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上的知识太过于枯燥，关于礼仪，关于宫中律法，关于历史，没有一样是他感兴趣的。
池雾看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家里照顾他的仆人敲了敲门，见没动静，在外面喊他“小公子，要去宫里啦，再不走就要误了时辰了。”
池雾揉了揉脑袋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自己脑袋底下的书上有一个清晰的口水印。
知识没进脑子，还把书弄脏了。
他匆忙的将书卷起来，喊外面的仆人进来，侍女姐姐帮他收拾好时间就已经来不及了。
“小公子，我们要误了时辰了，奴婢给您带了早膳，公子在车上吃吧。”
“好。”池雾困得直打哈欠，慵懒的靠在侍女姐姐肩膀上睡觉。
小孩子总是容易犯困的，而且现在还这么早，真不明白古代为什么安排这种时间让小孩子起来念书。
池雾吃完了糕点，马车就已经在宫门口停下来。
宫里不允许他们带的仆人进去。
“小公子，荷心在这等您，你不要怕，跟着那几个小公子一同进去就好，里面会有人领着。”
池雾乖巧的点头，嗓音甜的像是浸了蜜糖“荷心姐姐再见。”
池雾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着那几个小孩子，尚书的小儿子，尚书是皇后那边的人，三皇子是皇后的儿子，这个人肯定会找三皇子，虽然他本来对选谁这件事兴趣就不大。
还有那个瑞王府的小世子，是贵妃那边的，势必要跟从大皇子。
这两个人池雾都不能选，一旦他选了谁就相当于替他父亲在朝中站队了。
朝堂之上，暗箭难防，他可不想因为他一个选择害的家里出什么事。
母亲说让他随心，但是父亲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宫女姐姐领着他们来到国子监，池雾看着台上的老先生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胡子花白，目光冷飕飕的把他们扫了一遍，然后视线停在他身上。
额......
我父母应该没和夫子结仇吧。
【啊这，剧本里没写，咱们随机应变吧，有仇咱也不怕他，他要是敢为难咱们咱们就硬刚。】
“好样的，搞快点，就喜欢你这样的，要是他揍我，你记得出来替我挨打。”
【那还是算了，宿主，咱们退一步海阔天空。】
池雾冲夫子笑得很甜，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边的小皇子好奇的看向他们，只有一个低着头，翻阅着手中的书，似乎对他们这边的喧闹毫无兴趣。
夫子轻咳了一声“禁止喧哗，新来的小伴读选择自己想要跟随的皇子，按照顺序来。”
夫子开始念名字，按照顺序该是叫到那位世子。
池雾无聊的摆弄着书箱里的毛笔，却不想夫子的名册里第一个人是他。
“池雾。”夫子沉稳的念道。
“......”
“池雾没到吗？”
【叫你啦！叫你啦！别玩啦！】
池雾猛地回神，快步走到夫子面前，“夫子我在这。”
“还没上课就开始走神。”夫子轻声斥责他，池雾委屈巴巴得站在那。
“夫子，我知错了。”
“好了，去选一位皇子吧。”
池雾看向坐在角落里的九皇子，其他皇子身上穿的衣服几乎都是用金线缝制而成华美异常，而他穿的很朴素，那身上衣服的布料似乎还没有接他进宫得宫女姐姐穿的好。
【你最好别选他，他虽然在九子夺嫡的时候扛到了最后，但几乎是死的最惨的一个。】
搞快点一边说，一边看着池雾坚定的走到九皇子顾暄墨身边淡定得坐下了。
“滚开，我不需要伴读。”
池雾被骂的一愣，顾暄墨声音不小，几个皇子也朝这边看过来。
“阿暄这是什么意思，每个皇子配一个伴读是父王立下的规矩，再说了你来这念书的资格还是我母妃替你求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大皇子一副兄长姿态，教训着自己的弟弟，言语间却满是鄙夷和优越感。
池雾忍着委屈将书放在桌案上，不料下一秒身旁得少年突然站起来，将池雾的书拿起来扔在地上。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滚开！”
池雾看着地上的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望向顾暄墨冷厉的眸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池雾跑向夫子一把抱住了夫子的大腿，鼻涕一把泪一把得抹在夫子身上。
六七岁的小孩子，遇到委屈得第一反应就是找大人维护自己。
虽然夫子凶恶的很，但好歹也是在场唯一得大人。
那夫子早年在私塾教过书，还碰巧教的是池雾的母亲。
那小孩子顽劣成性，坏主意多的很，因为池雾母亲的缘故夫子对池雾的印象也不大好，以为这孩子也顽皮的很，可是看着池雾被欺负成这样，小脸哭的红了一片。
夫子也忍不住心生怜惜，一把老骨头还是撑着将池雾抱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背。
池雾哭的凶，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极响，好像要背过气去。
他样貌生的软又偏偏每个五官都极其精致，小娃娃的样子也让人移不开眼。
顾暄墨听着他的哭声，攥了攥拳。
他不是故意将人将他惹哭的。
为什么要选择他。
从来都没有人愿意选择他，他永远是多余的那一个。
他害死了身边的人。
对他好给他偷偷送好吃得食物的宫女姐姐被贵妃的人推进河道里淹死了。
母亲对他好，却因出身卑微冲撞了怀孕的贵妃，被父皇害死。
为什么要靠近他，靠近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顾暄墨站起身，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学堂。
池雾余光中瞥见他走了，哭的也没那么厉害了。
他也觉得奇怪，这人为什么反应这么强烈啊，针对他的意思也很明显。
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啊，只是坐在了他身边而已。
池雾哭累了，夫子牵着他走到刚才的那个座位上，替他捡起书，好了，你就坐这里吧，乖乖听课，不要走神，
池雾乖巧的点头，却在大家都选完了，开始上课没一会儿，意识就飘远了。
顾暄墨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小池雾满脑子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