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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年夜饭

没有时间去想以后的事,活在当下才是要紧的。我们勉强按照计划开始实行了锻炼,偶尔会有点偏差,但也算是每天都忙碌起来了。

之后几天除了每天上去一趟以及过年前三天小彭村长和王将又来了一次取木炭之外,我们都在地下室锻炼。他们带了一些东西来,爸爸坚持不收。这也是我们全家的意思,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东西都要省着用,大家都不容易。

小彭村长和王将也没说什么,只是把带来的东西留下了一个其他都带回去了,有了雪道我们三家来往确实方便了不少,至少没有外面那么冷冽刺骨的寒风,只要没有风热量流失的就少。

转眼就到了过年这日,妈妈把剩下的几块肉都切碎了放进锅里,加上芋头煮了满满一锅。

“要是有葱就好了,芋头就是要放葱才好吃。”妈妈有些可惜的坐下来,大大的茶几上摆满了我和爸爸去楼下拿上来的东西。

两碗霉豆腐,一个金枪鱼罐头,一个番茄罐头,一个豆豉鱼罐头,两盆年糕汤,两盆烹芋头,两盆水煮红薯片,还久违的开了酱菜一瓶橄榄菜,一瓶香辣金针菇,切了一盆豆渣饼,还把小彭村长给的糍粑热了几个放一盆。加上焖了一锅米饭,这一桌倒是看着满满当当。

“真丰盛啊!”弟弟看着一桌倒是笑得很开心,妈妈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是最见不得我们吃苦的人,小时候吃得不好,她就天天叹气,拼命的赚钱想改善生活,没想到现在还会有这一天。

我拍了拍妈妈的肩膀,示意她看向桌子上,虽然都是些罐头但是也有满满一桌。

“妈,这一桌很多了,足够了。”

妈妈点点头,举起了杯子,杯子里是烧开的水。

“虽然今年这个年过得很粗糙,但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行了。”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话,每年年夜饭都是她絮絮叨叨说一大堆。“也不说明年发财了,就希望明年大家一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行。”

我们四人碰杯,喝了一口热水才开始吃年夜饭。我们尽量都吃红薯和芋头,其他的东西都不多了要留着,现在这温度即使是开封了也是能留很久的。

往年这时候,应该会放点喜庆的音乐,今年也不例外,幸好那对光盘里是有不少喜庆歌曲的,弟弟早早就把dVd调好了,直接点了播放。

欢快的音乐在室内响起,我们笑着举杯,这一幕就好像真的还是一个普通的除夕年夜饭。如果不是在地下室,如果外面不是冰封世界。

“现在应该不会有人进村了吧?”妈妈吃着红薯片汤,有些担忧的说,虽然家里很安全但是架不住有人进村的话就是一个威胁。

“不会的,外面的天气没有合适的装备是没法走动的,有装备的人也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的。”

爸爸和弟弟点点头,只要我们不出去,就是安全的,在这么寒冷的天气下,外人想要强行破开门窗进来是不可能的。

年夜饭吃完,只有红薯片汤和烹芋头吃了一半,其他的基本没动。再次盖好盖子放起来,这些东西吃一点就少一点,还有两年要熬,我们必须得节约着来。

“青青,有没有春晚可以看,往年春晚也行,除夕夜不看春晚觉得少了点什么。虽然节目不是很好看,但好歹走个过场。”爸爸收拾完茶几,妈妈拉着他坐在沙发上,一家人拥着被子烤火。

“没有,只有相声的光盘......”我把相声的光盘放进dVd,还没点击播放,弟弟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除夕夜在此......滋滋......平安健康,当下正是民族生死存亡之际,滋滋......各位民众就近寻找避难所,国家救援将逐步展开......滋滋......滋滋......新年将至,同时针对各山区民众的救援及物资将会逐步送达,请基层干部做好人员统计,将以......”

