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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肉汤米粉

一家人哆哆嗦嗦的窝进被窝里,把外套都堆在了被子上,顶上和周围有了帐篷,床下也围起了凉席和隔热垫再加上帐篷,减少了温暖的流失。我们掖好被子,只露出脸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越是发抖其实越会影响热量流失。

很快被窝里就温暖了起来,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静悄悄的。我甚至能听到外面呼啸的风雪声,明天我要上去看看外面到底到哪种地步了。

“青青,这么冷的天会和之前一样有半年吗?”妈妈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的开口。

“也许会......”

“三楼的温度比地下室低好几倍.......我之前差点冻僵。”

室内陷入沉默,渐渐的我觉得人开始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就坠入了梦乡。这一晚做了很多梦,只是在醒来的一瞬间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醒来的时候,弟弟和爸爸正在加固帐篷和床,我坐起身就看到妈妈在将地下室的楼梯用布条裹起来。

“现在几点了?”

弟弟看了眼我,没说话,现在家里的时钟手表手机早就没用了,根本不知道时间。

“不知道,应该差不多是八九点了,外面天灰蒙蒙的,除了雪什么都看不见。”

我起身穿好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直到自己变成一个手都不好弯曲的笨重的熊。我这才发现好像衣服比昨天多了,看来爸妈又上去找衣服了。转头我就看到了沙发上堆着几床被子,虽然是春秋的被子,也比夏天的厚很多。

笨重的爬下床,我想上去上厕所,还没走到暗门。就听到妈妈说:“要去上厕所?直接在这楼的厕所那个桶里上,以后每天上去清理积雪的时候提出去。”

我点点头,慢慢去到地下室的厕所,里面果然有一个不算大的桶,是那种装水泥砂浆的小桶。

艰难的褪下裤子,我的屁股瞬间被冻得冰凉,快速的方便好,我迅速把裤子拉上,穿好了裤子屁股还是冻得不行,我走路都不利索了。看了眼小桶,还没有结冰,看来地下室的温度并没有很低。弟弟说三楼的温度比地下室低很多,不知道我这身衣服能不能不被冻死。

等我挪回沙发边上坐下,爸爸已经把一锅雪融化烧开了,他放了好大一把米粉下去。这米粉是妈妈从其他村里专门做米粉的人家换来的,乡下的小作坊,米粉不止可以用钱买,还可以用大米来换。而且我们省的米粉和别的省份不一样,非常的软但是很有韧性,不会有那塑料的脆感。

原本米粉是要泡软了才好煮的,现在只能直接煮了,只需要煮久一点也是一样的效果。

我坐在沙发上,好半天我的屁股都没恢复过来,一直觉得像是没穿裤子一样冰冷。妈妈从地下二层端了一脸盆的东西上来,看着应该是肉。

“这怎么办?这肉全部冻在一起了,硬邦邦的。”我一看那是之前煮过的瘦肉,全部冻起来了,很大一块。

“拿这个砸开吧!”弟弟拿了一个铁锤过来,也是难为了,我都不知道家里有这东西。

“嘭嘭嘭!!!”他把冻成大块的肉砸了好几下,肉分裂成好几块。幸好家里的地板结实,不然这几下下去,瓷砖都得裂了。

“这块大小正好!”妈妈从地上捡起一块肉,直接在篮子里的雪上擦了擦就揭开锅盖扔进了锅里,然后絮絮叨叨的把地上的肉捡起来装进了脸盆里。

煮了很久,屋内传来阵阵米粉和腊肉的香气,瞬间让我想起高中校门外的那两排店铺,好几家都是专门卖粉的。各种粉怎么吃都吃不腻,以前几乎天天都吃。

爸爸揭开锅盖,雾气蒸腾而上,锅里的香气更加浓郁的蔓延开,室内都温暖了不少。锅里的不停的咕噜咕噜沸腾的,米粉和肉在锅里翻滚,腊肉的汤都的奶白色的,更显得诱人。我们都忍不住的咽口水,这种寒冷的天气来一碗滚烫的粉,真的是暖心暖胃。

