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温留在现场善后, 他留了个心眼,到警戒线外仔细转了一圈。
古宅中有一排桂花树,裴温走到这些桂花树附近的时候, 眼尖地发现在其中一棵桂花树的树尖,枝条上好像挂着某种透明的线。裴温觉得奇怪, 便把这些透明的线从树上取了下来。取下来后,裴温发现这是钓鱼用的渔线,挂在树上的时候没感觉,取下来才发觉这些渔线很长很长。
裴温站在桂花树下, 转过头朝西北方向看了一眼,西北方向矗立着参念塔。
“今天刮东南风。”裴温楠楠道, 他牢牢望着参念塔, 说:“渔线是从塔上吹下来的。”
云城区公安分局, 刑警大队。
裴温匆匆走到林子川的办公桌, 一来就没头没尾地说:“林队, 我在现场找到了渔线。”
林子川揉了揉眼睛,一脸懵逼地问:“于现?于哥和小周去走访调查去了, 你碰见他们啦?”
裴温一噎, 随即反应过来, 扶额道:“不是于现, 是渔线。”裴温急忙把手中的证物袋放到林子川桌上, 用重音说:“渔线!”
林子川看了一眼证物袋里那卷透明的线, 恍然大悟道:“哦,钓鱼用的渔线啊。”
裴温道:“据说白法医发现死者的腋下有奇怪的勒痕,我怀疑就是这些线造成的, 我在一棵桂花树的树尖上找到它们, 树在参念塔的东南方向。”
“东南方向?”林子川一听就明白了, “今天刮的是东南风,莫非……”
“渔线是从参念塔上吹下来的。”
林子川拿起证物袋,摸了摸下巴,眉毛皱成一团,说:“也就是说,目击者看到的死者站在塔顶,自己坠落下去的画面,是凶手用这些渔线伪造出来的。”
“极有可能。”裴温道。
林子川正想跟裴温深入讨论渔线的问题,但就在这时,肖榆走了过来。
“林队,来了一个自称是现场目击者的人,主动要求做笔录,态度……非常积极。”
林子川和裴温面面相觑,警察找目击者做笔录这很正常,但目击者找上门来积极主动地要求做笔录,这事还是第一次见。
抱着极大的好奇心,林子川决定去接待室见见这位目击者。一进接待室,林子川差点退了出去,原来坐在接待室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叶蔚蓝。
这下林子川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为什么会主动来了。
林子川走进接待室,坐在了叶蔚蓝对面,叶蔚蓝左看右看,问林子川:“原警官不来吗?”
“小姝是搞刑事技术的,不负责笔录。”林子川冷冷地说。
“哦……”叶蔚蓝有些失望。
林子川摆出正经严肃的工作态度,打开笔记本,说:“那么请叶先生描述事情经过吧。”
叶蔚蓝说道:“我目睹关云西从参念塔上掉下来的时间是10点钟,那个时候捐献仪式快开始了,媒体记者及其他受邀人都落了座。”
听到这里林子川追问:“都落了座?也就是说当时所有受邀人都到了举办仪式的场地?”
“没错,这么重要的仪式,不会有人迟到或缺席。既然大家都在捐献仪式现场,那就不可能同时又去了参念塔,所以我想,如果关云西不是自己坠楼而是被人谋杀的,那么那个杀人凶手应该不在受邀人之列,他是偷偷溜进关家古宅的!”
林子川提出质疑:“这么重要的仪式,关家古宅被保镖围得水泄不通,能绕过这么多保镖偷偷溜进古宅,除非是个特工。”
叶蔚蓝激动地拍了拍手,“对对对,很有可能是个特工。”
林子川瞪了叶蔚蓝一眼,“你逗我玩呢?”
叶蔚蓝吐了吐舌头,连忙说:“没有没有。他是不是特工我不知道,但我看见关云西坠楼的时候,现场该落座的人都已经落座了。”
林子川瞪归瞪,叶蔚蓝说的话他都认认真真记录了下来。
叶蔚蓝继续道:“因为光线和距离的原因,我看不清关云西的脸,但我知道他的脸是朝外的,他先上半身慢慢往前倾,然后掉下去,就像是他自己在控制身体一样。”
林子川在心里想:利用渔线能不能做到这样呢?
“还有一件事,在坠楼事件发生之前,关叔叔领着我和爸爸逛了关家古宅一圈,路过参念塔,我被参念塔吸引,驻足欣赏了一会,我隐隐约约听见,塔里好像有人一级一级跳楼梯的声音。”
“确定吗?”
“不太确定,我只是隐约听见。”
“跳楼梯?为什么会有人在里面跳楼梯……”林子川自言自语,满腹疑惑。
叶蔚蓝想到了什么,突然毛骨悚然,他抱住自己,对林子川说:“林……警官,关家古宅有几百年历史了,那座塔也是,难道里面有鬼?”
林子川叹气道:“年轻人,咱们现在都讲唯物主义的。”
叶蔚蓝此次来到云城区公安分局,一直都在接待室跟林子川大眼瞪小眼,到走的时候都没见到原姝一面,叶蔚蓝非常伤心。
叶蔚蓝走后,林子川在办公室里百思不得其解,喃喃道:“跳楼梯?跳楼梯是什么鬼?叶蔚蓝这小子不会在骗我吧……”