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内击败征服王的王之军势,恢复一小部分实力之后,呼吸间将骑士王以手刀穿胸,捏碎心脏。被这个世界的卧烟伊豆湖激怒之后,更是能做到连同敌人一起,瞬间将冬木市民会馆压入地面中,使眼前变成一片无碍平地。
但就算是这样,也只不过是中原中也这个怪物所展现出的一小部分实力而已,也是正因为知道这一点,征服王才明白自己在中也面前没有任何胜利的可能。
时代变了,人类不再像过去那样必须依附皇帝而生,人们明白了倚靠自己便能得到财富、名声、和地位。王霸之道也不再仅仅属于少数的个体,而是作为一种谁都可以染指的认知存在。
所以,征服王知道,就算自己真的活得了实在的身体,真的带着记忆再次于这个世界上获得生命,过去属于马其顿的荣光,也不再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了。
说到底,是因为人们需要王,王才会是王。
而作为英灵,作为不变的历史投影,他所包含的观念,显然已经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作为Rider,征服王对于圣杯的想法才没那么强烈。他之所以会接受召唤并继续战斗,只不过是想看看后世如何,想夸耀自己的伙伴们…..而现在,还要加上逐渐成为男子汉的小master,为了这场战争做出的各种努力。
过去的一切都仅存历史之中,成为往事风沙。
但,他并不后悔。
只因,该有的荣光已然加诸此身,而人类的子孙后代,的确在迈步向前。
已然封锁的横滨港湾大桥上,太阳像是个明晃晃的日光灯挂在如洗的天空、洒落着阳光,却没有给人任何暖意。
既然此身是注定必将消逝之身,那么尽情的将其利益榨取殆尽也无妨,或许因此铺就的道路对那小子来说过去残酷,但征服王看得出来,太宰已经准备好了。
从战斗开始到变成这副败北之貌,仅仅过去了1分钟而已。
太宰那小子在打算什么,他虽然不甚清楚。但征服王知道,太宰治是个为了友人,而会将自己作为活祭,埋入地下两千多年的超级笨蛋就足够了。
既然是这样,他也没必要强留。
神牛战车伴随着可怖的空洞消失不见,受到重力碾压波及的胸骨已然垮塌,征服王喉咙涌动,大量的鲜血伴随着呼吸呛出,染红了咬紧的牙关,一滴一滴的溅落在地面上。
“征服王,你并不是那种头脑不会变通的人。”
“只不过…没想到固有结界都…没有成功发挥作用,就被你给击败了啊。”
黑色的空洞在征服王与重力使之间,连固有结界一并吞噬的,连散去黄沙之上的光和热也一并吞噬的——连时间都被延缓的,按照创造他的主人所持的意愿,不符合常理的安静运转着。
太阳像是个日光灯一样,洒落着阳光,却没有给人任何暖意。
在他身后,重力使站在这条单行道路的另一端,手上连鲜血也没沾上一滴,声音是令人陌生的冷酷:
1月11日的正午12点,重力使早就等候于此,而征服王作为挑战者的一方,自然也是如约前来,即便,他知晓此战自己并没有赢的可能,唯一被寄望的,大概就只有拖延时间。
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但在这不正常的空间之中,似乎又变得正常起来。
这是刚好控制到重伤,却不会将他杀死的力道。
征服王手拄着即将消散的战车,发出的声音仍然是那样爽朗:“哈…这可真是,令人感到诱惑的代价啊。”——但却说着拖延时间的反话。
他已然看出征服王拖延时间的想法,而不是真的想要向自己投降。
“看来你的征程就要结束了。”重力使声音冷彻。
“臣服于我,显然比就此逝去要来得更加划算。只要你付出劳动,便可在我手中恢复你昔日的王国。”
从战斗开始,到被击败作为结束,真的占用了一分钟时间吗?
