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考试结束, 寒假来临，学生陆陆续续回家。
学校里兵荒马乱，人来人往。
霍闻西立在人群中, 出众挺拔，周围自然地空出一小片空地, 仿佛无法涉足的真空地带。
他抬眼见看见安莱, 睫毛抖了一下, 声音平静自然，也不问她为什么那么晚下来，“走了, 回家。”
安莱看他一眼, 为他的态度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你在等我？”
霍闻西看着她问, “有问题吗。”
“你没有什么其他事情要问我吗？”安莱觉得他平静得不可思议，尤其是两人前不久才因为苏彬亦稍稍吵过架, 转眼他又是这副平静以对, 全不在意的模样。
“我了解苏彬亦。”
霍闻西简单说。说完这句便不再赘述，示意了一下手中的袋子, “你朋友给你的东西，回去吧。”
霍闻西的态度相当坦然。
他了解苏彬亦, 所以根本不觉得他们之间会产生什么情况, 就算有也必然不会长久。
因为接下来马上是假期，所以也不再为这些有的没的事情在意。再怎么吵架都无所谓，反正接下来就是假期了，毕竟最后还是要一起回家的。
未婚夫妻的关系就是这点不好。
安莱现在算半个“童”养媳, 吵架又怎么样？闹翻又怎么样, 就算解除了婚约, 她也无处可去，最终还是要一起回家的——回霍家。
霍家低调的豪车停留在校门口，引起了来来来往往的行人和学生的注意力。这辆豪车在圣耶弗斯毫无出众之处，车体流畅、浑身漆黑，性能上佳，但在停车场一众加长轿车和豪华超跑中毫不起眼。
然而车前印的族徽，仿佛一道铭牌镶嵌在车体，使得整个平平无奇的车身仿佛突然加上了金光滤镜，变得万分引人注目起来。
霍闻西上了车，安莱在门外稍稍停留了一会儿，隐约察觉到有人在拍照，回头一看还是圣耶弗斯的学生。
这辆车在校门口实在是有些瞩目，安莱几乎不用猜测，就能知道这位学生下一步的作为——发论坛。
果不其然，她上车之后打开了论坛，发现里面她罪无可恕脚踏多船的证据再加一条，还是附带照片的那种。
一张是她和苏彬亦并肩走向休息室的照片，一张是刚刚她站在车前，和霍闻西低头说话的照片。
幸好东景明不在，否则又不知道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混乱场景。
但奇怪的是，她刷新了一下，这个帖子已经无法打开，再点开论坛时，所有相关的内容全部消失，甚至带有关键词的也通通没了。
“给你，你朋友给你的东西。”霍闻西把编织袋递给她，看起来毫不好奇。
安莱接过那个白色编织袋，里面的那个被牢牢紧锁的小箱子大体上原模原样，只是稍有不同，呈现出被强行撬开的状态。
有锁的那面几乎是被人硬生生地撬开、凿空了一块，然后再努力把它盖回去。因此整体显得有些不太合拢，被粗糙地袋子装好，使得创口不至于四分五裂。
安莱查看时不过稍稍用力，锁面就连锁、带着那一整块松松地脱落下来。
她沉默了一下，把锁按回去，打开之前和四叶草的聊天记录。
四叶草：
【我试试能不能用精密的手段帮你打开。】
【我试试能不能用精密的仪器，在不损伤这个锁本身的情况下帮你撬开。】
【我试试能不能帮你撬开。】
……
【我帮你撬开了。】
安莱：“……”原来是暴力.开锁流。
她发过去一个【收到了。】
四叶草：【你的箱子还要吗？要的话我赔你一个，我本来不想破坏箱子的，但是这个锁太难开了，不知不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坏掉了。】
安莱：【……】
【不用，谢谢。】
安莱本来也没想再要这个箱子了，既然打开了也不再计较，给他转了一笔酬劳，就把东西收好。
现在不是个合适的观察时机，她刚准备放下手机，看见苏彬亦也给她发了消息。
苏彬亦：【虽然很伤心，但我还是会抱着希望等待。】
“……”
这个人花里胡哨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不知道有几分真几分假，安莱回个伤心的表情，就收起手机，发现车内不知何时开始徘徊着低气压。
偶尔会搭搭话的司机，此刻一言不发，专心致志的开车，像是世界上没有比开车更重要的事。
而霍闻西在垂眼看她，“聊完了？”
“聊完了。”安莱无辜说，“有什么事吗？”
霍闻西板着脸，为了避免和她吵起来，强忍着不去问她到底在跟谁聊天、为什么聊的那么专心，“大哥回来了，要见我们。”
“为什么要见我，我理解他出门这么久了肯定很想你这个弟弟，但是这和我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安莱捡起自己的人设，有些骄纵、但略带底气不足地回答。