“可以吃了!”爸爸一声令下,我们都端着碗,拿着筷子给自己夹粉。

q弹软韧的米粉不好夹起来,时不时掉进汤里,溅起的汤汁蹦到手背上,原本冰冷发红的手背一瞬间就被烫到了。我用手在手背上搓了搓,继续夹粉。

妈妈用勺子给每个人舀了汤,没有叫调味料,我吹了吹表面的汤,嗦了口汤下肚,全身都暖洋洋的。米粉更是柔软带着浓浓的米香,就简简单单的一碗腊肉米粉,我们每个人都连粉带汤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米粉,弟弟用雪收拾了一下锅碗。我脱了外面的裤子只穿着珊瑚绒睡裤爬上了床,在床上穿着外面的裤子的话,等会下床会觉得更冷。将放在被窝里的平板拿出来开机,我觉得床上的温度比沙发上高不少,在床上应该是可以用这个平板的,之前就开机过。

爸爸给炭盆加了木炭,又拉了拉暗门外的雨伞,他感觉到外面进来的冷空气,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妈妈爬上发电自行车,踩了半天,才发现那灯有反应了。我其实觉得没必要踩,但是妈妈觉得既能运动保暖又能发电,一举两得。

“青青,这灯亮了!”

“是诶!这电池这么低的温度能行?”

“应该是地下室的温度没有那么低,而且这好像不是普通的电池。当时很贵呢!”爸爸摸着下巴十分开心,如果这个发电机能用,日子就没那么难过了,只要把平板和dVd放到床上用就行了。

整个一天时间,妈妈爸爸和弟弟轮流在自行车上去踩,我觉得肚子很不舒服,估计我的姨妈要来了。本来我从去年开始就姨妈不规律,今年已经好几个月没来了,当时在深市的时候查了说是多囊,减肥就行了。医生还说我这样不容易怀孕,我当时还觉得挺好,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减肥。没想到经过这半年的摧残,我瘦了不少,看来是要来了。希望量和以前一样,我从来初中姨妈开始,量就少得惊人。以前也去查过,医生说是正常的,不同人的体质不一样,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大量的经血。

这时候就不得不羡慕妈妈已经绝经了,想起前几年她绝经的时候,还很难受的哭了说是她明明才40出头就绝经了。医生当时说40出头绝经的人不多,但是也不是没有,最后只能无奈的习惯了。

家里两个女的一个绝经,一个月经不正常,妈妈早就不买卫生巾了,幸亏我之前买纸巾的时候,一起买了很多卫生巾。只是现在卫生巾在楼上,还是在二楼我的房间,因为只有我才会用到,就直接放我的房间了。

我想着是等会上去清理积雪的时候一块拿了。

踩了一天的自行车,爸妈和弟弟倒是对温度适应了不少,都没有和之前一样窝在床上了,也是,沙发边上有炉盆,沙发上也有被子,其实和床上没区别。

平板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我起身穿好衣服,用围巾围着脸,戴好手套去厕所提了那个桶,小心翼翼的通过暗门爬上了一楼。弟弟本来想去的,我坚持自己去,我在极寒到来后一直没出去过,至少在现在还能出去的时候出去一趟。

刚露出头,我就感觉到从头顶降下来的寒意,瞬间让我的手脚冰凉,呼出的气体穿过围巾形成雾气。身体都有些僵硬了,提着桶慢慢的一步一步爬上台阶,不敢伸手去扶着栏杆或者墙,那上面有明显的冰霜,有点像以前看过的电影,那种肉眼可见的低温。

我穿了自己的全部衣服,弟弟又给我加了一件他的大衣,我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肢体动作越来越僵硬。等我上到二楼,看了眼结满冰霜的地板,顿时觉得幸好当时没继续住这。天气冷得我有些迟钝,手里的桶没有那种晃晃悠悠的感觉了,低头一看,桶里的东西全部冻起来了,液体连同里面的固体。我提着桶在不锈钢栏杆上敲了敲,里面一动不动,看来是冻得死死的。就这么点时间就冻起来了,这温度至少的零下五十度!

