,安枝予会一觉睡到自然醒,箔箔一缕金光从帘缝里偷泄进来,安枝予翻了个身,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
人刚醒,思绪有些空,好一会儿之后,安枝予才想起昨晚不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心脏一紧,她扭头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床上只有她自己。
撑着床垫坐起身,恍惚了一阵后,她低头看向身上的衣服,脑海里闪现的念头让她失笑一声。
他那样一个对谁都温谦的君子,怎会对她胡来。
穿好衣服后,安枝予从房间里出来,在客厅里,看见靳洲正背身站在阳台打电话。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安枝予扭头,看见房文敏从厨房里出来。
“哦,”她略有不自在地勾了勾耳边的发:“昨晚睡得早。”
说到昨晚,她眉心浅浅拧出褶痕,昨晚她好像还没看完电影就睡着了......
“快去刷牙洗脸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哦。”安枝予扭头又看一眼阳台,刚好靳洲转过身来,视线相撞,靳洲朝她展眉笑了笑。
想起昨晚电影看到一半自己就睡着这事,安枝予脸上难掩歉意。
眼看她往卫生间去,靳洲这才收回视线。
手机听筒里,乔梦还在追问:“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见见儿媳妇?”
“等我这边安排好了,再给你电话。”
“你别让我等太久啊,我这两天都没睡好觉。”准确来说,当她从好友方华浓那里得知自己儿子领了证以后,她这两天几乎可以用‘惊喜’一个词来概括。
惊的是自己儿子不声不响领了证,半点信息都没透露。
喜的是自己就这么得偿所愿当了婆婆,有了儿媳妇。
可这一切太经不起推敲了......
电话挂断,靳洲拉开阳台移门后,径直往卫生间去。
安枝予站在镜子前,正看着手里的牙刷怔怔出神。
“刷牙的时候,顺便也帮你挤了。”
听见声音,安枝予懵怔看过去。
见多了他清隽优雅的模样,这会儿,他双手插兜,倚在门边,从骨子里透出了几分她不曾见过的慵懒。
其实她刚刚就猜到牙膏是他挤的了,家里就三个人,母亲是肯定不会给她做这种小事的。可真从他嘴里听到答案,她心脏还是不可抑制地颤了下。
视线从他脸上收回,安枝予说了声“谢谢。”
想起昨晚她那不规矩却又略缠人的睡姿,再对比此时窘窘的表情。
靳洲不由垂眸失笑出声。
然后在安枝予紧眉看过来的下一秒,他收起嘴角的笑,催促一声:“快刷吧,马上可以吃饭了。”
门口的人影消失,安枝予扭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不知早上他起床时,自己是副什么样的睡姿,不过哪种都好,总不至于比醉酒时还失态!
早餐很丰富,都是房文敏自己做的。
安枝予洗漱完回到西图澜娅餐厅的时候,靳洲正在盛粥。
“尝尝,”他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声音很轻:“是不是比我做的好喝。”
安枝予嘴角抿笑:“你也不怕我妈听见。”
她话音一落,房文敏就站在了她身后:“什么不怕我听见?”
安枝予抬头看她一眼,岔开话题:“妈,我上午还有点事,等下吃完饭,我们就回去了。”
房文敏也没留她,但是说了另外一件事:“你们现在都是怎么住的?”
安枝予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怎么住的?”
可她没明白,靳洲却一秒懂了:“妈,枝予今天就会搬到我那。”说着,他伸手握住安枝予放在腿上的手。
他手上的力度,让安枝予后知后觉地配合起来:“我刚刚不是说上午有事吗,就是这事。”
目光在两人脸上梭巡了几个来回后,房文敏坐下:“那要不要我过去帮你一块儿收拾?”
安枝予忙说不用:“我也没多少东西。”
房文敏一秒皱眉,刚要开口,就被靳洲截住话。
“我那边什么都有,枝予只要带些衣服过去就可以了。”
房文敏脸上疑惑不减,看向靳洲:“你住的地方远吗?”
“不远,就在溪侨公馆,下周我来接您去看看,”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环:“这是大门密码锁的钥匙,放您这就当备用,以后您没事的时候也可以随时过去。”
相比房文敏的怔愣,安枝予整个人都懵了。
刚刚她还以为所谓的‘搬家’不过是个幌子,结果他把钥匙都拿出来了,重点是,不是他现在住的榭亭阁。
饭后,安枝予把靳洲拉到房间里,门关上,她拽着靳洲到了窗边。
早晨的太阳,浓烈却不炙热。
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没等安枝予开口,他说:“我母亲来了。”
金色的光晕将他侧脸的轮廓模糊,却也在他漆黑的眼瞳里落下细细碎碎的剪影。
挺鼻薄唇,好看得有些不真实,像他刚刚说的那句话一样,安枝予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们领证的事,你已经跟她说了吗?”
靳洲点头,“不说的话,她又要
给我介绍女孩子了。”
所以,昨晚他在饭桌上说的话是真的,当时她还以为那不过是他为了让母亲相信而编的谎话。
想到这,她眉心蓦地一紧。
她怎么忘了,当初他就是为了应付他母亲才提出要和她领证,这是他的所需。
安枝予抬头看他:“所以今天,我是不是就要搬到你那去?”
“嗯,”靳洲目光锁在她脸上:“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们也可以再等等。”
“没什么不方便的,”她将眼底不知名的情绪藏住,朝他笑了笑:“就今天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