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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融兴衰的部落1

男孩趴在草地上,静静观察不远处卧在河边喝水的野兽。

他见过这种野兽,确切地说,应该是见过它的皮毛。在部落里最有权威的达达鲁族长的身上,就常披着一件和它有着同样花纹的斗篷。

野兽意识到男孩在看它,回过头与男孩对视。男孩被它那狰狞的眼神所震慑,但始终未曾移动一下,见野兽向自己逼近,他不由握紧手中的标枪。就在他们相距不到10米时,男孩猛地站起来,挥舞着标枪大声吼叫,试图吓退野兽。

而见到它的尾巴重新竖起来,他意识到事态已经十分严重。他转过身尽全力跑向附近的一棵树,在野兽扑倒他之前爬上高高的树干,大口喘着气。

那根标枪掉落在地上,被野兽随意地践踏。它围着树转圈,似乎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男孩紧紧抱住树杈,由于不堪他的体重,树杈摇晃得厉害。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天色渐暗。

就在马上要支撑不住时,他看向地面,又朝四周张望,发现已经没有野兽的痕迹。他跳下树,顾不得腿部的酸痛,向部落的方向全力奔跑着。

“塔杜,你究竟去了哪里!”一位年迈的老妇人在帐篷中训斥着他。

男孩不说话,只是用石头一点一点打磨着树枝,试图重新做一支标枪。

“再每天乱跑,你就随我一直守在部落里,再不能学习打猎。”老妇人又说。

男孩抬起头,用怨恨的眼神盯着她,但过了一会儿又不得不臣服。他看着老妇人用于占卜的那一套零散的物件,恨不得通通打翻在地。

老人是部落的祭司。

虽然住在一起,他和她的关系并不好,但他的容身之所只有此地。

夜晚他再次来到河边,扑通一声跳了进去。细腻的水流在他身体上游走,相比于白天冰冷许多。他的脚偶尔会碰到光滑的物体,不知是河底的石头还是回游的鱼。他用力挥动着手臂对抗逆流,不一会儿便疲惫不堪。

上岸后他躺在草地上,忽冷忽热让他开始产生幻觉。

“是凶兆,绝对是凶兆!为什么不早些了结这个孽种!”他躲在帐篷之中,听到外面的人高声呼喊着,他的父亲站在帐篷口,巨大的身影将他笼罩住。祭司那时还年轻,头上的白发还没像现在这般遍布整个脑袋。

他在帐篷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之后祭司走了进来,用手端起他的脸仔细端详着,她的眼仁蓝中掺杂着白,他仿佛可以从中看到整个天空。随后她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右脸颊,一道血口瞬间被划开,巨大的疼痛足以使他晕厥。

“唯有释放罪恶之血,方可保留罪孽之躯。”她嘴里念念有词,随后用一把石刀沾满鲜血,递给他的父亲。

她和父亲轻轻说着什么,他听不清,但自那以后,他便再没见过父亲一眼。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将他唤回现实。

“孽种,那是孽种!瞧他在做什么?”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孩子跑到他身边,对他指指点点。

他想起身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无奈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有本事等我先起来。”他咬着牙齿说。

几个孩子没有搭腔,而是用石头投向他,边投边发出刺耳的笑声。

“我们离他远点,这个把阿妈克死的孽种会给我们带来不幸。”

声音来自其中一个高个子,叫格鲁,是加隆猎人的长子。

不过男孩对此并没太大感触,因为他还未来得及睁眼,母亲就因难产而死。

说笑的声音渐行渐远,他的内心再次恢复平静。可这样待下去,他一定会被冻死。

他开始呼喊着父亲的名字,眼里含满泪水。周围草丛里有不寻常的响动,可他不为所动。

慢慢的,一个佝偻的身影挡住部分星光,站在他面前。

是祭司。

她用粗糙的手抚摸着他的躯体,片刻之后他僵硬的四肢开始有了些知觉。

“走,我们回去。”祭司说。

“那里并不属于我。”

“那是你暂时的栖身之所。”

“我要去找阿爸。”他固执地说。

“他完成使命自然会回来。”

“可当初明明是你赶走了他,为何还要执意收留我。”

“因为他是替你去完成使命,我必须照看好你。”祭司盯着远方,意味深长地说。

“难道是替我偿还罪孽?”

祭司再次沉默不语,她拉起他的手,步履蹒跚地向部落走去。

“一切皆有宿命,既然你得以存活,那么就一定有更深刻的意义。”

他听不懂祭司的话,只是认为她在故作玄虚。

从记事以来,他发现这个老女人在部落里的威望甚至要超过达达鲁族长。族人视她为白山之神在部落的灵媒,根据她的引导,便可以保佑一方水土平安。但他打心底受不了她在通灵时浮夸怪异的举止,以及帐篷里那常年弥漫的烟熏味和动物尸体的腐臭味。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找阿爸?”他闷闷不乐地问祭司。

“该去的时候自然会去,命运早就有所决定。”

“可我受不了那些孩子每天那样叫我,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你不属于这里,但终将回归这里。”

男孩懵懂地点了点头,但,仍旧对眼前这个老妇人心存不满。

“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帐篷里弄那些呛人的东西,那样我待着还好受些。”

“我们要对白山之神常怀敬畏之心。”

“那他究竟在哪儿?”