我们听了都有些诧异了,官方还在我们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还能一直在救援,我们这边虽然有军队的人来过,但也是有一段时间之前了。

“爸,刚刚说基层干部做好人员统计?那基层干部不在了呢?”我大声的问着,爸爸听到了看过来,思考了一会才回答我的问题。

“应该村里其他人管吧,除非全部没有人了......”

“这个倒是不应该,除了年纪大的人在降温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去了,其他人只要那天晚上活下来了,应该就还在,毕竟乡下吃喝都自给自足。”弟弟握着手里还在重复的手机,过了一会关闭了收音机。

“别想了,先睡觉吧,今年没有烟花放。”妈妈先脱了衣服躺到了床上,我们也赶紧爬了上去。

往年确实会买烟花来放,吃完年夜饭基本就天黑了,到处都是放烟花的,大家都有意无意的会比比谁家的烟花更好看,只是大家都是在镇上买的,能有多大区别呢?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我是被爸爸和小彭村长的对话声吵醒的,他耳朵还没好,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小彭啊,新年好啊!”爸爸今年倒是没有说恭喜发财之类的话,只是一句简单的新年好,毕竟现在发财也不重要了。

“张叔,新年好!”小彭村长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老彭叔的声音,倒是很久没见老彭叔了。

“老张啊!新年好啊!”

“老彭新年好啊!你们给的糍粑很好吃,我连吃两个呢!”

“好吃就好,珊珊快过来,给你老张爷爷拜年!说老张爷爷新年好!”

很快对讲机传来小女孩清亮童稚的声音:“老张爷爷新年好,给您拜年了!”

“诶!诶!新年好!新年好!”爸爸笑得眯起了眼睛,不知道还以为是他的孙女。

妈妈也赶紧凑过去,声音兴奋而且非常大声,我撑着坐起来有些恍惚。

“珊珊啊,新年快乐!”

小女孩一听到我妈妈的声音就立刻奶声奶气的回了句:“张奶奶新年快乐!”

乐得妈妈笑得合不拢嘴,也不知道为什么,爸妈对小孩子总是笑眯眯的,当哪个小孩都是他们的孙女一样。

两家人寒暄了一阵子,才传来李梓安那边的声音,是几个人齐声说了句过年好,听起来中气十足。

放下对讲机,妈妈意犹未尽,大家都还安好,这就是新年最大的祝福。

“也不知道方芸怎么样了?”妈妈坐在沙发上,微微皱眉看来又开始担心方芸了。

“妈,她肯定过得很好,她一个人带着狗从北方过来,经历的辛苦肯定比在村里住着更多。”

我打开dVd,拉着妈妈起身,弟弟自觉的爬上自行车,开始一天的锻炼,前几天都没实施透彻,新年的第一条就按照计划仔仔细细的执行。

锻炼没两个小时,妈妈又瘫坐在沙发上了,我不打算强迫她起来,因为我也不太行了,跟着她气喘吁吁的坐下。

“歇会再继续!”

我们的休息还没结束,放在沙发上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张叔,镇上的书记在统计人员,我把村里的人都报上去了,包括陆小路他们还有方芸。”是小彭村长,他是怎么和镇上的书记联系的?

“哦?大队书记还在啊?!报上去就报上去吧,你还能和镇上联系呢?”

“是和我老婆的娘家联系的,原本是想让他们来村里住,他们不肯毕竟还有两个小舅子一家。之前以为镇上的人剩下不多呢,现在看来还有好些呢,大队上的人就剩下书记和几个林业局的。他们说是现在救援已经开展到我们这边了,镇上有个小型避难所和市里有联系,负责周边村子的救灾。说是我们想去就能去,张叔,我和我爸还有王将的意思是不去那边。”小彭村长停顿了一下,有些迟疑的开口。“毕竟那边都是些外人,就算我们村里这几家人都没住一起,更别说和镇上的人住一起了。”

爸爸把对讲机放在耳边,听了这话,当即一拍大腿。“小彭啊,我也是这个意思,虽然以前在镇上见过,但是都是外人,住一起怎么说都不方便,现在村里住着也没事,就这样吧。”

妈妈趁着那边还没说话,拿过对讲机开口:“小彭啊,现在外面应该没有人到处抢劫了吧?”

