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旅馆只有两层楼高, 楼上有个走廊。
布鲁斯反锁了房门，拿手帕纸擦眼泪：“你哭个屁啊？你是被罗宾踢屁股那种人。”
火柴马龙继续抹眼泪，本来想说自己是蝙蝠侠的线人, 但从很多细节上看来，凯恩并不相信蝙蝠侠, 反而报以最深的怀疑。是啊, 如果他知道罗宾杰森被关押在阿卡姆最底层，那么最值得怀疑的同谋，毫无疑问就是蝙蝠侠。这是蝙蝠侠的错，更像是蝙蝠侠的邪恶。
布鲁斯没打算要一个答案, 除了阿卡姆里那些该死的罪犯之外，人人都爱罗宾, 否则算是道德和鉴赏能力有问题。只是哭着往外走：“呜呜呜我可怜的杰森。”
两人一起哭着下楼, 引来旅店老板好奇的目光。
过分压抑和克制让火柴马龙的脑袋又开始突突的疼，在疼痛间歇：“凯恩先生，你认识他很久了吗？”
布鲁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打听的太多了。听着, 我按月雇佣你, 别急着把我们的消息卖给蝙蝠侠啊或者警方，警方不在乎这个, 蝙蝠侠更不在乎。”
火柴马龙忍住了没有反驳他, 他只是沮丧又懊恼的垂着头：“我在乎。我去过阿卡姆很多次……”
等等, 不太对劲, 你不担心我把消息卖给小丑吗？你不担心来自超级反派的追杀？难道你有超能力？或者说…这同样是小丑阴谋的一部分？
快餐店里卖汉堡热狗三明治，以及三种口味的圣代。
布鲁斯：“四个汉堡多加酸黄瓜两个辣热狗一个不放辣酱, 巧克力圣代两个草莓的一个。你, 在这儿等着。”
颐指气使的英俊青年坐在窗边, 看着街上的景色, 又哭了一会，直到被电视上的新闻吸引注意。
新闻主播：“据悉昨天下午，哥谭市阿卡姆疯人院发生爆炸，以及集体投毒事件。该事件共计造成十三人伤亡。”
火柴马龙上一秒还在擦眼泪，下一秒聚精会神的看了过去。
新闻主播：“阿卡姆最底层关押的、犯下连环杀人、恐怖袭击、武装暴动等重罪的罪犯，小丑，小丑女，稻草人，贝恩，猪脸教授，疯帽匠……等人，中毒身亡。正在进行尸检。我们可以看到，哥谭为他们的死亡举行狂欢节。”
火柴马龙严厉锐利审视的目光投向捧着脸吹口哨的凯恩身上，他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个戴着美瞳染了头发的布鲁斯韦恩，但这不可能。我需要他的头发或指纹。
[便士一，确认安全？]
[牧羊人派。]此事无关紧要。
便士一知道他为什么发来消息：[罪犯们刚刚死亡，昨天昏迷整天，今天凌晨开始呕血。院方没有进行抢救，认为这是筹划越狱。开始治疗时已经来不及了。]
取餐之后端过去，收敛起一切不符合人设的情绪和目光：“您的杰作。”一个新的超级反派吗？你为什么救杰森？你不可能对他有什么感情，或是熟识。是为了针对蝙蝠侠吗？是哪一个邪恶组织？是小丑的计划 ？阿福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他还安全吗?
布鲁斯翘起二郎腿，忍不住抖了两下，快乐的吹口哨，终于等到了好消息，还以为用量出差错了。抓过一杯巧克力圣代，先大吃一口，没人管着就可以在饭前先吃冰激凌：“别告诉杰森。太好了，不像是真的。”
他忍不住炫耀，像是每一个反派一样，这件事说起来并不体面，不是一种战斗，确确实实属于暗杀。非常阴暗，非常邪恶，属于清洗犯罪群体，但非常的——爽！
布鲁斯得意洋洋的舀了一勺圣代：“艾司唑仑，再加上联吡啶杂环化合物，方程式C12H14N2（东方商品名百*草*枯），你明白吗？”化学学好，这些东西可以在任何地点，购入农药进行提纯或使用原材料进行合成。为了担心超级反派们有特殊的体质，用了足够毒死一百人的计量。
火柴马龙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就代表着危险，新的反派，杀死旧的，这才是他的目的。他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耐心的跟下去，就能知道凯恩的终极目标——不会仅仅是得到罗宾那么简单。他想把罗宾作为攻击蝙蝠侠的武器？不论如何，我想要带走杰森，得等到杰森的精神和身体都恢复，骨骼长好。“哈哈，这真了不起。我听不懂化学。厉害，佩服。老大，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布鲁斯开始愉快的扯淡：“找个宜居的城市，把杰森养好，拉去跟我结婚。让蠢蝙蝠一边呆着去吧~哦不，他会开始追查小丑他们的死因哈哈哈哈哈，马龙，就算你想把杰森的消息卖给他，他也没空听。我的计划真完美！”