“我相信你父亲如果回来,一定会告诉所有人他的存在。”

“那么说他是去找白山之神了?”

“他是替你去消除罪恶。”

祭司抬起头看向夜空,雾蒙蒙的双瞳好像反射出所有星光。

一群猎人头上和腰间都扎着树枝伏在草地里,成半圆的阵型慢慢向野牛群挪动。野牛群安静地吃着草,并未意识到下一秒就可能有危机降临。

突然最靠边的猎人起身大声吓着,将受惊的野牛群赶向另一侧,另一侧的猎人们也顺势起身,将牛群向集中驱赶。为首的野牛率先突围,带领其他野牛向空旷处奔袭,但紧凑的阵型让它们行动缓慢。漫天飞扬的灰尘将草原笼罩,男孩躲在远处,和其他孩子一样瞬间被模糊了视线。

领头的猎人看准时机下着口令,紧接着数十根标枪飞向牛群,猎人们一边大喊着壮胆一边追赶,很快便控制住两三头受伤的野牛。尽管身上插着标枪,但野牛似乎仍做着困兽之斗,它们不断旋转着身体,不让人接近。

“还愣着干什么,我们也上!”一个孩子发出冲锋的口号,紧接着一帮孩子开始跟着追赶跑在最后面的小野牛。男孩拿起新做的标枪,跟着他们一起冲向灰尘集中的区域。

一只小野牛跑在最后,身边并没有保护,男孩看着其他孩子将它围住,用小一号的标枪不断试探着。格鲁最先发力,将标枪刺入小牛的身体。

“你在干嘛?赶紧过来帮忙!”迪亚拉冲男孩吼着,他是男孩为数不多的朋友。

男孩看着那只小野牛,莫名从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扔下标枪,呆呆伫立在原地。

尘土依然在扩散,模糊中他看到那只小野牛将格鲁顶倒,格鲁被它压在身下,双手紧紧抓住它的角,其他伙伴不断冲那团黑影刺着,不时地发出恐吓的声音。

远处猎人们已经收工,他们将宰掉的野牛用自制麻绳捆在粗木棍上,一前一后抬着,向部落的方向走去。他跟随他们的方向,木讷地迈着步子。

“瞧,是谁在这儿。”格鲁和他的伙伴抬着那头小野牛的尸体赶了上来,他脸上和身上布满划痕,有的地方还渗出淡淡的血迹。“不但是个孽种,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男孩握紧手中的标枪,心想如果他再敢多说一句,他就把标枪刺进他的胸膛。

“我们才是合格的猎人,你只配和那帮女人一样,每天留在部落里生火做饭。”

“猎杀小野牛有什么了不起,我会猎杀一头更大个儿的,还是长着獠牙的猛兽。”他不甘心地反驳。

“你最好别死在那里,不然大祭司又要费事为你超度。”

迪亚拉此时和男孩走在一起,似乎有意站在他这一边。“我相信你,等强壮了,我随你一起。”

男孩点了点头,随即放慢脚步。等格鲁一行人走远之后他对迪亚拉说:“我不是不勇敢,杀死一只小野牛有何了不起,换做是我我才不屑一顾。”

“可猎人们都要经历这样一个过程,我常听他们讲小时候的事。”

“那是他们的经历,我们也有自己的成长方式。”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就尝试去猎杀那种体型巨大的短毛猛兽?”

“没什么不可以,但我们需要换一根合适的标枪才行。”

“我怀疑你是否能挥得动。”

“那不如我们去偷一根试试。”男孩对迪亚拉使着眼色。

“偷一根?怎么偷?被发现会挨打的。”迪亚拉看上去十分紧张。

“我来搞定,到时候你跟随我行动就行。”男孩用拳头捶了捶自己胸口。

晚间部落举行盛大的篝火仪式,来庆祝猎人们今天获取大量食物。大祭司将一只野牛头托举过头顶,嘴里又在念念有词,男孩担心以她年迈的身体随时都会将重重的牛头摔在地上。他看到她将牛头上流下的血擦拭在脸上,又抹在嘴里,其他人见状也做着相同的动作。

“你在干什么,赶紧照做。”迪亚拉在旁边低声对他说,随后把手上的血抹在他脸上。

“要吃就吃,何必搞这么多没用的仪式。”男孩把脸上的血拭去,那股腥味让他有些反胃。

“这是在感恩白山之神赐予我们食物。”

“那明明是我们自己捕获的。”

迪亚拉摇摇头,没有再理会他。

在达达鲁族长盛赞过每名猎人后,男孩看到格鲁走到篝火旁,拖着那只小野牛的尸体。他没仔细听达达鲁族长讲什么,但从格鲁得意的表情来看,应该是对他和他的伙伴表示了称赞。

“用不了多久,他又会向我们炫耀。”迪亚拉低声抱怨。

“你不是也参与了猎杀?”男孩问。

“他可是加隆猎人的长子,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也都是猎人家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融入他们的团体。”

“那就不要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反正有好事也轮不到你。”

“可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才能尽快成为猎人。”迪亚拉说着叹了口气。

“这说不准。”男孩起身走出人群,观察了一阵,然后冲着迪亚拉招手。

“你要干嘛?”

