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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时间不对，我很困，也很累，我要睡觉了巴蒂。”
“可我现在就要跟你聊聊。”
“……不能等到明天吗？”
“那你的两个失误怎么就不能等到明天训练赛的时候再犯？”
“……对不起。”
“接受道歉，但我想跟你聊的不只是这场比赛，约翰，你最近很让我担心，现在听话，从门口让开，放我进去，然后我们坐下来喝着茶好好聊聊。”
“……老天啊。”
“嘿，别跟我甩脸子，你以为这样是我想的吗？不，这时候我本应该在市中心那家火爆的夜场快活，跟菲尔他们一起。”巴蒂给了斯通斯一个很假的微笑，“而不是抱着花站在你家门口，像个邀请心爱女生去舞会却惨遭拒绝的傻瓜高中生。”
英格兰后卫被巴蒂搞的无话可说，但他还没有闪开，想要做最后的挣扎。
啧啧。
跟高个子讲话真的很累人，要一直抬着头。
巴蒂最后的耐心消失了，他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将手里的玫瑰花束强行塞到斯通斯怀里后推开他径直走了进去。
“Hey！你有套很棒的沙发，Johnny boy，我本来也想入手的，但因为风格问题只能放弃。”
穿过玄关和走廊，国王来到客厅里，双手撑着沙发靠背跳了过去，那让他刚好坠落在沙发中央，随后他从茶几上的小盒子里拿出几块奶糖撕开包装丢进嘴里，同时把脚翘起到了前面的桌子上。
“That’s life，baby。”
斯通斯深呼吸，他垂下头嘟囔几个单词，仿佛要念咒语将巴蒂赶走，但最后还是只能认命的关上门，抱着花来到沙发那里。
“好吧，我认了。”他把花丢到桌上，“你想谈点什么？”
巴蒂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慢悠悠的嚼着嘴里的奶糖，然后抬头上下打量了斯通斯一番。
“我以为你今天晚上应该很忙，就算不去夜场也有约。”他伸手指了指英格兰后卫身上的浴袍，“你是我认识的那个约翰吗，这么早睡觉？”
“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怎么着，下半场才上去就把你掏空了吗？”巴蒂戏谑的勾起嘴角，“还是说——在我来之前你已经跟什么深入交流过了所以才累得半死。”
“什么！？”斯通斯又惊又气，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从哪儿得来这么荒谬的结论的！？”
“我不知道，或许是你正在经历感情问题。”
“什……”斯通斯满脸挂着疑问，瞌睡虫几乎全都跑掉了，“谁告诉你我有感情问题？”
“凯尔。”巴蒂又拿了新的奶糖吃，他有些含混的说道：“他告诉我你这几个赛季感情不顺，疫情之前你同时谈了个女朋友还有个男朋友，结果他们发现你不忠了双双跟你分手，然后你火速找了新的，但不巧这个比你玩得更大，所以你就和之前的复合了，但——”
“停，等一下。”斯通斯带着十二分的震惊叫停了巴蒂的解（八）释（卦）行为，“你刚说的那些，都是凯尔告诉你的？”
“当然。”巴蒂毫不犹豫的说，“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开始对俱乐部不上心的吗？”
“不，当然不！”斯通斯有些抓狂，“……哦不，不对！我没有因为这些才……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
巴蒂：“那事情是什么样的？”
“我疫情前确实谈了段恋爱，但不合适，我们已经分开了，而从那以后到现在我还没跟什么人在一起。”斯通斯有些急切的想要和巴蒂解释，他的肢体动作幅度很大，甚至扫到了桌子上巴蒂给他带来的花。
巴蒂挑眉看了话一眼，随后眼神回到斯通斯身上，无声的谴责他。
“抱歉。”英格兰后卫嘟哝着把花捡了起来。
“所以你感情没出问题，凯尔在骗我。”巴蒂总结。
“不是，好吧，不完全是。”斯通斯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再把花放回去而是抱在怀里，“我有在和别人约会（seeing someone），但这更像是一种，呃，一种积极的尝试。”
“积极的去见识物种多样性吗？”巴蒂嘲笑道，“还有就是，约翰，我注意到你刚刚没有明确指出你约会对象的性别，我假设她/他不是性少数群体，那么，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喜好产生了疑问？”
斯通斯本来在抚摸玫瑰的手一顿，随后他揪下来几片花瓣。
“你今天是来盘问我感情生活的吗，队长。”他问。
