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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能这样。
这是比赛，是他们目前唯一能争取的荣誉，这样重要的比赛，怎么扮演起纯洁有诚实的角色来了。
德布劳内想不明白巴蒂为什么要那么做，当然，他指的不是帮助那昏过去的门将，他指的是——在那家伙被抬下去以后巴蒂竟然向主裁判说明了情况，而不是为球队争取利益。
“是的，他昏迷可能是我造成的。”他记得巴蒂是这么说的。
尽管后面巴蒂又对主裁判表示他是无意中造成的，但球场上的规则可不管那些，你确实让对方受伤下场了，要他说，他们最后的那个丢球根本不应该。
那完全是巴蒂的错。
不，是那次撞击的错。
德布劳内相信在面对那样的情况时没有一个门将会冒险出击，埃德森肯定不，阿利松也不，隔壁的德赫亚也不会。或许德国的诺伊尔会，但他想诺伊尔绝对会做得更好，不会造成那样的‘车祸’。
说不定就是那次撞击让巴蒂犯晕的，他想。
如果是平时的巴蒂会怎么做？
会坐在地上装无辜，会用他所有的小技巧开脱，会执意拿回球权为球队争取最大利益，也会因为自己的失误变得暴躁和埋怨自己。
刚才场上那是谁？
竟然就那么跑过去紧张兮兮的检查对面门将，他当自己是谁，战争中救死扶伤的军医吗？
那不是巴蒂。
他是说，以他的性格就该像他想的那么做，不是吗？
这一切都跟那该死的门将有……无关，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偶尔在欧战中遇到一两次的球队门将，仅此而已。
“凯文，到我们了！”淋浴间传来呼唤声。
德布劳内有些浑噩的应了声，随后拿起洗发水去冲澡，今天他的冲凉搭档是戴维-席尔瓦，很幸运，他们已经搭档很多个赛季了，西班牙人了解他，知道他的状态是怎么回事，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哗——]
比利时中场将水温调高，就这样站在花洒下，泛着热气的水柱打在身上，总会让他想起从前的时光。
那是2016、17年，没有讨厌的门将，没有内马尔，谁都没有，只有他和巴蒂，他们经常会在赛后抢着用一个花洒，闹着闹着水温就会变高，他们就会故意表现的很夸张，比如尖叫着跳开，然后假装指责对方想要把自己煮熟。
有时候阿圭罗也在，而他不在的时候，门口总会有看热闹的，他们会吹口哨，叫巴蒂‘小疯子’，然后埋怨他竟然跟他一起疯。他从来都不回应他们，有时他们也会加入，但大多数时候只有管理员愿意，整个更衣室乱成一团，用瓜迪奥拉的话说就是：“简直像个疯人院”。
现在偶尔也会。
当他们出色的赢得一场比赛后，有时巴蒂会忘记自己队长的身份，忘记矜持，但曾经跟在他身边一起玩的那些人大部分都不在了，就比如他，最开始他也会加入进去想要找回曾经的感觉，但在发现找不到之后他就退出了，巴蒂不在乎，他享受玩的过程，根本不在意身边都是谁。
或许巴蒂是在意的，他想错了，又或许没有。
那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想要的回不去了。
换种角度想，如果一起玩的还是那些人，巴蒂也还满眼都是他，生活中没有任何变化，球队还是原来的球队，只有时间在走，那么他还会是像现在这样见鬼的忧伤并且只敢对着个破洗发水瓶子发牢骚吗？
他不知道。
那只是种天真的假设，球队每个赛季都有变化，不只是球员，还有工作人员们，来来走走。
刨除掉所有的这些，如果只有巴蒂不变，还像以前那样对他，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
德布劳内低头让水流从身上经过，他感觉到了加速的心跳，这让他有一瞬间的沮丧。
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举了那样多的假设，他只是想要得出一个与巴蒂无关他只是在怀念美好旧时光的结论。
然后他失败了。
饶了一个大圈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巴蒂，他所怀念的永远都是那个浅色头发拥有张扬笑容的漂亮身影。
真是该死。
