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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榨菜面后山找水

直到半夜十一点多,我已经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爸爸才说准备出发。我打起精神,拿着柴刀背上水壶,弟弟用扁担挑着两个塑料乳胶漆桶,爸爸还背了之前他装酒的那个40升的酒壶。

一家人爬出地下室,慢慢上楼,妈妈提着灯笼,爸爸用布包着滚烫的不锈钢门,一打开门,我站在最后面就感觉到了外面的热浪,虽然之前也很热,甚至热得难以忍受,但是这次比之前更热。我曾经以为那就已经是最热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较高温度的身体好像再次受到冲击,我已经有点喘不过气了。

这时,对讲机传来声音。

“张叔,我和我爸在马路上,我们准备去后山那户割油的人家里看看,我记得那的水井在山洞里,也很深。”小彭村长的话无疑是给打退堂鼓的我们一剂强心针,如果那有水就好了。

爸爸喝了口水,拧紧了水壶,然后率先走出了,弟弟和妈妈都跟了出去,他们在前面站着,我在最后扯下爸爸包在门把手上的布把门锁上。整个人好像回到了那天气温刚上升的时候,那种晕乎乎的状态,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被炙烤着。

灌了一大口水,稍微缓了缓,才循着已经有些远的蜡烛光跟在妈妈的身后。等我们再次下到土坡下,我拉好了铁丝网。踩在院门里最后一点水泥上,我觉得我脚上的硬塑料鞋就要融化黏在地上了。使劲拔了起来差点摔倒,幸好并没有黏住。

照例在最后把门锁住,我们这次沿着水泥路走向另一边,往后山就直接走另一边就行,不需要再经过下游村里了。没多久就在山脚下看到了手电筒的光,那是小彭村长和老彭叔,他们都挑着扁担。

“小彭啊,走吧。”

小彭村长在最前面,一行人再次往山里走,原本山里会比村里更凉快,应该是山上的松树和灌木都干死了,所以我并没有觉得凉快了。

很快水泥路走到尽头,接下去就是爬山和黄泥路了,黑黢黢的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我这下不敢走最后了,妈妈提着灯笼走在我后面,她估计有些难受,一直没有说话,只有晃晃悠悠的火光从身后照来表示她在我后面。

一群人气喘吁吁的爬山,喝水都不敢停下,虽然一直没停,但是速度缓慢,我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前面的小彭村长停了下来,我们都凑到他身边,一群男的身上实在是热,我和妈妈稍微离得远了点。我还是可以看清小彭村长的脸色,看起来很不错,虽然嘴唇好像有点起皮,但是脸上看着底子很干净,却有些刻意抹上去的乌黑污渍。那种污渍和好几天不洗脸的污渍并不像,我们家人的脸色倒是还行,毕竟经常用酒精湿巾擦拭。

“张叔,割油的那家人不知道还活着吗,我们等会小心点,尽量别起冲突,虽然他们不是我们村里人,但是他们一家住了一年多了,附近的山他们承包了五年。我们也不好仗着村里人对他们说些胡话。”小彭村长意味深长的说着,我知道他担心我们家起了把那些人赶走的心思,这个其实不用担心,我们家又不是魔鬼,他们只要好好的别打我们的主意,我们是不会有其他想法的。

“小彭,你的心思我明白,只要他们别打我们的主意,我们家不管其他人怎么样过日子。”

小彭村长听了爸爸的话,点了点头:“是啊,他们别打我们的主意就行。”

这次由老彭叔和爸爸带头,一群人继续往里走,里面的路小了,我甚至可通过背后妈妈提着的灯笼的火光看清路边不少干枯的灌木,这可是上好的烧火材料,以前我们还会特意把灌木砍了等它晒干了再捆起来带回家去,这种灌木的柴不经烧,但是烧起来火很旺,声音也很大,我很喜欢那种剧烈燃烧的噼里啪啦声。

