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给钱。”林枫大咧咧的说道。
苏静翻了翻白眼，从牛津包里面翻找出一大捆花花绿绿的缅币，面值5000，这几捆加起来，也不少了，足足好几个亿呢。
“谢谢老板。”老缅父子双手合十，表示感谢，并且用一小捆缅币，拍了拍料子，意为大涨。
“这两块鸡蛋料，先封包，记得封好一点，千万别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只要裂没有吃进去，取几枚六位数的戒面，不成问题。”
林枫又补充了一句，“顺便问问那位京城的朱老板，精品戒面料能不能抵镯子料。”
“嗯。”苏静点点头，轻轻笑了一下，心情顿时好转了不少，没之前那么紧绷了。
见这边开张，正在大肆收购料子，陆陆续续有大批矿工凑过来，向二人推销自己挖到的石头。
场面有些过于火热，林枫急忙用缅文喊话，让他们排好队，挨个来，不要挤在一起，否则就乱套了。
苏静听在耳朵里，当即惊讶无比，看着他，目瞪口呆的问：“林枫，你居然会讲缅语？！”
“很稀奇吗？”林枫忙着打灯看石头，没功夫搭理她，由于现场挖出来的原石，都是新鲜的、沾着大量泥土，没办法摸，弄得一手泥巴，只能擦口水压灯，难度无疑提高了几个档次。
有几块料子，林枫一时半会也拿捏不准，又不想轻易放弃，便耐下性子，与对方讨价还价。
只要价格不算太贵，就算切垮了，也无所谓。
其中，有极个别耍滑头的缅甸人，见他们年纪轻轻，便以为他们不懂料子，故意拿一些个头大的黑料糊弄上去，没准儿能捡个大便宜。
“抱歉，这块料子我看不懂，不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林枫看在眼里，皱了皱眉头，但是看破不说破，算是给彼此一个台阶下。br>
一晃两个钟头过去，说来也挺奇怪的，除了最开始那两枚鸡蛋料之外，林枫没收到几块像样点的石头，要么是没种没色、品相稀烂、要么是裂多、脏点也多。
采用炸药爆破的手段挖掘矿山，虽然效率高、成本低，但是这样的做法，容易使里面的翡翠原石发生碎裂，炸烂的情况时有发生，原本一块完整的玉料，被炸药一炸，瞬间变得七零八碎的，连它老妈子都不认识了。
即便是大涨的料子，也会变成砖头。
由此可见，这个孙汝忠，纯属草包一个，根本不懂得如何经营矿场，更不懂翡翠的价值何在。
直到收摊，林枫只拿下三块看着勉强凑合的石头，抬头望去，有的玉商非常牛×，一到下午六点，便集体开着越野皮卡车在各大矿场四处溜达，来的时候，车上装了整整一车厢的钞票，回去时，全部变现成了料子。
苏静低下头，看了一眼牛津包，里头还剩下几千万缅币没有花出去，不禁落寞道：“说来也好笑，头一次担心钱太多，花不完。”
林枫叹了一口气，盯着包里那几块糊满泥土的石头发呆。
半晌，林枫突然开口说道：“已经买到手的料子，我总该可以用水冲洗干净了吧？”
“可以……”苏静木讷的说道：“不过，要离开矿区，至少退至山下，三公里开外，远离矿场巡逻哨兵的视线，免得引起误会，万一被人家误认为，你是专门来偷料子的，可就麻烦了。”
“行，那咱们走吧，叫你的司机把车开过来。”
两人下山后，来到一处较为空旷、平坦的地方，苏静吩咐司机停车。
取出料子，林枫浇上水，用手使劲儿搓了搓，三下五除二洗掉泥土，不过还不够，皮壳上面牢牢吸附着一层石灰泥，必须用钢刷才能刷掉。
在缅甸赌石与在内地，感觉完全不一样。
缅甸场上的料子，都是全新的、刚出土的，称得上是一手货源，价格很便宜，甚至超乎林枫以往对翡翠原料的认知。
然而到了国内，料子过境翻三倍，弥补巨额税收的差价，再由专业的行家，对料子擦口、开窗，把整块石头最好的那部分展现出来，只要爆色出绿，价钱又得往上翻好几倍……
赌石这个行业，果然非常脏，从源头到中介、再到底层销售和运营，每个环节都有人在做，不过翡翠行业以玉石原料为王，最终的赢家，自然是缅甸人。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林枫握钢刷的左手都举酸了，他擦了擦汗，扔掉刷子，再一次认真打量起了石头。
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几块料子，都是灰白皮壳，典型的大象皮，品相一般、翻水翻砂的表现不太明显，压灯下去，色带稀疏，顶多算糯种，光线受到严重阻碍，说明皮壳较厚，起码三、四公分以上，没有可圈可点之处。
“苏静，我有一个问题不太明白。”林枫捏着下巴，狐疑的问道：“同一个场口，能出现不同成色、品种的料子吗？”
“废话！当然不可能了。”苏静撇撇嘴，不屑一顾的说道：“亏你还是大学生，没学过地质学吗？水稻田里面，能种出来小麦？”
“同样的道理，位于相同岩石基层的矿脉，理论上来说，成色和品质不会有太大变化，顶多只是种嫩和种老的分别。”
“稍微深埋于地底的料子，种质会更加老道一点，还没长熟的石头，一般都在上面，更容易被开采出来。”
“嗯，有道理。”林枫憨厚的笑了笑，随后拿出两枚鸡蛋料，说道：“那你看看，这个，和另外几个石头，它们是同一个妈生的吗？”
“这……”苏静呆愣了半晌，始终没说一句话。
明眼人不难看出，两枚鸡蛋料，经过冲洗、刷磨过后，石头表面已明显起冰感，三分水头的阳绿，肉眼可见，皮壳稍微偏红色，有点像红辣椒皮。
而其余几块料子，都是灰白色，皮厚、肉粗，如果按照刚才苏静的说法，那么这样的结论显然站不住脚。
林枫说：“老一辈人的知识，是经过无数次实验总结而来，肯定不会出错，但是事实又摆在这里，的确有些不合常理。”
“咱们不妨深入了解一下，就能得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