霍闻西只是撩起眼皮，浅灰色的眼睛含义深深地看着她。
那意思显而易见：你确定？
即将会见封建大家长的微妙感知，让安莱沉默下来，那感觉不亚于会见教导主任，甚至更加超过。
黑色的小车开入霍家庄园，明明时常出入，但有霍大和没有霍大在的霍家，是两码事。
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刻，给了安莱一种恍如隔日的感觉。
安莱和霍闻西下了车，走入室内，管家已经彬彬有礼的等候在一旁，“小少爷，大少在二楼书房，让你回来了直接去见他。”
霍闻西清隽的脸上带上一丝认真，点了点头。
“还有安小姐。”管家把头转了过来，“我建议你在这里等着，因为大少爷要见你——在见完小少爷之后。为了避免到时候找不到人，我建议你不要离开，厨房准备了一些点心，如果你饿了我可以让人端上来。”
安莱：“……”
见鬼了，排队会见教导主任是吧？
“你在这里好好等着。”霍闻西也低声说，他甚至安慰了一句，“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霍闻西随后起身前往二楼，他心情轻松，敲了敲书房门。
二楼书房的门并未关严，只是虚虚掩着，但霍家十分具有界限感，直到听到霍明昊让他入内的声音，霍闻西才推开门。
霍明昊正在开一场国际会议，电脑里不同的语言七嘴八舌地吵着架，屏幕上的会议室被分割成不同的小方块。
他面色专注，戴着白色的翻译器，即使是在家里，仍然穿着严谨的西装衬衫。只是扯松了藏青色的领带，将领口最上面带扣子解开，比起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更多了一份慵懒。
见霍闻西进来，调整了一下屏幕，关掉声音，“坐吧。”
霍闻西并不关心他的国际会议，但还是问了一句，“需要我暂时回避吗？”
“不用，只剩下收尾，我刚刚让卢克接手了。”
霍明昊关上电脑。
霍闻西关心，“哥，你之后还需要出差吗？”
“不用，下半年跑完这一趟，就没什么需要我自己跑的事情了。之后会更有时间呆在家里。至少春节这段时间，我肯定会全程在家。”
霍明昊摘掉翻译器放在桌上，沉稳的脸上露出一点轻微的笑意，看着自己年轻的弟弟，“不说那些了，我找你来是为了问问你，这段时间，你和安茜究竟怎么回事？”
霍闻西一时间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件，“什么？”
霍明昊提醒：“就是你上次在楼下发火的那件事，管家告诉我，你是因为东景明送她回来生气了，是吗？”
霍闻西怔忪了一瞬，“不是。”
“那就是因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暧昧关系？”霍明昊出乎意料地敏锐。
“这倒没有……”
都是东景明单方面的主动，安茜没见得对他有多少意思，霍闻西摇头，有些意外霍大突然提到这事，“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件事，对你来说已经成为了负担，不如还是尽快结束为好。”
霍明昊平静地说，“之前是因为对你无关紧要，所以才留着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你想解除婚约的话，我现在就帮你结束。”
霍闻西错愕：“哥！”
他缓了缓语气，“那安家呢？”
“安家不是什么大问题。”霍明昊专注地问他，“告诉我，你想吗？”
“我……”霍闻西的脑子乱成一锅粥，下意识地为自己的行为找起了理由，“我不想。因为，安茜那个惹是生非的样子，要是没了婚约，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而且认识这么久，也算是朋友了，还是算了，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霍明昊平静地看着他，不置可否，在他辩解了几句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停止说话后，温和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其他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出去吧。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然后把安茜找来，我也有话要对她说。”
.