想到这我就很担心山火再次烧起来怎么办,村里后山连着的山可是一座接着一座直到隔壁县,那可是离这有上百公里呢。

希望别烧起来吧,我们家和小彭村长家和后山中间隔着很多田倒是不担心烧过来,只是山上烧起来的草木灰会让空气差很多,本来现在就难受,空气再出岔子我是真的受够了。

很快,我就看到了前面的两间平房,看起来就是一座山里的暂住小屋,没有院子,门窗紧闭窗户上还贴着报纸,门外挂着大锁,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还有人活着。

小彭村长上前敲了敲门,他也看到了门上的大锁,但还是敲了,看来这家人在丧尸爆发之后联系过村长。那应该就是在家的,把锁锁在外面应该是要制造不在家的假象。

“王哥,李哥,我们来洞里打水。你们还好吗?”里面没有动静,也没有声音回应小彭村长,他没再继续敲门,挥挥手,示意我们直接绕到后面山洞里去。

小彭村长的手电筒很亮,光照过大门一角时,我好像看见了墙壁里有黑色的东西在反光,是隐藏的摄像头吧?这种时候摄像头还有用吗?我是完全不知道摄像头能不能在这种高温环境下使用,我们甚至连把太阳能充电宝拿到外面来充电都不敢,就怕它炸了。紧巴巴的用了这两个月,眼看就没电了。所以弟弟这些天一直在鼓捣那个发电自行车。

老彭叔带着我们绕过房子往后面走,路过窗户时,我隐约透过窗户一角没贴好报纸看到了里面的红砖,看来是把窗户封死了。

“老张,这后山的井还是他们去年打的,当时我就正好在这看热闹,这井跟村里那口井有的比。”老彭叔一边走一边说,绕过房子就看到了后面的山洞。

山洞不深,也就五米不到,洞实在浅,里面也没比外面凉快多少。那口井就在洞里的最深处,上面盖着木板和棉被。

小彭村长上前一把掀开棉被和下面的木板,打着手电往下一看,大家都凑过去看。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老彭叔从桶里拿出长长的麻绳和一个小点的桶往下放,小彭村长把手电往他手里一放,接过了麻绳。

随着绳子往下放,我们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很快有水桶触碰到水面的声音传来,下面有水!

小彭村长兴奋的晃动绳子,很快一桶水提了上来,老彭叔打着手电靠近,水很清澈,看着没有脏东西。

“张叔,快拿你的桶来!”虽然惊讶于第一桶水给了我们家,但是爸爸也没矫情,直接从弟弟的桶里拿过漏斗放到酒壶口上。一桶水仔细的倒了进去,听着水声,我们都不自觉的笑了出来。

一桶水不过才装满小半壶,小彭村长继续打水,看着绳子还在外面有很长一截,我放下了心看来这里水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这波升温,这里的水还能剩下多少。

小彭村长很快打好了水,我们两家带来的桶和容器都装满了。爸爸仔细的把酒壶盖盖好拧紧,弟弟挑着的乳胶漆桶也拧紧了。

“张叔,这打水的桶放这里,我们等会再来几趟,尽量今晚多打点水,明天之后的温度我们估计很长时间晚上都出不来了。”

小彭村长的语气很低沉,我们都知道这件事,也隐隐感觉到或许今天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爸爸点了点头,我们几个小心的沿着来时的路下山,一路上都不敢走太快,小彭村长的桶没有盖,生怕水摇晃出来。

回到家,艰难的把水运回地下室,倒进水缸里,所幸家里包括原本就空着的水缸有4个是空着的,这次带回来的水也就把一个水缸装满而已。

第二次去,弟弟还是挑那两个乳胶漆桶,爸爸也把另外的乳胶漆桶里的水倒进缸里,然后挑着乳胶漆桶去。妈妈背着酒壶,我挑了另外两个小一点而且没有盖子的桶,尽量多打点水。我们心里都有种紧迫感,不敢停下,再次出发,到山脚时,小彭村长和老彭叔老彭婶以及小彭村长的老婆孩子都在。