我缓慢的爬到了三楼,小房间的门用砖抵住了,走进去就看到了门后的门把手用铁丝捆在了墙吸上。放下桶,看了眼窗户,积雪已经覆盖了小半的窗户,窗户下放了一根一起晒谷的那种没有齿的木耙子,尾端用麻绳捆在了天花板的铁钩上。

我抓住木耙子,伸到防盗网外的推开堆积的雪,其实下面的雪不多,只是之前堆的土有坡度,越靠近墙就越高,这就导致靠近墙边会有积雪。现在才上来一会我已经觉得我浑身都要冻僵了,牙齿不停的打颤。眼前好像有点重,我晃了晃头,看向窗外,积雪已经推下去了,外面靠墙的位置的雪我也清理了。

雪依旧很大,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外面一片白茫茫,除了雪花什么都看不见,如果这时候在外面肯定认不清路的,我觉得这能见度甚至没有两米。

放下木耙子,提起冻得邦邦硬的桶,怎么都倒不出来,直接提着桶往墙上砸去。巨大的声响后是冰块掉落的声音,可算是脱模了,看着地上颜色黑黄的冰块,我并不想用手去碰它。

为了防止它进入桶里后再次冻在一起,我拿起一边的一根木棍,把它拨到桶里,但是在侧着放,小心翼翼的端起来,放到窗台上,再用木棍推到防盗网外面。幸好这不算多,正好从缝隙出去了。

弄完这一番,我已经是浑身僵硬到不行,还要下去拿卫生巾,我的小腹就一阵坠疼。缓慢的出了门,提着桶离开前,我看了眼窗户,确保是没有积雪的,又看了眼前面的门,是锁好的,这才僵直着下楼,每呼吸一次我都觉得寒冷的空气要把我的肺刺破了,没注意到什么时候,围在脸上的围巾已经全是冰晶了。

好不容易来到二楼我的房间,靠墙堆满了很多箱纸巾和卫生巾。我懒得拆开,直接抱起一箱卫生巾就往下走。

等我好不容易走到暗门处,我已经没力气抱着东西下去了。

“爸妈,你们在门边吗?我扔东西下来了,走开点。”我气喘吁吁的开口,下方很快就传来了回应。

“不在,你扔吧。”我把桶和卫生巾扔了下去,然后缓慢的挪动企鹅一般的身体下了地下室。踏上地下室的那一刻,我的双腿一软,弟弟赶紧扶着我坐到沙发上,解下了我的围巾,用被子把我裹起来。然后用布擦拭我的眉毛和眼睛,我这才发现,眼前怪怪的是因为我的眉毛和眼睫毛已经全部是冰晶了。

炭火很旺,我凑近了感觉到很温暖,妈妈端了一碗热水给我 ,喝了好几口,一股暖流涌进身体。缓了半个多小时,我才缓过来,瘫软着坐在沙发上。

“以后你还是少上去,你身体弱,外面太冷了!”妈妈看着我有气无力的样子,一脸心疼。

这天气实在是恶劣,我们哪经历过这种低温?我们这还是南方,不知道北方得低到哪种地步去,北方的很多省份应该都迁徙了,希望早就已经结束了,不然在迁徙路上遇到这种天气基本活不下来。

“没事,总不能老是你们上去,多穿点就行了。”我把脚伸到炉盆上烤着,靠的太近,都有股味道出来了,爸爸赶紧拉着我的脚回来,这鞋子要是烤没了可不好找。我鞋子不多才几双而已,而且都是夏天的帆布鞋,这双鞋子还是以前高中的时候流行雪地靴买的,基本没穿过,因为以前冬天最冷的时候穿都是会出汗的。虽然可惜,但是现在很庆幸我基本初中三后就没在长高过,新增还能穿高中的鞋子。爸爸和弟弟的鞋子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都是那种厚厚的运动鞋,夏天穿了热,冬天穿了冷,现在只能勉强穿。妈妈的完全没有冬天穿的鞋子,她都是小皮鞋,现在是穿着我以前买的那种超厚的玩偶室内鞋,以前就是用来做装饰根本没穿过,前几天居然翻出来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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