“张婶,我岳丈跟我说,现在官方之间的通信已经恢复了,各地也处理了很多抢劫的人,现在外面这天气,只有官方有那种专门的雪地车才能在外面行动。总得来说现在比之前安全很多。而且,如果有人进村抢劫,我会及时告诉我岳丈,他们现在就住在镇上的避难所里,到时候会有人来救我们的。他们有一辆雪地车,只要别是赶上他们正好在外面,应该能来的很快。”小彭村长说话放慢了速度,说了很多,重点也很多,我们都听得仔细,也明白这其中有很多特殊的信号。

我和弟弟对视一眼,都十分激动,这是恢复秩序的征兆啊,之前那段混乱的时刻,我总是担心外来的人进村把我们都杀了。即使手里拿着枪也不放心,总是忧心忡忡。现在看来国家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快缓过来,已经能够把通信恢复到小镇上了。只是他们是怎么通信?基站都毁了,现在去修也不实际,应该是卫星电话或者电台之类的?

“那就好,那就好,总算是等到了......”妈妈激动的语无伦次,任何时候有官方下场处理事情,那社会秩序就还残留着,不至于到见人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步。或许这就是官方把极寒还有两年公布出来的原因?

“张婶,我们就安心待在家里,等过两年肯定会恢复的。”

“嗯嗯,待在家里。”

等对讲机彻底没了声音,妈妈才恢复过来,自从她知道极寒两年的消息就时不时会叹气发呆,这次对话算是给她一针强心剂。

“青青,起来锻炼!”说着她就直接拉着我起身,上来就用脚把我绊倒。我还以为是继续做瑜伽,一时没防备,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望着天花板的灯,我瘫软着不想起来。

下午的时候,妈妈兴致勃勃的拉着我去把所有的罐头酱菜都分好了每个月的份量,还有24个月就能够过去了。

要是早知道我就应该多买点东西才对,可惜当时懵懵懂懂的啥都不知道。虽然有疑心过,但是我哪知道真的会有这一天,我喜欢看小说,不代表我真的喜欢小说里生活。什么末世丧尸天灾都完全只应该存在于小说里的好吧。

过完年,我们一家的生活就规律了起来,每天按照计划进行,时间排得满满当当倒也充实且不再唉声叹气。除了偶尔小彭村长他们过来取木炭,其他时间都只有我们一家人,好像再次回到了之前的极热时期。

只是随着二楼雪砖使用完了,我们需要再次出门取雪。楼上的冰雪冻得邦邦硬,每次取雪都要用上锤子和刀。尽管穿着两件大衣,我们还是偶尔会冻得有些恍惚。幸好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我们都比之前要稍微更加的适应了一点,在地下室已经可以稍微远离一点炭火的活动了,之前是完全都是直接围在炭火边上的,人的身体真的比想象的要更加的坚强。

三楼的小房间里的垃圾已经堆了很大一堆了,时间也一晃来到了愚人节。真的到了这天,我们才彻底相信了今年不会再有春天了。因为之前知道了消息,这次确认也不过了稍微有些难过,很快我们就调整好了心态,再次投入规律而忙碌的日常中。

“青青,快来接招!”妈妈说着上来就扯过我的手想伸腿把我撂倒。我缩回脚抓住她的双手将她制住。之前王将来的时候,教了弟弟几招,弟弟那段时间简直吊打我们。我们和他瞎打完全不是对手,之后弟弟仔仔细细的教了我们,练了好些天妈妈兴奋的要找我对打。

念在她年纪大了骨质疏松,我一般不敢太用力,控制住她的手我就算赢了。她倒是好,每次都把我摔到了沙发上,每次都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弟弟从自行车上下来,看着爸爸一脸严肃的从楼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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