“我是来搞清楚你最近为什么频繁缺席训练并且在场上总犯低级错误的原因。”巴蒂这回没再遮掩自己的来意，他放下脚，坐直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认真的看向斯通斯。
“告诉我，约翰，是什么让你不再专注于足球。”
“巴蒂，你……”
“我是你队长，现在回答我。”巴蒂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旋涡，斯通斯感觉头晕目眩，“是因为我们刚才说的这个（感情）吗？”
“不是。”斯通斯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是因为这个。”他补充。
巴蒂看了他半分钟，没说话，像是在判断这话的真假。随后他收起咄咄逼人的架势，重新向后靠回柔软的沙发上。
如果真的像沃克说的，斯通斯是因为场外的感情问题所以没法集中，那巴蒂还真的算是个专家，能不少能帮他的办法。
但——
不是感情上的事。
曼城国王有点纠结的咂咂嘴，这样的话，事情好像有点难办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巴蒂摊手问道。
斯通斯抿了抿嘴，随后低头玩起了花瓣，“你还记不记得Vini（孔帕尼）退役后的那赛季，开始前有场恢复训练，当时俱乐部没几个人回来，场上只有我们两个。”
“我当然记得。”巴蒂说。
“嗯。”斯通斯也不看巴蒂，他手里玩着花瓣，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微笑，随后那笑又瞬间消失，“你肯定会记得，因为那是你成为队长的首个赛季，而你表现出色，我们都很佩服你，可我，你说过希望我能担起后防重任，我——”
巴蒂皱了下眉。
他知道斯通斯在说什么了，19年夏天，他刚从美洲杯回来俱乐部检查伤情，刚好他们在训练场遇到。
当时约翰宝贝正处在低谷期，在俱乐部和国家队都犯了低级失误被口诛笔伐，而他刚好要在老队长离开的档口树立自己的形象，于是主动去找了他。
他们说了什么来着？
[我可以信任你吗，约翰？]他记得他是这样问的。
斯通斯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我会弥补孔帕尼留下来的空缺，我说我会成为你信赖的后防统领，我说我不会轻言放弃，可我一样都没做到。”斯通斯越说越低落，声音也越来越小。
啊哈，破案了。
因为没能完成承诺而陷入自我怀疑……等等。
巴蒂突然想到，斯通斯的表现好像是有节点的，从上赛季迪亚斯和阿克加盟后，他好像就开始了‘消沉之路’，记得当时冬窗他和切尔西也传过一阵，当时大部分球迷都认为以他的表现可以放弃他了。
“所以约翰，是鲁本让你感到危机和自我厌弃吗？”巴蒂问。
“不是。”斯通斯再次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是因为这个。”
“用你们英国人的话说，官方否定的才是事实可信的。”巴蒂轻笑了声翘起腿，很轻浮的来回晃着，“你已经否认过两次了。”
“我说真的，不是因为那些。”斯通斯揪了一整朵花下来，“我，呃，我那段时间老是受伤，当我重新站在场上，我总感觉不对，感觉已经愈合的伤口里面在隐隐作痛，但无论他们怎么检查，最终结果都告诉我什么问题也没有。”
巴蒂愣了下，他好像听说过这种状态。
“那是——”
“嗯，假性疼痛。”斯通斯说，“意思是身体已经痊愈，但大脑还停留在受伤的阶段，是心理问题。”
Wtf？
“你他妈的有心理问题？”巴蒂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睁大眼睛，“你有找人聊过这个吗，队里有专业的心理医生。”
“聊过。”斯通斯笑笑，抬头看向巴蒂，“现在已经好了，”他说，“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反应，巴蒂，谢谢你关心我。”
“关心你，啧，”巴蒂摆出副嫌弃的样子，他享受俯视高个子的感觉，但他讨厌现在的气氛，“fuck，mate，你简直——”
结合刚刚他们的谈话，斯通斯的问题是多种原因拧巴在一起导致的。
他有感情问题吗？
有。
他有因为鲁本而产生的危机感和挫败感吗？
有。
他有长时间在关键期受伤派不上用场对自己懊恼吗？
有。
“你这段时间经历了很多是不是。”巴蒂走过去，他拿走了斯通斯手里的花，然后轻轻拍他的头顶。
英格兰后卫的卷毛要比卢卡斯的松软一些，手感更接近棉花。
巴蒂：“辛苦你了，约翰。”
“呃——”斯通斯不知所措了，他从没和巴蒂离这么近过，当然，庆祝进球和在更衣室里除外，但那些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很正常，很足球，而现在，他甚至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气氛逐渐奇怪。