“当然是去偷标枪,现在他们都在这儿。”

“去哪儿偷?”

“当然是去加隆那里。”

男孩说着拉住迪亚拉,绕过人群向帐篷跑去。加隆的帐篷靠近达达鲁族长的帐篷,像他们这类部落的重要人物都集中居住在一片区域。他们的帐篷顶上捆着长长的茅草,茅草越多代表地位越高,加隆帐篷的茅草仅次于达达鲁族长,这让男孩很容易分辨出。

“快,趁着现在没人!”男孩对犹豫不决的迪亚拉低声喊着。

见迪亚拉迟迟不肯走进帐篷,他索性自己先进去胡乱翻找着。加隆的标枪有很多,大多数标枪上面还残留着斑斑血迹,男孩看到格鲁的几根短标枪也在其中,心中闪过邪恶的念头。

他挑选了两根相对锋利的长标枪,又把格鲁所有的短标枪抱在怀中,然后悄悄溜出帐篷。

“我的天,你拿这么多干什么!”迪亚拉似乎等了很久,心里变得更加忐忑,他对男孩抱怨着。

“该死的格鲁,以后休想再扔出哪怕一根标枪。”男孩露出得意的笑。

但二人似乎没有注意此时正有几个人影向他们接近。

“你们是谁?在做什么?”那是格鲁的声音。

他们被黑暗中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抱起标枪向反方向跑去。格鲁和他的伙伴在后面边追边喊。

“有贼!有贼!快过来抓贼!”

男孩拼命奔跑着,脑子里迅速想着对策。

“快!快躲到这里!”他对身后的迪亚拉大喊。

达达鲁族长的帐篷就在他前方不远,躲在那里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他把标枪通通塞进帐篷里,然后和迪亚拉躲在草丛中。

“该死,你把标枪放在那里我们怎么取回来?”迪亚拉向他抱怨。

“总会有机会,不然抓到我们可是人赃俱获。”

“嘘,他们过来了。”迪亚拉做出捂嘴的手势。

不远处格鲁和他的伙伴正向这片草丛走来,马上就要经过他们隐蔽的位置。

突然男孩看到达达鲁族长帐篷里伸出一只洁白的手,将方才他塞进去的标枪一根根往外送着。

“帐篷里有人。”他低声对迪亚拉说。

“怎么办?发现我们就死定了。”迪亚拉急得几乎哭了出来。

男孩不为所动,而是一直盯着那只手。随后他看到帐篷从后面被掀开一个口,一个通体雪白的女孩伸出头探望着,她的头发竟然要比老祭司还要白,甚至没有一丁点杂色。她的皮肤在月光照耀下白得发冷,仔细一看,她的眉毛竟然同头发一样雪白。

“我的天!有怪物——”迪亚拉失声大喊。这一声喊叫直接把格鲁他们引来。

但有别于迪亚拉,男孩很好奇眼前的女孩,他和她对视,仿佛认识很久一样。女孩向他伸手,示意他可以来帐篷里躲避一阵。他拉住女孩的手,跟随她来到帐篷内,迪亚拉则宁死不从。男孩隔着帐篷听到混乱的脚步踏在草丛上,然后就传来迪亚拉求饶的声音。他想出去营救,但被女孩按住身体。

透过帐篷内的火光,他再次观察着女孩的样貌。与之前惊鸿一瞥没什么不同,她的特点都被他尽收眼底。

“你……你是谁?”他怯怯地问。

女孩只是冲着他笑,也不言语。他发现方才观察时忽略了她的瞳孔,她的瞳孔竟然有些发绿,就像大树的叶子。

“你不会说话?”男孩又问。

女孩摇摇头,又指了指自己紧闭的嘴。

“有什么不能说?这里又没其他人。”

女孩看了看族长的床,失落地低下头。

男孩心生好奇,他撩起女孩的头发,想看看究竟和老祭司的头发有何不同,除去更加柔顺之外,他发现她的头发竟带着淡淡的黄色。女孩再次握住他的小臂,拿到自己身前,和自己的小臂做着对比。

男孩感觉此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女孩微凉的肌肤贴在他的小臂上,让他感觉有些发痒。他看着女孩淡绿色的眼睛,发现女孩似乎也对他十分好奇。

随后女孩松开他,再次冲着他不明所以地笑。在他印象里,只有父亲对他这样笑过。

“你这个孽种!究竟在做什么!”达达鲁族长不知何时进了帐篷,看到这一幕惊讶地叫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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