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越是优秀，他便越要摧之，只是可惜了，这竟然是师宸羽的儿子，若是他的儿子，哪里还有二皇子什么事？
皇帝阴沉盯着师淮，思忖着这太子怎么又变了个人似的，似乎不再受五石散的影响了，只是那些个御医的诊断结果，他却不得不信。
饶是太子再有能耐，也骗不过御医吧？
为防止他再度寻死，那大臣被好吃好喝的看押在了宫殿里，只不过在朝廷闹得这么大，就是皇帝也难以阻挠民间流言纷纷。
百姓们对于二皇子薄弱的信任，随着偷跑出来的大臣带回来的消息，直接崩塌溃散。
倒是也不敢在天子脚下直接怒骂二皇子，说书人编了个和二皇子一模一样的故事，流传甚广。
那故事里的老二被编成了贪生怕死，懦弱无能，自私自利的贪官形象。
百姓们心知肚明，也很是上道， 一时之间骂这个‘老二’的风气就传开了。
不论是市集，还是酒楼，或者茶余饭后，都在骂他。
“亏咱们之前还夸这老二，舍己为民，合着都是装的！”
“何止啊！要不是因为有他，那城里的百姓哪至于像现在这样水深火热？”
“就是！是他害死了城里几百口人的性命！”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死在城里，给那些无辜的城民陪葬！”
“切，死哪儿够？要被拉出来游行，受够九九八十一道鞭刑，再给城民的尸首叩头，最后去给他们陪葬！这才够解恨！”
“啧啧，听说最近那位身体不好了，要是日后大宣国落进这位手里，咱们以后可还怎么活啊？他能害死一城百姓的性命，要是真给他登位了，岂不是...岂不是要祸害天下了？”
“嘘！你怎么敢的啊？快别说了！”
“就是啊，叔，可不敢说了。你想死啊？”
“嗐，我这不是太激动了吗？你们就当没听见，没听见啊！”
*
皇帝本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一个偷跑回来的大臣的话，不加求证，就对二皇子进行处置。
正当他准备派监察去往清江城时，二皇子却自己回来了。
他去往清江城还没到半年，可身后的阵仗已不似当初辉煌，当初跟着去的臣子只回来了一半。
另一半，要么染上疫病死了，要么便是违抗他的命令，没有唯他是从，被他杀了。
而他也并没有当时的意气风发，现在的他回来亦没有禀报皇帝，躺在马车里被侍卫带回来的，城门口的护卫受制于他的身份，拦不住只得放行，并快步去禀报皇帝。
拖着他的马车的侍卫也是一身狼狈，好像难民一样，二皇子在马车里，没敢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觉心虚，不敢见人。
许多百姓听闻二皇子回来了，满怀怨恨出来围观，却没能见到二皇子，人太多，堵得队伍难以前进。
侍卫呵斥道：“大胆刁民，快快退下，否则拦了二皇子回宫的路，看二殿下如何治你们的罪？”
这话确实唬住了百姓们，纷纷后退一步，盯着马车更是愤怒。
看来二皇子是在车内不错了。
本来百姓们对于皇权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但也不知道是谁开的头。
一个鸡蛋忽然从人群中跃出，被狠狠砸向马车的车窗上，‘啪’的一声碎开，蛋清蛋黄流出来，黏在车窗上，一股子蛋腥味蔓延开来，这是个坏蛋。
侍卫们没能及时拦住，等反应过来时根本找不到是谁干的。只能装腔作势怒喝道：“大胆！”
“坏蛋砸坏蛋，有什么不对？”人群中爆发出一个郎朗男声。
眨眼间就得到了数个百姓的附和。
“就是！就是！”
“什么二皇子？瞎了我们的狗眼了，当初是谁说的，死也要跟百姓死在一块？清江城的水患治不好就不回来？现在呢？还好意思回来？”
这臭鸡蛋开了个口子，后面就止不住了。
所有百姓都抱着一种‘法不责众’的心态，纷纷开始怒骂起来，砸鸡蛋的砸鸡蛋，砸蔬菜的，石头的，什么都有。
这也得归功于皇城的百姓富足，不愁衣食，所以才舍得这么砸了。
侍卫再多，也多不过百姓啊。
他们站在二皇子马车边也只能挨砸。
“二皇子不仁不义，草菅人命，不顾咱们老百姓的死活！贪生怕死，害死了几百口人，还好意思回来？”
“就是就是！”
“快滚出去皇城，给清江城城民陪葬！”
百姓们的怒骂声越来越大，局势完全控制不住，人数之多，就是赶过来解围的官兵也都束手无策了。
侍卫们没办法，只得亮剑示威。
可百姓们现在哪里会害怕？甚至有人大喊：“二皇子要杀人啦！”
“二皇子杀完了清江城的几百人口，现在又回来杀咱们了！”
“你杀啊！当今圣上是明君，绝不会包庇你的！”
“二皇子滚出去！”
“滚出去！”
原先有多崇拜敬重二皇子的百姓，现在就有多失望，多愤怒，甚至恨不得二皇子去死！
这其实和粉圈脱粉回踩是一个道理，师淮也深谙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