就在斯通斯把心一横决定伸手拥抱巴蒂（这个高度他可能会直接碰到巴蒂的臀部）的时候。
“感谢你今天的坦诚，但是——你这笨蛋怎么就不记得来找我？”
‘啪！’
巴蒂的手一改刚刚的温柔轻拍，直接扇在了斯通斯的头顶让他视线来了个小角度转移。
空气中的暧|昧一下子消失殆尽。
“我他妈是你队长，我理所应当帮你解决所有可能影响状态的糟心事，你应该一开始就来找我。”
扇完巴掌后巴蒂颇为强硬的钳住了斯通斯的下颌让他抬头跟他对视。
“我能解决的都不是大事。”他说，“感情上，我可以帮你分析你的约会对象，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好，我帮你把他/她追到手，要是不行，我会帮你断的干干净净。”
“还有位置竞争，如果你想要在佩普的主力名单上那就去训练，我是个前锋，所有英超后卫的头号敌人，你还能找到比我更好的陪练对象吗？”巴蒂继续说，“那是技术上的，如果你感觉自己在身体上比不过他，那你就去加练，鲁本每天提前40分钟到训练场，你就提前1小时，他加练4组，你就加练更多，比如6组。”
“天赋很重要，但我从来不觉得后天的努力是白费功夫，你看阿扎尔，前几个赛季他还没去皇马的时候，几次我的周最佳被他抢走，那时候我们是英超天赋流的典范，但是现在呢，你看看他再看看我，看出不同了吗。”
“至于伤病——”巴蒂顿了顿又接着说，“那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把它交给上帝和队医，就像我，那些报纸疯狂报道我喜爱垃圾食品，但我为了增重增肌并努力努力找平衡的时候他们就一个字都不报道。约翰，你是职业球员，这些不应该要我来告诉你。”
斯通斯抬着头一动不动看他的队长，仿佛被施了石化咒。巴蒂见他没反应，放开他的下颌拍了拍他脸颊。
“嘿，嘿！你还在这儿吗？”
“啊——嗯。”斯通斯的眼睛这才逐渐聚焦，他给了巴蒂几个复杂的笑，“谢谢你，队长，但是——”
“别给我来但是。”巴蒂打断了他，同时拍了他的额头，“坦诚，亲爱的，坦诚！遇见什么糟心事都要来找我，我是你队长，我-需-要-知-道-一-切！（I need to know everything！）”
斯通斯看着巴蒂。
巴蒂也看着斯通斯。
“Everything？”他问。
“Yeah，everything。”巴蒂认真的回答。
“好吧，那么，呃——”斯通斯推开巴蒂往后坐了坐，此时此刻他邮件很重要的事要坦白，他知道这可能有些不合时宜，但他必须要那么做。
“Emmm，巴蒂？”
“怎么？”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你在试着坦诚吗，很好，这很好。”巴蒂鼓励式的对斯通斯点点头，“什么事。”
“你，呃，你还记得17年吗，17年欧冠决赛，我们踢皇马，在韦尔斯的卡迪夫千年球场。”斯通斯慢吞吞的说。
“记得。”巴蒂点头。他发现斯通斯很喜欢用这种询问的句式。
有一瞬间，巴蒂以为斯通斯要谈起那次赛后他在淋浴间偶然发现他在哭的那回事，但巴蒂错了。
他听见斯通斯说道：“哦，那天我们从威尔士回来，在机场，航班延误了，卫生间里，你和凯文，呃，我知道你们，呃，嗯。”
不说假话，巴蒂的脑子至少停止运转了5秒钟。
其中有3秒他用来回想他和凯文在隔间的第一次，剩下2秒，他用来惊讶斯通斯竟然早就知道他和凯文的关系并且一直半点都没透露出来。
“抱歉。”斯通斯吞了下口水说，“我当时在最里面，你俩进来的时候我没出声，因为我觉得刚输了比赛大家心情都不好，然后我就听见，呃，真对不起，我想用耳机来着，但我把它们留在候机大厅了。”
巴蒂闭了下眼睛缓解。
空气处于半凝固状态。
好半天，巴蒂才再次开口：“4年了，你这家伙，藏挺深。”
斯通斯尴尬赔笑。
突然。
巴蒂从这条消息中意识到了件了不得的事情。
按照时间发展，斯通斯先发现了他和凯文，然后没有声张，随后他出现了感情问题，剧凯尔说他有在和男孩约会。
所以——
“我们仿佛绕了个大圈又回到了最初。”巴蒂松了松领口，随后一条腿压在沙发上逼近斯通斯，“我有个问题，约翰。”
“呃，你问。”
蓝色的眼睛对上褐色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下换斯通斯大脑宕机了。
哈哈哈哈是的，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从沃克到巴蒂嘴里，斯通斯的感情生活混乱程度又上了一层台阶。
顺便——
最早巴蒂钓马儿，钓丁老师是因为那样做有趣，且不会影响球队成绩，但是蒋磊不一样，钓他可能会让曼城翻车，于是巴蒂选择了——直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