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霖靠在收银的小桌板上，手机屏散发着微弱的光。
来电显示是苏珏，不断抖动着，好像雨霖霖不接它就会一直震动下去。
超市的老板娘依旧躺在躺椅上刷剧，剧里的男女主正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手机终于黑了下去，那个号码好像暂时放弃了来电。
雨霖霖喘了口气，手撑在收银台上，好像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了上面，直到面前响起李慢慢熟悉的声音：
“你好，结账。”
雨霖霖已经习惯李慢慢每天晚上的夜宵时间，而且每次买的都是同样的关东煮。
他也不嫌腻，雨霖霖常常在心里好奇。
但最近她没有什么心思去好奇了，机械性的收完钱，便继续陷入出神的状态。
“你怎么回事情？不想干就走人！”便利店老板娘瞧见雨霖霖走神，火了。
“你当我乐意来吗。”雨霖霖在心里回答着。
晚自修下课后便利店总是挤满了人。
有的人付现金，有的人手机支付，队伍排了很长，来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已经快到门禁的时间了。
苏珏低着头，手上拿着一份三明治和一袋酸奶，站在收银台前，不说话。
雨霖霖拿着收款枪，戴着口罩，看向苏珏的眼睛中带着一点柔柔的委屈。
换班的时间到了，雨霖霖换下工作服，两个人一同走在生活区的小路上。
雨霖霖瞥见苏珏耷拉着的头发，可以看出很久没打理了，以前苏珏但凡出门都会洗个头，很少有今天这样潦草的时候，目光没有聚焦，眼神游散在不知名的黑夜中。
她忽然间觉得很心疼，这是她用尽力气去喜欢的男孩。
“一定要分手吗？”
苏珏不走了，拉着她坐在路边的草坪上。
“你很好，真的，是我的问题。”
几天前，苏珏对着雨霖霖说了分手，没有给雨霖霖拒绝的机会，手机关机、信息不回，仿佛一下子从雨霖霖的世界里消失了。
感情从来不会管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雨霖霖一直联系不上苏珏，直到苏珏再次来电，说最后见一面，把一些以前的东西还给她。
雨霖霖反倒害怕了，她不再理会苏珏的消息，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就像沙漠里的鸵鸟，危险来临的时候，傻乎乎的把头埋进沙堆，用逃避解决问题。
直到苏珏出现在便利店，雨霖霖直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秋天的晚上，已经开始有了凉意。
晚风吹动着雨霖霖轻顺的发梢，在脸上不停来回拂动着。
苏珏看着女孩安静的脸庞，从没经历过什么挫折的女孩皱紧了眉头，苏珏的胸中好像忽然被堵住了，他攥紧女孩的手，大口呼吸着。
空气中有点潮湿了。
“分手吧。”
昏黄的路灯下可以看见轻飘飘的雨丝，黑暗中好像传来了一声闷响，男孩松开了女孩的手，背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雨霖霖手里拿着一个御守，这是之前他们一起去寺庙里求来的，两个人当时还开玩笑说这是将来结婚的信物。
结婚么，听说男孩会对每一个女孩都说结婚的承诺，但只有最后一个女孩才能见证承诺的实现。
雨霖霖在原地蹲下了，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点什么，好像喘不上气，却又哭不出来。
树上的叶子不再翠绿，风稍大些就稀疏的往下掉，晚秋的草地上，有一股溃烂的霉味。
四幢亮起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