安莱走入书房，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场地，只是情况有所不同。
霍明昊坐在桌前，英俊的脸上表情沉稳，示意她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深灰色的瞳孔注视着她，沉静如一片灰色海洋。
书房自然是一片安静，这样的办公场合也不可能有其他人打扰，霍明昊似乎也不是那种喜欢在工作时，听一些简单放松轻音乐的类型。
“我来了，霍大哥。”安莱坐下，扯出一个笑脸。
霍明昊微微点头，并未立即开口。
只是先打量了她会儿，再次确认了心中的念头，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超出了预料。
她确实很漂亮，就连这副脸上微带忐忑、坐立不安的表情，也足够引人视线，……这是他第一次以异性的角度，去打量弟弟那个名不符实的未婚妻。
这足以解释霍闻西刚刚与平时不同的反应，少男少女，长年累月的相处，生出暧昧之心是很正常的事。
然而他视为正常的打量，已经足够令人坐立不安。
安莱开始还坦然地接受打量，任霍明昊深灰色的瞳孔情绪不明地注视她。
但她渐渐发现，那道注视里，似乎多了一点以与往不同的意味。
于是原本还算放松的姿态渐渐挺直，略带讨好、谄媚的笑容也变得逐渐僵硬。
仿佛那视线忽然成为了沉甸甸的巨石，每个停顿都是在巨石上堆砌重量，砌入墙体的书柜里堆累的书如同将倾积木，连审美高雅的书房变成了漆黑的铁盒。
“霍大哥。”安莱出声打断，表情不安中带着疑惑，白皙漂亮的脸上浮现出一点忐忑，
“怎么了……？”
“没事。”霍明昊发现她的脸上已经带上了一点不确定的惊疑，收回视线，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出去度假的打算？”
安莱警惕：“度假吗，暂时没有，怎么突然提到这个，我最近好像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确实没有，这是奖励。”霍明昊沉静的灰色瞳孔毫无波澜，似乎带上了一丝温和的意思，“作为之前你帮了东景明的奖励。既然你不想去，那就算了。”
安莱更加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所谓奖励早已经给过一次：“谢谢霍大哥，但是你不怕我跑了吗？”
“你可以试试。”
霍明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忽然提起另一个话题，“你最近生活怎么样？”
安莱谨慎：“很好。”
霍明昊又问：“你觉得我弟弟怎么样。”
安莱踌躇：“很好。”
“我也知道他很好。”霍明昊笑笑，忽然话锋一转，“你觉得，你们解除婚约，怎么样？”
“很好。”安莱顿了一下，“我都可以，但是这样的话，其它事，没关系吗？”
事情指的是安家。
以及她作为安家的“诚意”被留下来当抵债品的事，虽然她感觉在这群人眼里，她更像一个赔钱货。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就算没有婚约了，多你一个霍家也还养得起。”
霍闻西长辈姿态十足，这样安抚的口吻却并没有带上温和的语气，只像是在阐述一个平静事实。
他双手合拢，食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光线中亮了一下，上面一只老鹰栩栩如生，红色的宝石眼珠殷红，小戒缠绕在食指上，指向食指舒展的方向。
“我刚刚也这么问了闻西，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这是一个怎么回答都充满陷阱的问题，听起来平平常常，安莱却察觉出一丝危险感。
安莱总算弄明白了一点现状，他是察觉出了霍闻西的不对，所以才提出那个度假提议，假如她刚刚答应，那么霍明昊大约什么也不会说，直接把她打包走人，将两人隔开。
幸好现在是寒假，没有夏令营什么的，不然她觉得霍大八成会把她打包塞入夏令营，就像把小孩塞入托儿所。或者更干脆一点，扔开。
“看来你也知道。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霍明昊看着她的表情了然，轻声询问。没有人会把他的态度误解为纵容。
安莱表情诚恳：“我没什么想法，我不需要想法，一切跟着霍大哥你的意志和步伐前进，什么度假不度假的都无所谓，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然后自我忖度，鼓掌，满分回答！
“这样听起来对你有些不人道了？”
“什么人道不人道，我不需要人道，安家做出那种事情的时候早就丧尽了天良，破灭了所有良心，我恨死他们了，幸好你们收留了我。”
安莱能屈能伸，表情诚恳，又柔弱。
像是终于恍然大悟之后，才察觉出自己的生存危机。
她几乎把自己浅薄的心机刻在脸上，表情楚楚可怜，憋气一会，白皙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眼中莹润出真诚的水光，“作为报答，也作为该尽的义务。自然是霍大哥你指哪我打哪，你喊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度假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可以收拾行李，但是比起那些毫无温度只有享受的远方，自然是跟着霍大哥更让人安心。这样你也可以放心。”
霍明昊注视着她，瞳孔颜色很深，表情中看不出想法，不知她说的那句话戳中了他，他改变了主意，“也好。”