在黑洞周围的时间里,恐怕连三秒都不到吧。
太阳像是个日光灯一样,洒落着阳光,却没有给人任何暖意——支离破碎的固有结界,所产生的最后片影,居然是这般景象。
所以,那便战吧,与固有结界里,一同陪伴自己的兵士们一起。
太宰究竟把他约到这里想做什么?经过事先的仔细排查,港湾大桥毫无异状这一点,已经由他亲自证明了。
如果征服王是个活着的人类,而不是英灵座的投影,那这场战斗在还未开始时,便会结束。
而征服王认知中所有的情报——特别是有关于太宰的那部分情报,都会在“自愿”的过程中被全部说出。
那样一来,少年会被他带到真正安全的地方,沉睡到事情结束之后,迎来平静普通的日常。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这个世界残酷无比,并不会对人温柔。
黑色的死神步步接近。
但征服王却笑着说道:“戴黑帽的伪神啊…陈述出来吧…余想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那余倒要反问你…人类的存活,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中也陷入沉默,但这并不是他不知道答案。
是的,人类的存活没有意义,在死亡、在宇宙的寂灭之下,所有的一切都会消散。人类的所作所为,包括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只不过是在不断涨潮的大海边缘垒起的沙堆,是终究都会消散的脆弱之物。
但人却仍然活着,仍然呼吸,仍然享受阳光,做一切死之前想要做的事。
人类所有的一切,都无非[喜爱]而已。
他喜欢太宰,喜欢伊豆湖,喜欢着每一个努力生活的人。
但也正因如此,他厌恶危险,厌恶悲剧,厌恶着所有让喜爱之人牺牲的存在。
“我会让这颗星球成为舟筏,我会让每个人都不必面对战争、面对饥饿,人心中丑陋的那一面将会在新的基盘下被约束,所有人都不会再有伤害他者来获得利益的想法。”
征服王沉默了一会。
这愿景的确宏大又美好,简直像幻梦般不似真实,如果这样的世界真的出现了,书中所谓的天堂恐怕就可以删掉了吧。
但——
“所以,代价是什么?”
“星球,”重力使的声音里没有感情,“既然要成为舟筏,那就不可以缺失燃料,也需要避免浪费。”
“首先,成为神明的[我]会吃掉月亮,用于补充人类和[我]的消耗,再接着是金星,第三个是水星,紧接着远离会对这个阶段的[我]造成危险的太阳,返回原来的轨道,对火星进行捕食,将所有就近能源摄取殆尽之后,[我]会脱离太阳系,寻找新的、能让[我]变得更强的食粮。”
“….余记得,水星那个距离,不适合人类生存。”
“没关系,我会在舟筏上展开结界,隔绝超过的温度和不该存于地球的宇宙射线,各种的计算公式和展开节点早已准备完善,这一点无需担心。”
“可这样一来,人类的社会,一定会产生乱象吧。”
“这一点也不用担心,我会让大家都[觉得]一切如常的。在人们的眼里,地球会和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区别,天空上照下的,也永远都是温度适宜的和煦[阳光]。”
“……….”
征服王停止了询问,只因为,已经无需再问了。
一切都被一层幻象覆盖的世界里,怎样才能让这幻象无休止的保持下去?
唯一的答案,就是不变。
“你想要的人类文明状态,似乎并不是前进。”
“停在最好的时候有什么不对?”中也轻声说道,语气像是沉进了梦里,“就像是人永远想要年轻,社会也是如此。科技发展进步的确是会带来更多的福利,但这就和人生长一样,在一开始就会埋下衰老的因结。
“只要科技还在前进,人总有一天会发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五大元素]这样方便的东西,那么人们就会开始无休止的浪费,然后使世界步入灭亡,这才是我要停滞科技的原因。
“——当然,我之所以称其为浪费并不是对此产生憎恨,但更高效的利用五大元素这种能源,让人在幸福的社会里生老病死……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一种比【暂时的[永生]后,随即迎来资源耗尽的绝望毁灭】这种社会形态,要好上无数倍。”
“伪神啊…你说得的确非常美好,”面对已然走到他前方的重力使,征服王的目光如鹰隼,“可余却看到了,你想要将人类缚住手脚,困于摇篮里。”
仿佛新雪终将消融那般,中也脸庞上对幻梦的向往消失得一干二净。
虚幻的遮掩之下,是对现实的冷酷嘲讽:
“那征服王,你有什么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方法吗?”
“你能让其他几个星球别派来UO消灭人类吗?”
“宇宙实在太大,绝对还有无数的捕食游星,脆弱的人类文明如果遇到了它们,又该如何应对呢?”
黑洞的消失代替了沉默,将固有结界的最后一块碎片湮没。
“你没有答案,而我…别无选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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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快乐~(中秋节发的文里说要干掉月亮什么的哈哈哈~愉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