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的殷国华语气并不好，“我们谈谈。”
“没空。”慕北祁冷淡拒绝，挂断通话。
他不会放过殷国华。
只是还没到时候。
慕北祁回到公司。
刚坐下，杨子规便前来敲门。
“老板，殷国华在楼下大堂，说要见您。”
慕北祁周身泛起森冷的寒意。
他暂时不想找对方麻烦，对方却找上门了。
“带去会议室。”慕北祁说。
杨子规默了一下，“去几楼的会议室？”
M集团每一层楼都有自己的会议室。
每层楼的会议室基本上都是供所在楼层的部门开展会议。
这点，杨子规得问清楚。
慕北祁拿起一旁的资料打开，打算先把人晾着，“二楼。”
杨子规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二楼，是后勤部所在的楼层。
“是。”杨子规退出去，下楼亲自把殷国华领到了二楼的会议室。
被带进设施陈旧又简陋的会议室，殷国华怔了怔。
整个集团大楼有这么多层。
每一层都有一个会议室。
可是慕北祁却让人把他带到了最简陋的会议室。
殷国华沉着气坐在一旁的位置上。
他若是这样就大发雷霆，压根混不到今日这个位置。
杨子规以为他会阴阳怪气两句表明自己的不满。
可是殷国华却没有。
杨子规在心中感叹一声，这样的脾性，确实是能成大事的。
要不然也干不出靠老丈人发家，然后把老丈人一家给祸害了的事情。
杨子规脸上挂着职业笑容，询问他：“殷先生，喝咖啡吗？”
“不用。”殷国华沉着声音说。
他不是来M集团喝咖啡的。
杨子规点了点头，“那您先在这里等会儿，有什么事情直接开门吩咐就是。”
他会为殷国华贴心地安排两个打扫卫生的阿姨在外面候着。
杨子规退出会议室，对两个后勤部的职员叮嘱了两句后，回到楼顶继续工作。
殷国华看着门开了又关，以为顶多等个十来分钟，就能见到慕北祁。
可不曾想，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多小时。
殷国华走出会议室，想让人去问问怎么回事。
却发现会议室外面候着的是几个清洁的职员。
这些人一问三不知。
殷国华让她们去问问杨子规。
她们点头，却没有任何动作。
殷国华黑着一张脸回到会议室等着。
他现在面临的就是两个选择。
要么一走了之。
要么，在这里继续等慕北祁。
想到殷洁，他咬咬牙，继续等。
两个小时后，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慕北祁走进来。
殷国华的耐心已经告罄。
“慕总好大一个架子。”他不悦说道。
慕北祁坐在他的对面。
十多个位置的会议桌有四米多长。
与殷国华保持了十足的距离。
慕北祁抬了抬手，看了一眼腕表，面无表情道：“你只有十分钟。”
“你！”殷国华没想到他会这么无情。
好歹，殷洁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就算最后因为一个女人成不了亲家，也不该是这样。
“早在你来电话的时候我就说了没空。”慕北祁把双手搁置在桌面上。
会议桌是最便宜的那种，却没削减他半分的矜贵。
一双修长的手交叠在一起，增添了一份圣神不可侵犯的距离感。
殷国华注意到他手腕上的铂金手链。
本来满腔的怒气瞬间消散。
要是没看到这个手链，他真以为慕北祁已经对殷洁不在意了。
“这次的事情，是阿洁做错了。”殷国华开口低了个头，认为只要他还戴着手链，殷洁就不会有事。
顶多就是慕北祁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慕北祁没说话。
殷国华见状，又说：“都怪阿洁太在意你，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伤害已经造成，人也过世了，这样吧，我给出一些补偿给对方的家里人，你把阿洁放了吧。”
慕北祁一双桃花眼沉如黑渊，一场风暴在无人察觉的深处逐渐聚拢。
殷国华又道：“她是任性了点。”
“但是罪不至死，都是那个女孩子求生意识薄弱才会这样。”
“今天我来做个主，过去的就让其过去吧，你跟阿洁若是还能在一起，那便是最好，若是不可以，那我们也不强求。”
“毕竟这些年慕家也帮了我们家很多，阿洁在当年也丢了半条命。”
殷国华故意提及当年的救命之恩。
认为这能够很好地拿捏慕北祁。
慕北祁的冷漠逐渐浮现在脸上。
“当年的救命之恩？”他唇角的弧度尽显嘲弄，摇了摇手腕。
“这手链上面刻着的Q到底是你的第一任妻子，还是现在的乔雅琴？”
殷国华一愣。
慕北祁还调查了他的过往？
不过对于他们那辈的人来说，自己娶了两任妻子这个事情也算不上什么秘密的事情。
只是他的第一任婚姻总是被人嘲笑。
那些人说他是吃软饭的。
殷国华这辈子都不想提起第一任妻子，那会把他钉在耻辱柱上。
“当然是现在的妻子。”
慕北祁眼中闪过腾腾的杀意。
他失去了跟他周旋的耐心。
“你的第一任妻子乔雪雅，殷家现在能有这样的资产基本靠她跟她的父亲。”
殷国华脸色铁青。
正要反驳这是靠自己努力的时候，慕北祁又说：“她给你生了一个女儿，叫乔楚。”
殷国华的手掌默默蜷缩起来，手背的青筋也跟着暴露出来。
慕北祁停止抚摸手链的动作，冷漠聚拢，他又说：“当初在山上救了我的，是乔楚，并非殷洁。”
殷国华神色铁青。
他知道了！
他们一家都在隐瞒这件事，甚至在暗中动了手脚，让乔楚误会不敢说出来。
他是怎么知道的？
殷国华猛地一拍桌子。
慕北祁这是把他当猴耍呢！
这下子殷国华更加确定就是慕北祁收起了殷洁。
他知道了一切，知道了真正的救命恩人是乔楚，会对殷洁动手，报复她也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殷国华眼睛血红地看着慕北祁，“没想到还是让你知道了。”
“当初我看到手链的时候就知道那贱丫头没死，我就该找人把她掐死的！”
慕北祁一怔。
殷国华一直都知道乔楚还活着？
都是亲生骨肉，他却想让乔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