他略一思忖，“这样，最近这段时间，你就跟着我，给我帮帮忙，好吗？正好，你不是一直想看看你家的公司的情况吗，我明天就可以带你去。”
安莱举止明显地松了口气。
然后缓了一下，依旧是柔弱可怜，“谢谢霍大哥。”
达成一致后，安莱从书房出来，身上多了一个职位，霍明昊的临时助手。
她表情淡了一点，念及霍家的摄像头，依旧维持着思索苦恼的表情。
又多了一个新麻烦。
而且是个大麻烦，不同于其他人，甚至是不同于徐路州，霍明昊才是那个真正具有决定权的人。
安莱原本不太准备攻略他，这个人太危险、太麻烦。但现状让她必须作出改变，而且刚刚霍明昊的眼神，也让她觉察出这件事并非全无可能。
就算不一定能达成目的，多刷刷好感，让她在霍明昊的那里的印象稍好一点，也有助于改变现状。决定之后，安莱也找出自己以前做的计划，以及结合系统的剧情和日常观察，作出判断。
霍明昊的这样的人，见惯了莺莺燕燕，喜欢的自然不是清汤寡水，也未必是美艳动人。他不缺人喜欢，也不缺人爱慕。
有些人因为商场上的刺激，或许会喜欢那些可以疗愈人心的单纯小白花。然而看霍明昊的样子，在外出差多月回来之后，依旧正常工作，不见疲惫，他看起来并不为这些事感到累，反而乐于接受挑战。
人都有劣根性，喜欢得不到的东西。
而霍明昊在得不到的东西上，或许还能加上一个前缀。
得不到的、刺激的东西。
“大哥和你说了什么吗？”
安莱停住脚步，思路中断。
霍闻西站在楼下，仰头看她，想起刚刚在书房里的对话，板着脸，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他问了什么？”
“没有。霍大哥没有为难我，也没有问我什么刁钻的问题，他只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机会。”
安莱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我的小组作业不是选择了创业吗，霍大哥给我一个机会跟着他，做他的临时助理。这样我就能在这些方面多多了解，而不是做个一头雾水的白痴。”
“是这样吗？”
霍闻西蹙眉，其实他想问霍明昊有没有问解除婚约的事。
然而看安莱的反应一切正常，他就暂且按捺下疑心，虽然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但他还是说了一句，“恭喜。”
说完之后，踌躇片刻，转身走了。
安莱默默看着他的背影，转过头，发现管家站在不远处，穿着那身黑白燕尾管家服，皱着眉看她，然后又看旁边霍闻西离开的背影。
显然这位霍家的老人，也察觉到霍闻西的不同的，警告，“离小少爷远一点。”
“我当然会的。”安莱耸肩，回到霍家就是这样各种不好，所有的事情仿佛都被摊开置于他人的目光之下。
反正她现在不太敢跟霍闻西说话了，
安莱回到房间，把编织袋打开，盒子里面出人预料地只有一个U盘，她将u盘插入电脑，点开，是一大堆安家的文件。
她了解不多，但能确定的只有一点，这种安茜特地锁在密码箱里，甚至没有带在身上，而是特地找人保存的东西，必然又是一个筹码。她拷贝一份，就决定先放在一边，找个合适的机会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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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助理的生涯，从第2天开始。
安莱一大清早起床，在餐桌上吃早饭，面对霍闻西的搭话，顶着管家+霍大的目光，简单聊了几句之后就一心吃饭。
用餐过后，就和霍大一起出门，坐在车内后座。
开车的是霍明昊的助理卢克，他似乎被嘱咐过，对她忽然出现在车内毫不吃惊，面色柔和打了一声招呼，“安小姐。”
安莱点头回应，坐在霍明昊旁边，和他一起坐在后车厢。
她尝试搭话，“霍大哥，我们今天去哪。”
霍明昊没有回答，倒是前面开车的助理卢克接话，“今天的第1项行程，是去看安家的公司。”
“我知道今天的第1项行程是什么。”安莱揉了揉眼睛，“我看到了，安氏集团几个大字还是很显眼的，但是……”
她的声音犹豫。
起猛了，她在安氏看到了宋朝瑞。
他戴着银边眼镜，周围跟着一大群人走进公司，态度自然，俨然一副主人家的模样，然而公司那个巨大的安字还明晃晃地顶在上面。
卢克眼神惊讶，似乎对她的反应十分意外，“其实宋家……”
“宋家也是你债主。”
霍明昊开口，骨节分明的食指在漆黑的车座上点了点，缓缓说，“安氏集团之前濒临破产时，被宋家大量收购了股票，现在他们已经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第一……”
“是我们。”卢克接口。
安莱不在意股东问题，这些都与她无关。
她只是想起了东景明也是安家的债主，结合现状，有了一些不太美妙的联想。
安莱问：“那苏家呢。”
霍明昊笑了一下，含义不言而喻。
……懂了，F4人均债主。安父果真罪孽深重，也是真的爱到处欠债。
车停在公司门口，有人上前为霍明昊打开车门，他走下车，向公司走去。
安莱稍晚一点，看着他高大、沉稳的背影，续上昨天断掉的思绪。
得不到的、刺激的东西。
——弟弟的未婚妻，够不够刺激？
【作者有话说】
假期篇幅不长，努力快进到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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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对小苏的意见了，hhh等我番外写个小安答应的if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