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思思握住她的肩膀，“也不算是。”
“不过总归是他的助理提醒我调出监控，我才知道你被绑架，警察才受理案件。”
乔楚没作声，纤细白嫩的手指在轻轻颤抖。
尚思思察觉到不对劲，右手立刻探量着她的额头。
额头并不烫。
尚思思就明白了她为何异常。
她直接握住好友的手，低声说：“乔乔，你说的没错，他当然是第一个知道你被绑架的，因为就是他绑架的你。”
“不是他绑架我。”乔楚抽出双手，无力靠在沙发上。
“什么？”尚思思皱起眉头，“怎么可能不是他？”
“是殷洁。”乔楚道。
尚思思瞪大眼睛，“慕北祁的白月光？你怎么知道？”
“殷洁今天来医院，亲口承认的。”乔楚道：“她在我跟前炫耀着得到的一切，所以没可能撒谎。”
“这个女人太可恶了！”尚思思死死攥紧拳头，又松开，瞬间产生了一种要为好友讨个说法的冲动。
她拉着乔楚的手站起来，“走，去报警。”
“报警有用吗？”乔楚没有动，眼神凄哀，里面的波光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一颗巨石，破碎淋漓。
“怎么没用！只要给警察提供了方向，一定会没事的！”尚思思皱起眉头，她相信警察能还她们一个公道。
乔楚的手猛地垂下，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残酷的事实，“没用的。”
“殷洁是趁着我手机离了手的时候说的这些话，我没录音也没证据指明她就是绑架我的幕后主使，再说，就算我有证据又如何？慕北祁一定会保她，到头来她什么事都没有。”
“我还听说作为殷家唯一的大小姐，她受尽宠爱。”
“思思，我们不过是最普通的人，又怎么跟慕家殷家作对？”
乔楚的一番话，让尚思思的心中升起了无力感。
“那该怎么办？难道你就活该遭受这一切吗？”她跌坐在沙发上，“乔乔，你受了这么多苦头，到最后连一个公道都没能得到，你甘心吗？”
乔楚呆滞地看着前方。
她不甘心啊。
其实她又何止这一件事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救慕北祁的功劳被人认领。
却也不能拿着手链上前跟他坦白一切。
因为以前就有人这么做过。
乔楚还记得那个冒领功劳的人最后下场很惨，连带对方的家人也没落得个好下场。
她还不甘心只当慕北祁的协议女友。
曾经也很贪心想要成为他的合法妻子。
可最后她再不甘心也只能认清慕北祁不爱自己，压根不可能娶自己。
后来她自己安慰自己。
只要依旧在慕北祁身边就行。
可最后也只能不甘心地离开。
“像我们本来就是孤儿，能被普通家庭收养，能被他们爱着已经很幸运了。”乔楚侧过身，轻轻抚着好友的头发。
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好友好受一些，只能一下又一下地抚走对方心里的难受。
“思思，就是这样的生活，教会了我们要学会接受所有的不甘心。”
尚思思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
“可是殷洁那个女人能伤害你一次，就能伤害你第二次，乔乔，还有慕北祁，他在警察局那会儿对你做的事情说的话，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她说着，又懊恼起来。
“都怪我，当初就不该乱对警察说的，现在还把他给得罪了，以后你该怎么办呀？”
乔楚想起慕北祁对自己的冷冽，又想起他在床上对她的凶猛占有。
两个都是他。
两个她都没察觉到爱意。
“乔乔……”尚思思对当初的自作主张感到了彻底的后悔。
乔楚倒是无所谓了，她说：“没事的。”
“我反正也要回乡下了，以后就算偶尔来京城也待不久，只要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两人也没那么多时间来报复我。”
乔楚觉得殷洁有一句话说得对。
慕北祁压根就不在意她，又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去报复她？
当初是她想错了。
用了四年的时间，居然没看认清楚慕北祁是个怎么样的人。
“乔乔，对不起。”尚思思心中还是愧疚得很。
“没事的，对了，你今天约了中介是吗？”乔楚问。
“是，不过今天是周日，中介那边的事情比较多，可能要晚一点才到我们。”尚思思点头。
“那我先去睡会儿。”乔楚感觉身体乏力得很。
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因为她身体现在生病了，就会比较容易疲惫。
“好，你先去睡，中介那边有空了我喊你。”尚思思看着她的虚弱，不免的担心。
待乔楚站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一把挽住对方的手。
“思思，我只是发了几天烧，不是骨折了，不用扶着的，我可以自己走。”乔楚抽出手，走回卧室关上门，她虚弱地靠在门后。
人在高烧一段时间后身体特别容易疲惫。
加上她还有白血病，从医院回到公寓，再从客厅走进卧室，这段距离真的要了她的命。
乔楚已经分不清身体的虚弱是持续的发烧造成的还是白血病造成的。
她靠着门坐下，缓了好会儿，才站起回到床上躺下。
看着天花板，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
M集团总裁办公室。
杨子规抱着一叠文件进了总裁办公室。
“老板，这些文件都需要您的审阅签名。”他恭敬说道。
慕北祁在工作的时候格外的认真专注，眉峰冷冽，没有半分别的情绪。
“放下。”他的声调平得接近苛刻。
杨子规把文件夹全放在办公桌上。
他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带着些许的忐忑站在桌子边上。
“还有什么事？”慕北祁翻了一页文件。
杨子规有些踌躇。
毕竟老板说过以后不用汇报乔楚的事情。
他这会儿觉得要是不汇报又不好。
“杨特助。”慕北祁声音没有半分温度地喊了一声。
“是。”杨子规吓了一跳，整个人站得笔直。
慕北祁扔下手中的文件，身体靠在大班椅上。
他解开一颗扣子，又拉扯了一下领带，整个人多了致命的慵懒。
他看向自己的助理。
“工作很闲？”
慕北祁声音平淡，淡得似有一丝厌世。
杨子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说：“老板，殷小姐去了医院。”
慕北祁掏出一根烟，打火机“啪嗒”一声，烟头点燃，火光微亮，未曾波动泯灭。
杨子规见自家老板没有任何异常，还是支支吾吾地把医院的事情告诉他：“殷小姐是去找乔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