德布劳内关掉花洒，将毛巾甩到头顶胡乱擦干，然后拿上洗发水瓶走出淋浴间去叫下一组。
他现在开始恐惧闭眼了，因为一旦他陷入黑暗，几十分钟前球场上巴蒂和库尔图瓦对视的画面就会‘poof’出现。
这听上去有点可悲对不对。
好吧，事实上也确实很可悲。
“Ney，加比，该你们了。”德布劳内招手说。
内马尔有些迟疑，大概是想等巴蒂一起，但很快他就在工作人员的催促和热苏斯的推搡下走进了淋浴间。
巧合的是，就在淋浴间的门被关上的那刻，巴蒂推开了更衣室的大门，他挥挥奖杯和什么人道别，随后松懈下来走到正中央换衣服。
“巴蒂你终于回来了！”B席兴致勃勃凑了过去，“我等了你好久！”
“嗯？”巴蒂随手将奖杯丢进包里，然后拿起水瓶匆匆喝掉半瓶，“你等我做什么？”
“你忘了吗，今天我们一组。”B席说，“你不回来我都没机会去冲澡。”
“噢！”巴蒂拍了下额头，“我忘记了，抱歉。”
“你还记得什么，哦对，这次你没忘你的奖杯——嘿嘿嘿，错了！我没编排你，现在淋浴间有人了，得等他们出来，我无聊随口说的。”B席还是一如既往的热衷于作死，在得到了巴蒂的白眼警告后，没过几秒他又凑了上去。
“听说刚才对面门将找你，还是带着伤坚持过来的。”葡萄牙中场在巴蒂耳边小声问，“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巴蒂愣了下，随后笑笑。
“还能说什么，谢谢我救他命。”他敲了下B席的脑袋，“为了不让他被自己的舌头窒息，我可是把手伸进他嘴里抓住他舌头了，你愿意给个陌生人这样做吗？”
“呃，不。”
“我也不愿意，所以他才要好好感谢我。”巴蒂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解释，他勾住B席脖子，“如果下次也有人愿意为你这么做，你最好也像蒂博这样拿出十二分的诚意。”
【哈！】
德布劳内竖着耳朵听完了巴蒂和B席的对话，到这里，他实在忍不住了冷笑出声。
巴蒂扭头看他：“你有什么好的见解吗，凯文？”
“见解？不不不，我只觉得好笑。”德布劳内起身说，他走向巴蒂，边走边说：“你做了一件没有任何意义也并不能帮助球队的事，并因此大出风头，除了当事人可能感谢你外，我看不懂你这么做的理由。”
“Huh？”
“别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巴蒂也站起身，B席见势不妙立刻开溜，把战场留给这两人，
“你想说什么？球场上救人没意义？”巴蒂问道，“还是说因为我帮的是蒂博-库尔图瓦所以你爆发了，是这样吗？”
e on，从场边到球门区只有几步路，队医已经在路上了，你做出那副着急的样子是想演给谁看？”德布劳内语气犀利，尽管他并不是想这么说。“这事跟库尔图瓦没关系。”他说，“这全是跟你有关（It's all about you）”
“你他妈疯了吗？”巴蒂完全不理解德布劳内在说什么，他后退两步，试图把事情理清楚了，但他退几步，德布劳内就进几步，不给巴蒂喘息的时间和空间，展现出十足的压迫感。
“我没疯，你才疯了。”德布劳内抬高声音，“你不是想要去帮忙救人，你只是想要出风头。”不，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我不想这么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可能就是为了伤害你，但那并不能让我好受多少。
巴蒂看着德布劳内。
出风头？
这句话一下点燃了他。
说真的，凯文想要跟他吵架他能理解，毕竟对面有库尔图瓦，而他还在比赛过程中跟对方有交际，如果可以的话，他会跟凯文吵上一架然后再道歉让他舒服点，但出风头？这理由他不接受。
“你惹毛我了，凯文！”巴蒂冷脸直视德布劳内的眼睛，“你竟敢用这个指责我，尤其是我才刚刚在外面拒绝了蒂博的——”
“他跟你说什么？”德布劳内全身都蹦起来了。
“你想知道？”巴蒂勾起个假笑往前一步，距离卡的刚刚好，足够挑衅，也足够暧|昧，他一点也不着急，甚至还低头用袖子擦掉了德布劳内肩膀上没擦干的水渍，“靠近点，我告诉你。”
德布劳内真的靠近了。
巴蒂的假笑因此变得真诚。