这不比主世界蝙蝠侠建议的深夜切电源、在市中心投放无害定时炸弹调虎离山、独自潜入带走杰森，要省事的多吗！调查去吧。一个不存在于世间的凶手，扔了手机换车换装换身份，一击得手远遁千里，停止出售氪石，花洗干净的钱，找个合适的工作养他。鉴赏古董，做一个侦探，做一个医生或是编剧，我都可以。
火柴马龙装作心服口服的鼓掌：“太厉害了。”如果我没有目睹全过程，你有别的方式潜入进去，但蝙蝠侠只会调查那些罪犯的死因，查到没有留下DNA和任何特征的凯恩身上。蝙蝠侠甚至不会知道你带走了罗宾，阿撒托斯降临在我面前吗，否则怎么会如此的盲目痴愚。
布鲁斯开始啃汉堡：“杰森可能需要住院治疗，我不确定，你有办法办一个能住院的合法身份吗？”他妈的，医学好难学，我才学完如何急救、固定骨骼、正确使用肾上腺素、紧急动手术取出子弹和止血之类知识。
火柴马龙稍微有点迟缓：“我手头有几个备用的。你需要吗？”
“早准备好了。”
拎着草莓圣代和不辣的热狗回去，把闭着眼睛的杰森弄起来，开始喂融化成奶昔的冰激凌，还有切成小块的面包香肠。
杰森：闭眼嚼嚼。
味道虽然只能尝到淡淡的一点，但冰凉细腻的液体，柔软的面包和切成颗粒的香肠口感还是令人愉快的。
这个幻觉好，我喜欢。吸入足够多的恐惧毒气会产生质变。
喂完之后掏出漱口水，又润唇膏，最后给他干裂的嘴唇厚厚抹了一层。
布鲁斯非常想换睡衣，但现在别矫情了。亲亲杰森悲惨的脸蛋，在他迷茫飘忽的目光中，躺下来，挥挥手：“你出去吧，明天早上出发。”
火柴马龙心里咯噔一声，下楼塞给楼下老板一百块钱，去杂货店买东西的路上和蝙蝠无人机进行交接，拿到足够的现金和蝙蝠出品的特效抗感染药物，把装有杰森的血和头发的物证袋塞进无人机的小仓库里。凯恩去吃东西时也戴着手套，没法从汉堡包装纸上获取指纹，卫生间里或许有。
布鲁斯摸着杰森洗的香喷喷轻飘飘的头发，确认了一下头发里的伤口没有因为洗澡而再次受损：“你睡着了么？杰森，别太难过，一切都是真的，所有的事都会恢复原样。”
杰森只是哼了一声，他睁开眼睛，盯着近在咫尺能看清楚的脸，这好像是布鲁斯，又好像不是。“恐惧毒气…我吸入了很多…我不知道。”
“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都会过去的。”
杰森把脸靠在他肩膀上：“我不会醒来了，是吗？”
布鲁斯当场爆哭：呜呜呜呜呜。
杰森自顾自的说：“不，我要活下去，我绝不会死在阴暗角落…像个垃圾。”
火柴马龙抱着要来的毯子和枕套又火速回来，敲开门，看到凯恩又哭的一塌糊涂楞了一下：“都租出去了，凯恩先生。汽车旅馆不安全，我就睡屋里还能守夜。睡地板就行。”
布鲁斯对此非常不爽，亲自下楼去问了，气呼呼的回来：“别打呼噜。别想偷拍杰森睡觉的样子。去那边的沙发上。”
小小的双人沙发如何塞下大大一只火柴马龙？
反正他刚躺下，就听到凯恩走过来，打了个响指，指了指门外。
火柴马龙打起精神，跟出去。
布鲁斯：“陪我买烟去。”愤怒和亢奋混合在一起，他睡不着了，想起杰森老师偶尔抽烟很好看的样子，试试看。
火柴马龙求之不得，烟嘴上能获得不少信息。
布鲁斯抽了一口：“咳咳咳咳咳咳什么破玩意，这里为什么不卖他抽的那种。”
杰森抽的女士香烟更细，过滤嘴更长，尼古丁含量低还添加了香草，闻起来不臭。而公路小镇卖的，高尼古丁，粗加工。
火柴马龙：“给我吧。”占有唾液和皮屑的烟头。
布鲁斯摆摆手，夹着烟伸出栏杆外，看风吹散烟雾：“杰森肯定也很希望知道这个好消息。先别告诉他，他吸入太多恐惧毒气，还在逐渐代谢。”
“OK。”
布鲁斯幽幽的问：“你觉得蝙蝠侠会怎么想？”
火柴马龙心里咯噔一声，用错了代号，如果他能知道无人知悉的秘密，或许也会知道火柴马龙是谁，利用我并戏弄我。“想啥啊?”
“蝙蝠侠知道真相之后说不定也很希望我把这项荣誉让给他，好让他去哄骗，抚慰杰森的心。”布鲁斯潇洒的暗灭烟头，随手扔到楼下一大堆零零散散的烟头里：“我会让虐待过杰森的人活下去吗？不要。死，从双肾不可逆转的损伤开始，食管和口腔黏膜的腐蚀，肺不可逆的纤维化，最终呼吸衰竭，从内到外的烂掉，在痛苦腐烂窒息中死亡。不论蝙蝠侠察觉与否，他没办法把罪犯从死亡边缘拉回去。
不可逆转才是关键。把人抓起来折磨有什么用，万一蝙蝠侠从天而降把我打一顿，在我眼前把小丑救走呢。甭管蝙蝠侠有没有变成一个坏人，反正我打不过他。”
火柴马龙：“……”你可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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