匆匆打过招呼就再次上山了,这次我们没有敲门,小彭村长在窗户边说了句话就直接去后面了。

我听到了他说的话,看来他确定里面有人。

“我们今晚会多打点水,要升温了,你们也记得多存点水。”

等我们再次挑完水回来,我注意到我之前放在洞口的草根位置有变动,看来他们出来打水了。

这天晚上我们不敢停下,一直在打水,直到家里的几个缸和几个大桶以及之前拆下来的自来水箱都装满了水。家里能装水的东西都装满了水,我们准备去最后一趟把4个乳胶漆桶和4个小桶都装满水就不再去了。现在家里的水,够我们用很久了。

最后一趟去的时候,我带了一条睡裙、硫磺皂和毛巾,久违的洗个澡吧。一到那山脚下,就见小彭村长他们也是带了换洗的衣服。

“张叔,等会我们准备洗个澡,很久没洗澡了。”小彭村长也看到了我们手上的东西,大家再次出发。

到了洞边,我们先拿着洗澡的桶挨个打了水,直接提到外面洗。反正手电筒和蜡烛都在洞里,外面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也不在意这些了。

不敢离得太远,我和妈妈就隔着几米都看不清对方。

微凉的水浇在身上,忍不住舒爽的叹气。硫磺皂把身上多日的污垢都洗的干干净净,久违的干爽让我想起了以前,曾经的日常在现在是奢侈的享受。

打的水不多,但是洗个澡勉强够,身上的水很快就干了,我和妈妈洗完往有光亮的洞里走去,小彭村长已经不在了,他应该是去洗澡了。弟弟在打水,他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渍,他就喜欢洗澡后一点都不擦干,我们身上的水都要干了他这还留着。

很快把洗澡的桶和剩下的容器都装满了,小彭村长进来打水倒进他自己的洗澡桶里,等他再次把桶放下去,这次听到了更沉闷的声音,看来这井的水打得差不多了。

为了防止水摇晃出来了我带了塑料袋把桶口包住,妈妈担心我做事毛躁,非要她挑水,我来背酒壶。所幸那担子水不重就由她了。

等我们到家,又是一身汗,匆匆擦洗后我直接躺下了,实在是累,我都不记得跑了多少次。爸爸和妈妈倒是有心情把最后一点红薯处理了又拿到三楼的房间里去烘干。

迷迷糊糊间,我听到他们说天亮了。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我中途醒来了,看来眼时钟是正中十二点半。我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像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爸爸和弟弟也起来了,他们上了地下一层去看了看,又在屋里到处找着,最后弟弟确定是通风口的味道。

我慌忙把妈妈摇醒,弟弟已经把毛巾打湿了挂到通风口上了,还另外给了两条给我们。

捂着湿毛巾,我知道是外面着火了,今天外面肯定升温了,在地下室有所察觉,但是地下室现在温度上升一两度我们没有温度计根本不知道。只知道热,但是可以忍受,或许我们对温度的忍受已经悄悄变高了。

睡不着了,妈妈上楼煮了一锅挂面,楼上点了炭火比楼下温度更高,妈妈端着锅下来了。

看着滚烫的挂面,我们面面相觑,谁都没有下手。

“放凉了再吃,这面我只放了剩下的几包榨菜,就这么吃吧。”

看着挂面里零星的几根榨菜丝,虽然没胃口,但是等面稍微凉了一点我们就吃了。挂面凉了就有点坨了,弟弟最讨厌吃这种面条,有些悻悻的。我最喜欢这种坨了的面条吃了两大碗。

吃完面我还把碗舔得干干净净,这些天只要是吃粥或者吃面我们都会各自舔干净碗,这样洗的时候最省水。

妈妈倒了半碗水洗了自己的碗,然后倒进我的碗里,稍微洗两下倒进了爸爸的碗里,最后半碗水洗了4个人的碗再倒进锅里洗锅。一家人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了,要不是怕臭了真的碗都不想洗,直接舔干净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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