“他告诉我——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们在刚刚的8分钟里都说了什么。”他对着德布劳内的耳朵说，同时恶劣的笑了，“我会把这东西裹上糖霜吊在你眼前，你必须追逐它，但却永远得不到，就像驴子永远吃不到精明的商人掉在他眼前的胡萝卜那样，喜欢吗，亲爱的。”
“不！你这个——”
德布劳内快要崩溃了，他整个人变成红色，随后扑向巴蒂，拽住他领子，然后狠狠打了过去。
“告诉我！他跟你说什么了！告诉我！”
“——你敢动手！”巴蒂尝到了嘴里的血腥气，他睁大了眼睛，借着德布劳内抓他领口的力气抱住他脖子，也动起手来，“你怎么敢的！”
“下去——下去！混蛋！”
“疼！滚开，你抓我？puta…松手！”
两人在更衣室的地上到处翻滚，盛放衣服和装备的篮子被打翻，毛巾散落一地，还有各种绷带，护腿板，肌肉贴，几个没盖好盖子的水瓶也被掀翻，两人毫不在意，就着水继续翻滚互殴。
场面一时间乱的仿佛“史密斯夫妇”掐架。
B席不敢上前帮忙，只好到外面喊人来帮忙，就着他出去的半分钟里，巴蒂和德布劳内的打架升级了，当众人赶到，就看见更衣室里背包乱飞，巴蒂用一卷球袜击中了德布劳内的鼻子，而德布劳内很快利用香皂将巴蒂掀翻按在地上摩擦。
所有人惊呆了。
“发生什么——”
淋浴间的内马尔和热苏斯开门查看，由于温度差导致玻璃门上全是水雾，但就在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两人的下巴和门口众人一样掉到了地上。内马尔想要过去，但被热苏斯一把拽住，但为时已晚，巴蒂和德布劳内互相抓着头发和胳膊一路滚进了淋浴间，随后又全身是水的滚了出来。
就从热苏斯和内马尔脚边经过。
“让一让，让一让，里面是闯进去什么野生动物了吗都在这儿围观，到底——哦见鬼的。”
瓜迪奥拉从外围挤进了更衣室，在看到打的难舍难分的巴蒂和德布劳内时，他感觉自己的秃头要一瞬间长出头发然后又在一瞬间全部掉光。
主教练深呼吸，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大喊道——
“你们脑子进水了吗！快给我停下！”
[嘭]
更衣室的门关上了，瓜迪奥拉拍拍手，随后他捏了捏眉心，转身面对更衣室，其他人乖乖坐在位置上，除了零星的几个外，大部分都满脸惊魂未定。
就在刚刚，他将那两个打架的丢了出去，并命令他们到楼上的包间去，等他跟更衣室交代完再去找他们算账。
“今天的事谁也不许往外说，不管谁问都不要告诉，要是让《太阳报》找到机会瞎编，对我们没有好处。”瓜迪奥拉说道，他眼神扫过所有人，包括球员，教练，还有队医们，“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一致点头。
“现在收拾东西吧，半小时以后在大巴车上集合，今天情况特殊，暂时不允许独自离队。等返回伊蒂哈德，我交代完所有事后就会解散，但在那之前，要有耐心，各位，耐心。”
说完，瓜迪奥拉离开了更衣室向楼上包厢走去。
在路上，他想过几百种巴蒂和凯文可能出现的情况，他甚至想到了有人会受严重的伤，必须要送医急救才行，但他唯独没想到眼前这种。
楼梯间里，瓜迪奥拉满脸的生无可恋。
这是他首次亲眼见证，就在他上面半层楼高的位置，巴蒂和德布劳内正在那里接吻，准确的说是德布劳内把巴蒂按在墙上掐着脖子（几乎）强迫性接吻，两人脸上都挂了彩，德布劳内鼻子旁边甚至有抹掉的血迹，巴蒂也没有反抗，相反，他看上去还挺享受。
几分钟前他们还打的难舍难分，现在——好吧，同样也是难舍难分，只不过换了种形式而已。
老天！你快把舌头塞到他喉咙里去了！瓜迪奥拉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声咆哮，他闭眼深呼吸，想象着这一切都是幻觉，随后睁开眼睛。
很遗憾，不是幻觉。
巴蒂和凯文还在接吻。
并且更激烈了。
噢——
瓜迪奥拉想给自己一拳。
“我要把你们两个统统下放！给我去预备队，预备队！”主教练终于喊了出来，“我不管你们是因为什么打架，也不管是——嘿！看着我！在我说话的时候认真听！还有！！给我把手从对方的裤子里拿出来你们这两个混蛋！”
想知道裤袜到底跟巴蒂说了什么吗？嘿嘿，不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